东方玄幻篇 (三十一)

    “不, 我绝对不是你”只是恍惚了一瞬,秦云远的目光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并且不慌不忙地根据自己的论点吐出了论据,“我的神魂完整, 毫无分裂或者与你联系的痕迹。”

    “我是秦云远,也只是秦云远”

    但是这样坚定的话语只是把秦赫逗笑了“你的神魂自然是完整的, 你是我花费了大量心思培养出来的另一个我罢了。”

    “我培养了大量继承我血脉的食物。但是你也知道的,就算双方都是单系冰灵根,后代是单系冰灵根的几率也极低,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一次次尝试, 我发现血脉越是相连,对于我的助力就越大。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制造出另一个我。”

    秦赫话语中充满了骄傲,他满意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造物,继续阐述自己钻研出来的常人难懂的深奥晦涩的知识。

    而秦云远听懂了,也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什么。

    用现代语言来说, 他就是一个秦赫的克隆体。

    果然如沈畅所言, 秦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为了修为不择手段的疯子

    见秦云远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波动, 秦赫顿时明白他是听懂了自己的话, 果然这个世界最懂自己的还是自己

    唯有“自己”才是最完美的

    正因为是自己,所以秦赫没有采用对待其他牲畜的方式, 而是将对方放置于宗门中等待他的成长。也正是因为对自己足够了解,他这才将卫泽清放置在了另一个自己的眼皮子下,期待着另一个自己走上另一条路。

    “跟我回去吧。等到我投喂你到我这个境界,我与你融为一体, 都将获得永生”

    秦赫虽然吐露着邀请的话语,但是周身强横的气息强硬到无法让任何人拒绝。

    秦云远却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那么我们不妨谈一个交易吧。”

    “毕竟既然我们是一人,那么为什么是你吞噬我而不是我吞噬你么”秦云远的姿态像极了先前侃侃而谈的秦赫,自信而狂傲,让秦赫一阵沉默后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你的资格呢”秦赫不觉得这个自己是条无能狂吠的狗,所以他的眼神平添了一丝凶戾。仅仅是这一丝凶戾带来的威压,就让本就体力不支的秦云远呕出了一口血。

    秦云远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挺直腰杆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败。他昂起头,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谁”转瞬间,秦赫就将这个大陆上的大能在脑中过了遍,但是这些分散的势力都不会对快要君临巅峰的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

    秦云远从胸膛间掏出了一块与自己神魂相连的玉“这还有一块在卫泽清手里。”

    “那又如何”秦赫好整以暇地等待秦云远继续解释。

    “只要我死了,卫泽清就会不急着来寻你。过了十年百年,他想必会另寻师尊。”秦云远的指肚轻擦青色的玉,玉中的红色火焰如同他的生命般绚丽而朦胧,“但是只要我在,卫泽清一定会找更快的方式提升境界,前来救我。”

    “他有什么重要的”秦赫大部分时间在闭关,对于卫泽清这样的小修士完全没有太多的在意,所以见秦云远这般看重他有些不解。

    “单系冰灵根,未满二十就元婴期大圆满,你就不眼馋”秦云远将玉石放入自己的衣裳中,眼中恰到好处露出了一丝贪婪之意,“只需要再给上两百年,想必他就能跟上我等,若是让他蛰伏,恐怕是你未来的威胁。而且若是加上他,你大概都能破碎虚空了吧”

    未满二十岁的元婴期大圆满这一条确实是勾起了秦赫吞噬的,他这才发现那个他不曾注意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魔种的束缚。

    而且同时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自己圈养的猎物自主成长,倒也是这个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走不了的。”秦赫之所以能够气定神闲地与秦云远在此处聊天,也是因为他派出的人一直盯着卫泽清,不怕秦云远会玩出什么花样。

    “只需再等一会,想必就会有好消息告诉你的。”秦云远自知无法逃离,也就盘腿坐好调息。

    秦赫见秦云远这般淡然,颇有些惊疑不定。他不在乎什么颜面,他只在乎那个天资卓越的小辈能不能被自己豢养。

    越是距离天道越近,天道的压制和阻力也就越强,与此同时,那份想要突破的就越强。

    因此他对于一点点可能会属于自己的力量都不愿意错过。更别提那样具有成长可能性的好食材。

    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一把把秦云远丢进了高品阶的灵袋中,然后迈步,周围强横的剑力直接破开空间往北冥宗赶去。

    另一头刚想迈出宗门的卫泽清和沈畅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一个身着北冥宗供奉衣饰的黑衣男子好似机械般,木愣愣地开口“你们,去哪”

    如此情况明显不正常,沈畅和卫泽清都知晓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找他们搭话的北冥宗供奉。

    见两人不答,供奉再次开口“跟我走。”

    这名供奉好似一个提线木偶,眼神中没有一点点高阶修士的灵动,漆黑的瞳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沈畅一甩宽大的袖袍。少年的眼角一扬,满满的睥睨天下的傲气,他悬立于半空“就凭你”

    他之所以挑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不止单单是为了偷偷摸摸走,而是为了更好地群殴

    这时候,一艘小巧却精致的云舟破空而出,上面的三个老者每一位跺跺脚都足以让大陆抖一抖。

    “宵小之辈”为首的一个老者用全力甩出一条鞭,就将那位供奉彻底击杀,随后沈畅攥着卫泽清就跳上了云舟。

    “快些走”沈畅看着这些至亲之人,只觉得一直笑着的眼睛多了几分疲惫的酸涩,但是如今并不是对着这些人倾诉感情的时候。秦云远在拼命为他们争取时间,他们也绝对不能辜负这些时间。

    就算他的兄长侄儿们各个都有着合体期的修为,是不善武力的百草门的最高战力,但是在秦赫眼里,也不过只是几只强壮了些的蚂蚁罢了。若是让秦赫察觉了些许踪迹,那就是他和卫泽清死亡之时。同时也会暴露他想联合的沈家力量,让秦赫下定决心对沈家下手,这绝对不是他想产生的后果。

    另一头的卫泽清尽管只是个元婴大圆满,但是他也在疯狂向阵法输送灵力,与其他人共同推动云舟快速前进。

    自己这样生和自由的希望是师尊豁出一切换得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心如刀割,也无法再如同少年般热血上涌犯傻了。

    他,绝对不能让师尊失望

    云舟在数位大能的全力以赴下,一路击穿了无数白云。沈畅作为其中修为最低的人,也是觉得一阵脱力。

    正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魔修贼子休走”将众人的脑海震得嗡嗡作响,也将他们已经逃脱的侥幸彻底击碎。

    卫泽清听着这道传音气得手也抖了起来。明明这个秦赫才是最后的魔头,但他能够贼喊捉贼。他的师尊不过是被他的功法所种下了魔种,如今却不得不入魔,被这个魔头拿捏

    尽管他心中怒海翻涌,但是他咬破了舌尖,燃烧了些许自己的精血催促脚下的灵舟快些逃脱那人的追捕。

    同时他想起师尊的教导,大声传音道“贼子休得猖狂师尊,我一定会尽快救出你的”

    尽管按照秦云远的说法而言这是做戏,是为了让秦赫相信秦云远对于他的牵制作用。

    想起那个师尊殷切叮嘱他要等到稳固了合体巅峰才能回去寻他的话语,卫泽清的眼眶不由一红。

    这不仅是师尊要求他所说的做戏之言,也是他的刻骨誓言。

    师尊,您一定要等我

    “省省吧。”见卫泽清一口精血不够得还要再来一口,沈畅手一翻,把一颗出现于他手中的药丸丢入卫泽清口中修复伤势。

    如今秦赫明显就已经擒住了秦云远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现如今应当还没有发现其中有百草门的插手,只是遵循着灵力波动追来,若是被捉回去,秦云远好和他的计划都会被彻底粉碎。

    事到如今,只有那么做了

    毕竟,这些年他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沈畅咽下了一枚在灵袋中放置了不知多久的灵丹。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下,他原本乌黑的发丝一瞬间变成了白发,原本少年瘦小的个子也不断往上窜,身量逐渐成长至完全撑起那件宽大的袍子。

    最终他揭下来了那张已经不合适的人皮面具,带着几分幽蓝的熟悉眼睛让其他沈家的兄长眼眶不由一酸。

    褪去了那层稚嫩少年的伪装,面前飘逸如仙的青年才是他们的沈家三公子,那个曾经名震大陆的第一炼药师,他们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沈畅。

    沈畅通过药物的作用能够强行恢复自己合体期巅峰的修为。但是他能够恢复的时间很短,所以他将自己如今所能调动的所有灵力都注入云舟中。

    卫泽清能够看到周围的灵力如同漩涡一般以沈畅为中心卷动。

    合体期巅峰已经是这片大陆的巅峰,合体期巅峰与合体期后期是一个巨大的天堑,而合体期距离能够羽化登仙的大乘期又是一个比之前者更为可怖的分界。

    另一头的秦赫听闻了卫泽清仿佛能够嘶吼出血如野兽般的呐喊,脚步不由一顿。

    若是能够留着秦云远性命钓来另一个冰系单灵根的合体期,那未必不是件好事。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间,那艘灵舟的痕迹彻底消失于他所能感知的范围中。

    一行人回到了一片山谷中。

    成片的灵田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之气,清风的吹拂掀起了一层绿油油的波浪。

    在田垄间,甚至还有一些药童追逐着些许产生灵智的灵药跑。

    不计其数或恢宏或矮小的土楼伫立于其间。护宗阵法将这片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

    所有人回到这里时,都不禁面露轻松。

    就算是一向总是将心思深埋的沈畅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容,这里是他阔别了数百年的故乡

    唯有一人尚且独坐在舟头,紧紧攥着一块有规律地闪着火苗的灵石。

    已经恢复少年体形的沈畅会有几个月的时间完全无法使用灵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作为长辈去开导那个自我纠结的小家伙。

    听到攀爬的声音,卫泽清转过了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颗好似心脏在跳动的灵石,黑沉沉的眼睛无法告知旁人他的心绪。

    “知道我为什么拼命救你么”

    “不知道。”

    “因为你像极了当年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是相爱的对象有些不同。救他就好像在救当年的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要给当年的自己一个好结局。这句话对秦云远说就是对牛弹琴,但是卫泽清一定懂。

    “噢。”但这时卫泽清没有听沈畅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他将灵石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你说师尊这般何必呢”

    明明他实力更为低微,按照师尊的话来说就是价值极低。可是这么一个尚且弱小的自己竟然让师尊豁出性命和自由搭救。

    何必呢

    沈畅看着面前被情所困的青年,眼神中带着些许沧桑,掩藏着些许羡慕。

    与自己相比,他已经幸运太多了

    “因为你是他的爱人啊”

    爱人如何能用价值衡量,而当年的自己被衡量价值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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