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一百章 我是谁?

小说:女主她儿媳 作者:藿香菇
    今天针对沈云西和卫邵的计划失败, 都没有卫智春发瘟给秦兰月带来的刺激大。

    老货要发猪瘟也不是这么发的

    什么意思

    自己不好过,也想把其他人全拉下水共沉沦是吧

    这个走向远远的超出了秦兰月的想象。

    她与卫智春属于同盟。他倒是爽了,她被被刺了哪有这么发疯的

    秦兰月两颊不停地颤动着, 愣神许久,才在小宫人诧异的注目下,及其勉强的把碎裂崩坏的神情给拼接了回来。

    她此刻心里是又气又恼又恨的,怒火汹腾其实不比庆明帝少。

    可偏偏殿中宫人众多, 岁夫人宠辱不惊的人设必须得框在身上,不允许她发泄出来。

    她脸脖子都被沸上来的血色染红了,细柳弯弯的眉毛都抽搐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维持住淡定自若的气度。

    你就说憋不憋的慌吧。

    就一肚子惊愕气火在脑儿门心口上蹿下跳,滚来滚去, 憋得贼难受。

    秦兰月再没心思摆弄什么花卉了。

    她放下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打发了来传信的小宫人,屏退众人, 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入内房,整个人埋在被衾里,两手死死攥着绣紫玉兰的缎面儿, 掐的指骨关节都发了白, 身子无声的微微战动。

    绿芯“”

    这熟悉的一幕, 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都说了那洵王妃邪门儿得很,你还偏就不信那个邪。

    绿芯长叹了口气, 到门口守着去了。

    秦兰月不好受,相辉楼里的庆明帝更不好受。

    大臣们无人说话,但那面上浮动的神色,足以让他心梗了。

    卫智春和齐淑妃两个不怕死的疯子这么一闹, 算是把他外头的这一层人皮彻底扒掉了。

    要是寻常时候,他尚能利用权势遮掩,或杀了或威逼。

    可这是太后寿宴,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官族都来了,几十双眼睛盯看着他,不能杀,也根本堵不完他们的嘴

    待这宴一散,他几乎可以想见,满城都将是有关于他的“传说”了。

    一想到那盛况,庆明帝跌靠在御座上,脸面铁青,两手箍住扶手,眼虚闭着,那两道小缝儿的暗光瞄见正在奋笔疾书记录皇帝言行的起居郎,两边太阳穴又鼓胀地直突突了起来。

    起居郎

    真的很不必这么敬业

    没眼色的东西,这有什么可记的

    庆明帝的喘气儿声再次变得粗重,蒋院使忙亲自用药与他额上按揉。

    庆明帝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底下人则是心茫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殷太后终于睁开眼来了,主持起了大局。

    “好了,闹成这样,这宴是吃不下去了。乱腾腾的,由始至终都没个安生的,今日叫你们看笑话了。”

    殷太后将手伸给殷皇后,由她扶着起身,慈和的面上带着深重的威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都散了吧。”

    又对大太监田林吩咐道“唤御撵来,送皇上回宫歇息。”

    田林忙应了是。庆明帝当下正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听殷太后发了话,便挨着台阶下,回紫宸殿去了。

    殷皇后和贤妃德妃也跟着过去。

    沈云西卫邵等与诸大臣躬身送他们离去。

    紫宸殿内,香炉子中冉冉的散着几缕温甜的青烟。

    蒋院使诊脉开方后就已经退下了。

    老太监沈万川将熬好的药送进来时,庆明帝正坐卧倚在明黄色的大枕上,关门养神。

    殷皇后笔直的立在龙床边侧,眼帘落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德妃贤妃则离得稍远些,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内殿里安寂无声,大太监田林让沈万川试了药,才将药碗呈了上来。

    庆明帝尽饮了,殷皇后便将备好的汤水端送给他。

    庆明帝看了殷皇后一眼,又盯了盯殷皇后手扶住的玉碗,脑海里回闪过齐淑妃的那一番话,是而刚伸去接碗的手立马又缩了回来。

    他声音里还含着未能松缓下来的僵硬,说道“放下吧,这里自有宫人来收拾,你们不必在这儿守着了,都回去吧。”

    殷皇后素来厌见他,若是往常,听见这话,她肯定就应了,保准儿头也不回。

    但今日不同以往。

    这老东西显是把齐淑妃的话记在了心里,生怕她下毒弄死他,这会儿正忌惮的很呢。

    要她伺候庆明帝,她一百个不乐意,但要能膈应他,她能在庆明帝这儿转个一天一夜都不歇息。

    殷皇后扯出假笑“那怎么能成,陛下身上不适,臣妾岂能安心。”

    殷皇后说什么也不走,而且不但不走,还接了一些小宫人的活儿故意忙前忙后。

    每有她沾的东西递过来,庆明帝的心就直猛跳。

    不是心动,是惊动的。

    经了卫智春和齐淑妃,庆明帝现在看谁都觉得是疯子预备役。

    谁知道殷若华会不会有样学样,也做他们的癫狂,不管不顾的下药弄死他

    庆明帝提心吊胆的,殷皇后在紫宸殿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庆明帝气儿没顺不说,心脏都抽疼起来了。又叫了一回太医。

    相辉楼这边,大臣夫人们也各散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不言语,但脸上却是挤眉弄眼的飞来飞去。

    没了齐淑妃这个压在头顶的大石,姜百谊带着靖王府的妃妾们,高高兴兴的出宫回府去了。

    宋修文缩在人群里,没多久,也不见了影子。

    卫邵目光扫过,再转回来,就见沈云西还坐在椅凳上,两颊绯红的,一个劲儿的冲他笑。

    她笑起来,也不出声儿,就是眼眉弯弯的,很安静的笑。

    卫邵拎了拎她身前案上的酒壶,不出所料是空的。

    他弯腰,俯身挨近去,笑道“醉了。”

    沈云西听见他的话,眼眨了眨,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才理解了他在说什么,摇头脆声道“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醉,她只是头有点儿晕。

    沈云西拉住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卫邵失笑。

    沈云西扒拉着他也笑。

    宫里没什么事儿了,他们便也出宫去。

    沈云西看戏时,尽喝酒去了,果酒那甜滋滋的,不像清酒的烈性,但酒量一贯不好,喝多了人也发木,反应慢了好几拍不止。

    等到他二人都坐上马车,穿过街衢了,沈云西才迷蒙的想起宋修文来。

    从宋修文又想到卫邵,脑子里像装满了浆糊一样。

    她环抱着卫邵的手臂,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上。

    长街两道,清风吹送着喧闹的人声,卷起蜀锦裁制的车帘,混杂着食物的浓香。

    沈云西吸了吸气,正发着呆,异能画面一股脑儿的给她塞了过来。

    画面里是秋天末尾的时候。

    大理寺的梧桐树上挂了一树的黄叶,风一过,便飘飘落落的坠到地上来。

    黑色的皂靴从脆黄的枯叶上踩过,一片吱呀吱呀声中,卫邵走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以供审讯的石室里,宋修文压抑着心头的激奋,顶着一头鸡窝似的粘腻乱发,黑魆魆的脏脸上,涌现的显而易见的兴奋之色。

    殷白夜翻着册子,眼珠子瞄了瞄宋修文,呵呵了一声“宋驸马,我说过吧,公家饭不是给你白吃的,公家房也不是给你白住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他甩了甩书册子,“你说的这些关于异世界的东西,尽是些屁用没有的,可不够抵押你在我大理寺监牢的租金。”

    殷白夜双手环肩,脚往凳子上一踩,对他扬了扬下巴“得嘞,看来你是没什么用处了,今天下午就收拾收拾出狱吧。”

    彼时福昌长公主还在外虎视眈眈,宋修文哪敢出去,浮涌的笑意一滞,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殷少卿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正是想到了,这才让狱卒大哥请您二位来的。”

    宋修文对殷白夜说完,便看向另一边自进来后就坐在案椅上的人,他忙爬起身来,抠了抠发痒的脖子,作了个揖,肃色说“洵王殿下,我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会让你很惊讶,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卫邵撩了撩眼皮,不置可否。

    宋修文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搓了搓手,得意的一扬眉,压低声正色道“我这些日子思前想后,终于想出来一事。我今日要说的您的王妃,沈氏她不对劲儿,特别不对劲儿,她肯定是和我从一个地方来的她必也是穿越来的,还有不得了的手段呢”

    说到这个,宋修文自得又激动。

    他其实压根儿就不确定沈云西到底是不是穿越的。

    但沈云西是他的大仇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不是那女人乱说瞎话,乱写话本子,他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鬼样子吗这一切全拜沈云西所赐

    他恨惨了沈云西,但这些所谓的恨,并没有屁用,如今他自身都难保了,哪有法子哪有工夫去想报仇的事儿

    宋修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大理寺监牢里艰难求生,为向殷白夜交房租绞尽脑汁。

    昨日,他听狱卒说起洵王妃所写的关于安国公卫智春的话本子。

    再一想到沈云西从前写的关于他的那一本。

    宋修文的脑筋突然就动起来了。他恍然的用力一拍手。

    他真是当局者迷,犯大蠢了

    这姓沈的女人真的很有古怪。

    他背着元福昌跟其他女人乱来,天天盯着他的元福昌都不知道,她沈云西却晓得,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她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金手指指不定和他一样也是个穿越的

    这种身有异怪又是穿越的人,他只要往危险厉害了说,殷白夜他们不得把那女人也抓进来,过过坐监的日子

    他真是个天才

    宋修文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说得嘴巴都快干了,卫邵却是半点儿回应都没给。

    宋修文疑惑的抬头。

    却见坐在半边烛火光晕里的男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正用着一块雪白的绢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身。

    锋利的剑刃泛着森然的冷光,在这血迹斑斑的审讯刑室里自带戾气。

    就在宋修文愣神时,对方淡淡的视线斜乜过来,人也忽然站了起来。

    他执剑上前,冷光一闪,那长剑便直架在了他的肩颈上,只需要一用力就能砍断他的脖子。

    宋修文吓得往后一退“洵、洵王”

    这是什么意思

    卫邵微微一笑“穿越者,我夫人不是。异怪手段,我夫人也没有。宋驸马,你说呢”

    他字句说得极慢,每一句后,剑身就往里压一寸。

    刺疼猛地传来,宋修文瞠目,握着流血的脖子一个跌摔在地上,那长剑便改换为直抵着他的咽喉。

    他骇得又忙两手撑地,拖着屁股直往后缩。

    待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才心惊胆战的看过去。

    卫邵静望着他,平声说道“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宋驸马,你觉得呢。”

    宋修文惊声道“不不不,我不觉得”

    见对方没有下一步紧逼,他福至心灵,尬笑的抬起手来,小心谨慎的说道“我、我刚才都是胡乱说的,那什么,正如洵王妃所言,盖都是我对洵王妃爱而不得,我因爱生恨,胡编乱造来的对对对,我就喜欢胡诌,就是这样”

    既识时务,又很会看眼色,似乎也有一点可用之处。

    卫邵挑眉,冷笑了一声,漠然的审视了他许久。

    因喝了酒,画面在脑海里也是断断续续的,沈云西努力的睁大了眼,半晌之后,她扭过头,呆呆的看着卫邵的侧脸。

    所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卫邵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沈云西左歪一下头,指了指自己,问他“我是谁”

    卫邵一点她脑门儿,没好气的笑说道“贪杯的酒鬼。”

    哦,她是酒鬼。沈云西皱了皱脸,点点头,又迷茫的摇摇头,最后还是撑不住晕乎乎的栽到了他的怀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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