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看着江离漂亮的眼睛, 也有些忍不住的苦笑道：“我觉得, 我们两个的猜测可能是相同的。”
——什么“神迹”，什么“先祖的力量”，其实真相, 很可能只是他们遇到了沉睡的江离而已！
上次, 意外得知江离的本体居然是帝流浆后，艾文自然也专门翻阅过一些相关的典籍。
东方古籍之中, 提到帝流浆的书目其实不少，不过, 彼此之间却也有很多不同。艾文的是琢磨着, 上次江离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垂耳兔的模样, 所以, 他比较倾向于, 形容帝流浆状若丝缕垂下人间的描述。
“庚申夜月华, 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 垂下人间, 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其中明确记载了帝流浆出现的时间不说，最重要的是，帝流浆这样一个对其它生物大有裨益的存在，本身的增幅效果, 是不分种类、更不分敌我的那种。
如此一来，两本羊皮书上所记载的事情，便也落到了实处。
不管是教廷声称的“神迹”、还是黑暗议会声称的“先祖的庇佑”，说白了，其实就是他们莫名其妙实力大增，然后成功的把深渊给封印住了……
唯一让人还是有些猜不透的地方，反而是深渊来客恶灵和骷髅架子的反应。
按照教廷和黑暗议会的说辞，帝流浆才是让他们能够得以成功封印深渊的根源，如此一来，对于深渊而言，帝流浆应该是敌对才对，结果，面对江离，那个恶灵和骷髅架子，却一直都坚定的认为，江离是一位来自深渊的大人。
这里面，究竟是单纯的误会，还是另有缘由，就很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且，就艾文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帝流浆的增幅效果，按理说，也不会把深渊给单独落下才是。为什么，在和深渊的战争之中，教廷和黑暗议会都实力大增，和他们对敌的深渊，却仿佛并没有被帝流浆所眷顾呢？
看到艾文脸上的苦笑，江离还有些纳闷。
她直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奇的不解道：“你不开心吗？”
“没有……”艾文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有点担心。”
江离看着这只银白色的毛绒绒，继续追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你呀！”艾文轻轻的叹了口气。
拉斐尔狐疑的看了这两个人一眼，虽然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却特别识趣的没有出声。
本来，按照艾文的想法，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江离身上，那么，这件事暂时肯定就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或者说，就算要继续追查，也不能露出行迹，让吸血鬼拉斐尔察觉到。
甚至于，艾文作为在场除了江离本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江离其实是把她自己的窝安在这个郊区别墅下面的人，艾文的心中，甚至闪过了一个更为夸张的猜测：有没有可能，那个骷髅架子和恶灵想要找的来自深渊的人，以及当年被黑暗议会和教廷练手法封印的所谓深渊的力量，其实都是江离本身。
至于江离为什么根本没有反应的原因，真要说起来，理由可能也很简单：她本来就是要挖个深坑好好睡一觉，这个坑的上面被人封印住了，爱封印就封印呗，她在下面还能睡得更加清净一点……
艾文越想越觉得这个的可能性很大。事关江离，他虽然在意，却也三缄其口，绝不当众谈及这些猜测，只打算等拉斐尔离开之后，再单独和江离聊一下。
但是显然，江离自己却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的。
关于帝流浆的力量，江离自然是比艾文还要清楚，可仔细的想了想之后，江离很快又意识到了其中的疑点，直接就开口说道：“如果别墅这里就是深渊战争的古战场遗址，那么，教廷的‘神迹’和黑暗议会的力量增强，我大概能猜得出来。但是，那个旧教堂又是怎么回事？”
艾文微微一怔。
他刚刚关心则乱，现在江离提起来了，艾文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中，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那片荒芜的空间，以及旧教堂和圣十字架的问题。
开了半天的脑洞，结果，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艾文顿时也有几分啼笑皆非，“难道还要等幸运杰克调查出来的结果？”
吸血鬼拉斐尔虽然这会儿有点跟不上江离和艾文的思路了，但是，他往上凑话题的的本事还是没问题的，当即开口道：“教廷那边能留有多少记载，我不清楚，不过，教廷那些神职者，你们还是不要太相信他们为好。”
拉斐尔若无其事的给教廷上眼药，提醒道：“教廷和黑暗议会之间的停战协议，其实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名存实亡了。只不过现代社会了，大家都比较收敛，所以没有在明面上爆发出太大的冲突而已。”
江离和艾文对视了一天，艾文的眼神中明显还带有担忧的神色。
如果说，之前追寻真相，只是因为江离想要帮恶灵和骷髅架子找人的话，那么现在，在很多条线索已经和江离扯上关系的情况下，艾文反而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江离想了想，索性道：“我们还可以去拜访一下拉斐尔刚刚所说的那个吸血鬼戴维呀！”
“可是他刚刚都说过，戴维失忆了。”幽灵奥斯蒙有些迟疑的说道，还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拉斐尔。
拉斐尔无奈耸肩，“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事实上，对于戴维的失忆，乔纳森都没有办法。”
“问一问又不费事。”江离的心态相当放松。
拉斐尔配合的拿出了手机，一边的翻出戴维的手机号码，一边附和的点了点头，“是啊！”
忧心忡忡的艾文和奥斯蒙：“……”
电话打通之后，拉斐尔和戴维都还没有说话，但是，隔着手机，艾文却愣是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锅里炖煮东西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艾文略调了一下眉梢。
其实这个厨房炖菜的声音还挺日常的，就是，这么寻常的动静，似乎不太适合发生在一个据说很有来头的吸血鬼身上。
“拉斐尔？”戴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在舀汤，慢慢的搅拌着锅里的毛血旺，“晚上要来我这里吃毛血旺吗？我最近刚刚尝试了新口味，用奶油蘑菇浓汤做底料，看上去颜色还不错。”
拉斐尔“额”了一下，找理由道：“我在耶路塞瑞市这边。”
“哦，那你来不及了。等会儿毛血旺就要出锅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戴维颇有遗憾的说道。
清楚的听到了拉斐尔和戴维这两个吸血鬼之间对话的艾文：“……”
江离在现代社会醒来之后，接触到的饭菜还是数量有限，所以，对于什么毛血旺的，也没有太大的感触。相较之下，艾文的心情就比较一言难尽极了。
居然还真的有吸血鬼热衷于做这个啊……
“戴维，我有个朋友，想要想你询问一些事情。”拉斐尔很快切入了正题。
戴维随便应了一声，“嗯，什么？”
拉斐尔看向江离和艾文，朝着他们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无声的询问，到底谁和戴维对话。
比起心存顾虑的艾文，江离自然是直接伸手了，并且，格外干脆的提起了数百年前的深渊战争。
电话那头的戴维手里还拿着大勺，闻言不禁愣了一下，“嗯？我当时打过架吗？”
隔着电话，窒息的气氛依旧慢慢蔓延。
“……”江离毫不犹豫道：“这个你不能问我呀！”
“也对哦！”戴维配合的点点头，然后道：“不过，既然你问我这个问题，那我估计是参与过那场战争吧！”
听着这堪称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哪怕奥斯蒙是个幽灵，都再次清楚的感受到了近乎窒息的绝望。
江离：“听拉斐尔说，你之前失忆过。”
戴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道：“是啊，之前我把乔纳森、还有拉斐尔他们都忘记了，噢，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吸血鬼，还要东方是个神奇的国家，我居然遇到了毛血旺！”
——在失忆且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被一位毛血旺小饭馆的老人家捡回去的戴维，愣是在没有喝到鲜血的情况下，每天被补得面色红润、气色好得完全不像是一只吸血鬼。
“之前？”江离立即敏锐的意识到了戴维话语中的重点，“你现在记忆已经恢复了吗？”
今天的戴维格外的好说话，直接就说道：“这个，我的记忆太多了，你要是不说出具体的事情来，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忘掉。”
拉斐尔无声的冲着江离比划了一个手势，你看吧！
继续缄默的艾文和奥斯蒙：“……”
江离倒是不以为意，直接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笔记吗？”
“可能？”戴维的语气并不肯定。
随后，拉斐尔直接从江离手中要来了手机，和戴维说道：“我把图片发给你，你看看可以吗？”
“行！”戴维还是很给拉斐尔这个拓瑞多家族幼崽的面子的。
电话挂断之后，拉斐尔拿着手机拍照发了两张图过去。
戴维很快便激动的回答道：“是我写的！！！但是我不记得这段事情！”
艾文和江离：“……”这个吸血鬼是来逗他们玩的吗？
旋即，戴维主动邀请道：“你们今晚要过来吃毛血旺吗？顺便把那本羊皮书带上，或许，看看那些羊皮之上的文字，我就又能想起点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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