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的女土匪34

    京城, 华丽的昭阳宫内,祁婉彤瘫坐长榻上,全身发软、手脚冰凉。

    “朱公公,你是说, 本宫不是父皇和母妃的女儿”祁婉彤颤着声音问。

    太监总管朱封的身子弯得很低:“十六年前的那晚,是奴才亲自将公主您, 抱进若澜宫的。”

    祁婉彤用右手掐着自己的左手臂, 凤仙花染就的鲜红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臂的肉里。强烈的痛楚提醒着她, 眼前的发生的这一切, 不是梦。

    祁婉彤咬牙切齿的看向朱封, 一字一句的问道:“本宫怎知, 你不是在欺骗本宫”

    太监朱封恭敬的回答:“一来,公主殿下您随时可以找皇后娘娘或者其身边的张嬷嬷对质。二来, 奴才当年注意到, 公主殿下的背上,有块红色胎记。”

    祁婉彤沉默了,她的面色如同箔纸一样的惨白, 额头更是冒出森森冷汗。良久, 她颤着声音问道:“那,那个小男孩儿, 你们处理了吗”

    朱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他的身子躬得更低了:“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人处理的。”

    昭阳宫内一片寂静,只听见灯油燃烧在空气里的破裂声。

    “对了母妃”祁婉彤突然仓惶的抬起头,焦急的问向朱封:“母妃她知道这件事吗这么些年, 她对我始终只有面上亲热,严厉一直胜过慈爱。她,她不会是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吧”

    “贵妃娘娘应当不知此事。”太监朱封摇摇头,道:“当晚经手此事的人手,在当年便俱都收拾妥当,公主不必担忧。不过”太监突然迟疑的停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祁婉彤焦急的问。

    “当年的接生产娘,有一个是贵妃娘娘的家生子,被奴才和皇后娘娘买通。”朱封说,“殿下放心,那产娘如今已不在人世。只不过,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和这个产娘是手帕之交。这产娘死了以后,那个李嬷嬷一直在朝奴婢试探那产娘的死因。当然,奴才一直都推说不知。”

    “那李嬷嬷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她干嘛紧盯着这产娘的死因不放”祁婉彤急急的问道。

    “应是不知的。”太监朱封回答,“公主殿下放心,您如今的身份是万万不会存疑的。当年的一切人证、物证俱都处理妥当。那个李嬷嬷即便有所怀疑,也万万不敢朝您的来历身份上去瞎想。她所疑虑的,也仅是担忧贵妃娘娘当年的难产,恐是皇后娘娘的手笔而已。怀疑的着力点在于难产,而不是婴儿的身份。”

    祁婉彤微微的放下了心,她放下了掐自己手臂的右手,瞪着蜿蜒燃烧的红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祁婉彤忽地轻声一笑。她斜斜的向后倚去,歪靠在椅榻上,闲闲的玩弄着自己的豆蔻指甲,幽声问道:“既然本宫的身份不会存疑,过往的种种也都消散云烟。那么朱公公您,今日又何必旧事重提的告诉本宫这一切呢您这可是破坏了和皇后娘娘的约定呢。”

    朱封这才抬起头,笑容可掬的用和往日一样的谄媚语调说道:“这些年,殿下您始终对奴才这个阉人多有照拂。就连您那东市的生意,都拉了奴才一把。奴才瞧着殿下是个宽厚的人,便一直想着该如何回报于您。”

    “于是公公您的回报方式,便是告诉本宫这件陈年烂芝麻的旧事吗”祁婉彤端起手边的茶碗,掀开盖子徐徐的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道:“正如您所说,本宫的身份永远不会存疑。那么本宫对这件旧事知道与否,都无关紧要。”

    祁婉彤轻磨着茶盏与茶碟,道:“如今本宫知道了,可这只是让本宫心里不甚爽快,又有其他的什么用处公公您回报人的方式,有些特别呢。”

    “是奴才思虑不周。”朱封笑容满面的说,“只是说句胆大包天的话,奴才一直将公主殿下看作自家孙女儿似的,期盼殿下此生顺遂安康。可如今,殿下的年纪渐长,驸马的人选却迟迟未定,奴才便跟着替殿下焦急。”

    “哦,所以呢”祁婉彤抬头直直的看向老太监,心中若有所悟。

    “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情谊甚笃。”太监朱封突然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

    祁婉彤面色不变,依然微笑着看向老太监,然而她那微微握紧的双手仍旧暴露了她的心理。

    “不瞒殿下,太子对您的心意,就连老奴我都能看得出来。两位殿下从前不过是因为兄妹这层身份,碍着礼法罢了。可如今,殿下和太子并没有兄妹这层束缚,您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老太监觑着祁婉彤的脸色,得意而笃定的试探着。

    “这天下的男儿千千万万,可又有多少好男儿是胜过太子殿下的”

    祁婉彤重重的将茶碗放到桌上,厉声道:“公公可知此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监利索的磕头跪下,朗声道:“公主殿下待奴才不薄,为回报殿下厚爱,奴才愿助公主登上皇后之位”

    明月高挂,夜凉如水。

    边县的街头再无一个人影,居民们都在沉睡。四周静得悄然,唯有打更人间或敲着竹梆子并提示两句小心火烛的悠长腔调。

    几个从京城而来的杀手,在盯梢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寻得机会。他们换过夜行衣,避开更夫的耳目,轻盈的翻过城墙、跃过高屋,飞檐走壁的潜入了虎头客栈的三楼,推开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

    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取了那秀才的项上人头。

    可惜了这秀才,年纪轻轻才貌双全,却偏偏不知哪里得罪了国丈府,只能做个短命之人。看在秀才容貌不错的份上,杀手们愿意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让他留个全尸。

    天字一号房内,那个如玉般的少年正平躺在床铺上,睡得香甜。

    “不要怨我们。”杀手首领对着床铺举起了手里的短剑,“要怨就怨你自己命不好”

    床上的少年倏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黝黝的看着床头的四个杀手,以及他们手里正要刺下的短剑。

    “你们,”少年不过睁开了双眼,他仍是躺在那里,可周身的气势却仿佛久居上位的王者,这份威严就连皇后娘娘的亲爹国丈爷不能匹敌。而少年漆黑的眸子里更是溢满了滔天的怒火与杀意,这份刺骨而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杀手们仿佛突然置身尸横遍野、残骸满地的战场。

    杀手们集体愣在当场,茫然的看着床上的“秀才”,不知所措。

    “秀才”的声音好似火山烈焰,那磅礴的怒火几乎可以将万物燃烧殆尽;又好似万丈深渊,那霜降般的杀意仿若可以将一切冰封消逝。他冷冰冰的盯着四个杀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竟然打扰考生休息,影响考生的考前睡眠和考试心情。实在是,没有素质”

    在杀手们的惊恐目光中,“秀才”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了床沿。轻轻的一掰,那黑铁梨木雕花大床的床桅便被脆生生的折了下来。“秀才”侧身坐起,握着那坚实粗犷的桅杆,如秋风扫落叶般的用力一挥。

    “轰”四个杀手被叠罗汉般的扫穿了墙壁,连人带砖的从三楼摔到了一楼大堂,砸出一个几米深的大坑。

    “地动了地动了”

    如今是淡季,边防小城的虎头客栈里没几个外来的客人,住店的大多数还是虎头寨本身的土匪。

    这些土匪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纷纷以为发生了地震。然后他们便看见了客栈大堂里那个深陷的大坑,以及三楼那被轰出一个大洞的断壁残垣。

    土匪们嘴角抽搐的看了看坑里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几坨杀手,又抬头望了望那被毁了一面墙的天字一号客房,内心对这几个明显谋害他们大当家不成的倒霉蛋,充满了同情。

    天子一号客房里,传来少年温润的嗓音,似是解释、似是警告:“扰人考试者,天打雷劈”

    身为客栈掌柜的土匪李六匆匆忙忙的跑上三楼,单膝跪下道:“小的办事不力,让歹人混了进来扰了大当家的清梦,请大当家的责罚。”

    许源将手里的桅杆扔在地上:“不怪你,看看那几个歹徒还有气儿没,有的话审一审他们为何要加害于我。已经没气了的话就算了。另外,”许源认真的看向土匪李六,严肃道:“你明儿一早就拿艾叶和火盆给店里好好熏熏,去去晦气。还有务必替我朝文昌帝君拜一拜,供奉一些糕点,让他不要因为我考前伤人而扣我的考试人品。”

    “是,小的这就去办。”土匪李六恭敬的说,“隔壁的天字二号房空着,请大当家暂且移步到那里将就一晚吧。”

    许源打着哈欠去了隔壁的客房。

    系统1123冒了出来:“宿主,你马原和毛概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说好的无神论唯物主义党员呢还祭拜文昌帝君,让他不要扣你考品。你可真能耐”

    “我高兴”许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道:“对待考试,我们都要怀着一颗虔诚和敬畏的心。尤其是考前攒人品,这是非常必要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1123不服气的说,“不就是考前迷信吗我跟你讲,迷信和神学是封建糟粕的思想,要不得”

    “你这个超物质的玄学系统都存在于世了,你跟我说不要迷信”许源仿佛在听着什么笑话。

    “我是高科技系统,才不是什么玄学系统”1123争辩的说。

    “好吧好吧,高科技。”许源说,“那请问你这个高科技系统,能否发挥一下现代最基础的摄像监视功能刚才那几个人什么来路他们进来了你都没有提醒我的。”

    “我对比过了,他们几个人的武力值对上你,犹如蚍蜉撼大树,悬殊太大,就没提醒。想着让你爽一爽,怎么样宿主你爽到了没有”1123贱贱的说。“至于来路,根据剧情推断,他们应该是皇后派来杀齐怀瑾的。”

    许源虽然内心很愉悦,但她拒绝回答1123爽不爽的问题,而是问道:“既然是皇后派来杀齐怀瑾的人,那为什么要跑来杀我”

    1123也很迷惑:“大概是这帮杀手探听到齐怀瑾被你接上黑虎山保护了起来,于是想着擒贼先擒王,打算先把你干掉,再端了虎头寨好去杀齐怀瑾”

    “那这几个杀手也是有志气的一群人呢。”许源感慨的说。

    客栈的大堂里,围观的人群四散下去,纷纷回房休息。这当中有个住店的客人,正是负责盯梢许源的杀手,他因功夫最是不济,被杀手首领安排成了住店的卧底,负责给他们夜里开门。

    可怜的杀手五人组,钱财都被虎头寨土匪劫走,全靠偷鸡摸狗获得一些银两为生,全员压根住不起边县最贵的虎头客栈,只够凑凑合合的开上一个最低等小单间。

    眼下这个唯一幸存的杀手,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客栈。他趁着夜色寻了一匹骏马,连夜离开了边县,直往京城而去。

    前面的村长几人欺骗了国丈爷,那个目标任务小秀才,根本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书生,而是个武林高手。

    他得尽快把这个情报带回国丈府才行。

    本朝县试仍由县官主持、儒学署教官监试。并且考生还需请本县廪生作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如此,方可获取考试资格。

    按理,无论是许源的女子出身,还是她如今的土匪身份,都不被允许参加科举。但谁让她有个新收的小弟,忠勇侯府的嫡女程巧巧呢也不知道程巧巧使了什么法子,硬是替她凭空捏造了一个良家男子身份,拿到了县试的资格。

    就这样,许源拿着程巧巧开的户籍证明,在系统女扮男装的加持下,顺利的混入了科举的考场,成为大祁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子考生与土匪考生。新网址:烦请重新添加收藏 请牢记:网,网址,手机版网址,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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