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时光29
四爷朝桐桐摆摆手, 叫她别急。对方知道他谈对象这个有可能,但谈的是谁,这个四爷不觉得对方能知道。
桐桐虽然去了单位上, 但别人只看到有姑娘跟自己很亲近, 至于这姑娘长啥样,他保证没人看见。哪个角度叫人能看见脸, 桐桐很有谱。因此, 他怀疑金保国知道他谈了, 但不知道他谈的是谁。要真是知道谈的人就是桐桐,那金保国的态度一定不是这样的。
于是,四爷不急着回答问题,先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倒也不是不能说, 是现在我想不想说的问题”
金保国气结,还想不想说, 是现在不说不行他急道“我问你, 你是认真的好好的谈对象准备将来结婚呢还是就只是谈谈, 压根就没想结婚的事你老子倒不是急着催婚”他说着,声音就低下来了,“是有人托你祁叔给你介绍对象,找你祁叔的也是个中间人,只说是你单位一位领导的外甥女”
中间人再拜托中间人, 估计是人家领导也不想叫人觉得是他以身份压人。连祁叔都不知道这位领导是哪位领导, 人家的意思{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就很明白其一,小伙子这个人我看上了。要是人家孩子本人愿意,他也乐见其成。其二, 就是心里不要有顾虑,婚姻这事谁也不勉强, 要是小伙子觉得不成,就当没这事,也免得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尴尬。
四爷觉得人家透漏出来的这个意思在这里摆着了,这不是大事,以有对象为由回绝了就是了。但是金保国不这么想,“人家那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你会有看法的。”
领导的格局没那么低。
但这道理跟金保国说不清,他有他的道理,“你说你在单位上,人家给你穿小鞋,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容易出事的活都叫你去,这一耽搁,很可能就把一辈子给耽搁进去了。要是你那边就是随便谈谈,我的意思呢,你还是见见这边人家给介绍的姑娘。见一见,这个态度是要有的。人家那边也说姑娘的具体情况了,人家那是大学毕业,在县工作,人长的也很不错,跟你一般大的岁数,生日比你小点说是个子也不低,各方面跟你都般配。要不是这么个条件一听就不错的,你祁叔也不会来问我。”
四爷心说,这意思就是女方是特别有诚意促成这个婚事,包括那位领导在内。
那边说的这么详细,又是本单位领导的外甥女,又是有人家姑娘的工作单位。这很好分析找出这个领导是谁的。
大小领导七八个,不是每个领导都有外甥女。有外甥女的不都是今年二十三了,是二十三的,生日比自己小的,还大学毕业在县上班的,可不就圈出具体的人了吗
金保国着急问,也是觉得这个婚事应该对他的仕途有帮助。打听现在这位对象的情况,这是相互之间有个比较,也试试自己的态度。
四爷就道“相亲的事拒了吧,事情我知道怎么办。”回头亲自找找这位领导。
金保国急忙问,“那你得告诉我你谈的那个到底是啥情况呀。还不能叫家里知道了”
“要是条件不行,家里是还不答应了”
“儿子,这有些事上你可要想好。事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四爷就轻笑,“你放心,合适的时候会叫家里知道的。至于条件的好坏你可以告诉祁叔,是在上面大衙门工作的,现在不说,确实是不合适。”
林雨桐“”给我定位有点高呀。
那还不赶紧准备考试去
林雨桐就庆幸,“得亏我之前去你单位了吧要不然你拒绝都没个理由。”是肯定是桐桐过去被人看见了个大概。
林雨桐就道,“那这姑娘也够可以的,那么亲密能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吗明知道,偏还人托人的说亲”
那你就得往更高的衙门走。
我倒是想呢,但现在而言,其实国考并没有多少岗位。至少报名的话,现在不是之后那些年那么方便,要么你邮寄你的报名表,要么你得往京城亲自报名去。这个没有其他的捷径,网络也没那么发达。
考试也一样,就在京城。接下来那是几乎一个来月的样子就得往京城跑的。十月份报名,这得去一趟。十一月份考试,还得去一趟。报名是十月中旬,考试排在十一月月底。中间十二月是没事,可一到第二年的一月,笔试成绩就出来了。然后进入面试名单后,二三月里又得面试,差不多三月底才能结束。结束之后得体检的呀,再之后还得提交政审的那一套程序,接受考察这么一串下来,那几乎从现在开始,到明年的四五月份那都是繁忙的。
因着考试没那么大的规模,知道的都是圈子里有点消息途径的人,其实并不是更容易考上,反而是精英聚集,且这个专业吧,可选的职位本来就不多。
当然了,像这种学外语的,大多数朝外交那边走,那边招的相对也多。
可真到了报考的时候,林雨桐却放弃了那边,这是四爷建议的。
四爷觉得或许再过二三十年,再去那样的地方对桐桐而言才算合适的。主要是她的性子,遇到不顺眼的她就开炮,噼里啪啦的,怼怼怼她能怼去花儿来。但是,那地方向来没小事,你的性子得为大趋势让路。而且,她当家做主惯了的可做那方面工作的你就得收起很多属于你自己的特性。
与其如此,那就不如换个方向。
虽然对外语专业其他部门招收的不多,但也还总有,像是文化旅游局,这个可以。像是能源局,这个也可以。审计、移民、档案局,还有些外联部,这都是可以做选择的。
但桐桐排了一圈之后,点了商u部。哦这个也行呀。
报名四爷要跟着一起去的,跟单位请假嘛。是哪位领导给介绍外甥女的,四爷也知道了。还专门拜访了两次。一见他来,人家领导就笑,“我就怕你多想,特意托人去打听你的情况,结果还叫你给找出来了。我跟你说,你没答应可是你小子的损失,我家孩子正经的条件不错。”
条件不错是条件不错,但那么巧,刚在单位跟桐桐秀了一拨,转眼就来说媒。这肯定就是知道了消息,然后还坚持要试试的主儿。不能说人家姑娘一定不好,但肯定又是个只看颜的。
“缘分来的迟了。”四爷跟人家客气,然后说请假的事,“一是想回老部队看看,二是咱们县这边的农产品跟那边是不是能签协议,我得跑一下这个事情。”
那这属于公事呀
你一个在城管呆着的,管的就有点多了。
但紧跟着,县上的一位主抓经济的领导就打来电话,借调一下,用完再还你。
行人家的触角伸的长,别管有没有不愉快,都得当是没有那么一件事。
林雨桐这边呢,一直把林有志留到现在没记着叫走,“我报名回来咱给那院子过户,之后再找人整修,要不然我走了,剩我妈我也不放心。”
卢淑琴还想叫桥桥跟着,林雨桐赶紧道,“我跟同学一块走,她也去考的。”
大概是原身从来不撒谎,所以林雨桐说什么家里信什么,一说跟同学一块,她立马不提这事了,只叮嘱了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但林雨桐也不算是撒谎,李教授知道林雨桐是要去报名的,顺便那边有两个同传的活儿,给她接了,拢共就一天的活儿,人家还包来回的机票。
这么一算的话,四爷那份机票钱,这干一天同传的活儿也挣出来了。那就走吧坐飞机,毕竟现在这火车不如后来那么舒服。
两人对京城并不陌生,知道哪里报名,然后利索的就去了。一个上午就办好了,下午到熟悉的地方转转,第二天林雨桐干一天活,四爷拜访故人,再去上皇陵,然后第三天,直接回家。
两人现在遇到的问题是,桐桐从上面做,明显高。但短期内得在京城。四爷呢那属于刚从京城回乡的那种,工作安排也只能在县城。便是要调动,那不是说你立马就能一飞冲天的那种。
桐桐想的是,“一入职,找机会我就到下面挂职锻炼。”
然后四爷就得奔着往省城调动调动,取一个折中点。
两人计划的挺好的,结果人从京城回来才下飞机,金保国的电话又来了,一接起来就听那边的声音急切,“你谈的对象到底是啥样的人呀这边不过是介绍了个对象,怎么就把人家领导给举报了呀”
谁举报了
举报什么了
四爷就道,“她这几天在京城,怎么举报通过什么渠道举报的。你们怎么判断是我这边的问题”
林雨桐只觉得一口黑锅直接给扣脑袋上了,我好端端的举报人家干嘛给单位没结婚的后生介绍对象,哪个单位没有只不过刚好是领导,刚好介绍的是人家的外甥女,人家就犯了啥王法了
四爷都跟人家把话说开了。
举报这个疯了
但人家能问到金保国这里,肯定还是怀疑到自己这边了。四爷首当其冲呀
得了别耽搁了,赶紧回去吧。别管谁干的这事,先摘清楚再说。
四爷回了县城,先找老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再说。老祁再三的问,“你那对象确实是圈子里的人各方面都不错”
是肯定啊
老祁就问,“这事上可不能说谎,事儿办的很不地道。”
还是怀疑呗。
四爷特别笃定,“很快就进商务bu工作了”这话没说谎。
但老祁却觉得这里面透出的意思有点丰富,人家去哪个部委都是提前安置好的。那这姑娘得是什么样的背景。这样背景的人做事也不是这个味儿。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地方突然被贴了大字报一样的举报信,说是作为领导硬是要给人家谁谁谁介绍对象,以权压人,胁迫下属虽然没有实证,但事影响很坏。这事知道的就咱们这几个人,我不会去说,那个找我的中间人,那是相当靠谱一人。这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你那边的领导,人家不会主动跟谁再说这个事。那你说,问题出在哪还有谁知道”
四爷给了两个方向,“一是那个姑娘嘴不严,跟和她关系好的人提过,是不是从她那里漏了消息二是我家里那边,我得问问我爸跟谁说了。”
要不然这事早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结果打电话给金保国,金保国一再保证,“我都是在家里打电话的,跟谁说了跟谁也没敢提呀”我又不傻。
四爷眼睛一眯,在家里除了你还有两人呢。你咋知道另外两人绝对没听见,听见了不会出去瞎说去。但这就不能叫别人知道了。他只跟老祁这么说,“我爸那人在大事上还是知道轻重的。”
老祁马上明白,这事能私下里查,但绝对不能先承认事自家的。
他就立马给那边回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绝对不是人家小伙子的对象做的,人家那边马上要进部委了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也在京城”
四爷就把他自己的机票票根往前一推,老祁立马道,“人家俩孩子的机票票根现在都在我手里呢。这几天真就在京城。这边孩子的领导,这关心赏识的意思孩子知道。这孩子像是没谱的在外面乱说的人吗你得问问小姑娘那边,女孩子太单纯,容易相信人”
说了好一会子才把电话给挂了。
那边那姑娘也不敢说就一定不是她这边出的问题,她能很快知道金嗣业有对象,那是舅舅单位有自己的朋友,她给自己通风报信的。说要下手就赶紧的,好像是名草有主了。说你舅舅是他的领导,一介绍情况他肯定得考虑的这个因素的。只要有跟他对象公平的竞争机会,你还拿不下
于是,她回去才瞒了人家有对象的事找舅舅去托人说的。舅舅还夸自己会看人,说那小伙子前途错不了。
结果那边拒绝了,说是谈的对象大有来头,那就算了。也不是非那个不行,她以后要是遇上帅的,马上就又行了。没那么深的执念。
这种事其实也没啥丢人的,朋友问了,她随口就说了。
好几个朋友都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出的问题她也不知道。
四爷却管老祁要那个举报材料,老祁还真收了一份,“你看看这不像个有文化的人,写的东西也粗糙的很。”
这是拿笔在红色的彩纸上写的,错别字就有三。当然了,这不排除故意写错的嫌疑。字体也跟小学生似得,但要是用左手写,也能写出这个效果。
所以,这要么是一个没啥文化的人替自己鸣不平,要么就是那位领导得罪过的人,知道了这事故意弄出动静恶心人呢。
老祁倾向于后者,“早知道这事连累你,我当时就该一口把这事给拒绝了。”
四爷也想不出来是前者的理由,谁为自己鸣不平就算是这事叫杨碗花和老太太知道了,两人没忍住人谁炫耀了,可听到这种炫耀的人谁管这闲事
得这就是个无头公案。
那位领导自认倒霉,后续会不会因为此事受什么影响,现在不得而知。四爷倒是刻意的跟这位领导走的近了一些,希望以行动来证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嫌隙,那举报纯粹是无事生非。
但也因此,单位里倒是更多人觉得这个四爷这人挺厚道的。
面上是这样,但回去之后四爷得问金保国“你跟我和祁叔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其他人”
金保国立马明白这是啥意思,“你妈和老太太不能吧”
还是问问吧。
这回不是杨碗花的问题,杨碗花最近惹了金保国了,特别乖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洗洗涮涮的,把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一天都能拖几遍。也因为金凤的事比较丢人,她连门口站站都不去了。往常这大门口一群人聊天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但现在,人家都看她的笑话,她也就不出去给人笑了。
但老太太不管哪个事,金凤又不是她孙女,这些年她也没喜欢过。刚好前几天村上一个八十七八的老太太没了,他们这种六十多岁的,在那位年纪更大的人面前就是晚辈。人没了,她们都去上香,一群老太太,她难免就嘀咕了那么几句。
主要是人家先问了嘛,说你大孙子该娶媳妇了吧,有人给说亲事没有。还有的提他们家亲戚的孩子,说是挺般配。她当时就不高兴,我孙子那是有领导急着给说亲的,一般亲事攀不上我们家的。她是听见儿子跟祁家那小子打电话,说是肯定是那谁谁家的外甥女,错不了的。然后在一群老太太跟前她就那么说了。
这会子儿子问了,她也就说了,还问说“怎么了不能说呀那本来就是女方上赶着看上咱家嗣业了,又不是瞎说的。”
金保国就气道,“怎么没关系人家好心给介绍对象,结果因为这个被举报了,您在外面嘴痛快了,可差点耽搁了孩子的前程。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呀”
老太太都懵了,咋就害了孙子呢
金保国千叮咛万嘱咐的,以后不管听到啥,在外面不要瞎说。
这事两边都出了漏子,到底是哪边说不清楚。自家便是怀疑是自家这边出了问题,现在也不能言语。这事只要没实证,就不能提,都给烂在肚子里才好。
是得烂肚子里。
可老太太睡不着呀,一提举报她就害怕。当年儿子都能出去上学的,通知书都下来了,可是被人给举报了。这一举报,命运可就一下子不一样了。看看祁家那小子,人家念书出来,现在都当官了,谁见了不客客气气的。可说实话,那孩子当年可不如自家儿子呢。要是自家儿子也念书了,出来至少也该是祁家小子那样吧。
越想越焦灼,越想越想不通。谁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她脑子里把当时在那里的人都排了一遍,确定不是之后,再反复回想,结果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还有一个人没凑的很紧,她是在屋檐下站着的,那人是――许慧娴。
许慧娴是林家的老太太,桐桐现在的祖母。
金老太蹭的一下坐起来,半个小时不到,牙龈就肿起来了。上火了呀,越想越生气,除了他们家没别人。这许慧娴心眼就不正,心眼正的人能养出林有爱那样的祸害来当年林有爱举报自家儿子,现在她才一听到自家孙子有出息了又来害自家的孙子。
等着等着许慧娴你给我等着。
天一亮,金老太吃了个槽子糕,喝了一包牛奶,就直接出门了。往林家去,一进林家所在的巷子,金老太就开骂了,“许慧娴你个不要脸的,自己不要脸,养下一窝子不要脸的”
祸从天上来
大家都才起,这个时候也不忙了,至少大部分主妇是不用下地了,有些起的早的都在门口择菜准备做饭了,有些起的晚的也都在扫门口了,相隔那么几米,各自做着自己的活儿,然后说说闲话。
猛不丁的,那边开骂了。这金老太十分泼辣,这些年是日子顺心了,儿子撑家了,收敛起来了。早些年一个人拉拔四个孩子,不泼辣点,没活路呀。所以,这么一个本就泼辣的人,变老了之后更没人敢轻易上前了。
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呢,这个问那个,“这是两家又咋了”
“不知道呀好端端的。”
林老太出来的时候也不肯示弱,黑着脸,“谁咬你了你找谁去了,大清早的上我们家,咋滴呀欺负人没够了”
“谁咬我了你咬我了你就是属狗的,心里流的都是毒水害我们家没够了害了我儿子又害我孙子”
“你把话说清楚,谁害你孙子了”林老太简直莫名其妙,气的浑身直哆嗦。在门口朝斜对面喊,“林有强钱艳群,你们是死人呀人家堵在门口骂你娘,你还能做的住”
斜对面一直没动静,钱艳群小心的开了一点门缝,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声的骂要出去的林雨柱和杜晓茹,“有你们啥事那是俩老太太你们一出去,别说动手了,就只一出去,那老太太往地上一躺,那你说的清吗不讹一笔都不算完。你二叔一家都不在,那这万一讹上了,这钱谁出”
林老太等不来儿子和媳妇,这种感觉比被人骂在当面还难受。
金老太就冷笑“一家子窝囊废,只敢躲在后面算计人。一肚子鬼心眼,见不得人好”
林雨桐跟着林有志和卢淑琴回来看新买的院子,肯定得先回这边家里,跟这边老人说通,也不是容易的事。结果还没到巷子口呢,就听到谁在骂街。可她听不出来,其他两人能听出来了,因此,两人的脚步不由的就快了,尤其是卢淑琴,那脚上跟带风了似得,蹭蹭蹭的就过去,路边谁家拉柴火掉在路边的像是手腕粗细的果树枝干,被她捡起来拿在手里。林雨桐吓了一跳,别管谁家的老太太,这玩意砸在人身上,是要出事的。
她紧追了两步,才说要把卢淑琴手里的棍子抽掉呢,就见她蹭一下举起来,冲着那边正骂人的老太太而去,“谁窝囊废你儿子才是窝囊废你个老虔婆就只会养窝囊废”她举着棍子奔过去,落棍子的时候却很有分寸,只打在那老太太的边上,像是打偏了一样,一下没打住,第二下还要打。
边上的人就赶紧喊“金婶子,赶紧走啊真打出个好歹人家没事”
是都知道那是疯子,精神不正常,打死人她也不偿命的。
这老太太蹭蹭蹭回身就跑,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卢淑琴呢,还是单纯的因为卢淑琴是疯子,打起人来没分寸。
林雨桐站在巷子口,看着金家老太太从身边过去,一直目送她离开。别半路上出事,再说不清楚。结果看见金保国骑着摩托车蹭一下停下了,估计是看热闹的人给金保国打电话了,金保国急着赶来了,然后半道上给母子碰上了。
看着金保国载着金老太离开,林雨桐才往回走。看热闹的都躲了,林有志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问老太太,“又怎么了”
林老太还一肚子委屈呢“我哪知道好好的就来了说是害了他儿子又害他孙子害了他儿子我不说啥,我自己生的孽障干的事我受着。但谁害他孙子了”
她的声音高亢嘹亮,好像在跟周围隔着墙皮在听的邻居们解释,“一辈子都恨不能不来往谁管她家孙子是圆还是扁,谁知道哪里不顺心的又开闹呢。”
林有志心说,该不是抢着买了金家隔壁的院子,叫那老太太不痛快了吧。
卢淑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嗤笑一声,心里却觉得快意,这个抢的好她对着林家二老就直说了,“那房子是桐桐买的,给我们住的。”
啊
为啥呀家里有宅基地,一个本来就是要出嫁的姑娘买那个房子白白惹来那么些麻烦,这又是何必呢叫人堵在门口这么骂。
老太太才要说孙女了,谁知道儿媳妇接了一句,“是我叫桐桐买的,那地方是我指明要的。”
林老太要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堵住了,气的想说什么的,可这个儿媳妇她精神不正常呀。
不能对着儿媳妇生气,也说不着孙女,她冲着儿子去,“你还真住过去你脑子是咋想的你不怕唾沫星子把人淹死。”
“二十多年了,唾沫星子不也没淹死人”林有志就道,“我们回来就是说一声,钱都交了,不能变卦。”
“那那房子就放着,不许住。”
“不住买它干什么”林有志看着老太太一眼,“回头收拾好了,我们就搬。”
老太太真伤心了,儿子这是要撇开他们老两口自己去住呀。她叫老头儿,“这养的都是白羊狼呀”说着就往地上一坐,哭嚎上了,“都是些不要爹娘的不孝子林有志,你给我听着,你要敢搬过去住,我就找根绳子我不活了我”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作态又叫卢淑琴想起了当年在金家。因为不肯离婚,那老太太最开始也是这样,哭哭哭,没日没夜的,家里呜呜呜的哭声。发现哭没用,接下来就是闹,你干啥都是错,喘口气都是错的。闹完了,就上吊喝农药绝食,把能作死的法子都试了一遍。
她当时妥协了
可妥协错了
卢淑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手里的棍子咣当一下,敲在了院子里的塑料盆上。那盆里有半盆的水,泡着要洗的衣裳。这会子棍子敲上去,顿时盆破了,水从盆里流出来,小衣服都冲到盆外,贴在脏地上。
院子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都看卢淑琴。这是又犯病了
卢淑琴没犯病,但也没逆来顺受。然后林老太就被进门二十多年没跟她呛过声的二儿媳妇怼了,“不愿意轮的到你愿意不愿意林有爱当年那么做也不是一天了,你但凡辖制你闺女像是现在辖制你儿子一样,她咋能继续那么干的你包庇,你纵容我这些年,是谁害的找不见她了,就一笔勾销了我告诉你,不能够你二儿子是你们家赔给我的。我说啥是啥,只有他听话的份,你们老林家有一个算一个,少对我指手画脚。气急了我,我一把火把这屋子都给点了,我看你能怎么着这些年我为了我儿子我闺女的我忍你,你还当我好欺负呀”
说着,论起棍子,在院子里一通的砸。
院子里其实也没啥,铁皮水桶砸的变形了,不耽搁用。晾衣杆上的衣服打下来了,脏了,洗洗又能穿。
但是晾着菜干的那些簸箩啥的,她没砸。那玩意要是掉地上沾上土了就不好清洗了,弄不好就糟践了。
所以,林雨桐和林有志很清楚,胡淑琴没受刺激,她很正常。
她现在不怕人家说她是疯子,她还借着疯子这个名头拿出来用用,这不,很多不好说的事叫她这么一闹,就好办了。
至少老太太一个字都没多说,被老头子拉到屋里去了。真怕卢淑琴疯上来,给把院子点了。
林雨桐扶了卢淑琴,“走吧,先回屋歇着。”
卢淑琴捏了捏闺女的手,却没回屋,而是拿着棍子又出门了,直奔林大强家。林大强这边是留着门缝听动静的,结果一见卢淑琴,蹭的一下把门关上,从里面上了插销。
卢淑琴用棍子拍打门上的铁门环,“林有强、钱艳群你们给我听着。一样是儿子,我们住在老人跟前照看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你们没给老人送过一口吃的,没给老人买过一件衣裳现在,轮也该轮到你们了。我们照看了二十二年,现在该你们照看二十二年。之前我们种老人的地,现在老人的地给你们种去”
这可把钱艳群气的够呛你们家孩子小的时候是老人看的,后来孩子上学了,种着老人的地,多收入了点是供养你们家孩子上学了。如今你们家孩子挣钱了,你把公公婆婆推给我了,咋不美死你算了。
她也不顾外面是个疯子,拉开门就蹦出来了,“别给我在这里装疯卖傻,啥都给我算计的清楚明白的。老头老太太那些年还年轻正是能干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留家里,说是照看老人,其实还不是老人照看你们。这会子老人老了,干不了个啥,要人伺候了,你推给我了”
卢淑琴等的就是这个话,“谁推给你了住的跟你们近,叫你们照看点也麻烦到你们了我们每月给老人两百块钱,奉养我们给不知你们的不花你们的,就是住的帮着照看两眼都不行那就叫大伙评评理”
钱艳群才不信这个话呢,说是给钱,可给不给的,只老两口知道。
卢淑琴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沓子钱来,点出一千二,“这是半年的”蹭一下塞给愣在一边的林有志,“给送去。半年后,还当着别人的面给,看我卢淑琴说话是不是放屁”
一巷子看热闹的,然后卢淑琴不给钱艳群冒泡的时间,直接回去了。
等人家走了,钱艳群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包袱硬是塞给她了吗人家还不接受反驳。
谁要再说卢淑琴的脑子糊涂人还疯着呢,她能糊对方一脸。
卢淑琴一进屋子,就长出了一口气。扭脸眼睛亮晶晶的看自家闺女,“我这么着没给你丢人吧”
没有绝对没有
林雨桐挑起大拇指,“就是这样。从今往后,你只管你心里舒不舒服,自不自在,别人的舒服跟自在,都与你无关。”
卢淑琴看了林有志一眼,“你爸舒服不舒服,自在不自在的,我还是要考虑的。”
言下之意,反正把你爸你妈你哥你嫂我得罪了遍,你就说现在怎么着吧。
林有志苦笑,又无奈的道,“你都说了,我们家把我赔给你了。赔给你的就听你的,你的话就是圣旨。”
卢淑琴这才嘴角翘起,随即又马上压下,“那就收拾东西要不然我在这边,老太太该睡不踏实了。”
行你说咋就咋。
林雨桐去原主的屋子,因为不住人,这边更没啥东西可收拾的了。
她进屋子打量了打量,挺干净的,应该是常收拾。衣柜里的衣服都不想要了,干脆就没动。再就是原身的书,都在床下,这个要带走的。桌兜里的东西挨个看了一遍,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小零碎,也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找了绳子,把书用绳子捆起来。原来装书的纸箱子潮了,一拉就散架了。
可这把书箱子松松散散的拉出来之后,林雨桐就有点奇怪了,箱子上面放着几张大红纸,纸质干燥,这是啥时候买的或者有啥事家里得用这个了
想起林雨棉结婚时偷偷贴的大红喜字,怕这些东西是林雨桃给帮着藏起来的。
但干嘛藏这里,大房对外面把林雨棉领证准备结婚的事藏的严实,可大房自己却都是知道的。因此,这东西不藏在他们家,弄来干嘛林雨桃偷着藏的
她没在意,把书一本一本的拿出来,摞起来打捆,一个箱子到底了,这箱子可以拆了再放好,收破烂的来的时候老太太就帮着卖了。结果收拾破箱子的时候,箱子下面还有一盒粉笔,没用多少的样子,也没泛潮。
粉笔这玩意是特别爱泛潮的。这东西应该是刚藏没几天的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和桥桥不在家,谁有用这东西的必要。
林雨桐皱眉,摸出手机,拨通四爷的电话,“你之前说,举报的人贴的是大字报”这个大字报什么样按说都是拿毛笔写的。
结果四爷说的详细了一点,“红纸,笔错别字,左手书”
林雨桐的手里正拿着红纸和笔。
至于错别字,不是举报人多高明故意写错误导,而是这个举报人本身文化水平就不高。
也不是故意写成左手书叫人不好查证的,是这个举报人的字确实写的不好。
林雨桐将事跟四爷低声说了,“金老太今儿过来骂,其实也算是没骂错。”
四爷“”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他把金老太回来之后说的话学给桐桐听,老太太说,“当时许慧娴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不是她再没别人。”
可林家老太太指使孙女干这个,图什么
林雨桐一脸的牙疼,“不是老太太指使的,是林雨桃自己想干的。”
四爷“”林家代有人才出呀
“她大概觉得她跟林大姑是不一样的,林大姑是害人,但她没觉得这么做会害人,她的初衷应该是帮你。”林雨桐把这东西单独挑出来放桌子上,“这要传出去将来人家会不会以为是我找林雨桃叫她这么干的”
我总不能跟人解释,说我姐看上我男人了
四爷“”大姨姐小姨妹这种事很多人喜闻乐见呀。
林雨桐咬牙切齿,“没事,你忙你的。这人我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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