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时光59
赡养费这个,以现在的物价水平来说,给的不算少了,能在小镇上保证她过的很体面。
正是因为现在这物价,林雨桐才觉得一把出去花两千有些过分。以现在来说,这两千绝对不是一个小钱。
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呢这么说吧,现在一块钱能买六个馒头。就是馒头店里那种馒头,五毛钱买上三个,一个成年女人基本是能吃饱的。
在省城好一些的商场,花这么多不奇怪。但一个乡镇,服装店里的衣服加起来值不值两千都不一定。你就是怎么花也不能花出两千去。
林雨桐的眉头皱着,一时没有说话。
杨碗花以为林雨桐不愿意,“我是借的,以后肯定还你们”
这不是借不借的事。
见林雨桐还是不说话,杨碗花就抹眼泪,“我就买了个衣服化妆品做了个头发买了几个水晶头饰反正就是花了两千。我自己是有钱,但不是都叫老杜给我借贷出去了吗现在年跟前了,人家都借债过年,哪里有钱还债这不是钱暂时收不回来嘛。我也没想买的,红秀说能赊账我才赊账了,想着过了年给她,谁知道转身她就堵住你爸要债叫你爸回来把我好一顿排揎”
哦不是嫌弃给的赡养费少呀。
只是被坑了是吧
林雨桐就跟杨碗花道“你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什么化妆品和头饰,这么贵
结果东西一拿出来林雨桐笑了,也就是杨碗花了,等闲谁上这个当
化妆品都是假的,没拆包装的那些一看就是伪劣商品的瑕疵品。还有这个头饰,什么水晶,就是塑料的。这玩意二十块钱从厂里能买一箱子。
林雨桐特别利索,“等着,我拿钱跟你一块结账去。”
杨碗花一喜,这儿媳妇其实还挺好说话的。等桐桐一出来,她就穿着大拖鞋跟在后面,也不怕冷了。之前被金保国训之后的丧气一下子没有了,特别荣耀。
她林家的丫头再能耐,不也不敢不管自己这个婆婆吗
婆媳一直都不咋亲近的关系,今儿这一前一后的逛街,瞄见的都当西洋景看。挨着红秀服装店的鞋店老板娘靠在门口跟人聊天,见这婆媳过来了朝红秀服装店那边露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林雨桐假装没看见这眉眼官司,撩开棉门帘一进去,正在招待客人的红秀显然是没想到来的是林雨桐,愣了一下之后才堆起笑脸,“哎呦您可是贵客快坐快坐”
林雨桐把钱递过去,“两千对吧你点点”
不用不用“我还能不放心您吗”
一码归一码,“钱你要看好”
“看好了看好了没一点问题”这虽然跟预想的不一样,但宰了这么一刀,够自己过个肥年了。便是知道自己要的价钱高,但那又怎么样领导更不能赖账了。她收的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林雨桐再次确认,“一件上衣八百理发两百一套化妆品七百,一个水晶发箍三百一共两千,对吧”
对对
林雨桐朝红秀笑了笑,“那就行了。老板娘你忙着吧”说着转身就往出走,也不管杨碗花是不是在里面继续跟人寒暄呢。
她出来下台阶的时候边上鞋店老板年伸手扶了一把,“可慢着点,咱们这台阶高。”
林雨桐就顺便跟她搭话,“年前生意不错”
“也就赶在年跟前,大人的鞋子不好卖,倒是孩子的鞋,基本是啥样子的都好卖。”
林雨桐指了一双平底的软底布鞋,“我在家里穿的,给我三十七码的。”
“这个好,这个轻便,还防滑。平时卖十块,你给八块就行。”
林雨桐直接接了,给人家了十块,那边也不找钱,再塞了一双袜子就得了。林雨桐就笑,说话的声音可不低,“老板娘,你这生意做的公道。公道好啊,这市场行情乱不得。总觉得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的着,要真这么想,那可大错特错了。我跟你说,这啥事都是有规矩的。像是故意抬高物价,欺骗消费者,是有物价局管的。一旦超出市场价格的三倍,罚下来绝对轻不了”
“那是”这边的老板娘暂时没明白啥意思,只不停的应和着,应和了两声,突然反应过来了,人家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叫自己给隔壁的红秀带话呢。
是的杨碗花被坑的事,别人不知道,她这个邻居是能知道的。两家门挨着门做生意,她卖衣服,自己卖鞋子,其实是没有啥冲突的。可如今自己这边的女鞋男鞋都卖不动了,原因是红秀不地道,偷着卖鞋,买衣服买裤子的时候就给人家搭配,这就把自己衬的没生意了。幸而也是今年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新鞋的大人少,但对孩子,那就不一样了。就是再难,孩子该长还得长,这是不能省的。她都想好了,来年就改童装店。孩子的衣服鞋袜啥的,自己都带。
虽然为以后想了出路了,但谁这么被暗算,心里的心气能平平时她最注意的就是隔壁,那边的生意越是红火,她这心气越是难平。之前红秀拦着金保国的时候她啥都听见了。都是女人,红秀打的啥主意当谁不知道呢
暗地里谁不嘀咕
大家都在打赌呢,就看金保国认不认这个债。金保国那样的人,精明着呢,谁能坑了他能坑那肯定是乐意被坑。要真是认下这个债,那说不得真对红秀有几分那个意思呢。男人嘛,这儿吃点亏,别的地方总得找补回来,对吧这要是不认这个债,红秀可就有机会不停的找人家了毕竟嘛,谁不知道金保国给饭馆打招呼不叫赊账给杨碗花的事。红秀一个女人家,不是饭馆,人家卖衣服的,你也没打招呼,已经赊账了,还不是小数目,这钱不认就算了算不了就还得找他,这男男女女的常接触,又是女人主动,哪有成不了事的。
大家赌的是得要多长时间金保国能被红秀拿下。
可怎么也没想到,金保国是个能人。打发儿媳妇来了这儿媳妇二话不说的把帐给结了,好似没事了可厉害的在后头呢
之前赊账欠债的时候,不能说红秀她坑人。但现在把钱给红秀了,就把红秀坑人的事给做实了。然后呢然后红秀卖给人家的货可在人家手里呢,那是超出市场价格的三倍吗那是超出三十倍三百倍都不止。
你就说怎么罚吧
要是一般人那是明知道被坑了也没法子,最多来你店里闹一闹可林雨桐这样的人人家一个电话就有人来查你
你就说你这生意往后死不死
这老板娘差点笑出声来,殷勤的把人送出去,听着杨碗花啥也不知道的念叨儿媳妇,“那鞋哪能穿呀,谁现在还穿那样的鞋”
这婆媳俩走远了,红秀刚才已经听了个大概,那边一走她就变了脸色。回店里往出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这个事情。
那边就道“本身处罚不了多少钱可是,一旦动用关系整你,那你这生意还能做吗你那消防过关吗铺面需要整改吗我说妹妹,这里面的事情多了去了。真要找麻烦,总能找出来的,这么不停的叫你整顿,你损失多少你没事得罪人家干嘛呀幸而人家出手留余地了,话给你撂下了没动手,就是给了三分脸面。你要听我的,就赶紧过去,该退还人家多少就退还多少,赔礼道歉以后别弄那些套儿,叫人家再抓住把柄,可就轻易了不了了。也就是人家注意影响,手上松了一分,要不然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在那一片做生意”
是自己一个女人家,就是做的熟人的生意,做的是镇子上独一无二的生意,这日子才好过。就这,地痞流氓的一年也没少叫拿好处呀要不然,为啥急着找个男人呢。
找个男人,其实娶不娶自己无所谓,相好就行。有人罩着,才不敢轻易有人招惹。
可啥样的男人能入眼呢镇子就这么大,能叫上名号,日子过的还不错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要年纪相当,要瞧着体面,就更少了。
金保国当真算的上是不二人选。
她也不是现在才看上的,跟自家男人离婚,也不全是男人的原因。前夫属于那种没脾气的男人,一点也不爷们。跟谁都笑眯眯的,街上的地痞流氓,他见了就喊哥。人家一来,他二话不说就拿好烟好酒还得塞钱。
这算啥男人
男人得跟金保国似得,站在外面,地痞流氓见了他得喊哥。
她没离婚前就不爱叫丈夫近身了,他那人跟金保国比起来,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那时候两口子为了这事夜里没少吵吵,吵急了,她真就那么跟前夫说过。可就是说了又咋,他喝了个烂醉,连跟自己动手都不敢。
可她也没想到,就这样的男人还有了花花肠子,还有女人稀罕要,甚至稀罕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份上了。
可去吧那样的男人蹬了都不可惜。
这真离婚了,才发现哪怕是个废物男人,也比没男人强。有那么个人,好些事就是不用她出面的呀。
她不是一次想找机会找金保国,可惜没啥机会。
她这边才离婚,那边卢淑琴住在了金家的隔壁,她以为这两人旧情复燃了。还没瞅明白呢,两家又结亲了。这一结亲,那金保国和卢淑琴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可能钻一个被窝呀而且,她可是早注意了,金保国这一个冬天可都不在家里住。
这是啥意思这说明金保国和杨碗花闹的很厉害。
男人的被窝里哪里能没有女人呢这不就是个机会
谁知道杨碗花是蠢的,可这儿媳妇精明呀
可精明有精明的好,这会自己栽了。可栽了未必就不是机会了
于是等到晚上了,她就把两千块钱塞到身上。临出门了照了照店里的穿衣镜,这么打扮可不行。
她把脸上的妆擦了,然后把细高跟的靴子换下来,穿了布棉鞋。呢子外套也换了,换一身黑的中长款没有丝毫特色的黑羽绒服,把帽子给戴上,再把一条灰色的围巾翻出来,把头脸裹严实。闻了闻身上香水味还是有点浓,她就出去用侄女理发店的洗发液好好的洗了手,这个味儿大,沾上了就遮住了其他的味道。这才再次确认钱在兜里放着,上林家去了。
大门虚掩着,她推门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淑琴姐,在家没”
谁啊
林有志大衣服一裹,拉了院子的灯,从门帘后探出头问,“谁呀”裹的严严实实的,也认不出来。听声又不像是熟人。
“林大哥,是我呀”
可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反正大概齐是认识的人吧,他只得先把人往屋里让,“屋里坐屋里坐”
屋里卢淑琴穿着自家做的杏色的棉袄,对襟的小袄一排繁复的盘扣,下身穿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红毯子,像是穿着红裙子似得。满屋子都是烤栗子的香味,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小伙子拿着书挤在她边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是人家的儿子,也快大学毕业了。
都是同龄人,当年她同情过眼前这个女人,而如今,这个叫人同情的女人却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样。
卢淑琴刚要起身让客人,可腿上的毯子被儿子压在屁股下面了,才闪身要起又被带的坐下了,客人比主人还热情的样子,“淑琴姐,不是外人,您别客气,不用你让”
谁呀卢淑琴看林有志,林有志摇头,先去倒茶了。
红秀自己把围巾解开,露出脸来,卢淑琴的笑就敛了两份,“是红秀呀你这声音听着像二三十岁的小姑娘,没往你身上想。找桐桐的吧,这会子在金家呢。你现在过去,金家人都在。不是我不留你,实在是一耽搁呀,这就是事。你早去,是早救了杨碗花了。估计这会子金家正开批斗会呢。我一留你,回头我那亲家母得说我是故意的。妹子,改天,改天我去你店里,咱俩好好唠唠”
人还没坐下呢,就被打发了。红秀正要坐的动作一顿,但马上就笑,一点不尴尬的应了,“行回头咱姐俩唠”说着就往出走,“不用送了,姐,这以后常来常往的。”
林有志要去送客人,卢淑琴打发儿子,“你爸感冒了,别进进出出的折腾。你去送送你红秀姨”
林雨桥接了他爸的大衣裹上,“我送您。”
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去了。听到客人走远了,卢淑琴就小声说林有志,“这女人心思歪了,以后见了她就躲着走不是啥好东西”
林有志一眼一眼看卢淑琴,笑的跟个傻子似得,“人家也看不上我”
你又不丑,如今被你闺女收拾的体体面面的。对外能挣钱养家,对内是一把抓,招眼着呢
红秀从林家出来也觉得人的运道很重要,谁知道那样的卢淑琴还能碰上林有志这样的男人。当年穷,不打眼。如今这满条街打听说,谁不羡慕卢淑琴的日子。家里的活儿事一点也不沾手。可惜,这样的男人都顾家,而且林有志也没卢淑琴挣的多,两口子看着也不像是有问题,这样的男人轻易招惹不上的。
她直接去了金家,金家确实是都在,说杨碗花这个事。
杨碗花有她的道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跟着你,过年买身衣服,拾掇拾掇自己怎么了买点饰品又不是要你给我买金买银的”
正说着呢,红秀来了。她脚步轻盈,林雨桐听到声响的时候人都站在堂屋外头了,是她先在里面问了一声“谁呀”对方在外面才搭话的,“碗花姐,是我,红秀呀”应着话,人就进来了,手里攥着钱,“怪我怪我都怪我是城里发货的时候把价钱标错了,八十的衣服愣是标成了八百,我也是今儿打电话跟城里那边对账的时候才发现的。一般这货进回来,我就是加块七八块的卖的。贵点的加价多点,毕竟压货风险大嘛。我当八百的进价,加价六十卖给别人。这要是八十的衣服,我就是八十五六就能卖的。真不挣啥钱的。一听说是弄错价钱了,这不,一关门我赶紧就过来了这一批货错的还不是一点我把两千都带来了,碗花姐要是嫌弃这些东西便宜,您把东西再还给我”这是钱
说着,就把钱直接给放茶几上了。就那么本本分分的站着,素素净净的,带着几分拘谨。还跟金保国道歉,“今儿也是我不对,拦着您真不是要债的意思,就是怕您以为我坑碗花姐呢,又怕你们两口子为这个再起了口角,可谁知道怕怕处有鬼,正怕坑人呢就还真把自己人差点给坑了”
一句没提林雨桐,但金保国哪里不知道这红秀是被儿媳妇给吓住了。
一条街上的,事儿不能做的太绝,他缓了面色,“能送来是你厚道但东西不能退,该什么价钱什么价钱,算清楚就行”
杨碗花对着那两千块钱有些可惜,这要是赶明儿退给自己,别人也不能知道呀
跟红秀算了一遍,连烫头在内,才花了三百出头。所谓的水晶发箍,给五毛就行
杨碗花要是再不知道这人有坑她的嫌疑就真的傻了,恨不能直接把红秀给撵出去。
红秀可诚恳的的解释,“这批货统一出问题了,真的,姐人家卖正品,我一直是卖人家的高仿您放心姐,回头我就给您送一真水晶的来咱们亲姐俩,您要不信我,回头我得跳井去”
两人一个推搡,一个解释,就从堂屋里退出去了。
金嗣明就道,“我妈这么着烦不烦呀二傻子似得,她的脑子呢行脑子不好就在家好好吃一碗闲饭呗,好家伙,是怎么作怎么来擎等着人养呢是吧”他就那么坐着,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可谁能养谁呀叫人家心甘情愿的养,那是她的本事。她没那个本事,就少折腾些。”
金保国就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男人养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养你妈,只要我活着我肯定养,但咱家就这条件,不能奢侈”
金嗣明脸上带上了几分类似不屑的表情来,“什么叫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经地义的事”
金保国觉得这话还是不像样,“这世上当爹妈的养子女,是天经地义的。反过来,子女养爹妈,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金嗣明就不顺着这个茬口往下接话了,只道“我妈现在这样,就是一天天的没事给闲的。其实前面的门面房能改成棋牌娱乐,麻将馆只收台面费,也不少挣,够她自己开销的。”
“你哥是警察,你嫂子是领导,咱们家弄个麻将馆,合适吗”金保国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四爷敲了敲桌子,“因为我跟你嫂子的关系,耽搁妈挣钱了。所以,这不是我给赡养费了。”
金保国这才明白小儿子之前的话是啥意思。他不由的多看了这小子一眼,微微皱眉。他的分红不少,在外面其实也不少挣。但是迄今为止,这家里就是金凤占了这小子一把便宜之外,别人没拿过他一分。就是亲爹亲妈也没有。
大儿子给老太太和杨碗花赡养费,这个事小儿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点钱对小儿子来说算钱吗架不住他出去两晚上玩乐花的,可他给吗
从不提给的话,如今突然提起给他妈找个营生,却恰恰是最不合适的营生。为啥的他怕接下来会说到赡养费,然后提前说出来是堵他哥哥的嘴的吧。
言下之意,你单独给妈,那是你欠妈的。你耽搁妈靠着轻松的营生挣钱了
以前觉得小儿子是年岁小,可真的小吗跟桐桐是一年的,可不小了
金保国看了大儿子一眼,见大儿子说了那一句之后再不搭话,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心里微微一惊,想起之前分股份的时候,大儿子问了一声,说等嗣明结婚以后这股份如何如何云云。
大儿子哪里是说新娶了媳妇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要是嗣明本身没问题,大儿子如今何必担心那些。说到底,这是做哥哥的瞧不上做弟弟的做派。
嗣明从来没有出格的地方,不做坏事,努力上进,好像没什么大毛病。可最大的毛病就是,这家里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跟旁观者一样,没有半丝多余的情绪。
他的心紧的揪成了疙瘩,看大儿子,“你的意思呢”
“都行至于营生不营生的,你们也看了,她就是那样的脑子。搁不住人家三句话哄。就算弄个棋牌室,谁也不能整天看着她。那种打牌可跟现在都是个妇女玩乐不一样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后面可是咱家,就她那脑子,能看住呀偷什么不可怕,叫人多放点啥进来,那才可怕。所以呀,到了她这样,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就像是这回,哪怕是被骗了,也就是两千块钱的事”四爷不是很在意,“哪怕她身边都是想占小便宜的人,但这些人只要能哄她高兴,咱们就当一回二傻子也不是不行。这部分钱我一个人认了”
完全一副好儿子的样子。
花钱叫我妈高兴,管的着吗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也不由的多看了大孙子一眼。
桐桐也不说话,守在炉子边上坐着没动。
话说到这份上,金嗣明不好不说话了。再不说话就跟哥哥把关系搞僵了,今儿这纯属无妄之灾,本来没事的事,结果恒生变故,话赶话的说的有点不痛快。他主动搭话,“败家得有限度呀今儿被哄点,明儿被哄点,加起来不是小数目。将来弄的大了,哥你就那点工资,最后谁收拾这个烂摊子还不得爸出面”
“那要不然呢”金保国主动接茬,男人要是连这点用都没有,要来何用
金嗣明笑一下,话是跟四爷说的“爸的钱,就是咱俩的钱。拿爸的钱收拾妈留下的烂摊子,就是拿咱俩的钱收拾这个烂摊子呢。可是哥呀,你要知道,妈不只是咱俩的妈,也还是金凤的妈你一个人出钱也不合适要不然这么着,妈每月六百绝对够花了现在在城里打工的,一个月也没六百呢。这六百块钱,咱们和金凤一共三个人,一人出两百就这么固定下来咱爸现在暂时不需要,等将来需要的时候,还是按照这个成例,那时候咱哥俩摊,一人三百”
半个字没多提老太太也对,在他看来老太太有儿有女,责任归不到孙子身上。
这些话说的叫林雨桐侧目,更叫金保国一腔热肠子――顿时弄了个透心凉
老子现在还挣钱呢你还指着老子挣钱呢,你就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等老子将来老了,指着你给的三瓜两枣过日子那老子还活个屁,一头撞死了干脆
再说了,谁说我的钱就一定得是你们的老子给谁不给谁,老子说了算
他娘的,猛不丁的,叫亲儿子这么来了一下,直接捅到心窝子里了。
可在外面听了一半的杨碗花却觉得小儿子说的对。这孩子多好的,体谅做他哥的,愿意跟他哥分担,也把他大姐往一块拉,到底是亲姐弟嘛。孩子还说了,如今养着她这个妈,将来还养他爸至于老太太,本来就不干自家儿子的事吗
账不怕算,对吧
早算清楚早好
她一掀开帘子进去就夸儿子,“妈知道你孝顺,以后娶了媳妇也差不了。放心,六百够花了,不糟蹋你们的血汗钱,这事就这么定了。”说着,就看老太太,“不是我说您,这儿子跟闺女是一样的。您四个子女,不能只我们出。一家一百,您一个月也有四百尽够了”
老太太看看了小孙子,还有站在小孙子身后觉得有了依仗的杨碗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起身往屋里去了,嘴里叨咕着“报应报应”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东西
四爷拉了桐桐起身,“我们三十晚上住回来,桐桐不能熬夜,我们先回了。”
林雨桐起身对着金保国说了三个字“您保重”
这三个字说的金保国眼泪差点下来,想叮嘱点啥可嗓子哽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贼冷,一出屋子吸口气,感觉鼻毛都冻的站立了一样,鼻子酸的难受。回了林家,大门一关,回屋的时候电磁炉上林有志正用吃火锅用的铜锅炖菜呢。
酸菜豆腐粉条再放点五花肉,咕嘟的满屋子都是香味。
林雨桥招手,“赶紧的,马上就得了。”
四爷邀请老丈人,“咱爷俩喝两杯”
林有志不爱喝啤的,“就白的,成吗”
成
林雨桐顺手给拌了白菜心下酒,然后坐在边上吃她的去了。四爷也不藏着,金家的事说起来也没啥不能叫人知道的,说起金嗣明,四爷就道,“说不上来不好的地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跟人接触交际没有问题,出门在外精明干练挑不出大毛病。但就是一点,不交心”
跟家里人都隔着心,向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我不占你的便宜,但你也休想占我的便宜。
四爷也提醒桥桥,“打交道的时候得当心。你心眼实诚,他未必有坏心眼,但他的心里,不知道人情二字。你认人情,他不认,所以,吃亏的就会是你。”
林雨桥听的后脊背发凉,他是不能明白的,这到底是啥样的家庭才能把人养成这个样子。其实说起来,自己家这种的,家里有个疯子妈,这样的家庭才该是病态的。可是没有姐姐很正常,除了早前不是很爱说话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不爱说话并不是没有交际,她高中的同学一直也有联系,就证明一切都正常。包括自己,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自己和姐姐都正常,可金家按说挺好的家庭环境,怎么就把人养的没有人情味呢
或者,有些人天生就冷心冷情。
谁知道呢
这点事林家听了当下酒菜,听过就算了。至于金保国和老太太,且得慢慢消化。
可这哪里是好消化的金保国就大冷天被塞了个铁疙瘩似得,心口冷沉冷沉的。本来今年家里添了新媳妇,明年又要添一口人,这是多喜庆的事,结果现在怎么都欢喜不起来。
但不管他欢喜不欢喜,这新年都如期而至了。
大年三十吃了早饭,林雨桐才过去的。把大年初一要穿的用的,都得带过去。因为今年下午去坟地请神回来,贴了对子放了鞭炮,不管谁家,家里的东西都是只许进不许出的。
金家这边的屋子开着空调,温度合适。男人们再把家里从后到前的扫一遍。要把今年所有的不好扫到大门外,然后才去坟地请先人的神位回来过年。女人们要在家里包饺子。堂屋的炉子开着,支着案板。杨碗花剁肉,林雨桐和面。然后剁肉完杨碗花就喊手腕疼,要歇歇。
那你歇着吧,饺子这东西我一人包一碗,吃个意思就得了。不行热点馒头也饿不着人呀
今年的馅儿是林雨桐拌的,特香。难得吃一顿顺口的,金保国没吃够,金嗣明也没吃够,但是没有了。
林雨桐就笑“馅儿还有,还有大半呢。今年晚上十二点不是还有一顿吗我怕吃多了积食,没敢多包”
杨碗花马上道“把晚上都包了,总得叫人吃好哪有饿着肚子过年的,也不吉利”
好
林雨桐应的可利索了,然后一过八点,孕妇就要休息了。想吃,自家包去呀
四爷和桐桐一直是晚上吃的少,六点这一顿吃了就得了。春晚早前就看过,没兴趣。孕妇都有开始打盹了,谁好意思拦着老太太就摆手,“带你媳妇早早睡。这半夜要响鞭炮,明早四五点得起,不早睡不行。”
然后两口子走了。
杨碗花一个人刚收拾完厨房,洗洗涮涮结束了,过来和面呢。还有这么多,两人都得两小时才能包出来吧。现在好了,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杨碗花看老太太,老太太拄着拐杖回屋去了,老人家也没精神呀。
得了真没帮手了。
杨碗花声音不小的嘀咕了一声前半辈子给婆婆当儿媳妇,后半辈子还得给儿媳妇当儿媳妇,啥时候能熬出头。
老太太心里冷笑你要有你儿媳妇身上的半分机灵劲,我把你当婆婆伺候都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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