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66)三合一

    客从何来66

    你脑袋被门夹了

    林雨桐看着永安, 直接给对方来了一句。

    永安当时就变了脸色女卫出了那么大的事,这牵扯到的事情不定有多大呢。乔药儿提醒了,她就直接回城, 进宫要跟父皇说的。结果一进宫就听说,今儿承恩侯府待客,父皇陪着皇后悄悄出宫, 去承恩侯府去了。

    虽然不知道好端端的去侯府干嘛, 但想着总归不是闲着没事,真宠皇后到这份上。应该是有事的, 可再有事, 也没自己的事大。

    她是一点也没敢耽搁,直接上侯府来了。可刚到侯府门口,就碰见金家的人来走亲戚了。人家是正经的姻亲嘛。

    她是骑马进城的, 如今也是骑马过来的。下了马, 将缰绳甩给门口迎客的小厮, 就看见金嗣冶了。她主动打招呼,“林雨桐也来了”

    林雨桐就探头看,见是永安。心里皱眉, 这个点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一则,这是承恩侯府,往日不见她多亲近。如今这么表示亲近, 鬼知道为了什么。她有点怕她是来找金大妮的。毕竟, 在燕京城中, 传的比较彪悍的女人, 除了此人再没第二个。要是真要为了女卫兜揽人,她要张口了,金大妮这个真孕妇都有点不好应对。毕竟, 人家能等你生完孩子之后。那你说,这要怎么应承。二嘛,也是女卫才刚刚组建,还没有正式成规模,你一个主将这个时候不在,你是不是傻真那么放心乔药儿

    但这话心里闪过就算了,面上还是要笑的“之前没听说你今儿要来呀”她没托大坐在车里没下来,这般一应话,叫金家女眷可以从容的下车见礼了。因此,一边应着话,一边扶着四爷的胳膊跳下来。

    永安没工夫调侃林雨桐不顾肚子里的蛋,想起早前乌云说的,死的是金家的丫头,她觉得应该跟林雨桐说一声,应该跟金家无关,可这种没定论的事情,我告诉你了,你就得承情。

    因此,她拉了林雨桐往边上走了几句,这么那么的把事情一说。

    谁成想林雨桐直接来了一句“你脑袋被门夹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她能立马叫人把对方拉下去,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可常不常的跟林雨桐没上没下的,对方不拘谨,她好似也习惯了。而且,她这么一说,毫不避讳,必是听出了什么了

    因此,她没恼,反而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

    林雨桐气道“冬衣里续芦花,你知道芦花什么样吗你知道一件衣服里要是都塞上芦花,有多麻烦吗”

    永安有点不解。

    林雨桐直接给她解释,先说这个芦花,这东西得是野生的吧。不能说总量少,总量应该不少,但是分布广了去了。野湖野沟里哪哪都能用,有些成片的一眼望不到头,有些丛也能生长,这玩意是野的很。但这割下来,想凑成规模,非大面积的收购不可。这玩意有些农家用一用,但要说换钱,这就不是小事了。大面积收购就是奇事,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庙学在各个府衙都有分学,当这些人都只管教学生,不管其他了他们就是安插在各地的眼睛。当然了,为了盯着这些分学,朝廷暗地里肯定派人在各地监察呢,这种事会不知道所以,就没有凑起来的前提条件。

    假设凑起来,可这玩意不是棉花呀棉花是一大坨蓬松爱粘连的东西,絮棉花并不麻烦。可这东西一口气吹的都能飞起来,给摁在棉衣里,你试试偶尔做一件两件,那是没问题的。跟做羽绒服似得,一道一道的线隔出一道道的隔断,然后这这些东西塞进去。可羽绒都比这玩意有质量,比这芦花好塞多了。

    穷人家有用这个铺炕的,这玩意毕竟柔软,可也压根没有用它做被子的,因为不保暖。要是做棉衣,反正不是实在没法子,谁也不会用。一家做个一件半件的,这不奇怪。但有什么能力,能成建制的大规模的制作呢

    就算是大规模制作了,可这是谁做的呢

    反正朝廷做出来的绝对不是这个,这玩意根本瞒不住。可要是不是朝廷的工坊里自己出的,那就得是被人调换了,用假东西替换了真东西。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玩意蓬松的很,棉服还能压一压,这玩意除非用真空机抽一下,否则咋弄都是蓬松的。要跟棉服替换,可不是质量不同那么简单,这玩意体积都不可能一致。质量不同还好说,体积大出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怎么解释

    从上到下,那么些个环节,这些人都是睁眼瞎或者说,这些人都不是朝廷的人

    可能吗

    要是这样,你们一家,还敢安稳的住在皇宫里吗没被半夜里砍了脑袋,那你们命真大

    永安面色变换,一拍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爆粗口,“你是说,不可能都给替换了或许,压根就没替换,这种情况是个例”

    可为什么呢

    能为什么搅乱人心,扰乱军心。

    军心不可动摇这事你一跑回燕京,就已经入瓠了,别耽搁,赶紧的回去,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永安二话不说,转身就上马了。上了马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跟林雨桐说了一句“我回京是乔药儿提醒的,你说”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说乔药儿有问题

    扯淡

    没有证据的事少开口你不知道啥是芦花,芦花缝衣服这些事你都可以推脱说没接触过,你不知道可乔药儿也是出身王府,她难道就接触过就了解

    林雨桐用看二百五的眼神一看她,永安立马收回视线,扬起马鞭就走。

    “等等”林雨桐追了两步喊住永安,然后看了她身边的乌云一眼,话却是跟永安说的,“昨晚,大营里就没什么动静”

    永安看向乌云,乌云摇头,真没有。至少她没感觉到

    这瞬间,永安有点明白林雨桐的意思了。在并没有要求换上冬装的情况下,这两人率先换上了,谁叫她们换上的她们死前见过谁经历了什么这些变故按说逃不开乌云的耳目,可乌云什么也没发现,这说明什么说明要是有人弄鬼,在乌云确实没说假话的前提下,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潜伏进女卫了

    她咬牙切齿,也是自己蠢,再慌也该去检查一下整批的被服才对冒冒失失的,若是这次回宫直接见了父皇,被父皇这么怼回来,可以预见,自己这还没暖热的女卫营统领,马山就会被换下来丢不起这个人

    “这次谢了”随着马蹄声远去,随风送来这么一句话。

    不用谢若不是怕京城乱了,谁的日子也不好过,我都不稀罕搭理你。

    不过到底是谁在永安上任之初,就送永安这么大一份贺礼,差点一脚把永安给踹下来怎么斗都不过可惜两条年轻的生命。

    那两个丫头林雨桐见过,没有女卫之前,跟在楚氏身边,一般不会同时出现,但林雨桐都见过。正是大好的年华,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跟个工具人似得死了

    都是奔着好日子和将来去的,可他们不知道,她们的命远没有她们以为的那么贵重。

    金家的女眷本来等着那边说完话了好给公主请安见礼,谁知道两人在边上嘀嘀咕咕了一通之后,公主直接转身走了。

    她们全程只听到三句话

    你脑袋被门夹了。

    昨晚,大营里就没有动静。

    这次谢了

    林雨桐说公主的脑袋被门夹了,人家公主还谢谢她。

    一家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唯独周氏隐隐压着一股子喜意,这就是她当日坚持这门婚事的原因。交际的圈子不同,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大的影响,但到了下一代,下下一代呢

    只有楚氏关注那句大营里就没有动静的话,这么问了,公主又急匆匆的走了,必是出大事了。而之前,自家的妹妹逃出来过。会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

    林雨桐过来没瞒着楚氏,低声道“二嫂,你身边的那俩丫头,死了。”

    什么

    金家的人都愣住了,楚氏更是身形晃了晃。拉着林雨桐的手一紧,“怎么”

    林雨桐拍了拍她,“人各有命,二嫂节哀。这两人家里还有什么人,若是二嫂心里过不去,打发人捎带点东西或是银钱或者,等事情了了,你帮着叫人处理一下丧事,也是全了主仆的情分。路是她们自己选的,谁都无能为力。”

    楚氏明白了,林雨桐说她也没法子,能最大限度给的帮助就是,回头认尸领尸,允许好好的安葬。

    可人都死了,再讲究那些有什么意思呢女卫营总不至于将人给抛尸荒野。

    因此她只勉强笑了一下,“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就这么着吧。都死人了,咱躲还来不及,何必凑上去这两人家里的爹妈都是狠心的,要不然也到不了我身边。回头我去找个庙,供奉上香火,也就罢了。”

    多余的话没一个人问的。

    进门的时候,林雨桐跟四爷低声说了几句,就跟着女眷进二门了。金大妮正一脸笑意的在二门处等着呢。

    哪怕大着肚子,她走路依旧是大刀阔斧的,哈哈笑着就迎出来了,“祖母,娘”还朝外看了几眼,好像不见见她爹和兄弟,就亏了一样。看完了回头还跟林雨桐笑,“老四又长高了呀”

    林雨桐“”这话怎么答都有点别扭。

    然后进了待客的大厅,一见上面坐着的人,那人也朝林雨桐笑,招手先叫她,“叫我看看,桐儿好像长高了。”

    林雨桐快步过去见礼,“您也来了”

    皇后一把把林雨桐扶住,拉着坐到她身边。林雨桐看周氏,然后用眼神示意。

    周氏立马明白了,扶着老太太纳头就拜。林雨桐闪到一边,直到皇后叫了免礼,这才拉了林雨桐又坐在身边。很和蔼的问老太太的身体,聊了几句闲话。

    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但这也不过是一盏茶工夫,承恩侯夫人就请金家女眷侧厅去坐,皇后跟老太太笑道“自从嫁人,桐儿就没进过宫。你们是不知道的,她小时候常跟着老王妃在宫里玩,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如今嫁人了,一直也不得见。你们且去,我留她下来,我们娘俩说说话。”

    金家人哪里会想到真见到了皇后这会子便是周氏,脑子也嗡嗡的。上面说什么是什么,脑子长着都不管用了。感觉那么厉害的嘴皮子,这会子是啥也不会说了。

    一行人往出退,还能听见林雨桐和皇后的说话声。

    皇后语言温和,但语气轻快,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愉快,“昨儿还想着正月十五叫你进宫赏灯呢,不想出来一趟就给碰上了,正月十五一定要来”

    林雨桐的语气娇嗔中带着几分任性,“娘娘赏我几个花灯,我挂在屋里自己赏。我这进宫本来是去玩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多想。之前外祖父送了我一只箱子,就有人跟我旁敲侧击,好像外祖父送了我一座金山似得。我不去,去了少不了要被盘问。”

    “你这孩子,不过都是好奇罢了,谁还真能有什么目的的盘问你”

    “那可说不好不是谁都跟娘娘似得,平和是真平和的”

    皇后心里赞了一声,说实话,女卫交给长公主吧,以她那本事,除了跟驸马秀恩爱啥啥也不会,就得需要辅佐之人,而辅佐她的人就非得是庙学出身的,要不然没人选。可庙学出身的以长公主的能耐,她当个摆设都当不好。压制不住呀

    可交给永安,永安倒是想对了,找林雨桐。没事的时候,她活活稀泥;有事了联合林雨桐压制乔药儿,依靠林雨桐身后的正阳冲锋陷阵。等事完了,再暗中支持乔药儿压下林雨桐。

    这一串串的算计的都很明白,可奈何林雨桐是一点也不上套。

    如今更是把话说到明处,谁盘问她都没用,她想说你们要找的东西她真没有。

    说真的,她喜欢这个孩子胜过喜欢见过的所有姑娘,若不是老王妃叫这孩子装傻充愣,要早叫自己瞧见她这性情,说什么也得为皇儿定下这样的皇子妃的。

    自己和皇上今儿出来了,暗处带的人不少。永安突然进京回宫,这事已经传到耳朵里。更知道永安在宫里就没呆着,而后直接追过来了。可在门口跟林雨桐说了那么一会子话,却没进来,打马又出城了,这必是说了什么提点永安的话了。

    皇后不绕弯子,直接就问了,“永安毛躁”

    估计是城外的消息还没传到皇后这里,林雨桐就把事情说了。皇后的面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怒气,“孩子,多亏了你了永安着实是太毛躁了。”

    林雨桐一瞧这个样子,就知道皇后对谁算计永安的事心知肚明。

    只怕是除了长公主,再无他人。

    可这关自己什么事呢林雨桐陪了皇后得有一个时辰,说些闲话。哪怕出了这事,皇后的兴致也很好。关键是自从做了皇后,好长时间没有人能陪她聊天了。

    她肯定不能在宫外多呆的,大约是一个时辰多一点,有嬷嬷从外面进来,朝皇后点点头。

    林雨桐知道,这是要走了。果然,皇后就道,“不是有进宫的牌子吗记得以后常进宫来。”

    林雨桐应着,也不当真。

    皇后在承恩侯府,可皇帝未必在,估计是打着皇后的幌子出来办事的。至于什么事林雨桐没有很强的好胜心。

    回家之后林雨桐就问四爷呢,“有见那谁了吗”

    并没有

    那肯定是偷偷出来,不知道干啥去了。

    这些都跟自己无关,自家不得照样过日子呀

    可普通人的日子好似也不好过,城门在前一天晚上关闭后,第二天没有按时开启,原因不知。然后一时间人心惶惶。

    幸而金家人没存侥幸心理,之前储备充足。过年也没待客这些消耗,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危机。

    可这自从去年秋到现在,这半年的时间了,这都第几次封城了。

    人家点个炮仗,你们就当个大事来应对真的照这样下去,个心怀不轨的,就能搅扰的天下不得安宁。

    关闭城门整整一天之后,入了夜,狗吠之声骤起,而后刀兵之声不绝于耳。

    林雨桐缩在四爷怀里翻身,“又是哪里出事了”

    “宫里那位都出宫亲自做饵了,想来是有些收获的。”四爷就道,“这次之后,怕是能太平些日子。”

    “嗯”

    “今儿没见到何二郎。”

    “嗯”

    “一个什么都不争的病秧子,谁给他下毒干什么只为了躲着不去庙学”

    “哦没那么简单。”

    “是啊何二郎怕是暗地里在帮皇帝做一些事。”

    应该是了

    “难为他在那样的境况里都没露一点出来”林雨桐睁开眼,“但他确实没习武。”

    “像是搜集一些消息这样的事,带脑子就行,很不必习武。”

    也对

    就是不知道能劳动宫里那位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叫林雨桐大吃一惊,四爷第二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告诉她说“长公主驸马”

    谁

    长公主驸马

    长公主驸马勾结明王余孽作乱

    明王余孽就是个说辞,反正不管是哪一类的想作乱的,都会赖到明王身上。

    其实明王有个屁的余孽,当年先帝的贵妃产子,到最后造反,明儿不过是个孩子。

    这些事不用深究,说是谁作乱就谁作乱呗。

    叫林雨桐惊讶的是,其实长公主跟老王妃挺亲近的,其二就是,这位在外面低调到不存在的驸马其实跟林嘉锦的关系相当不错。

    人人都知道长公主跟驸马关系极其恩爱,后院的妇人说起的时候,不说羡慕长公主别的,只羡慕其有个儒雅俊美体贴又温柔的驸马。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通报说,有访客来了。

    结果迎进来的是李寿年,长公主的幼子,之前一块从庙学出来的人。此人不光是跟四爷和林雨桐有共患难的情分,更是幼年林雨桐原身的玩伴。

    如今出事的,是他的父亲。

    他进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林雨桐亲手奉茶,他苦笑了一声,“也就你们家的大门,我还进的来。”

    四爷说桐桐,“给拿点吃的,先用饭。”然后说李寿年,“你必然是先去了郑王府,可这种时候郑王必然不在家,家主不在,别人不敢给你开门是情理之中。随后你应该又去了承恩侯府。可承恩侯府从来不掺和事,你是去找我大姐夫的。可我昨儿便不曾见过我大姐夫,想来说不在,必然是真不在。之后你又去了嵇康伯府求助嵇康伯下江南采购去了,前儿才走的,伯夫人回了林家,这些只怕你也不知道。”

    李寿年一噎,大过年的,他有许多的朋友要招待,然后又有许多的朋友说是家里有难处,他都在忙这个事情,谁知道眨眼之间,出了这般大的变故。

    林雨桐给端了一碗面来,“你先吃”

    吃不下我爹要砍头了,我如何还咽的下去

    四爷将筷子递过去,“你能四处活动,就证明事情跟你,甚至跟长公主关系都不大。宫里有太后,你的性命该是无忧的。”

    李寿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其实我之前是想着求你们带我进宫的。可一想,宫里有太后,其实我去不去,太后都会尽力保全我们的。所以,其实,宫里我折腾也是白折腾。”

    没错

    李寿年没瞒着,“说是我父亲在外城养了个女人,这女人还有个女儿,她的女儿进了女卫,因着会两手医术,被留在了军中的药房。好似是乔药儿身边的人病了还是伤了,药房开了药熬好给送去了,结果出手把乔药儿身边人的身边人给弄死了,还给换了衣服”

    这娃情绪不稳,这个陈述叫糊涂的人听着,就根本听不出来前因后果。

    林雨桐和四爷是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推断了一下,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那个潜藏在军中杀了楚氏丫头的人,是长公主的驸马养在外面的女人的女儿。

    那这女儿是亲生的吗是大驸马跟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吗

    李寿年很惊讶,他看林雨桐,“这种时候,你怎么关注的是这个问题。”

    林雨桐真想白眼翻他,“你来回奔波,四处碰壁,不就是想要保下你父亲的人头吗”

    对

    “你父亲能不能活,关键不在别人,而在于长公主。若是长公主执意让你父亲活,那便是判了死刑,也能把人偷偷的换走养在府里。若是长公主执意让你父亲死,便是这次的事情你父亲有冤屈,可只要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的事是真的,那你父亲多半是凶多吉少。”林雨桐看他,“你现在还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是这样吗

    女人的逻辑是这样的吗

    李寿年好像有点懂了,他呼啦呼啦的把饭扒拉了,“我其实是想求你们,能不能去一趟庙学,或是请郡主或是林叔父给庙学递个消息,我怕万一真的我希望庙学能出面,保下我父亲”

    长公主驸马同样出身庙学

    四爷朝林雨桐微微点头,林雨桐立马将围裙给解了,“你先忙你的,我马上回郡主府,告知我爹娘一声。”只是传话而已,我尽力帮你。

    可去郡主府之后,却被告知,林嘉锦和孙氏都出门了。

    林雨权说林雨桐,“这些事爹娘在心呢,该怎么处理他们知道。”

    “我就是受人之托,过来传话的。至于帮不帮,全在爹娘衡量。”林雨桐还是有些忧虑,这种情况下,这两口子都去了,显然两人跟李驸马的关系比想象的应该还要亲密一些。

    天牢里,李驸马跟林嘉锦相对而立。

    林嘉锦神色复杂,李驸马却只淡然而笑,然后飒然的往地上的草席上一坐,示意林嘉锦也坐,而后又叹气,“你不该来。”

    “何必呢”林嘉锦摇头,“到了如今,事过境迁,该过去的就得过去。”

    李驸马脸上瞬间收了笑意,“仇深似海,怎敢忘却”

    林嘉锦心头一震,眼圈突的红了,艰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良久,这才道“我会去庙学,会想法子留你的命。”说着,转身就走,好似一刻都没法在里面多留。

    李驸马在后面喊了一声“跟雀儿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不用你们管。”

    林嘉锦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大踏步而去。

    外面的马车上,孙氏陪长公主坐着。

    长公主浑身颤抖,抓着孙氏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孙氏轻声安慰,“我也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必是有别的缘故”

    什么缘故

    长公主一把撇开孙氏的手,“什么缘故他都不该在外面养女人当年若不是我他早死了”

    孙氏看着被撇开的手,什么也没说,从马车上下来了。

    林嘉锦正在马车下面等着呢,此时也是半点多余的反应也无,拉了孙氏就走。

    长公主在里面冷哼出声,脸上的表情惨然“说到底,他们一个个的,谁也没有忘记过去”

    站在马车边的嬷嬷低声道“殿下,您不去问问驸马吗”

    问自然是要问的。

    她一把甩开车帘子,从马车上跳下去,谁也不带,只身进了天牢。

    这世上比父母兄弟以及子女都亲男人就坐在那里,面色平静,眼眸含笑,跟往常看到的别无二致。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当年是我冒险救了你的那么些伙伴同袍我跟他们素昧平生,我是为了你,救了那么些人的。我背叛了我的母亲,背叛了我的兄长,只为了你。这些你可都忘了”

    “不曾”驸马脸上没有了笑意,眼里甚至涌出了一份不舍和痛楚,然后缓缓的摇头,“恩重似海,不敢或忘。”

    “当年,是我心仪你,下嫁与你。这些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事,可曾有对不住你之处”

    “不曾”驸马的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母后与皇兄几次要提携你,你只以要陪伴我为借口拒绝,这不是我的家人不厚待你吧”

    驸马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当年,你是冒险帮我救人了。这些被救的人本来生活安逸,平安康泰,为何会死的死,隐退的隐退像是林嘉锦,当年何等惊才绝艳,为何如今却只泯然众人,甚至于人前都鲜少说话为什么”

    长公主愣愣的不能言

    “当年,心仪我的是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她哭诉贵妃的欺凌,诉说她母后的贤德,告诉我她的长兄又多英明神武那时我年轻,我信她。在危机四伏里,我娶了这个小公主因为娶她,我背叛了家族,可我的家族却因为我被明王一系斩杀殆尽,无一幸存。便是如此,我恨那位先贵妃,却不曾恨我的岳家我一直以为为家族复仇,便是灭了妖妃,扶持明君。于是,我陪着先生游说庙学同伴出山于是,我们成了我们以为我们扶持的是明君,然而怎么样呢”他笑的越发嘲讽,“我请了人家帮你母后和你哥哥,可他们呢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怕我们的能耐他压不住于是,死的死,逃的逃,泯然的也早已经泯然了。可谁都能忘了那些人的鲜血,独我不能忘。当年四公子十三英杰二十八俊才,整整四十五人,你可知死了几人,尚在人世几人你可知他们的父母亲人日子是如何过的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委屈你的不甘,只想着你救过人,可你却从不想,这些人本不必死,不必蹚浑水,他们本是你们的恩人。扶着你哥哥登基了,你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当年那个求着人,跟谁都能低声下气说话的人了。这些人的生死你也不用在意,好似这天下人的性命本该就是你们的,予取予夺”他说着就不由的笑了起来,“所谓的英杰俊才,现在想想,不外乎都是蠢材将天下交付给那样的君王,着实不配”

    长公主浑身颤抖“这些年,你心里一直藏着这些心事。”

    “这不是心事”大驸马摇头道,“他们当年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这些年陪着你的,不外乎是行尸走肉”

    “所以,你一直在等等三十年这一轮回等着有人来乱整个世道乱我家的天下”

    大驸马嘲讽的笑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长公主不用他说,很多事情她好似一下子想通了,“家里的东西被窃走是你联络外人干的”

    大驸马点头,“是”

    长公主就不解了,“那个案子看着是无头案,可我皇兄不可能不查。只要查,必然就有马脚。再是有能人协助,可满府都在查府里的人查了一遍又一遍,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你想不到,你哥哥想到就行了。”大驸马笑里带着几分得意,“这不,他想到了,一直在查我。”

    大公主心神一震,“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这么着会被查出来,明知道你算计的那些都不会成功明知道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一死,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大驸马呵呵笑出声来,“为什么会这么做告诉你你也不会懂。或许以后,你会懂。成了我累了一晚上没睡了。你且去吧,我想睡一觉。”

    长公主不住的摇头,“你可是觉得我母后会为了我保住你的命你可是觉得我不舍得杀你”

    “打从你利用我开始,还有什么所谓的舍不舍呢”大驸马躺下,翻身,闭眼,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我何时想着利用你一切不过是事态所迫的罢了。”长公主对着那道儿背影,好似多少解释都无济于事一样。她朝前走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嗯

    “城外幽云庄的那对母女,是你的什么人”

    驸马转过身来,愕然的看着她,而后失笑,“你觉得她们是我的什么人”

    “你的女人,你的女儿”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就像是有人一刀一刀的在心上划拉。

    “这话是你那位皇兄告诉你的”

    难道不对

    驸马深吸一口气,“我们夫妻相伴也有小二十年了。人这一辈子,一半的时间都是我们一起过的。”

    是正因为如此,你的背叛才会叫我痛彻心扉。

    驸马摆摆手,“你走吧你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别看你平日里总抱怨他,可真遇到事了,你最信的还是他但愿他能一如既往的待你至于几个孩子,你将他送回我的老家吧,省的留在京城尴尬”

    你还知道有孩子

    长公主转身而去,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夫妻竟是永别。

    当天晚上,何二郎派人来见四爷,告诉四爷驸马没了

    怎么没的没说,但林嘉锦和孙氏出城还没回来。当年的沉渣因为这位驸马的死重新泛起,四爷将纸条烧了,“大乱怕是要起了”

    大驸马本也没奔着成功去,他这是要重新点燃复仇的怒火

    林雨桐蹭一下坐起来,开口却问四爷“要给屋里挖个地窖吗”

    挖地窖干嘛呀

    林雨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藏东西和藏身呀”

    四爷“”你这个想法,真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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