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17)三合一(客从何来(17)紧赶慢赶...)
客从何来95
孙重海死了。
平王府一脉坚决认为跟蒋家脱不了关系。张氏晕过去了, 杨氏倒是勉强撑得住,但不得不说,怀疑蒋家是在情理之中的。
平王谁也不信, 只找桐桐, “你表弟自来胆小,又是个没主见的傻孩子。实在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能犯什么事, 有胆子犯什么事只怕是无意间撞见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人家要求心安这才杀人灭口的。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求别的,只求叫他死的不冤枉桐儿,求你了”
竟是除了叫林雨桐去验尸之外, 蒋十五和其他的太医仵作都不许靠近。别说见尸体的样子了,就是帐篷也不许进。
成吧
林雨桐往里走, “我去看看。”
帐篷里酒气熏天, 便是过了一夜了, 这酒味也未能散去。
帐篷里的陈设很简单,进了帐篷便是待客的外间,中间是火盆,周围是软毡铺地,四周摆着几个小几和蒲团。这会子, 这些东西都摆放齐整, 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就便主人,昨晚也没有在这些蒲团上做过,更没有招待过客人。
要是往常, 有下人随时伺候,随时收拾的情况下不好下这个判断的, 但昨晚下人们被审问到很晚。这个林雨桐却是知道的。她站在帐篷里的位置问外面伺候的下人,“你们昨晚可有人进来过”
几个伺候的连连摇头,“主子歇下了,鼾声震天响。我们几个在边上的帐篷就歇了,本是要留一个人值夜的,可昨晚上营地里到处都是火堆,周围把手的严密,想来无事,又实在困乏再加上主子也不叫夜里守着,就都去睡了。”
夜里不叫守着,这不是毛病。林雨桐和四爷晚上也不爱叫人守着。像是平王一府原先也不过是小老百姓,他打小没这个习惯,倒也说的过去。
林雨桐没再言语,转过屏风。这屏风将帐篷分为两间,里面放置着床榻,很宽敞。孙重海仰面躺在榻上,形容凄惨。眼睛和喉咙两处,被插入了两根簪子。很纤细的一种簪子,这种簪子坚硬,不是有身份的女眷用的。这种是看起来黄灿灿的,但却有些像是合金打造的,价格不贵,盘发不容易乱,最适合大户人家的丫头婆子用了。伤了这两处,必死无疑。
林雨桐避开血迹,将凌乱的被子掀开一点,看看角落里凌乱的衣服,显然,昨晚回来,孙重海的这里留宿女人了。
不用细看了,她从里面退了出来,问杨氏“表弟有妾室或是通房,人呢叫过来吧。”
杨氏正哭着呢,被这么一问,一瞬间有些迷茫,“没有成亲前有没有我不知道,成亲后并没有。我自进了府,是没见到别的屋里人的。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在”
她这一房的确实都在。
可这也不对别人家的丫头婆子来不了他们这边的。
林雨桐就看张氏,“舅舅,清点府里的丫头婆子。”
平王是不管这些的。那边孙秀云哭声一顿,朝后退了一步。永安皱眉,只得把府里的人都集中起来,“都看看,你们相熟的,谁没在。”
一个大丫头站出来,低声道“芳姑姑不在。”
“才不在的,还是昨晚就不在。”
这丫头一副快哭的样子,找左右看了看,好几个丫头跟着低了头。
永安呵斥道“说实话,二爷都没了,还敢瞒着。”
几个人吓的噗通给跪下了,“芳姑姑经常夜里不在,也不光是出来是这样,平时在府里,她也经常夜里不在。”
“没人管”永安不由的看向站在后面的乌云,这事你难道没发现。
乌云心里叹气,她其实早前是觉得这芳姑姑可怜的,没想把事捅出来。都是小人物,谁都不容易,何苦为难人呢却没想到,孙重海的死跟芳姑姑有关。
林雨桐皱眉,从记忆里挖芳姑姑这个人,“是舅母身边伺候的,眉间长了红痣的那个姑姑”
正是。
那这个芳姑姑的年纪当真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林雨桐看一直不言语有些躲闪的孙秀云,“表妹,你可知道,芳姑姑有什么特别之处别瞒着,事关重大,不容隐瞒。”孙秀云咬牙,“二弟成亲之前,便跟当时的芳儿有些瓜葛。这事我娘是知道的不过我娘的意思是,大户人家,都有教导人事的丫头,这事也就这么着了。后来,二弟说亲,这丫头的事怎么也不能提到明面上来。我娘就把这丫头放在了庄子上,说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可就放了半年,我娘和二弟去了一趟庄子避暑,再回来的时候又把芳儿带回来了。成了我娘身边的管事姑姑进了府里,平时也没见跟我二哥亲近”
是要不然杨氏早发现了。
可杨氏的面色却精彩纷呈,“二爷偶尔会住外院,婆婆会打发芳姑姑去照看”
林雨桐“”所以,张氏院子里伺候的人对这个心知肚明,才会对芳姑姑经常夜不归宿视若无睹,以至于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照这么看,当真是像极了情杀。
林雨桐摇摇头,“四处找找,没人的犄角旮旯里找找”这芳姑姑必是死了的。
她站着没动,果然在距离帐篷不远的树上吊着呢,人也已经死了。这地方便是禁卫军巡查也不好细看,因为夜里总有人要小解,在树背后这样的地方。这颗槐树粗壮,但是不高,枝干乱七八糟,最低的抬手就能拽住小枝条。拉住小枝条,将大枝条就能拉的垂下,套上绳索,脖子往里一钻,然后放手。身量小的人直接就被带的脚离地了。这芳姑姑正好就是身材娇小玲珑的那一种,也确实是这么死的。
“谁见过她跟外面的人接触吗”比如蒋家的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蒋家住在皇账的另一边,各家的下人其实都是有约束的,并不允许瞎跑的。彼此之间并没有交集。
永安插话问道“狩猎之时,大多数主子都不在”
杨氏看了永安一眼,低声道“我跟婆婆一直在一起,芳姑姑在边上伺候”
“在边上伺候,那你能保证这个时候两家的下人没有接触哪怕是不说话,只错身而过,也够下达指令的了。你不错眼的盯着她了”
没有杨氏将脸撇向一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孙武成,一个小小的小子,拳头攥起来一把推开牵着他的嬷嬷,“我找蒋家去我要杀了他们给我爹报仇”
杨氏一巴掌抡过去,紧跟着便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将儿子搂在怀里,“糊涂话你表姑这不是才查着呢吗是谁不是谁还不定呢。乖听话。你爹就剩下你和你妹妹了,咱们家只剩下你一个男子汉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和你妹妹怎么办听话听话”
孙武成呜咽了一嗓子,赶紧把这声音给咽下去了,他是男子汉,不能哭。一边被娘抱着,他一边抬起头来看向林雨桐,“表姑,我爹您会查清的,对吧芳姑姑没道理杀我爹,对吧”
林雨桐没言语,只看被放下的芳姑姑,然后看向孙秀云,“她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你们知道吗”
孙秀云躲闪了一下,而后点头,“一个多月之前,我娘就知道了。我娘舍不得,觉得是自家的血脉,不要太可惜。可是要吧刚开始二弟不同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同意了,说是过段时间显怀了给送到庄子上去,等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就说是宗室谁家在外面的孩子,我娘给抱回来给养着便是。不缺孩子一口饭吃,还叫芳姑姑给孩子当乳娘。”
若是如此,芳姑姑有什么理由杀了孙重海再自杀呢
觉得不能给她名分给孩子名分
扯淡要真是这样,在哪里不能杀,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
正说着呢,王大山过来了,低声道“有几个禁卫军的将领都说,见过这位二爷前晚在宿营地的林子里。他们不是一组巡查的”
不是一组,证明时间不一样,但不一样的时间里碰见孙重海,那就证明他在林子里的时间很长了。
等人还是有事“每次他都说是如厕,有些闹肚子,味儿太大”
所以,当时没人怀疑。如果昨晚不盘问,谁都不会觉得这个有什么可疑的。
而昨晚孙重海的说法是,前晚他喝醉了,醉到天亮才醒。小厮们说的不是假话,他们确实是喝了酒之后睡了,但这酒一定是有问题的。
“酒坛呢”
王大山低声道“巧了,被人洗涮之后当成装水的罐子了。”
这也正常。
可孙重海昨晚的行为就不正常了。他是脑子简单,但不傻。他前晚明明在林子里还被碰人撞见了,那么细密的查下来,他不可能不露馅。明知道会露馅,他在昨晚的问询的时候他还坚称他喝醉了。然后回来之后竟然愚蠢的没发现他的话漏洞百出,根本就瞒不住。然后回来还有心情喝酒,短时间内喝了大量的酒,之后又跟芳姑姑干那事,然后两人有了争执,女人趁着醉酒的男人无法反抗,用簪子插进了男人的眼睛和脖子,将人杀死,然后自杀
那样的簪子扎进眼睛容易,可扎进喉咙,一般的女人可也办不到。同时扎进去更不可能,除非有一些功夫,否则一般人都办不到。所以,这必然是一前一后扎进去。先扎进眼睛不可能那样的疼痛对方不可能不叫疼。除非是先用簪子扎进了喉咙几乎要了对方的命的情况下,才扎在了眼睛上。
为什么要这么费事因为杀人者在掩盖她会功夫的事实。扎进去了想起来了,以芳姑姑的能耐是办不到这么利索的。所以她补了那么一下,却成了欲盖弥彰。
林雨桐回头又去看芳姑姑的尸首,“男人都背过身去。”
她要检查下身。
下身倒是真有痕迹如此说来,跟孙重海欢好之人就是她。
那是在她才离开隐藏的人就进去杀了孙重海吗还是说她其实跟杀人者是一伙的以昨晚的戒严程度,有人隐藏起来不容易,除非此人跟芳姑姑是一伙的。
那么,这个杀人者是男是女可就不好判断了。不过再细查芳姑姑接触过的人,总也有收获。不过这人九成九就是平王府里的。
有了这个判断,她把衣裳给对方整理好,这才起身。那边没言语的孙重山叫了一声“表妹”
林雨桐看他,没说话。
“请移步,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林雨桐看了王大山一眼,“麻烦王大哥在细细查一遍,我只笼统的看了一下。”
平王见林雨桐要走,急忙问道“可是那孽障自己酿的祸。”
肯定有他自身的原因,要不然谁也不杀偏杀了他。但这会子什么话却不能多说,因此她只道“舅舅,我心里有数了。等找到人,我亲自告诉您。”
平王便不再多话了,而是看向长子。
孙重山朝平王点点头,“爹,儿子心里也有数。您放心,这事儿子会给您一个交代。”
林雨桐率先走了,孙重山紧随其后。能去哪里,自然是回自己的营帐。
四爷和林雨权都在里面,想来也已经听到了大致的结论。对于跟在后面来的孙重山,两人也不觉得奇怪。分宾主坐下,孙重山朝外看了一眼,直到林雨桐说“放心,都是信得过的人。”对方这才道,“表妹,我或许知道凶手是谁的人。”
嗯
“表哥不是说跟蒋家有关”林雨桐看他,“有人在账外听见你跟永安是这么说的”
跟你老婆说的话和跟我说的话不一样,那你是想糊弄你老婆呢,还是想糊弄我
如果你是想糊弄你老婆,那这就证明你怀疑你老婆跟你弟弟的死有关。
如果你是想糊弄我,那这就说明你跟着你弟弟的死有关。
现在,请你告诉你,你想糊弄谁
这些话不用说出来,但凡长脑子里一琢磨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孙重山失笑,而后摇头,“表妹可记得红娘”
记得印象深刻。
“一个多月前,我见过红娘一面。”孙重山看着林雨桐的眼睛,坦然的很,“是重海带我去的。”说着,他就报了个地址,“表妹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红娘确实在那个地方住过,重海跟她很熟稔。将我带到了那里,中途他下去洗浴,只红娘陪着我。红娘跟我说了不少似是而非的话比如,叫我亲近在庙学乾部的前朝二皇子告诉我说,乾部若是赢了,便能为天下择主,而我这位小舅子,在其中的作用不可估量。我觉得这些话很不对劲,便没多呆,前后也就半个多时辰,等重海洗碗了出来,就假意恼怒,甩袖离开。后来,我故意露了消息给永安,永安也打发乌云出去了一趟,可第二天我再去找红娘,发现那院子已经换了主人了。”
啥意思
永安跟她弟弟联系了,还牵扯了红娘。那意思说,当年红娘跟永安闹的那一场,是故意做戏呢
好像也说的通的样子谁会想到两个翻脸的人背后有关联呢
你继续。
“我觉得在府里万事都在乌云的眼皮子底下,便想着在外城买个院子,可却没想到看中了临河的院子,本想上船游河,一进船舱却发现了红娘在船舱里。这京城又不是筛子,他怎么能那么迅速的掌握我的行踪”
永安出卖的你是想说这个吧。然后呢
“然后红娘说,北狄或可用。我当时就恼了,问她是什么意思,竟然怂恿我勾结外族,不想她说,北狄对大汉称臣,没有什么敌不敌的关系。”
北狄有前朝大皇子,大皇子事永安的大哥。北燕朝的时候,他们兄妹不合,分属不同的阵营。可没了北燕,他们便是生死可依托的手足。
所以,说永安这么做,好似也说的通。
孙重山低声道“我怀疑这次的事跟北狄有关”
这么说,其实你就是说跟永安有关。
他一脸为难之色,“其实我前天晚上并没有回房,昨晚我不是有意说谎的。是永安先说了,说我回去睡了,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顺着她往下说。我们是夫妻,我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就把她给卖了。可想问吧,又怕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再叫像是王统领那样的人听去,反而害了她。总想着她也走不了,过后我们夫妻再说便是,可没想到,重海死了”
孙重海跟红娘熟悉,别人都不知道红娘在长安,但是孙重海知道红娘在哪。而红娘不止一次的劝说孙重山亲近前朝两位皇子,那她是谁的人这能是跟永安交恶的人吗再加上永安率先说谎了。那这里面有没有永安的事呢
显而易见,谁听了都会觉得有。
孙重山如今说出妻子,也说不上是出卖。毕竟,亲弟弟死了。自来都认为,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情况下,因为兄弟的被杀选择揭发妻子,合情合理。
这么问题来了,你如果前天晚上没回去睡,那么你人在哪谁又能证明呢
“乌云能证明,她一定说的也不是实话,她知道我没回去。而那个时候我在重海的帐篷外守着,那天太晚了,我出来看见个人影从重海的帐篷里钻出来,我怕出事,就过去了,谁知道刚过去就被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被重海给推醒的,顾不上说话,重海就把我推出来了,叫我找个空旷的地方等着,他给我解释。我就直接去了,他跟我说的是芳姑姑的事,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叫我在族里找个老实人认下这个事,回头就说孩子的生辰利我娘,我娘顺便把孩子抱回来。我以为他是半夜找芳姑姑去了,也没深问。再加上这事也不光彩,那会子碰到表妹,我没说实话。”他说着,就指了指脑袋,“表妹医术了得,我的头上还有被人击打过的痕迹,不信表妹可以查看。”
林雨桐压根没客气,真就查看了。
是真的有被重物敲打过的痕迹,但具体什么时候被打的却看不出来。不能证明是前天晚上被打的,也不能证明不是前天晚上被打的。
而他说的很多东西,像是跟孙重海之间的事,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但如果证明永安和乌云撒谎了,也可以间接证明,他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实话。
那么摆在眼前的事实特别容易叫人接受,前朝和北狄掺和,在其中搅风搅雨。永安跟其勾结,红娘便是暗中的卒子。乌云是维护主子,处处帮其隐瞒。这么说,这通风报信之人便是孙重海,因为孙重海被红娘引诱,而红娘又是受永安指使。永安太受关注,她是借了孙重海的手办事的。可除了孙重海这个办事的,还有别的更隐秘的办事人。像是乌云,别人杀人还好查,乌云的能耐确实能不动声色。
孙重山叹气,“像是芳姑姑和重海的事,我事先是真不知道。但我不觉得我们家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乌云。乌云应该不会瞒着永安,可永安并没有告知我。想来,此女也早已经是永安的人了。”
如此一来,先是此女去麻痹孙重海,然后乌云借机杀人。严丝合缝
好像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
林雨桐和四爷以及林雨权还没说话了,猛的就听见外面远远的传来哭喊声。
是张氏醒了
张氏抓着永安的头发,奋力的抓着挠着打着,孙武勋护着永安,也被张氏把脖子划出了一道道血印子,“你进门就是克我们一家的。我家的姑爷先被你克死了,现在我儿子也被你害死了,还有我家的小孙子还没出世,就跟她母亲一道儿去了你个害人精你不得好死”她状若疯魔的朝皇账跑去,“皇上――皇上――您收回赐婚吧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若是我儿不休了她,我今儿便碰死在这儿――”
看热闹的围满了,有人说蒋家倒是聪明,那么大的事,却找了平王府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有人说,平王府也是倒霉,弄个前朝的公主在府里,蒋家说不定还真就是被人给算计了。
孙氏并不知道那边怎么说的,皇上病了,但军国大事一天也不能耽搁。御前的折子内阁大臣们忙呢,但这盖玉玺审核的总得有人吧。她忙着呢
但外面的是平王妃,她皱眉出来,见桐儿已经过来了,她又返身回去了。张氏这个讲不清道理的,她懒的搭理。
张氏一见林雨桐,就拉着林雨桐的手,攥的紧紧的,“舅母求你了,舅母给你磕头,你表弟已经被人害死了,你救救你表哥吧再这么下去,你表哥也活不成了。芳儿那个贱人,肯定因为永安的人你问问就知道了早前永安当着我的面大了芳儿一巴掌,后来又叫人给了许多银两,这来来去去的,分明就是当我是傻子呀面上闹僵了,背后来往着呢”
你这都是猜测。
林雨桐回头去看永安,她被孙武勋和乌云扶着,一脸是血的过来,看着张氏,“你说你儿子是被我杀的,证据呢”
“证据就是你撒谎”张氏冷哼一声,“昨晚你就撒谎。重山昨晚没有跟你在一块,他睡在他弟弟的帐篷里,这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儿未换衣裳,我儿身上的味道我知道昨儿重山身上的熏香味儿,是重海身上的。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
永安瞬间手脚冰凉。她只是想替自己的男人遮掩而已,谁知道却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唯一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干的就是乌云,可乌云的话不足以采信。
除非皇上能像是相信蒋家一样相信自己,否则这回说不清的。
怎么办自己如今再找辩解的理由,哪怕说的话是实话,可谁信把孙重山拉进来之后呢武勋怎么办自己这样一个出身,已经是拖累了。若是他的父亲也有问题,他就是罪臣之后前朝皇室后裔加上罪臣之后,这孩子怎么办
自生自灭吗
不保住孙重山,就是保住自己的儿子。
她隔着人群看向孙重山,孙重山也静静的看着她。这个男人呀之前是怀疑他跟孙重海的死有关,现在她能笃定跟他有关。可这又如何呢他笃定了自己会顾念儿子。
是的他笃定的对自己是得顾虑儿子。
她冷然一笑,“真是可笑,人家查案的人还没有结论了,你这个做婆婆的先给我定罪。这会子不想着怎么给你死了的儿子伸冤,却把怒火烧到了我身上。我是不是有罪,叫朝廷来判不过你说的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觉得对我也受够了”她转身朝着御帐,然后叩首,“启禀皇上,前朝大燕末帝之女永安公主求赐和离书,永安自愿与平王世子孙重山和离,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林雨桐的手搁在永安的肩膀上,看着她,“当真要如此”
永安惊讶的看林雨桐,“你信我”
“你一向眼高手低,说实话,你操控不了红娘。”
永安“”要不是场合不对,我恨不能呸你一脸。
结果就听林雨桐又道“乌云不是个助纣为虐的人。”
永安“”你再说一句,我挠你个满脸花信不信
林雨桐再问“你确定要合和离”
永安点头,眼泪倔强的没落下,但还是异常坚决的点头“离”不和离怎么办亲弟弟都能死,一个挂累他的女人他会舍不得杀吗
林雨桐又问孙重山,孙重山摇头,然后跪下了张氏面前,“娘,看在武勋的面上,孩子总不能没有亲娘,你别闹了弟弟的事这不是正查着呢吗”
张氏一巴掌打在孙重山的脸上,“你混账你看着这个女人害死你弟弟你也不管”她拔出簪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是要她还是要你娘,你自己说”
“娘你这是要逼死儿子呀”
永安垂下眼睑,掩下那一丝的嘲讽,“和离吧你何必夹在中间为难呢。武勋”
“娘”孙武勋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永安身边,“娘,乌云姑姑告诉儿子说,娘生儿不易,这世上,谁也不会比娘更疼儿子。娘,我跟你走,好不好娘,别不要儿子儿子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咱们娘俩跟姑姑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休想”张氏一把推开永安,将孙子扒拉到怀里,“孙子是我家的,想要孩子,做梦自来也没有哪个女人离开夫家,能带走孩子的。”
林雨桐皱眉要说话,永安一把拉住了林雨桐的裙摆,眼里带着几分乞求之色。
林雨桐读懂了这个意思,孩子跟着她,便是前朝余孽。孩子在孙家,最少还是宗室。这身份所代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永安扭脸看着儿子,“娘不走远,就在城里找一处宅子住着,你想见娘了,随时都能见。娘把乌云留给你,以后听乌云姑姑的话”
乌云过来,牵了孩子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以后咱们也买个院子,就在你娘隔壁。回头你念书了,咱们就去小别院住。跟你娘天天能见,好不好”
这孩子这才不说话了,乌云将其强行带到一边。对于公主的和离,她没什么要说的。
话都到了这份上了,那边孙重山也不会再吐口了说别的了,张氏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只是这个坏人他不做而已。
林雨桐只得叫人进御帐,“平王世子夫妇要和离,请圣裁。”
不大工夫,里面就有一张盖着玉玺的和离说。另外还有口谕,赐永安公主公主府一座。
当年,永安也是十里红妆嫁人的,这些年平王府的一切都是她打理的。和离之后,嫁妆自是要带走的。
永安叩谢皇恩,起身后拉了儿子,带了乌云,直接就走。
张氏这才嚎啕出声,“这个杀人凶手这个杀人凶手”咬死了主谋是永安,动手的是乌云。
可王大山和阿丑排查了一遍之后,真没发现这个动手之人是谁。紧跟着又查跟芳姑姑有牵扯的人,查来查去,没有找到可疑的。
王大山给林雨桐的结论是,“除非周围潜藏着一个跟我们又一样身手和能力的人,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如果真不是乌云的话,那真的就有这么一个人。我建议,第一,御驾迅速回銮。第二,令长安府缉拿红娘。”
红娘的事,已经发了消息出去,回长安后,应该会有消息。
圣驾要走,是不会等平王府的。平王府要把尸体带回去,这等棺椁,入殓,且麻烦着呢。只留人帮衬,其他人该走都走了。
永安以受伤发热为由,带走了她儿子和乌云,怕两人落在后面被人暗算了,张氏不答应,但是孙重山直接放人了。
其他人都回京了,只平王府落在后面。
一进长安,还没进宫了,府尹就来回话,红娘找到了,人也羁押了,问什么时候审讯。这事不能耽搁,林雨桐叫孩子先回去,她跟四爷和林雨权直接过去了。
红娘端坐在牢里,连带笑意,看见林雨桐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当年咱们在一个院子里,你还跟我换过很多饭食,却怎么也没想到,咱们俩再见面,会是这样。”
林雨桐过去,也席地而坐,“你有机会跑的,为什么不跑”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有底线,是人尽可夫的”她没回答问题,却这么问了一句。
林雨桐摇头,“我对你是什么人没兴趣,我就想知道,你特意留下想告诉我些什么。”
红娘眨了一下眼睛,“我说的你就信吗”
“信”
红娘点头,“不是永安,她没那么大的价值,值得我留下。”
“你们原本想干什么”
“原本原本当然是冲着蒋家去的。该中药的是皇家的马,蒋家若是见机杀了皇上,这天下就得乱。蒋家若是趁机救了皇上,皇上就得猜疑可谁知道,皇家棋高一着呀下药的时候被人给抓住了尾巴,孙安平更是将计就计来了那么一出”
“下药的人是你们的钉子,你事先没联络他,是有人给他下达了指令”
“对”红娘笑道,“树梢上的白绸为号”
“谁做你们的内应”
“孙重海”
“孙重海是你们杀的”
“是他见过我们的一颗至关重要的钉子,所以,他必须死。”
“你和孙重山一起将这事赖在永安身上”
红娘一愣,“孙重山赖在了永安身上了吗哈哈哈有意思当年誓死要娶的人,也不过尔尔”
她否认了,但林雨桐却笃定了,此事中,孙重山的角色并不光彩。甚至于,红娘背后的人不惜以牺牲红娘为代价,要保住的人也是孙重山。
红娘――活不了了
这种想法才一冒头,红娘一口鲜血就喷出来,连一点救治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就这么死了。
说孙重山有罪――证据呢
林雨权气恼非常,“这个卑鄙小人”
四爷起身,“留着这个人,不着急。”
林雨权就道“背后这人想干什么挑起大乱图什么的这次经过这一遭,只怕短期内,都不会再出手了。”
那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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