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37)三合一(百味人生(37)这里曾经...)
百味人生30
这个年代最不怕闹腾的人。
就这次这个事, 林家那三个姐弟闹腾不闹腾,反正林雨桐要是闹腾起来,上面那几个人谁也被想落下好。可这事得返回来看, 你就是以牙还牙了, 然后呢
你自己没小辫子吗家里住的这两人符合回来的标准吗四爷管着那么大的田,整个跟私田似得, 多少人眼红却没法子。那些人在上面, 谁是没有根基的这会子你闹的天翻地覆了, 回头人家被处分,那你怎么知道人家过后不会想着查查你,然后找补回来
这就成了个死循环至少最近这七八年,是这样的。
在这种时候, 林雨桐才觉得有一句话十分当用,那便是百战百胜, 不如一忍;万言万当, 不如一墨。
若求的是安稳, 那现在看着事情无波无澜的过去便好。
总之,对林家姐弟而言,今年的春风被林美琴的消息所恶,一下子都不美了。
而对林雨桐而言,转身一笑, 事情就过去了。林大牛心疼闺女, 可这种事怎么安慰江映雪也才真切的体会到,当年自家儿子是跟个什么样的女人结的婚。她心疼孙女,孩子上班了, 家里的事两老人就担起来了。每天回来,家里都收拾的齐齐整整的。江映雪一辈子都不咋会做饭, 回来也都是能做点简单的而已,因此,做饭还是林雨桐的。不过每次都是帮着把菜洗干净,吃完洗碗收拾的活儿是她的。
林雨桐也不抢,人活着要是啥也不干,那才真的没滋味了呢。
四爷最近在忙活他的菠菜,好家伙,一打春,草帘子一掀开,河水一灌溉,那菠菜眼瞅着就长起来了。试验站这些人上班可积极了,到了日子麻溜的都来了。夜里还怕人偷,成群的不睡觉,在地中间搭个窝棚,里面点上火,大家在里面值班。再胆大的贼,也不敢说命知道有人还来偷。
这天四爷瞧着有些长的很可以了,就叫人,把个别的,长的相对壮的间苗一样拔了,这东西得往煤矿和公社都送一松,完了县里也得去一趟。
正交代呢,“分成小把,菜根上的泥得清理干净。这是给咱争取两个技术员名额去的”
牵扯到大家的机会和待遇,怎么敢不用心
正说着呢,杨建国来了,嘴上嘶嘶嘶的叫四爷过去说话。
四爷安顿完就过去,杨建国拉了四爷,“听说了吗边上有个村的牛受惊,把人都踩伤了,说是送医院了。那边把牛给杀了”
这机会可不多
四爷跟着杨建国就走,“哪个村的在哪杀的。”
两人奔着买牛肉去的。
“说是香草嫁的那个村。”
那四爷就知道了,回家就跟桐桐要粮票,“我给买牛肉去。”
一头牛,生产队各家都分了。可也不是谁都舍得吃的。若是能拿这个换粮票或是粮食,大部分还是愿意的。四爷赶过去的时候好些人都去了,他跟杨建国俩事不挑的,牛杂牛骨牛肉,遇到啥是啥。
出去两人换了半筐子呢。
杨建国压根就没回村子,叫四爷帮着给生产队请个假,他换这东西是给家里换的,“我姐正做月子呢,这玩意得送回去。”搭了个去省城拉煤的车就走,要是今晚回不来,最迟明儿也就回来了。
桐桐可馋死了,回来一见东西,先拿两根大棒骨,“今儿吃牛肉面。”
四爷感觉,桐桐拿着大棒骨的表情,比送她一下子珍珠都璀璨。
汤浓面劲道,那叫一个香。
可这玩意到肚子里还没消化呢,郭大娘来了,脚步匆匆的。
林雨桐赶紧迎出去,“大娘,咋的了”
郭大娘拉了林雨桐的手,“四丫,帮大娘个忙,跟大娘去瞧瞧香草去。”
成林雨桐都没犹豫,“是要生了吗不到月份吧”
去年秋菜下来,那时候好像怀上两三个月的样儿。可那都农历的十月初了到年底也就五个月,如今正月底二月初,六个月的身子而已。
郭大娘攥着林雨桐的手,“是她那女婿出事了,说是叫驴给踩了,人送到医院去了。”
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就跟着起身,“走,咱现在就去。我去借驴车去。”
林大牛跟着出门,“咱多去几个人,我给叫人去。”
郭大娘这么找来,估摸着消息有点不好。那边要是凶多吉少,好些人家是要把儿媳妇留家里的。尤其是儿子多的人家别看平时啥都挺好,可遇到事了你试试看。谁不是冲着自家的利益使劲的香草的娘家只一个老太太,没人给做主,婆家真能想咋就咋。
这就得有人给出头才行。
因着自己在派出所工作,她第一时间找来了。
去得去。这种时候,得顾着点活人。
林大牛吆喝了一声,村里七七八八的,家里有人都出来了。到那边的时候,远远的听见哭声,怕是情况不好。
郭大娘都变了脸色了,“怪我都怪我要是那时候听你妈的,叫香草嫁到矿上,也就没事了。”
可人也没长前后眼不是谁能知道这就出事了。
到了时候人在院子里停着呢,放在一副门板上。香草瘫在边上,不哭不笑,人跟傻了一样。有个婆子在院子里哭嚎出声,该是她的婆婆。
桐桐扶着郭大娘过去,香草才扭过脸来,嘴角翕动了一下,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当年如花苞一般的姑娘,瞬间的枯萎了一般。
娘家一来人,灵堂就静了一下。这边村里的执事,长辈就都过来了。相隔不远,彼此都熟悉。这边的意思就一个,想把儿媳妇留家里。
“孩子当真是好孩子,肚子里还有咱家的崽儿呢。孩子的爹没了,但咱不会叫孩子受委屈,孩子的六叔还没成亲,这凑一块,加不一样完完整整的吗”
可谁考虑过香草愿意不愿意。
难娶媳妇的时候,这种事没人会指摘的。就像是金胜利当年,他若不是离婚的,单纯是单身后来娶了嫂子,舆论便不会这么指责的。
在这边看来,这是给香草最好的安排。
可郭大娘看了金林两家的事,香草长在村里,难道不知道这些过往她心里能乐意吗
果然,这么一说,她就瑟缩了,哭道“我谁也不嫁,我一头碰死了到了那头也就团聚了。”
郭大娘急道,“胡说八道什么”她跟着哭出来,哭香草命苦。
生下来被爹娘扔下,好容易嫁人了,成亲一年的工夫,又被男人给扔下了。肚子里偏怀了孩子,都六个月了。不要怕,对不起躺在那里再也起不来的人。生吧,这辈子都得被这个孩子拖累。
咋啥难事都叫香草给碰上了。
这边来了这么些人,四爷跟韩队长跟男人一堆说话呢,这边香草的妯娌们一个个的能说会道的,这会子把小美和林雨桐这些围在中间,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的,都一个意思,希望把香草留下。
林雨桐当时就冷了脸了,“怎么着呀明目张胆的辖制人身自由呀”
她在这边来硬的,那边四爷和韩队长来软的劝,“一是郭大娘年纪大了,香草回去便于照顾。二是你们硬要是办下这拉郎配的事,公社不能不管。”
没人反应就没人管,有人反应那你们这是啥性质呀
再说了,这是没人管的样子吗
这事闹的,连香草都没有为男人好好的伤心一回的时间,事情就定了。当天就把人埋了,然后小美带着几个小媳妇,把香草的东西一收拾,只要是嫁妆里带出来的,还剩下的都得带走。直接上了驴车,拉回村里。
这种嫁出去的闺女,若是遇到这丧事,少有回本村的。在夫家的村子落户了,想回去谈何容易要么拍拍屁股再嫁人走了,要么留在村子里招赘男人,反正这一嫁出去,再回不大容易了。这多回来一口人,就是多一个人抢口粮。因此,才说回来不大容易。
这也就是郭大娘在村里的口碑好,生产队干活,有些家里那吃奶的孩子没法带,放在家里不安心,都给郭大娘送去。谁家的孩子她都当回事,吃喝拉撒的,照顾的妥妥当当。因此今儿一说有事,村里的老少爷们,老婶子小媳妇的齐上阵,愣是把人给抢回来了。
那边夫家,到底不是啥恶人。见事不成,倒是没为难。这边刚到家,那边就打发了人来,捎带了一口袋的粮食,也捎带话了,“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也不勉强。到底是他扔下你走了,好好的孩子给坑了这么一下对不住你。”
这话传过来,香草才又哭出来了。
可这一口袋粮食,却生生的叫香草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恶我不怕,我就怕你对我好,对我善。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我不能安心。
可遭遇了这样的惨事,香草咋能不受影响。清明的时候,香草去给男人上坟,回来的当天夜里就不好了,发动了。郭大娘压根就生过孩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算着日子,这也才八个月。
能找谁呀她先想的是安胎,立马就找老关去了。可老关偏偏不在,他上县上的医院抢药去了。村里卫生站的药都是上面给配发的,治病的药那都是抢着要的。至少感冒退烧这些药,咱得弄回去一些吧。每回为了弄点药和针剂,他得在县上耗好几天。
老关不在能找谁找林尚德。
林尚德一没结婚的小伙子,跟着郭大娘回去的时候香草都生到跟前了,孩子的头都露出来了。后面跟来的是钱老师,她想了想觉得起来看看,结果一瞧,吓死人了。
一个是生过孩子,一个是看过书没操作过,可这也顾不得了,两人笨手笨脚的,把香草的孩子接到了世上。
这孩子是个四斤半重的女婴,哭声细细小小的,林尚德抱着这个孩子,不由的就想起了自己。
自己也是在林美琴失去丈夫之后早产生下来的,他怜惜这个孩子,犹如看见当年的自己。不由的,他双眼湿了,对着香草笑“看这孩子多好”
香草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没勇气睁开。她的眼角都是泪,不知道是悲从中来,还是疼痛难耐。
而村里也确实添了一口人。林尚德给这个孩子投入了极大的耐心,他找林雨桐,希望走关系去购销社弄点红糖红枣奶粉。林雨桐能理解这一份怜惜,但也不得不提醒他,“你叫二姐来回帮你送吧,闲言碎语的,你得考虑香草的感受。”
林尚德愣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来,然后哦哦了两声,“我知道了,以后叫大姐二姐去。”
可林尚德给接生,回来又忙前忙后。孩子早产,母乳不足,动不动就有些小毛病。郭大娘不是找老关,就是找林尚德。两人五五开的被叫过去,可别人还是在私下里传林尚德和香草的闲话。
郭大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她赶紧找林雨桐,“你帮我留意着,不管是矿上的,还是哪个工地上的,有那老实厚道的小伙子,能配得上香草的就行。”
她放出这话来,不是真想这么快给香草找个人招赘,而是想着这么着不连累林尚德。那么大年纪了,娶媳妇本来就难,结果还有这传言,谁家的好姑娘肯嫁给他
林雨桐能不知道这意思吗可这话又是最没法挑明说的。
林爱勤和林爱俭随后也过来,提了一个姑娘,是农场的,那姑娘五大三粗的,确实是壮实。可就是一点,说话粗声粗气,走路过来的姿态,跟男人没啥区别。也因此,一直没说到对象。这姐俩一听弟弟跟香草传出闲话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的,赶紧给找个对象。
林爱俭更是道“这要是顺利的去了省城,现在还在省城学习呢,哪里来的这个事”说不定在培训班里认识个条件差不多的,回来这婚事就有着落了,对不好似人生在某个节点一旦拐弯二楼,你的人生将完全走向另一个方向。
当年的林大牛是如此,如今的林尚德难道就不是
可事实已经这样了,你们也不能病急乱投医,“这事别急,问问我哥,看看是啥意思。”
林尚德不跟姐姐妹妹说,但跟四爷说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要是她愿意,我俩凑一块过也行。郭大娘是啥人咱都知道,香草也是一个村里,当妹妹似得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不过我这身体,不拖累人家就是好的了。”
他真打算娶的。
好好一小伙子娶个带孩子的寡妇这要是实在没法子就罢了,好歹林尚德是有工作的。别说其他人会怎么说,林爱俭几乎气炸了,“你知道你在干啥不”
林尚德低着头不说话。林爱俭扭脸看大牛,“叔,您说,这怎么办”
林大牛看林尚德,“你得知道,那边带着个孩子。你要是不嫌弃,这辈子都不能嫌弃。人呀,有时候劲头上来了,脑袋容易发热,可热劲过去了,看人家就不顺眼了。德子,香草那孩子不容易,可经不住事了。”
林尚德苦笑,“叔,咱家这事遇的你说,我能是那种人吗”
林大牛半晌没言语,“那你慢慢跟香草说去,得人家乐意,人家点头才行。”
林爱俭一想也是,香草那孩子还是比较有谱的,她是万万不能同意。
是那边没答应,林爱勤和林爱俭都放了心。可林尚德倒是真上心了,为了这个早产的孩子,跑到县医院问专家。还问林雨桐,说你那个蒙族战友,没啥关于这个方面的偏房。
其实林雨桐已经把方子给香草了,香草喝着药,一方面养自己的身体,也催乳。另一方面,孩子吃了母乳,也对身体有好处。
因此她跟林尚德说了,“着急不得,就是得慢慢养。养精细了才行。”
林尚德所有的细粮配给,都贴补了香草和那孩子,不管你要不要,反正半夜挂你门上,转身就走。
郭大娘给孩子上户口,借机跟林雨桐说话。她觉得这事是她对不住人,林雨桐反倒就笑,“看他们自己。自己乐意就成。”
不阻拦的架势。
郭大娘心里叹气,叫林雨桐帮着给孩子填申报户口的材料,姓名这一栏,她道“叫郭念恩吧。”
因着是姑娘,香草之前那男人家只来了一次,看过就走了,再没问过。摆明了,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那就干脆姓郭,随了母姓。
这孩子来得不容易,长的不容易,没大家的帮衬,没林尚德前前后后的照看,还不定什么模样呢,反正这都是恩。
是恩人,咱就不能坑人家。
郭大娘回去就跟香草说呢,“咱就是过的再难,再不能拖累人家,对不”
香草抱着孩子,“我不嫁人往后,我带着孩子跟您好好过,不嫁人了。您有了我,也过了这一辈子了。我还有念恩了,咋就不能过一辈子了。”
可再出现在人前,跟大家一块劳动的香草,再不是那个见人就腼腆的笑的姑娘了。她形如枯槁,见人就低着头避开。尤其是男人,别管多大年纪了,远远的离了,怕人说闲话。
张寡妇气的牙痒痒,“寡妇咋了寡妇就不是人了寡妇就低人一等了。”
这孩子咋这么气人呢
她竟然主动张罗起了林尚德和香草的婚事。先来找大牛,“你只要不反对,这事我就张罗。”
林大牛能咋说,“你可瞧见了,林美琴那时不时的还能出来折腾一下呢。你张罗这事要是不怕回头她来找你,那就劳烦你了。”
我能怕她我一辈子都没怵过她
说实话,香草真是好孩子。要不是遇上这事,德子那身体还未必配得上人家。
她又看林雨桐和四爷,“还有你们俩口子,德子的事你们怎么说”
“我们要是不乐意,这不早就拦下我哥去献殷勤了吗”但林雨桐提醒她,“我大姐好说话,可我二姐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估计够呛能答应。”
俭俭是吧
哼她凭啥不答应
她见了俭俭就说,“寡妇咋了寡妇就该叫人嫌弃呀死男人那是哪个女人乐意还是咋的咋就跟干了对不住人的事了一样,就成了罪人了一辈子都该叫人瞧不起呀你也是女人男人为难女人也就算了,你于心何忍俭俭呀,人眼前的路是黑的,谁也不知道往前迈一步,等着你是的是啥是一马平川,那你是运气好。遇到的是小沟坎,摔一跤就过去了。踩到了狗屎,那是咱们倒霉。往下一脚下去,是万丈深渊,那是死路一条,谁也拦不住。人这一辈子的路都差不多,有些人遇到的坎早,有些人遇到的坎晚些。别觉得香草遇到那坎了就咋了,人跟人不都一样呀等你遇到事了,大家也围着你说三道四的,你乐意”把林爱俭说的不知道咋搭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没说香草咋了我就是觉得”
“说来说起,还是坏在寡妇上了,对不”
林爱俭气道,“那世情就是这样嘛谁家好好的小伙子娶个寡妇,别人背后不说呀”
“谁爱说说去自来说我的人少了可我少了一块肉没我的日子是过的比谁差了还是咋得了我要是怕人说,小美能有现在这日子”
林爱俭只不言语。
张寡妇冷哼一声,“我看你就跟你妈一样,你们四个,就只你最像你妈。心高气傲,最好面子”
说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提我妈
张寡妇才不管她恼不恼,直言不讳,“要是你妈回来,我告诉你,这婚事就是再好,你哥再请愿,她也得给搅和黄了。啥愿意呢单纯看不上不是就是因为心高气傲,好面子嫌弃德子不听她的。越是不听她的,她越是闹死闹活的作你现在离她也不远了。”
把林爱俭气的“婶儿,你这么说,明儿这话传出去,还有人敢娶我没”我宁肯像金胜利,也不想像林美琴。
“我不说,别人就不说了还不是一样”张寡妇就道,“传了德子的闲话,再传你的闲话,齐活了还不如赶紧的把事定了,谁还传传个屁呀叫人说起来,你也是通情达理一大姑姐,你放心,婶儿不给你找个四角俱全的婚事来,婶儿跟你姓。”说着利索的就往外走,“就这么定了”
什么跟什么呀就定了
张寡妇走了,林爱俭也没再撵。反正事就是这么给办的,到了郭家跟郭大娘说了,“大牛我问了,老四和四丫我也问了,勤勤没脾气,只说德子乐意就行。俭俭那死丫头也就是怕德子累着了,我说了,以后郭大娘一块跟着过日子,又能照看孩子又能照管家。两口子一人挣工资,一人挣工分,跟我家小美和大友的日子是一样的。没啥大富大贵吧,但也吃喝不愁。俭俭一听这话,啥话都没说。”
郭大娘都不带信的,“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郭大娘就看香草,见她低头不言语,就跟张寡妇道,“她婶儿,这孩子还是心里过不去”
“过不去啥呀”张寡妇冷哼一声,“你还要给那谁守身如玉还是咋的你嫁人还对不起他了放屁他先扔下你的,他才是王八蛋你生了孩子养了孩子,也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孩子,别怪婶子说话难听,看见你呀,婶子就跟看见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婶子守寡这么些年,你真当日子好过谁没年轻过呀婶子当姑娘的时候也是这么混不吝的泼辣不是可咋就变成这样了一年一年的日子熬的呀你才多大年纪,二十岁足生日不你这么守着,一年一年的,啥时候是个头呀听婶子一句劝,往前迈一步。别指着谁疼你,你得自个知道疼自个。没人轻贱你,你自己个先轻贱了你;没人瞧不起你,你自己个先觉得低人一头。可孩子,你要是自己个都直不起腰杆子,你叫孩子怎么在人前直起腰来就看我家小美,说话惹人厌了一些,不讨人喜欢也有,可她胆大她没被我养的畏缩不敢见人你呢你要把孩子养的跟你现在一样,见人就躲,逢人就低头”
香草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小脸粉嫩,梦里似乎也不安,不住的动着。她哭了出来,“婶儿,太难了。要不是我奶年纪大了,要不是我怕我怀里这个孽障跟我一样生来就没娘,我就恨不能往井里一跳,死了算了。”
把张寡妇说的心酸的不行,“香草呀,婶儿跟你保证,这回这人靠谱着呢。婶儿嘴不好,但看人准着呢。当年想改嫁给你大牛叔,被林老坎给截胡了。结果你看,你大牛叔靠谱不靠谱。我瞧不上金元福,小美那丫头闯了那样的祸,我也没叫两人成了。结果找了大友,你瞧瞧现在过的好不好小美是不是现在也不在外面胡说八道了大友看着蔫吧,可心里有数。枕头边上教的,这不都变好了吗孩子,德子错不了。她妈要是在,他就是再好,婶儿绝不会来。可你也瞧见了,那四哥拧成一股绳憋着劲儿不叫林美琴回来,你有啥可顾虑的。单说德子这孩子,你只说有啥大毛病没有是身体弱些,可不干重活,人家这就不叫毛病。那身强体壮的男人多着呢,进门还不是跟大爷一样,啥活都指着男人所以,强也罢弱也罢,在这事上是一样的。还不如弱些的,你打的过他”
香草不由的噗嗤一声给笑出来了。
笑啥你婶子告诉你的都是实在话,“德子对念恩照顾的多,这就有情分。孩子是他亲手接到世上的,是他花时间想办法,又给粮食养的。这有没有感情,只看花了多少时间和钱。有时候那舍不得呀,不是舍不得这人或是这东西,那舍不得的都是人自己的钱和精力。话丑,但理是这么个理。”
香草看着孩子,没言语。
张寡妇又说林家的其他人,“你都熟。勤勤老实,如今也结婚了。人家有自己的日子过,不拖累娘家,当然了,也帮衬不上多少。俭俭呢,年龄可不小了,今年八成就得嫁,很快她就有自己的小日子了。怕大姑子指手画脚勤勤是没那心,俭俭是有口无心。跟你自己的后半辈子比,这点小麻烦算事吗至于你那小姑子那丫头比猴还精明,可也比谁都实诚。处的好些,她就能护着你。有她偏袒你,俭俭绝对不敢太过分。一个村上呢,你就是不在这边跟你奶住,可也能相互照看的上。上哪找这么好的亲事去”
叫这个热心人来来回回的这么张罗着,天还没咋热透呢,婚事就给定下了。香草抱着孩子嫁进了林家的大门。
林雨桐一样给了两匹布,这就得了。
婚事一定,利索的一办,反倒是没有说闲话的了。林尚德满面春风,香草的脸上也有了红晕,瞧着竟是十分和顺。
林爱俭却住到了宿舍,不肯回家。林尚德叫林雨桐去劝,林雨桐不去,“劝什么她就是臭毛病多。自己僵一段时间就好了,压根就不用搭理。跟嫂子说,别往心里去。都是一个村长大的,脾气她也知道。二姐的脾气就那样,越搭理越来劲。你别搭理,冷上她三月,她自己就跑回来了。”
可没一个月,林爱俭就回来了。她悄无声息的,把她自己给嫁出去了。
嫁给谁呢
林爱俭先往大牛这边来,朝外招手,就见外面进来位一脸笑意,点头哈腰,进了门就给林大牛和四爷递烟的男人。
这男人年纪好似大了那么几岁吧。
“我二十九了”这人有些尴尬,“那个是咱们县国营饭店的大厨。那个之前吃过一回咱公社食堂做的猪蹄,那个味道绝了。我想学来着找大师傅介绍,这才知道,是俭俭做的。”
反正就是这么认识的。
不该呀这样的职业,这个年纪,早该有对象了。
林爱俭拉了林雨桐去厨房,“他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啥事呀林爱俭支支吾吾的,“名声不咋好听。”
啥名声呀还不好听
“就是教他做菜的师傅死了,留下老婆孩子,他一直帮着照看。别人就传他跟他师娘的闲话。我跟他才一认识,她那师娘就找上门了。那女人我看的可明白了,她就是要诚心坏了大宝的婚事,把大宝挣的全补贴她。别人一瞧这样,那准悔婚。我怕的啥我怕她那鸟样的哼我还就跟大宝领证了,往后她再敢找上门试试,我非把她那黑心给扒拉出来叫人看不可。”
这人叫王大宝,反正在她的嘴里,王大宝是看着油滑,实际上却心地很好的人。结婚证一领,她还就直接调到县里的国营饭店去了,不在农场干了。
你这都把证都领了,我们还说啥呀做了几个菜,还是王大宝带来的食材和菜,在这边他下厨做了,然后把金林两家人召集到一块吃顿饭,这事就算完了。
反正是没再回娘家了。
可林雨桐还是找郭红兵打听了一下这个王大宝,结果郭红兵给此人的评价还不错,“怪会来事的。那女人算计他,他知道呢。可一来能被那女人吓住的媳妇,他也不敢要。他没爹没妈,那师傅说是师傅,可跟亲哥没啥区别。俩孤儿孩子依靠着长大,要不是为了他师傅那几个孩子能长大,他也不知道耽搁到现在。如今他师傅家的老大儿子都十六了,给托关系安排到小车班学开车去了,也有工资了。他这不就是不用再照管了,才敢娶媳妇的吗这人没找错,挺好的。”
林雨桐和四爷又亲自上林爱俭这边瞧了,在县城有个院子,院子比较窄,应该是把一个院子一分两半了。门房只能单边盖一间,后面两间厦房,都是砖瓦房,就这,如今也瞧着体面的很。从来也没听说过饿死厨子的,因此小日子应该特别好过。
两人去了一趟,被王大宝送了一罐子臭豆腐,应该是贪污的小块豆腐弄回来一点一点存起来的。送了一罐子腌的鱼杂,吃鱼很多厨子嫌弃鱼杂收拾起来麻烦,就都扔了。这玩意他弄回来腌上了,好歹是口肉。
林雨桐推辞,人家非不叫拿。得了,拿回家来,一掀开盖子,就觉得胃里有点翻江倒海。
四爷一扭脸,看见桐桐一脸的隐忍,他先去摸桐桐的脉,“不是避着呢吗”
两人其实没打算这么早生孩子的。
林雨桐摆摆手,“药包掉地上泛潮了,那天晒被子才发现的。”
在安全期呢,还有药包,没想着会怀。就是药包潮了,她也想着不能那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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