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42)三更(这代人呀(42)四爷是真...)

    重启时光84

    查查起来多慢呀

    四爷找了金保国, “您帮我跑一趟。”

    干嘛呀

    找金保奎

    金保国皱眉,“找他干嘛呀”“他肚子里藏着的货不少”四爷就道,“叫他往出掏。只管往干净的掏, 别怕什么。没人敢打击报复, 我看着呢。叫他别有顾虑他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了,但你是例外。只你去跟他说这些, 他能信。”

    信是能信, 但咱有掺和这些事情的必要吗剩下的那些事叫人家去查得了, 跟咱有啥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您只管去,剩下的事您看着就行。”四爷不是不解释,是没法解释。有些事吧,心里想想就行, 别说出来。能意会的自然就明白,意会不了的说出来没啥用处, 也不敢跟他说, 怕他不知深浅。

    金保国起身出去, 但嘴里难免叨咕神神叨叨的

    但别管怎么叨咕,这该去的还得去呀。

    金保国再没谱,也知道见面这个事不能叫太多人知道。大晚上的,他溜溜达达的走着过去,到了金保奎家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窗户。

    这是年轻时候的暗号, 半夜偷生产队的红薯, 相互就是这么联络的。

    金保奎现在晚上哪里睡的着,眼睛熬的通红,心累身累, 可躺在那里总是半梦半醒的,老婆翻个身他都能醒过来, 是死活睡不踏实的。

    大丽还在医院,他也没胆子去看看。一边是为自己担心,一边也是觉得对不起人。偏偏的这个电话那个的电话,要人命似得。打电话的也不光是红秀,还有其他人。他的手机现在都是关机的状态,等闲不敢开机的。

    厂子那边没法去了,工资开不了。药材确实不是说你行就真行的。越是收原料,这亏的就越多。好些工人见工资开不出来,把那点坏药材都瓜分着带走了,估计还不死心,想试着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给抢救抢救,然后换钱。就这,厂子里还天天的来人,过来要债。有些恨不能赖在家里不走。这要不是金家人多,真能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为了少些是非,他平时都躲在家里的菜窖里,上面的气孔打开,一直就在里面猫着,听外面的动静。只晚上的时候从菜窖上来,随便对付的吃一口喝一口得了。儿子和媳妇为这个都闹开了,就问说,家里咋能欠了这么多人的钱呢

    哪里是欠债了当时说好的是入股的如今赔钱了,一个个的就都着急了,都上门要债来了。可当时入股就是入股,不是借。赔了风险你们担着,跟我有个屁关系呀

    可出事之后谁管你这个,一个个都坚定的认为我是把钱给你了,你现在就得把钱还我。什么股份呀,什么协议呀,谁认

    你说法律认

    那你叫法律过来跟我说话。

    以前挺懂道理的人都开始不讲理了。他现在就担心呀,儿子在家这日子都没法过的。都逼着要钱要债的,搅和的孩子的日子还怎么过。

    其实这种投资本身带风险的呀你们赔了,我也赔了对吧

    可现在就是没地说理去。

    晚上躺在炕上,煎熬的呀。一会子是一群人逼着老婆孩子要债,一会子是大丽又跳楼了。正难受着呢,听见有人敲窗户。

    他蹭的一下坐起来,以为是要债的人要砸窗户。

    可紧跟着又是三声响,他激灵一下子,跟惊魂未定的老婆道“别怕是金保国”

    他咋来了

    虽然闹的不好,但几十年了,还算是了解对方。至少他干不出半夜拍板砖的事,于是起身悄悄的就把门打开了,金保国朝巷子口指了指,先溜溜达达的过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金保奎的老婆不放心,远远的坠在后面。走到周围空旷无人的地方,金保国才停下来道,“躲不过的赶紧自首吧。”

    金保奎以为金保国是从他儿子和媳妇那里得了啥消息了,特意过来跟他通风报信的。

    这倒是叫他心里有些复杂,一时间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保国知道他的顾虑,“找你要债的,都是当初入股的人,这些人现在不认账了。但法律上,你并不欠谁的,孩子当然更不欠谁的。你要是听我的,等会子回去就叫家里收拾,叫弟妹跟孩子他们,一起去省城。在城里打工挣的不少。要是担心找不到活儿,有我呢。我叫嗣明跟着他们跑一趟都行,至少家具城那进货出货的少不了人。弟妹这年纪给人拖拖地,干点零碎活挣的比在家多的多。现在省城新区才开发,两三万交首付就能买一套商品房,以后连孩子上学的问题都解决了。大城市人多,真去了,谁能找的见等时过境迁了,当年这点事也该了了。每家也就几千块的投入,对吧等事情过了,谁能为了几千块钱把人怎么着以现在这物价上涨速度,要不了几年,这几千块钱算个屁。别说不欠谁的,就是欠谁的了,也还的起了。当然了,那时候大家也冷静了,也能客观了。要不要叫孩子回来,就再说吧。现在这世道,哪里过的好就奔哪里,非守在家里就不必了。”

    这个主意不得不说,解决了他心里最放不下的那部分。

    金保奎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闷着头没说话。

    “你呢,肯定是躲不了了。要是大丽把啥事都担下了,你许是没多大的事”

    那不成咋能把啥事推到有个女人身上呢。再如何,他跟大丽这么多年了。

    这不就结了,“还得你去呀这事你横竖是躲不了的。既然躲不了,那躲什么呀你躲着,谁都能逼你,你是见了谁都怕。可要是你进去了,大家都怕你。你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往出掏,我保证你进去了不受罪便是了。这点,你侄儿还能做到。”

    金保奎就不解,“你来,就为跟我说这个”

    “那要不然呢你得想好了,要是叫大丽先撂了,你的罪责大概轻不了。你不忍心把她推到坑里,你也做不出来这种事,但你得知道,她现在那情况,没法联系你,以为你不管她,这会子心里指不定恨着你呢。很多模棱两可的事,换个说辞,坑你多判个年,那都是轻轻松松的。现在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办,你自己再掂量。可过了明儿,事情就不好说了”

    说着就再不停留,返身往回走,再不管金保奎。

    金保奎到底是能决断的,晚上一家子没睡,悄悄收拾东西。天不亮,就把老婆和儿子连同怀孕的儿媳妇,送上了早上四点五十从巷子口路过的去省城的班车。

    家里还有几万的老底子,拿这钱去城里交首付,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剩下的,就自己奔命去吧。大城市能养活那么多人,他们去了便是捡废品也不会饿死。就是苦点难点,总能过个清净的日子,免受骚扰。

    至于他自己,将家里的大门一锁,钥匙直接扔进水沟里,然后上派出所,投案自首。

    凌晨五点不到半,四爷的电话就响了,说是金保奎自首了。夏天了,天亮的早,这个点已经蒙蒙亮了。四爷一点也没耽搁,起来洗漱了直接就要走。

    金保奎哪里也不去,就在派出所给撂了。

    那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啥不敢说的。有些事他未必参与了,但只要是听说的,那都往出倒。比如大丽现在的男人,他在单位听到啥了,只要是金保奎知道的,他都往出说。大丽那二婚男人也没啥大本事,好沾个小便宜,不过是回来啥话都跟大丽说,大丽对金保奎也不瞒着,于是啥事金保奎也都知道了。这里面有些什么人,这些人私底下入了多少股,这些个他都知道。

    入股是自有,但问题是这些人拿出的这些钱,钱从哪里来的

    老所长都不敢听了,这里牵扯的可太多了。昌安那边从上往下,全撸了都不冤枉。

    这事到这里都是可以遮过去的,现在一个电话,基金会那边配合,完全没有问题。

    可他不敢呀这压根不是给谁卖好的事。

    林雨桐是一早起来,就以联系业务为由,跟镇上请假了,说是要去京城,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

    啥意思

    这就是躲了个干脆

    谁想叫她去收拾烂摊子,去遮盖点啥,那是做梦。

    厂子里的大印她抽走了,说是要跟人签合同用的。所以谁想糊弄的村子里的其他人去干啥也没用。出了金保奎的事,其他人现在也没这个胆子了。

    然后她就躲家里,哪儿也不去。

    卢淑琴就道,“你们这唱的是哪出戏”

    “要乱了”林雨桐就笑,“瞧着吧,有人哭有人笑,乱过这一阵再说。”

    林有志就道,“有人往基金会里存,有人也从基金会里借。出了这事吧,存着的怕钱不保险,都急着往出取呢。可钱都放出去了,暂时没那么快收回来。取的多,没人存,欠债收不会,资金断了,只剩下破产了。存钱的成了烂账”

    卢淑琴就一拍手,“这欠债的不就不用还了”

    做啥美梦呢

    欠债的该还还得还过上二十年,你这帐都坏不了。

    那这不成了一头的理了

    自来就是一头的理呀去银行取钱去,少给你了人家不认,离了柜台谁负责呀可你多拿了人家的试试,不给人送回去人家能立马告你信不信

    卢淑琴就说林雨桐,“你说你们这一天天的干的是啥正事呀你们不该是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的”

    林雨桐“”你们这举例说的银行那事,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保险的吧那有更保险的地方呢,之前也做了那么多宣传告诉大家其中的风险,可他们还是要往基金里送,谁能有啥更好的法子吗

    卢淑琴摇头,“那基金会不好,为啥当初叫办的”

    那不能说是事不是好事,但好事硬是给做烂了,有啥法子。这不是正在法办呢吗有一个算一个,掺和了就别想跑,对不

    规范这个行业,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着吧等把违规的都查完,看看资金能回拢多少吧,能还人家的肯定要还的。还一部分,再加上存钱的人这些年从基金会拿到的高额利息,估计本金不会损失太大。

    可事情比林雨桐想的还要复杂,她不得不给黄爱华打电话“这就是一个马蜂窝,谁知道这一竿子捅下去,惊动了一片。这么说吧,没走正规程序,却用基金会里的钱牟利者,比我想象的多且多的多”

    多不怕

    不要慌,工作组马上就下去。

    上面直接下了工作组,断了本地内部包庇捂盖子的可能。

    工作组下来的这么快,不用问都知道咋回事。林雨桐就是个通风报信的。或者说,她不是通风报信,她就是孙猴子去借天兵天将了。

    好家伙,人家那边不就是想掺行吗多大点子事对吧你这么下手不留情呀

    反正林雨桐在家休息了半个月,工作调整就下来了。青山镇这次是相当露脸呀,好几个乡镇出问题了,昌安更是撸完了。然后不出问题的青山镇,上上下下的都有进步。一把手直接进县班子了,二把手调任财局一把手,这可是财神爷了。几个副镇,也跟着动了动,要么去其他乡镇往上走了一格,要么去县局里往上调半格,林雨桐直接完成一步跳,镇上她成了第一人了。冷寒调任昌安,任镇zhang。就连老祁,这次也跟着动了一下,调到紧挨着昌安的一个镇,跟桐桐一样的职位。

    然后桐桐就被谈话了,“这么调整,也是为了全县一盘棋。药材种植,药材加工,要做成咱们的品牌,咱们的招牌,真正带动大家跟着一起致富,该怎么统筹,你得心里有数。为了这一盘棋,你也看到了,大动干戈不外如是”

    是很有魄力的一个决定。

    案子的事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你的任务就是看现在这剩下的烂摊子,怎么解决。

    昌安那边的厂子,直接跟冷寒接洽,不叫那边损失太大,咱们直接收购。作为二厂

    然后在其他各个乡镇设置收购点,又买运输车辆。

    紧跟着,就开设技工培训班,很多人是要签订保密协议的。如果从你这里泄密,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初级技工和高级技工学的又不一样。

    叫林雨桐意外的是,白春娟跟着一直学一只考,到了高级技工这一块,只剩下十个人了,她还是其中之一。

    这么忙忙叨叨的,可大家却是眼看着镇子在眼前繁华了起来。这好像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镇上过往的车更多了,从早到晚,没有停歇的时候。以前不算多抢手的铺面,现在好些人抢着租呢,就是林家门口的两间铺子,一天好几个人来问。这个繁华程度吧,就连在路边弄个冰柜卖个矿泉水卖个冰棍啥的,这生意都足以养活两人吃饭了。

    卢淑琴就说自家闺女,“你就没发现,你现在走哪,人家都怕你”

    怕我干啥呀我怎么着了吗

    你怎么着了吗

    林有志白眼看她,“你在厂里说话,你见谁敢说一个不字吗”

    我对这个不是很敏感,做娘娘的时候等闲也没人跟我说不呀。她看四爷,我真这么着了吗

    四爷抱着孩子,专注的跟孩子相互玩手指,“这次一共送进去了三十五个,被免职回去种地的得有一百多号,你不光在咱们这里说话没人敢说不了,就连去别的地方,轻易也没人敢顶你。你就没发现你出去开会的时候你两边的座位一直都空着。要不是最后来的人实在没地方去,都没人愿意挨着你坐吗”

    我一直以为因为我是女的,所以大家都有些避讳呢。

    哼

    “我现在出门,人家对我也很客气。”四爷用那种奇奇怪怪的腔调,“放心,往后的很多年,你只要回来,就没人敢扎翅”

    给大家留下的阴影很重啊

    林有志也控诉,“现在老杜见了我都躲着走,也没几个人跟我聊天了。”

    卢淑琴指了指门口,“你看咱家门口,以前多少人呀。现在呢没人敢在咱们门口呆着了。”

    可我干啥了呀我啥也没干。

    林雨桐就道,“积威甚重,不全是好事。闹不好,真在下面呆不久了”

    四爷哼她,“未必以前是说走就能走,想走就能走,可现在你把摊子铺这么大,整个县的产业在你手里攥着呢。你不叫运行的顺畅了,谁放你走换个人得重新整合人力,谁能跟你似得,到哪没人敢呲牙。临时换将,叫其他人相互挤兑掣肘,未必有你在上面镇着好。上面会考虑这一点的,不说市里,就是县里也不会放你走。不过也对,你现在这个职位跟你的威信已经不匹配了。要不了多久,咱是得搬家。您看,是提前买套县里的房子呢,还是委屈您跟我住单位呢”

    嘿你这说话阴阳怪气的,嘛呢

    想知道原因呀自己猜去

    然后四爷抱着儿子去院子里玩去了,孩子现在能说话呢,单蹦字的说。

    一出去就笑着奔着院子里的花去,“花花”

    “摘花呀摘了花给谁呀”“妈妈”

    “给妈妈呀不给妈妈,妈妈是个没良心的,咱不给给姥姥行不”

    “给给”

    林雨桐“”我这又是咋惹着他了

    这可是稀罕的很了

    卢淑琴就说,“没说一定不能女强男弱,但这是不是得顾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不是这个事他会在乎这个吗

    晚上她就去缠,哼哼唧唧挨挨蹭蹭的,人家不为所动。

    哎呀幽怨很深呐

    她继续嬉皮笑脸外加死皮赖脸,挤在人家被窝里,人家都躲在炕沿上马上掉下去了也不管,你挪我跟着你挪,“给个提示呗咋的了呀我在外面不给你面子了”

    呵呵“您是领导,您就是我的面子,现在到哪人家都特给我面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呀

    “人人都畏我,这不是你的功劳吗没你给我肃清障碍,我能这么顺利吗你就是我最大的靠山呀人家哪里是看在我的面上给你面子,分明就是你给我挣了面子回来的呀。”桐桐这话说的够狗腿了吧

    四爷扭脸看她这些用你狗腿的说吗我看你现在连重点都不会抓了呀

    林雨桐“”她就发现四爷的心思有时候也不能猜,猜来猜去,好像也不是很能猜明白。

    钱啊权的,这都不是事,肯定不是为这个的。

    那这生气的由头是,不顾家她就解释,“我再忙,也按时回来了。孩子也管了”并不是不顾家。

    呵

    人家给了这一个字,内涵丰富呀这动静就表示自己没猜对

    她就琢磨呀琢磨,然后琢磨的睡着了。

    可把四爷给气的,只得翻身睡里面去了,再挤真掉下去了。

    但桐桐第二天这不是猜出来了吗一大早,她跑派出所,正儿八经的视察工作去了。刚好逮住给四爷送爱心早餐的姑娘,然后对着老所长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你们这个管理很有问题嘛上班时间这是干啥呐这有些人呀,不要仗着出身好,家里有资本,就不好好工作。我这人的工作作风一向是这个样子的,别管你家的谁谁谁是谁,你就说你能不能好好干。不能干的就让开,给能干的腾地方。以后啊,谁不能踏实的工作,那就踏实的回家。

    然后吧啦吧啦的,最后又提了一句话我们不仅要律,还需要讲道德。

    话放在啥地方都对,但在这个场合讲,这就是意有所指的。

    然后就把那个叫韩颖的姑娘挤兑的哭了,哭着跑出去了。

    她哭了,但四爷笑了。

    笑了就成了证明这回把脉是把准了。出来的时候她偷偷勾四爷。

    老所长就笑,看见那手放在背后小动作不断了,就戳了戳四爷,“送送送送去”

    就四爷送出来了。

    出了派出所了,林雨桐才问四爷“我今儿这讲话,你觉得咋样呀”

    今儿呀

    嗯嗯挺好特别好特别有水平。

    林雨桐“”呵呵我今儿是干了这么多辈子最没品的事,说了这么多年以来,最没水平的话了。

    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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