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110)三更(这代人呀(110)俩亲家...)
百味人生18
白惨惨的月光, 照在长满小苗的田地里,再加上乱糟糟的荒草,好家伙, 这影子在地里是有些扭曲的。在这么一大片扭曲的图画下, 有一个女人朝着闪着亮光的地方慢悠悠的走。牲口棚里的驴仰着脖高叫呢,再配合上被驴惊起来的老鸹, 扑棱着翅膀, 惨叫那么一两声。这场景怎么想怎么诡异
“救人呀”有人要往前走。
边上的同学就给拦了, “是咱们的人吗”
女生那边左右看看,然后摇头,“不是咱们的人。”
“不是咱们的人怎么会朝咱们这边来寻si”人家黑山村有两个大池子,眼馋死人了, 又大又深的,等闲都不敢下那里的池子。
众人一想, 也对怎么要si不去那边呢那边跳下去九成九就上不来了。
可有人就问“那就看着她这么跳”
“跳吧”侯老师来的比较迟, 人年纪大了, 手脚没那么麻利,“刘三那几个小子,常不常过来下水就摸摸黄鳝泥鳅的,你们又不是没见。水深也就半米,下面得有一米深的泥。”
走下去, 双脚就陷在泥里了, 想挪动那不是一半有力气的人都办不到。卡在那里下不去上不来的,没三两个人拉扯都上不来的。
也对把就跳吧。
就有姑娘小声问,“死不了人干啥来跳这大半夜的”
“能为什么的肯定是为了偷驴的估摸着是这驴一叫唤, 她知道跑不了了,想吓唬咱们呢。”
对只有这么想, 逻辑才是通的。
林美琴朝就在池塘边上,她一步一步的走的特别慢,等着那些人跑过来呢,等着那些人高喊着不要跳呢,结果就一个个的站着,她没听见那边有更进一步动作的动静。正寻思着呢,脚下一凉,到了池塘最边上了。边上的水都浅,没事她的另一只脚也跟了过来,站稳了,才想试探着往前迈一步呢――嗯不对
脚一动,陷的更深了。再一动,还得往下陷,她这才吓住了。
这跟预想的本不一样。
其实这边池子的情况,大部分人都知道。只之前的林美琴那高高在上的,这样的事传不到她耳朵里,她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选这么一个地方。
现在这种情况,就比较尴尬了。身后站着那么些人,她是求救还是不求救
求救吧,自己这不就不是想不开了要不是想不开,那自己跑人家这里面有啥意图呢解释不通呀
不求救吧万一这真的陷下去了怎么办她感觉的到,真的好像是稍微动一点,就朝下陷一点。
于是,她不敢动了,她没想死。
她急切的扭脸朝后看,就见月光下那些人就在那边看着,真没过来的意思。
侯老师吩咐学生,“都累了一天,歇着去吧。没事,就让她那么站着,等天亮了再说。”
就有老师低声道“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侯老师自有主意,“肯定是周围的人,你说人家这一哭一求的,咱们是放人还是不放人所以,干脆就别过去。她只要不陷进去真要了命,就没事。等明儿天亮了,去喊小林过来处理案子。这里是试验田,这不是咱们的人半夜跑进来干啥的便不是偷驴的,怕也是偷别的的。菜苗才出来,果树种下去好容易发芽了别忘了,村里之前还出了偷豆苗的案子别管是想干啥,不经咱们允许进来,就是图谋不轨。这可不是私人的地方,也不是她自己的生产大队,属于集体的。这是农校和厂矿的合作集体单位,明儿叫小林的时候,顺道借派出所的电话给矿上和学校汇报,叫他们联系当地公社。咱们这叫杀鸡儆猴省的谁都敢跑来撒野这以后山上也没人看着,不把人给震慑住了,是不是谁都能撒野”
有道理
所以,大家该睡觉就睡觉去了,只两个老师蹲在屋檐下,坐着小板凳,靠在墙上打盹。
这老师还说,“要是睡着了万一人淹死了呢”
“死不了真要有危险了,她自己会喊。”
这倒也是那我睡了
睡吧。
于是,林美琴就看着那么些人都回屋去了,该干嘛干嘛。剩下两人倒是在,却也没过来的意思。
春上的天气,白天还算暖和,可夜里还是冷。夜里躺在被窝里都有些冷,何况是在外面。如今也没有毛衣那些东西。反正热了就脱棉袄,冷了就穿棉袄。她夜里起来,穿的正是棉衣。穿着这个走着的时候是不冷的,还微微有些出汗。可穿着它试着下水试试。先是脚上的鞋湿了。紧跟着是裤腿一点点湿了。
冷呀特别的冷。
她现在怕的不是冷,而是这么下去等天亮了,只怕就得叫更多的人来了。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她想试探出不来,怎么办呢想着这是池塘的边上,也才走进来一步,这么动不了,那我试着坐下呢,这不就能世上劲儿了吗
这坐下去应该就坐到岸上了吧。
这么想着,直接往下就坐。试着想想,人站的直直的,手不能扭身撑一下地面,也不能屈膝去坐,就这么直直的坐下去这跟身体的重量直接砸下去是一样的。
岸边的位置是硬一些,但那是水位下降之后淤泥的表现结了一层板结,你这么一屁股砸下去,完了板结裂开了,下面的湿泥从裂开的缝隙里挤出来。她穿的棉裤,这点潮湿她开始没觉出来,心里还一喜,手拄着板结的地面,上半身一起使劲,想把脚给。
脚是微微拔起来了,而屁股却又陷下去了。这可咋整顾得了屁股顾不了双脚,这两个重要的着力点就这么彻底的沦陷了。然后从裤腿湿了,到现在屁股和整个腿都湿了,再动,连腰上都湿透了。
这次才是真怕了
“救命呀”她大声的喊起来,若是不喊就得等到天亮,天亮就得惊动更多的人,她不想那样。她再次大汉“救命呀”
睡着的俩老师听见了,两人朝那边忘了一眼,心放下了。说里面被吵起来的学生,“睡你们的,没事。”
这个不用去报警的,值班的小吴在值班室听的真真的。他拿了手电筒就出来,一听,声音好似从实验田那边传出来的。那边是有女学生的
坏了一定出大事了要不然那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只一个女同志的叫喊声呢
他先推了推睡过去的大江,“赶紧起来――听――”
大江吓了一条,“叫小林多喊些人来帮忙”
小吴没出院子呢,就喊“林姐林姐赶紧的,救人了”林雨桐蹭的一下就起来,抓了衣服套上就走。这边还没出去呢,四爷已经拿着手电筒出来了。小吴抓了喇叭朝村子的方向,“救人了快帮忙救人了”
一边喊一边从四爷这边奔来,“我从后门过一下,看看情况。”
林雨桐一瞧,巷子里好几乎都亮起来了灯,她跟四爷也不耽搁,都朝后面去。
“咋得了”
四爷也睡的迷糊着呢,“恍惚听着谁喊救命”
是从后面传来的吗
不知道呀
后头的路熟,林雨桐和四爷极快的出现了。到的时候小吴正跟侯老师说话呢。
“她刚在那边站着的,我们估摸着是村里的人,想着应该是摸点鱼或是弄点豆苗啥的,我们一过去,就把脸皮揭破了,想叫她自己走的,谁知道成这样了。”
人家侯老师口风一改,成了顾念对方的脸面,才没有过去。
手里的手电朝那边一照,果然有人在那边挥手。林雨桐接了四爷手里的手电,“过去看看”
没等林雨桐走到呢,大江带着好些人过来了,林大牛走在最前面,他怕自家闺女奋不顾身的去救人。
可谁知道几个手电筒往此人身上一照――林美琴
她抬起胳膊挡住脸,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见人,还是手电筒的光太亮了,刺眼。
林大牛皱眉,把四爷和林雨桐往后一拉,“你俩回避”
小吴就看大江,大江点头,这是合理的。
这一般这样的事,林雨桐处理的比咱们多吧。咱们处理这个完全没有经验。
大江先看侯老师,“试验田是农校参与的,您是代表,这件事您得参与。”
当然。侯老师当仁不让,他知道林美琴这个女人,之前也没想到是她。此人的做派他也算是见识了,至于四爷和桐桐的面子,没有的事。坑孩子坑成那样了,这样的妈――叫人家孩子怎么说这会子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大江又说林大牛,“叔,您是农场工会的委员,这大半夜的再惊动别人就不合适了,要不,您旁听一下。”
合适
那边已经有人去找老支书和韩队长去了。这两人还不是一样要干活,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睡不成一个安稳觉。一来瞧见这个样子就暴跳如雷,“林美琴,你想干啥呀”
反正别管谁出事,都要找领导来说事的。单位有领导,生产队也有队长。真要进了派出所,家里人来领人不成,得大队上派人去人家才肯认的。就像是现在,人家不跟你本人说事,你想说人家也不问你,等直接管着你的人到了,咱们再说话。
人给弄出来了,点两堆火,咱就当场解决吧。大江示意侯老师,“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怎么考虑的,麻烦您再说一遍。”
侯老师就再说一遍,意思还是一样,按照附近大队的熟人处理的,怕面对面彼此面上下不来,所以没过来,想着自己走了就好,没必要下去。他们站在原地都没动地方。
这个肯定属实。
林大牛就道“这是厂矿农校和公社的集体单位,不属于个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因为咱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包庇你,有话你还是要说清楚的。太饿了找吃的若真是如此,你有自己的子女,我想四个子女任何一个都不介意每个月挤出二三斤口粮来。可我不记得四丫说过你找她”
言下之意,我家闺女没说不管你。你有问题找子女求助,对吧可别是我们家孩子逼的你没法子你才做贼的。
这么说合情合理,四个孩子呢,一个孩子给三斤粮食,这就十二斤了。再搭着野菜啥的,绝对够活命的。好些人家每个人每月的主粮也就十来斤的样子。有孩子给的,她自己不会一点没有,对不她不到要做贼才能活下去的份上。
大江就道“黑山大队因为火灾,受灾的社员一直到夏粮下来,每人每天都有一斤粮食的补贴,难道你们大队没有按时给予发放”
发了但是有粮食没别的也不行呀盐这东西你总得买吧,可你没有钱不行。到头来还是得把粮食省下来一些,跟人去交换。估计林美琴也是这个情况。
韩队长就说林美琴,“老姐姐,你说个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做贼不信去看看,看我动你们的啥了”林美琴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是我是一时有些想不开不知道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面色诡异。不知道谁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要想不开,这二半夜的在家里找跟绳子上吊呗或是出来走着走着突然想不开,那你往咱们大队自己的池子里去呗,那块三更半夜的绝对没有人烟,而且池子是真深。这边这个就是一池子泥。要不是这个天还不算多暖,金家老四怕叫人下池子容易作病,这池子都要被淘一遍了。之前就传话给村里的淘气孩子了,说在别处弄到小鱼啥的别扔,他那边收呢。一斤的小鱼苗能换一块冰糖。听说都养了两瓮的鱼苗了,为啥的不就是等着把池子里的泥都清出来蓄水之后再投放鱼苗吗
这边下去了泥能到大腿的位置,这大家都知道的好吧而且这池子是周边的水浅,中心的水深些。你就是biaji一下摔进来了,就最周围的水,也淹不死人。可你想奔着中心水稍微深点的地方――对不起,你飞不过去也走不过去。
这当真是个淹不死人的池子
你可真会找地方。
更妙的是,你竟然喊救命了别闹了好吗你这哪里是想不开,你分明就是脑子转的太快了,脑子那么转角的角度太开了。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到。
老支书觉得脸上臊的呀,这活儿是他给分派下去的。然后才干了两天,她给你寻思威胁你。这是挑战老人家在村里的权威了呀
林大牛更生气了,“你有啥对着我来呀,你奔着四丫到底是想干啥还专门跑到元民这边来你就是嫌四丫护着俭俭,在那么多人面前没给你面子,你诚心折腾孩子”
村里人现在认林雨桐的人情,因为林雨桐拦了她亲妈,所以各家都有闺女在农场,却也不是非要付出婚姻的代价,这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林雨桐那一闹,还不知道要坑多少人呢连给亲闺女找的都不识数,那其他人呢想起这个,多少爹妈心里后怕呢。
要是因为这个林美琴这个当妈的折腾四丫,这可混蛋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侯老师就道“别管为啥的,没经过我们同意就上这边来,这绝对不成的。这里面有些省里弄来的苗木,磕着碰着了损失就大了这里面有明年为国庆献礼的宝贝,是交给我们试验田的政治任务出事了算谁的不是我不顾元民的面子,实在是事情太大,我得上报。也希望咱们派出所秉公处理。”
人家不松口了
大江就看林雨桐,林大牛往前一遮挡,摆明了,跟我家孩子无关。
林美琴倒是想说的,可湿透的棉裤挂在身上,棉袄都湿了一半了,这会子冷风吹着,真觉得特别难受。她想晕过去,可脑子里这个那个的特别清楚,偏就晕不过去。
不行
她冷的牙齿打颤,可心却越发清楚。这一旦跟政治任务联系在一起,自己怕是很快会被打为坏分子。
怎么办必须改变这种现状。
她开口就道“别管为什么我不是阶级敌人,我想换件衣裳再说成吗我真的冷的不行了”
这情况确实是有过林家老太太一个发烧感冒就要命的事,谁也不敢阻拦林美琴不叫她换衣裳。
韩队长就叫了她老婆,还有张寡妇,“跟着去她家,看着叫人把衣裳换了。”
这边该散就散了。
林大牛不叫桐桐管,一把把人塞回去了,“睡你的去,跟你不相干。”
四爷也给桐桐使眼色,“睡去吧,我在呢。”
林雨桐果然就去睡去了。
出了这事了,都往派出所去了。四爷就琢磨着,怎么能限制住林美琴,但给的罪名却不能牵扯到子女。别说,现在想掌握这个度那真是不容易。
可没等子女想出法子来,张寡妇就跑来了,“赶紧的林美琴不见了。”
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她回去说要洗一洗,那我们叫她洗。她说得热水,要去抱柴火现烧,我们想着一盆水烧热也不费事。还怕她跑,我叫韩嫂子在屋里看着人自己去抱柴的。水热了,我们不能看着她洗呀就在外面等着呢。结果等了好一会子,屋里都没动静。问了几声,里面也没应答的,结果推开门就不见人了”
跑了
这可太意外了
“别是想不开,又寻死了”
不能吧
要是万一呢
好家伙,一个大队的人都惊动了,沿河找的,去井沿看的,去池塘边的,都派人找了。
“会不会去山上了”
“是啊找根树挂根绳子”
“赶紧的,再去找。”
四爷心说,现在这人真是单纯。只朝这方面想,就不想着林美琴早前进出公社跟回家似得,她手里各种盖章后的介绍信多的很。这个时候只要上了大路,随便拦个顺风车,然后在哪个火车道的边上一扒拉,等天亮了,人就走远了。
前几年闹那个串联。后来被禁止了,可只是说不能免费做火车,不能免费给食宿的,不许大规模的有组织的四下里跑,但要是有人私下里打着什么伟大的旗号,她这种带着介绍信或是招工信的人,还别说,别人一定会奉若上宾的。如今通信不方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她在外面混的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到时候说不定找到机会混个名头出来,衣锦还乡的时候,谁还在乎这些过往
他跟农校几个学生嘀咕了一句,却不想,天光大亮了都没堵住人。
林雨桐起来的时候才听说这事,“这么神奇吗”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林雨桐才不信呢,以她的脚力跑不远,说不定压根就没跑。四爷说的方向确实是她会干的事,但现在,她应该在哪里躲着呢,并没有出村。
可是能在哪里躲着呢
四爷眼里多了几分复杂,“叫小吴和大江去金家去看看,看细致点。”
在金家躲着
“尤其是老太太那边。”四爷笃定,“要是没出村,八成是在那边躲着。”
跟金家老太太住的院子只隔着一家,还是郭庆芬住的院子。她从窗户跳到后院,从后院站在柴火垛上就能进郭庆芬的后院,再翻过去就是金家老太太的后院了。
小吴不解“为啥呀”不是俩家不对付吗这怎么还
四爷摆手,“先去找,找到了再说。”
这事把公社都惊动了,冯所一早急匆匆的过来,细细了听了一遍就想骂娘,“这都叫什么事”
林雨桐苦笑,给人家端了茶,“之前她就有越级向上反映的前科这要是真走远了,省城她敢去,bj都敢去。您也该看出来了,她真能办到的。”
小人物一个,本事没多大,犯蠢的时候还挺多,可往往要紧的时候特别豁得出去,没啥不敢干的。这就很要命了,虽然不至于有多大的伤害,可老膈应人了。
冯所也挠头,“算了你这孩子也挺倒霉了。”
这边说着话呢,外面乌泱泱的进来好些人。
大江和小吴跟大队上不少人,簇拥着金家的老太太进来了。被四爷猜着了,林美琴果然藏在了金家老太太那边。
林雨桐已经明白这老太太的心思了,林美琴一定说了,要是她不跑就会被定为坏分子。要是成了坏分子就会牵连子女,要是牵连子女,四丫就跑不了,四丫跑不了四爷就跑不了。这老太太心知四爷是亲孙子,因此上,她怕牵连了小孙子,因此容林美琴藏身,只怕还会等金胜利回来,叫金胜利出车的时候顺便把林美琴给送远一些,再远一些。叫她一辈子摸不回来才好呢。
可这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是这么说的,她没牵扯孙子的意思,只道“她跳进来,说啥要成坏分子了,又说四丫肯定被牵连,又说老四啥的我才不管老四不老四的,老四也不是我金家的根面,牵连不牵连的跟我没关系。可还得答应她为啥呢因为我老了,我弄不过她。她年轻我这一害怕,就应下了。你想啊,大半夜的有人钻屋里,手里拎着砍刀我能不怕吗”
这话说的没法指责她了。
“那林美琴呢”冯所就问。
老太太摇头,“我年纪大了,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起来就不见她的人了。”
大江递了把砍刀过去,“这刀上有个林字,我发现这个了,才想着,是不是林美琴确实在金家呆过。”
林雨桐就问说,“家里还丢啥东西了”
老太太看了林雨桐一眼,才道“我的一身旧衣服丢了,包头的头巾丢了,家常用的拐杖丢了还有几个窝头和十来块钱,都不见了。”
哎哟能耐人呀打扮成个老太太,天黑的时候到处乱跑跟着村里的人找人,这谁能看清楚谁是谁只怕早溜出村走远了。
这他娘的什么路数
冯所都有些恼羞成怒,“她真当能跑的了”
林雨桐低声道“您觉得她缺少各种证明材料吗”
冯所“”那现在怎么办报逃逸吧,你们连人都没审呢,逃逸什么你说不在户籍所在地的事别闹了这种事多了去了,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各村都有跑出去的人。干啥去的讨饭去的。往城里讨饭,走着来去,你还能拦了人家
事情到了这里,闹的人仰马翻之后却发现――无疾而终了。
这当真都算的上一件奇谈了
转脸就传的人尽皆知,林爱勤林爱俭还有林尚德都找来了,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
林爱勤一脸的解脱,“她走了在哪都能过的好的,要是一辈子不回来,那是咱们的福气。”
林爱俭却一脸严峻,“好人不常命,祸害活千年。她不坑死咱们是不肯罢休的。等着吧,迟早就冒出来。”
林尚德没说话,只跟林雨桐道“要是有消息,你告诉我。”
好
但不管怎么说,连着打听了得一个月,依旧没有林美琴的消息时,人的心理还是放松了。这个人除了出在大家的闲谈碎语中,再没有人提及。随着农忙,大家都忙了起来,谁还老关注着那么一个人呢。
林美琴此刻在哪儿呢她在一处村子里,距离黑山大队其实没多远,走路三天差不多也就到了。不过这里是深山,一个村里也就二三十户人。本来是想找铁路的,结果只敢在晚上赶路的她,走岔了路了,越走距离铁路越远。干粮吃完了,铁路也找不见,在身上里转悠了一天,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在山里找到了人烟,这是个只二十几户人的小村子。她冒出来的时候,社员们也正下工呢。
她一副年迈的打扮,人家倒是客气,“老婶子,你这是想上哪去呀距离咱们这里最近的村子,都得走大半天呢。这入了夜了,可不敢赶路。”
林美琴寻思着,这里距离黑山大队其实不远,不过是路不顺,应该是邻县的什么地方吧。这要是说了自己的情况,怕是马上就得被遣送回去。她不敢说呢,只先问,“这里是哪里呀”
“这里呀”这人就道,“这里是小红旗大队”
没听过
“哪个公社呀”说公社许是听过。
“山南公社。”
山南公社熟悉的很。她想起来了,煤矿上之前给的那个矿工的个人资料就见过这个地名,她马上道“是北麓县”她记得,当时她不认得这个麓字,在樊主任面前竟然念成了林。
这么一问,这汉子就道“是呢听您这意思,是外县来的”
“啊我本来是想去平河煤矿的,我男人以前是在煤矿上的,后来这不是死了吗我在老家日子不好过,想去煤矿上找活路。半路上遇上个姓邱的小伙子,说是叫我往这边来,说是这边能找着活路”说着话,就把头巾拉下来。
这汉子哎哟一声,就笑了,“是个大妹子呀”
说着就赶紧吆喝人,“快叫人烧水,就说来贵客了。”
林美琴脸上扬起几分笑意,跟着人往里面去。她知道,这些人会留下自己的。招工的时候这种情况见的多了,那些穷的很的村子,一大半都是光棍。来个女人别管啥来历的,只要牵扯的少的,都会想法子留下的。在这里,是没人会问她的过往的。他们甚至都不期望这些女人能长久的留下,能留一段时间在这边生个孩子,都是乐意的。
如今,干粮也没了。村里暂时回不去,再想去找铁路,不行,没吃的撑不到地方的。这里是唯一的出路。
她在这里当了三天尊贵的客人,就不短的有女人上门给她做工作,希望她留下来。
她这几天也睁眼看着呢,从七八个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的老光棍中间,选了那个满身腱子肉,却才三十五的汉子。
当晚就洞房了,洞房的时候才知道,这汉子名叫朱铁头。
林美琴四十一岁,不曾受过多少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我三十六了,跟我头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可惜我婆婆抱去养了,赶上那三年大灾,孩子没养成。你放心,我还能生,来年肯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朱铁头这把年纪了还是个雏儿,林美琴说什么她信什么,浑身的劲儿都用在她身上,“你要是给我生了儿子,我把你当娘娘的供着。”
这里的生活最初过的时候是叫人迷醉的她一个人太多年了,跟林大牛是自从生了四丫之后就没有这样的事了。而且,这个男人不仅能叫人在某些方面迷醉,还能叫她过上不差的日子。隔上一周,这男人总会出门两天,走的时候要带干粮的。回来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上一袋子或是多半袋子的粮食。
说实话,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村子里,她吃到了饱饭,像小时候一样的饱饭。
那么问题来了,朱铁头的粮食是打哪里来的
她问过,一问朱铁头就翻脸,“有你的吃就不错了,问什么问再问就饿着。”
她知道,这男人在防备她,自那次后她真就不问了。两个月后,她隐隐觉得不对,而后她面色只复杂了一瞬就扬起了笑脸,晚上贴着这男人低声道“我怕是有了。”
啥有了
朱铁头一把掀开被子,盯着林美琴的肚子,手不停的摩挲着,朗声就笑“没想到,老子倒是得了一块肥田撒上种子就长苗好给老子好好养着,亏了谁也亏不了你。”
对林美琴的这些事,林雨桐这边是一无所知。反正一直也没见哪里有消息传来,连个协查函也没有,真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今儿冯所打电话,叫林雨桐去公社一趟。林雨桐还以为是林美琴有消息了呢,却不想,冯所找她是工作上的事,“咱们公社那个铁路调度站,你知道吧”
知道距离公社挺远的,距离黑山大队和煤矿就更远了,就在公社辖区的另一边,“怎么了”
“粮站的粮食,每一趟下来,都会丢失一到两袋。相互调粮这是常态,之前咱们公社的粮站是直接从县城那边直接调粮的,这次因为牵扯到你们黑山大队的救济粮,夏粮没下来,县里也拿不出来,这剩下的粮食是地区想法子从北麓县调过来的。结果头一次到咱们辖区,一下车,这粮食就对不上了。”
铁路上丢失这些不是常态吗
别说铁路了,便是公路上,那还不是一样的丢。再说了,你拉的是粮食,没见咱们拉煤车,在路上还有人爬车偷煤呢。
多正常的事呀
冯所点了点林雨桐,“咱们粮站正准备升级别呢,这个调度站以后有大用,别瞧着案子小,牵扯的事大。咱们别用县局动手了,我抽调几个人,你也算一个,去瞧瞧,有没有希望把人给摁住了”
林雨桐不乐意跑。
冯所点了点林雨桐,背着人低声道“办好了,把你爸从煤矿上调到供电所。电厂马上上马,供电所才要组建,这是个机会。”
在往后的很多年里,管电的部门那是相当的牛。
林雨桐咬牙,“成您是怀疑是咱们公社那些小痞子干的”
嗯你收拾小痞子很有一套,所以就得你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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