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千金(45)三合一(错位人生(45)这个冬天...)
百味人生42
周进宝是个特别耐得住性子的人。
估计是怕突然来个收古董的, 会叫林雨桐联想到家里进贼的事。对他一点也不敢侥幸,会把希望寄托在林雨桐没发现这一点上。事实上她随后就打听了,林雨桐跟邻居打听谁家出粪了。再想想李三身上的那么味儿, 他笃定的很, 家里进贼的事林雨桐一定知道。他随后也警告了李三,千万老实着, 估计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前脚家里进贼, 后脚就有一收古董的上门。他怕林雨桐直接把要收古董的人给送派出所去。
因此, 他就跟啥事也没有一样,该干啥干啥,尽量不跟林雨桐朋友,努力做到叫她忘了他的存在。
事实上, 一直也没发现那边有啥动静。对于那家的消息,他都是从老婆和儿子嘴里知道的。
“老周, 给我拿十块钱来, 我去买双皮鞋去。”
“老周, 给我弄几尺布票,我扯几尺布做件衣裳。”
“老周,你再去省城给我捎带一条黄丝巾。跟四丫脖子上缠的那个一样的。”
“老周,你找找供销社的朋友,再有白袜子记得给咱们留些。穿黑布鞋穿着白袜子好看。”
“爸爸, 给我买面包。金夏和夏金天天去学校都拿着面包, 还是热的。可甜了”
“爸爸,给我买运动衣,要蓝色的, 开运动会要穿。”
“爸爸,买肉吧, 金夏家天天吃肉。”
“爸爸,我也想吃红烧牛肉”
家里最重要的开销就是吃穿,从吃穿上就能看出这一家子的经济状况。他现在不管对方有多少钱,他只是从中知道,林雨桐家一切如常。
三四个月过去,春装都换下去了。学校确实要举办运动会,而对学生要求的服饰是运动衣。
男孩穿蓝色的,女孩穿红色的。
衣服就是秋衣秋裤的质感林雨桐瞧着俩孩子换上这衣服还自觉挺好看,她撇开眼睛没眼看,“去吧赶紧的。”回来就给我换下来。
金夏手里捏着粉笔,把白球鞋再刷了一层粉,然后满意了。
夏金更磨蹭,得扎双马尾,还得用红丝绸给上面绑成蝴蝶结。
折腾了好半天,才出门跑着去了。林雨桐站在门口看着,孩子们穿的五花八门,好些都是穿父母的秋衣秋裤去的,长的很了,就把秋衣塞秋裤里,然后再把秋裤使劲的往上提,一直提到咯吱窝。
这样儿,还不如穿平时穿的衣裳呢。
目送两个孩子离开,林雨桐回来在院子里想给豆角把豆角架子给搭起来。她今儿不用上班,因为在档案室的优秀表现,她有了一个新的工作岗位,管理体能训练,外加教官。这个职位之前就没有,因为局里压根就地方搞什么体能训练。这次不是要建家属楼吗这必然要弄个家属院的。为了圈地方,单位得想法子。于是,搞这个体能训练就被提上日程了。甚至为了申请这块地,拉了个空架子办公室。林雨桐这个全省系统的全能冠军当教官,更是增加了可信度。
于是,林雨桐又给换工作了。可体能训练的地方都在审批中,她连个上班打卡的地方都没有。早起买菜的时候去单位里的值班室溜一圈,就算是打卡上班了。剩下的时间,领导叫自己自由训练去吧。争取之后再有比赛,自己能再创佳绩。
于是,自己奉旨摸鱼。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变长。
这天也是一样,家里收拾利索,在院子里收拾菜地。门口就人说话,“家里有人吗打问点事。”
林雨桐起身绕过照壁,见一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着钢笔的老人站在门口,推着自行车保持着身体朝前倾的姿态。见了林雨桐特别和善的笑了一下,“姑娘,跟你打听点事。”
“请进。”林雨桐真以为老人家是有事要打听呢,把人请进来,在门厅里的板凳上坐了,又给倒了茶,“您是找人呀还是有旁的事”
现在这种过路的陌生人上家里的不算罕见。比如口渴想喝点水,骑着自行车没气了借个气筒子打个气,太经常了,大家都乐意给人方便。
别说是打听事的,就是过路的人想喝口水,还不叫喝了
这老大爷喝完,就打量门房和门厅,然后再看过去就是照壁。照壁后面是什么就看不清楚了。
他收回视线,“我问问,这家早前是不是住着姓蔡的人家。”
只问老房子。
林雨桐不知道更具体的,就看他,“要打听以前住这里的人,我不是很清楚。这不,你去卷烟厂,找一个叫韩红兵的。然后告诉他你要找这个院子的主人,他能给你指地方。我这还真没往上一代一代挖过。”
老人就不好意思的笑,“姑娘别误会我找的房主指定不是你说的那个。这房子以前姓菜,后来家业败了,把这房子卖给一户人家,听说是安置了小妾。不瞒你说,我姓蔡,这宅子是我家祖上盖的。我爹临死前,一直在念叨这房子。”
按照年纪算,卖房子的时候他爹还是个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执念除非这房子里藏了东西。
可要是真藏了东西,后辈该隐藏身份伺机等着这边卖才是。这么大喇喇的上门,还把身份挑明了,你就不怕我不卖吗可你要是不为了买房子,你费劲的找过来干嘛
林雨桐心里就有些狐疑了,她微笑摇头,“我家这房子不卖。”祖上是你们的也不卖何况,你怎么证明是你是其后人
扯淡要不是瞧着对方年纪大,都给撵出去了。
这蔡姓老人连连摆手,“姑娘,你别误会。这房子如今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是路过了,顺便瞧瞧。另外,也想看看,当年的东西还保存了多少。要是有一两件老东西,我还是愿意买回去留个念想的。”
哦
林雨桐一下子就笑了,这鱼钩下了这么长时间了,这鱼可够谨慎的,不仅拖了这么长时间,还不亲自过来,找了个人模狗样的江湖老骗子来了。
她看了对方一样,“家业败了,还有点倒腾老东西呀”
这老头愣了一下,“我老婆成分不好,如今这不是该归还家产的都归还了,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我老丈人家那边没人了,最后都归我老婆呢。我儿子呢,没多大出息。家里那点东西叫他花销要不了几年就败了。不如换成老物件,叫他们当传家宝的留着保险。”
林雨桐一副了然且认可的样子,“这宅子里还真有一些老房主留下来的东西没搬走,可就是我爸和我男人不在家,我不敢做主。这么着,明天周六,明天下半晌你要是有空,你就再来。”
这老头马上道“不知道能不能叫我先看看”
林雨桐摆手,“都是旧东西,你想要就来,不想要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卖。再说了,也未必是你祖上留下来的。”说着话就起身,“我这还有活要忙,你看”
老头赶紧起身,“那我明儿再来。”
可第二天再来,这老头发现这家坐了好些人。门厅里放着的都是旧家具之类的东西,一群人围着看。
没错,林雨桐把原来的房主给叫来了,告诉他有人上门收家具和古董。然后对方带的人不少,林雨桐叫对方看,“是不是都是你家的东西,你看着卖吧。”
对方感激的很,这本就是不要的东西,能换几个钱是几个钱,压根就不重视。
老头一来,一看着情况,叫小心的瞥了林雨桐一眼。周进宝说这家的小媳妇特别聪明,他之前还不信。这回是真领教了瞧瞧,人家把以前的房主叫来了,也把自己这个据说是更早的房主后人找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边这么一交易。往后这个房子里再有传言说是卖出了啥东西,谁也别想来伸手说那是他们家祖上的。
如此,他更坚定了对方手里一定有宝贝。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毫不犹豫的甩出这些东西来,把以后的后患从跟上就给掐了。
他心里赞赏,也为了达成之后的买卖,跟着老家具的主人来来回回的讨价还价,最后以七十块钱的价格,给买下来了。
对方笑的见牙不见眼,自己其实也么亏。这些东西再转手,能卖个一百多。
然后林雨桐目送两方离开,好些邻居就说林雨桐,“买了房子了,东西他自己当初不要的。现在都犯不上给。”
总之,这个小金和小林,人真是太实诚了。
实诚人小林从手心里摸出一张字条,是那个蔡姓老人偷着塞过来了。上面写了个时间和地点,再没有其他了。用的笔应该是他身上的笔,纸嘛,是从自家的垃圾筐里捡起来的用废了的草稿纸。
她把字条给四爷看,四爷也笑。
这些人就这么笃定桐桐手里有东西,给的地址竟然是在桐桐每天锻炼的必经路上。
行吧那就去吧。
四爷随手拿了个筐子,林雨桐把东西往里一放,四爷骑着车后面绑着筐子。而桐桐跟往常一样,锻炼去了。
有瞧见的还说林雨桐,“咋没带俩孩子”
“开个运动会,跑的腿疼,叫歇两天。”
四爷骑车跟在桐桐身后,像个监督员似得。这是大家常不常都能见到的,没人好奇。
还是老路线,在一段土墙边两人停下来。然后墙后头就闪出一个人来,不是那老头又是谁。
老头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你这么谨慎,我这老头子也不是不懂规矩的。”
林雨桐伸手把匣子递过去,“看吧”
老头将手里拎着的矿工帽子戴上,矿工帽上戴着灯,特别亮。借着这个亮光,他看清楚了这个东西。只看这匣子,他的手都开始抖了。这个匣子很是古朴沧桑。上面雕刻的花纹并不繁复,可不繁复是某个时代所特有的标志。他戴上手套,先捧着盒子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才慢慢的打开,看里面的东西。
结果一瞧里面的瓶子,多少有些失望。瓶子最多就是前清的东西,其特征像是康雍年间的。尤其是上面的字,倒是有几分雍正爷的风韵。没有比对没法太准备的判断,但大致上差不多
老头儿把东西放下,关了矿灯,这才道,“这瓶子的价值没那么高”
“你只要瓶子呀那是没多高的价格。你开价吧”
别关键是那个匣子那个匣子
林雨桐就笑,“别把我们当不懂行的。你家祖上是干啥的我不问,但我家祖上是干啥的,你该清楚。”老头讪讪的笑了笑,没错这林大牛本姓夏,同县那边的大地主人家。省城那江家更显赫,这俩后人不懂啥东西值钱,但林大牛应该是懂的。
更何况,人家手里的东西还有可能是祖传下来的,那能不知道价值吗
这就不好谈价了嘛。
林雨桐似乎是想起什么似得,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来,直接递过去,“你再给我这个东西估个价,看看能值多少钱”
什么东西
老头又打开灯瞧了一眼,是个挂坠一样的东西。这是一个琥珀石头。巧妙的是,有人在琥珀石上坐了微雕,看着雕刻的风格,竟像是唐宋时期的东西。他的手又抖了一下,这玩意可轻易不可得了。
林雨桐见他抖着手,爱不释手的样儿,心里就是一笑,然后伸手,“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敢问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林雨桐接过来挂在脖子上,“戴了有些年头了。”
有些年头了难道是林大牛小时候就挂着的东西,应该是。
可他现在不敢开价,他也不知道周进宝到底有多少钱。能不能吃下这些东西
因此只得道“两位先回,我回去取钱回头我上家里去”反正可着钱没东西呗,有多少钱买多少东西。成两人把车子调头,带着东西转身走了。
这老头从草丛里把自己的自行车扶起来,等了半小时了,这才骑车往收购站去。
周进宝等着呢,“怎么样”
“未必是李三师傅偷的东西,怕是夏家和江家祖上传下来的。”
也对这些东西往地下一埋,谁能知道,“质量高吗”
高
“有一个木匣子,像是樯木的,看着是唐之前宫里的东西一个康雍时期一个瓷瓶,该是雍王府里出来的东西还有一个琥珀微雕,唐宋时期,这一点不会看错我不敢开价,不知道你有多少”
等着
周进宝出去,从狗窝下面挖出一个提包来,土都没拍干净直接给拎屋里了,“你看这些够吗”
这老头一瞧,微微皱眉。这些东西杂的很。不像是人家那金条就是金条,银元就是银元,他这里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有,像是金戒指金项链银戒指银耳环,一抓一堆,品质不一,但都比较粗糙。他挠头,“这得折价算。对方可精明了,而且不是没见过钱的主。你这些东西人家都未必乐意交易。”
周进宝低声道,“他家那东西要是祖传的,只怕是也急着出手呢。这运动看着是过去了,可还会不会再继续,谁知道呢真要是再来一场,哪里比的上真金白银放在手里安全。东西你拿着去问问,只要能把真东西买回来,我另外谢你。”
说着,就从衣兜里淘出一串碧绿的手串来,“这是谢礼。”
这老头眼睛一亮,这玩意倒是比这些金银更可爱一些。他立马应了,将包的拉链拉起来,“你跟我一道儿走吧,你在门口等着我。”
当然得跟着周进宝也怕这老东西从自己那包里抓一把密下呢。
因此,他一边应着,一边拎了个布袋,跟着往出走。都进了巷子了,他才交底,“这些东西要是对方还不松口,你再出来。我这个布兜里还有一些,添上试试。”
成
然后林家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林大牛直接撩开帘子,也没言语,直接叫人进屋。
俩孩子在炕上玩,电视又搬到前面来了。一家子都陪着林大牛看戏曲节目,这会子客人来了,电视也没关。
屋里亮堂堂的,借着这光,老头又把三样东西都看了一遍。
确认之后,将包放在桌上,“先看看”他说着,就自己拉开包来。
林雨桐一撇,就嫌弃的皱眉,“都是一样的”
老头得叫人家看清楚呀,干脆将包里的东西都倒在炕上。俩孩子一瞧,也跟着嫌弃,可能是江映雪给孩子看过她的首饰,因此,两人十分看不上这东西。
这叫老头更尴尬了,就说嘛,这家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林雨桐直接将坠子给拎起来了,言下之意,你这个东西换两样吧。
老头忙道“还有别急别急。”
他急匆匆出去,利索的又进来,“这里还有,姑娘悄悄。”
这一包沉的很,该是金多银少。
林雨桐打开布包瞧了一眼,然后递给四爷,四爷一扫,就把布包往方桌里面一推,“得了就这样吧。这东西难有个准价。好处是,他拿的这个金银都没有标识,还零散”
没标识就不怕拿出去又麻烦。零散就代表随时能兑换花用,不惹人注意。
林雨桐这才把坠子递给老头,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行吧跟你们这种人换,比较保险。”
那是那是都是混饭吃的,不会有背后害人那一套。自己交易完,不会上这一家三口的单位举报去。
他利索的把东西往皮包里一塞,“那就告辞了。”
“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再无瓜葛。”老头说完,朝几人点了头,利索的出去了。
至于那个装着金银的布袋子,他也没要。
人一走,林大牛直接就关了门。
那边,四爷才打开布袋子,“估计那老头压根就没看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可不这里面是几件金器,不过是颜色没处理,有些发黑而已。再则,这金器有些变形了,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周进宝估计把这当金疙瘩了。其实这不是,这本身就是古董,真古董。
林大牛凑过去看了看,“明中期的东西”
对
随后几天,林大牛把那些零散的金银都给融了,且反复的进行提纯。四爷且想法子修补那几件古董金器。用这件古董金器,少说也能再换两大皮包那样的劣质金银。
林大牛就叹气,“周进宝这样的人胆大且聪明,就是见识不够。不过他未必能吃多大的亏,元民做的那几件东西我看了,是赝品但也不是一般的赝品。他要真能藏上三四十年出手,还是能值几个钱的。要是遇到识货的,光是那一件琥珀微雕挂件,就未必比那几件金器的价值低。”
林雨桐就笑,到那个时候东西就到小胖手里了。小胖能卖多少钱,那是小胖的运道。
不过林大牛也好奇,“你们俩怎么想起折腾这个了这事就这一次,再不许干了。要是急需用钱,我去跟你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们手里肯定是有存着的东西的。”
知道江映民走的时候肯定给江映雪留了防老的钱了,这钱不到最后不许分的。但要是急用,家里肯定拿的出来。
四爷赶紧接话,“不用,就是周进宝打着偷的主意,教训一下而已。要不然折腾这个干嘛”
那就好
有钱了,四爷和林雨桐周末陪林大牛去省城的时候就多了起来。每次去,林雨桐都会去那一片的第一家。从夏映雪那里知道,这老太太姓白。
说是这白老太太当年也算是一个颇有传奇性的一个女子。自小被父母卖入青楼,稍微懂事点就从里面逃出去,怕去教堂得到洋人神父的庇护。她在教堂里学洋文,学油画,学钢琴。后认识了许多去教堂的名媛小姐,踏入了上流社会。还因此被一军阀家的少爷瞧上了,可她没答应,自己以卖画为生。因着追求的人多,她的画在一定圈子里很是受人追捧,钱财收敛乐无数。随后就买下她现在所住的房子。不过年过三十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却跟个演话剧的走了,具体的却无人得知了。再出现就是建国之后了。但这些年她好似也没受多少牵连。有人说跟她的爱人是我d的同志,已经牺牲了。有人说,她应该是私奔的途中救了我d的同志。因此,她被庇护的很好。
究竟如何,这个除了白老太太无人得知。
林雨桐和四爷过来,一是瞧瞧有没有卖房子的,二是看看白家院子里的花草。花草有灵气,有能力管的时候关照一二,别管是不是自家的,瞧着就叫人觉得舒心。
每次来,老太太也不管,她就坐在摇椅上,看着四爷和桐桐在院子里干活。干完活,两人打个招呼离开,老太太也不挽留。
这种默契一直保持着,直到七月中旬了,孩子们放了暑假,两人带着孩子再次去了白家。老太太的坐在花树下,一身素色的旗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绣花鞋,闭目假寐着。听到动静,她微微睁开眼,见是两人,白老太太笑了,“走了一路,热了吧。坐着凉快凉快”
林雨桐也没客气,把拎着过来的西瓜放边上,“给您泡水里,晚上吃起来就凉了。”
说着,就去开水龙头。然后把手里的帕子打湿,拧干给四爷送过去。
四爷一边擦汗,一边听老太太开着的广播。改革开放了,上面允许南边两个省大胆的尝试。
等林雨桐坐下了,老太太把广播关了,扭脸问四爷,“改革了,也开放了不会再变了吧”
不会
老太太缓缓的点头,似乎是缓了一口气的样子,“那你们说,我要是出国了,还能回来吗”
出国
林雨桐不解,“您在国外还有亲人”
老太太摇头,“不算亲人他是我丈夫。”
丈夫不算是亲人吗
对白老太太来说,分别了这么些年,应该确实不算了吧。
“我当年突然决定嫁给他着了魔一样。我们从这里离开,在南边定居,确实过了两年舒心的日子。”老太太看着满院子的花木,“在南边,我们的院子也是这样的看见你们在院子里干活,就像是看见了当初的我们。我们在小院里结婚,天地为证,我们结为夫妻。”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他接到电报,说是母亲病危,希望见他最后一面。他这一走,就再没回来。我去他的老家找过他,老家的人都说,他们一家早在之前就启程去了香港我想,他应该是被骗回去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很长时间,我都不信她抛下我走了,没留下只言片语。我到处找他,我甚至想着,他是不是去了延an了。于是,我就追着去找了。半途中,救了几个人,却也伤了自己,肚子里五个月的胎儿没了。伤养好了之后,也解放了。遍寻不到,我就回来。一直守在这里,总想着,他回来也有个找我的地方。这么些年了,一直没有音讯。上个月,a省华侨会来了两人,说是受他的委托找我的要开放了,港商好似能回来了。”她目光平静的看着林雨桐,“你要是我,你去不去”
林雨桐挑眉,“若是他跟您一样,这些年也这么守着那就去。若是他已子孙绕膝,那边不去也罢。”
老太太一下子就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她长叹一声,“不过,a市希望我去南边,他们找到当初我们住过的小院了,且已经修缮好了。那边气候宜人,比这边养人,希望我过去颐养天年。”
林雨桐就有了猜测,只怕她当年救的那几个人,如今恢复工作,在南边任职呢。若是如此,她过去能得到更妥当的照顾。
“决定了吗”她先问。
老太太就看她的院子,“你们喜欢这里”
“您出去问一声,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都喜欢。”
他们的喜欢跟你们的喜欢不一样,“你们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可对别人就未必了。”
林雨桐也跟着左右看看,“这里是您买下来了,您在这里这么多年默默的守着”
白老太太摇头,“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喜欢这里。这么些年我为什么连个朋友都没有甚至相熟的人都早已不来往了为什么的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过往所以,当年毫不犹豫的跟她去了陌生的地方,我就是想着要重新开始。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不喜欢还守在这里呢因为怕他回来找着我。现在知道他找的见了,这房子和院子,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朝屋里指了指,“他喜欢钢琴,我给他一架,他却并不高兴。那是因为我是用别的男人的钱给他买的。我这种所谓的画家不过是被男人追捧出来的。跟楼子里那些唱曲的姑娘其实并没有不同。那一架钢琴买回来他没碰过。我那时候就懂了,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房子,这院子,不喜欢有人知道我的过往”
林雨桐皱眉,嘴角动了动没言语。这个男人叫她很不喜欢,你介意她的过往,何必跟她在一起。本来一个女人在乱世中求存就不容易,她费尽心机才攒钱买了这么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可因为他的出现,他的离开,生生把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变成了折磨人的牢笼。
但这话她没法说,白老太太一生坎坷,到了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呢
她说要走,其实也是想破了这个牢笼吧。
“您还要住回当年你们住过的老院子”她这么问。
老太太哈哈就笑,“以前的故友帮我重新盖了房子,那院子早已大变样了。”她说着,就郑重的看了四爷一眼,“小金呀,这院子对我没有意义了,我想给他找个归宿。”这话一出,她怅然良久,“你们是这三十年来,唯一的踏进这个院子的客人。”
林雨桐的嘴微微张开,想想,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房子我赠与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死后,劳烦你们跑一趟,替我料理身后事。我有几位故友,可故友也有老的时候。人到了这个岁数,谁先走谁后走,说不准的。我对故友有恩,对人家无恩。因此,我怕将来指望不上。只能拜托给你们。”
房产过户的时候可以说是赠送的,但四爷和林雨桐又怎么能白白的拿了人家的房子。
老太太八月上旬就走,过户之后,桐桐将家里的金银连同那几件古董金器都给老太太放行李里,这些东西以现在的价钱来说,已经远远的超出这个房子本身的价值了。
谁知道送走老太太一周之后,还没等桐桐有工夫再去整理房子里的东西,省华侨办的工作人员带着两个穿着短袖打着领导的男人来家里了。两人一口粤语,“我们是受白女士所托,交托给您一些东西。”
林雨桐一看,当时她给老太太她退回来一部分。将那几件金器古董留下了,却把这些金银都给退回来了。
怎么说呢林雨桐之前给的比房价高,这是还人家馈赠的情分。也是自家无心占便宜。如今,对方留下那些古董,怎么说呢按照如今的价格算的话,老太太算是低价把房子卖给了自己和四爷。她把古董当做礼物我赠你房子,你赠我古董。
成了这么一种性质。
然后还委托对方给自己带了一封信,信上只几句话,说了三件事第一,他没娶,这些年也是孑然一身。第二,对方说,越是年纪大,越是反思己过。当年那个人白发鬓鬓了,却郑重的为当年的事致歉。第三,对方不走了,陪她一起在当年的小院里共度余生。
老太太最后说余生不长,他所言是真是假不欲追究。许是孤独的时间太久了,有个人忆往昔并不是一件坏事。人生只剩归途,是与非,得与失,已经不重要了。
林雨桐便笑了,叫那两人给老太太捎话您嘱托的事情不会因为别的变故而改变。
是说后事的事这话只老太太听的懂。
她能想象得到,老太太听了这话露出的豁达的笑意。
客人送走,林雨桐将箱子又合起来了。她觉得这个老太太很会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了金银,说是交托的。便是省里陪同的人,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本就是林雨桐的。最多只是回去嘀咕一声林雨桐走运得了房子还得了钱,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动。
而过了一道手之后,林雨桐再拿出这个东西来用,便不会有人往别的方面去想。赠送来的财产也是合法的收入之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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