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虞泽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所适从, 她灼伤般缩回了手。

    “今天休息一天吧。”每天挥舞着小皮鞭监督进度的奴隶主罕见地大方了一回“你想去扫墓吗”

    “不”

    “口是心非起来”唐娜一把掀开两人身上的被子“我们扫墓去”

    两小时后, 唐娜坐在副驾的儿童椅上, 疑惑地打量着窗外的现代别墅“这是哪儿”

    虞泽给她解开安全带, 说“我家。”

    两人接连下车, 虞泽牵着她按响了铁门外的门铃。

    “你没有钥匙吗”唐娜抬头。

    “没有。”

    虞泽话音未落,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一脸惊喜地打开门,风一般地跑了过来“小泽”

    她穿着绿色的人造绸裙子,围着一件灰色的围裙, 挽着双手袖子, 手指上沾了些面粉,似乎上一秒还在厨房做事。

    “萧姨”虞泽也笑了。

    “你来得正好, 阿姨正在做蔬果面呢,你等一等就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她忽然看到虞泽身旁的唐娜, 脸上一愣。

    “萧婆婆好”唐娜对她露出灿烂笑容“我叫唐娜”

    “娜娜好, 娜娜好”萧姨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她热情地拉着两人进门“快进来,我昨天做得排骨汤可好喝了, 今天拿来下面正好, 你以前最喜欢吃萧姨做的排骨面了, 正好你爸也没吃早餐, 今天早上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面条”

    “不用了, 萧姨。”虞泽说“我们吃了饭来的。”

    唐娜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们吃的空气早饭吗

    “那你是来找你爸爸的吗你爸爸在楼上”

    “娜娜说想看我从前住的地方, 我带她过来看看就走。”

    “行, 行,那萧姨去给你们泡两杯百香果水过来。”

    不等虞泽阻挠,萧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她很喜欢你。”等人走了,唐娜说。

    “她一直对我很好。”虞泽说,算是肯定。

    虞泽牵着唐娜走进别墅大门,径直朝着建筑侧的花园走去。

    她一直以为有钱人家的花园,一定是四季如春,开满漂亮的鲜花或有着精致的园林景致,虞家的花园打破了她的固有看法。

    虞家的花园说是花园,但其实只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林。

    唐娜站在一片光秃秃的树中东张西望,虞泽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声说“这些都是玉兰树你看。”

    唐娜朝他看去,看见他抬头望着面前的一棵树,她走过去后,虞泽主动把她抱了起来。

    这下她终于看见,光秃秃的树枝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蕾,花瓣洁白如雪,在时不时吹来的寒风中释放着勃勃生机。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她一时无法分清,是花朵的味道,还是虞泽的味道。

    他抱着她继续往花园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一棵躯干笔直的大树前站定,比起其他纤细的玉兰树干,眼前的这棵玉兰树大得不可思议,粗壮的树干连两人都无法双手合抱,饱经风霜的树皮层层龟裂,流露出时光的气息。

    其他的玉兰树没有树叶,但是唐娜知道它们还活着,眼前的这棵树同样光秃秃,唐娜却知道它已经死了。

    它的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腐败的棕色,身躯因为失去水分而萎缩,树干上龟裂的树皮已经脱落了大半,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棵已经枯萎很久的玉兰树。

    “这是我的母亲。”虞泽轻声说。

    唐娜定定地看着眼前枯萎的大树。

    “母亲出事以后,人类的医院对她束手无策,在她的弥留之际,我父亲不顾所有人阻拦带她出院,虞霈哭得晕了过去,我则趁乱躲在了父亲的直升机里看着他抱着母亲,一路跑进直升机里。”

    虞泽的眼前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他从没见那个男人跑过一次,他总是不慌不忙,冷静非凡,好像世间一切都尽在掌握,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失态,也是唯一一次。

    直升机上,一贯冷漠的父亲前所未有的慌张,他伏在母亲身边,不断在她耳边说话,让她再坚持一会,他马上就带她回家。

    “后来他发现了我,但是直升机已经起飞,我以为会被骂,但是没有。”他说“他第一次冲我招手,把我拉了过去,期盼地对母亲说”

    “淼淼,你看谁来了小泽也来陪你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一定要坚持住”

    父亲像对孩子说话似的,柔声对母亲说,通红的眼中泪光闪烁。

    “你不为自己,不为我,也为孩子想想”父亲哽咽了“你的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能”

    “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虞泽说“在六千米的高空上,母亲的身体变成无数白色的花瓣,从窗户里吹了出去我拼命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我有时会想,一个妖怎么会死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的声音逐渐变低“直到我知道,妖生下人类的孩子,要付出全身妖血为代价。她选择生下我们从那时起,她就不再算是一个妖了。”

    “我们找到这棵树时,树已经枯萎,父亲把它移栽了回来,就栽在他的书房楼下,他一低头就能”

    虞泽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他愣住了。

    唐娜跟着他抬头看去,只看见一帘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晃动的窗帘。

    “这就是我母亲的墓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虞泽说。

    他抱着她刚刚转身,萧姨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小泽,小泽,吃了早饭再走吧你爸爸刚刚说,他不想吃,你就陪萧姨吃一次吧”

    虞泽刚要婉拒,唐娜勾住他的脖子“娜娜想吃萧婆婆做的面条。”

    萧姨趁热打铁,忙说“是啊,孩子都说想吃,你就留下来吃顿面吧”

    萧姨拉着虞泽,不由分说地就往屋里走。

    让两人坐下后,萧姨立即进了厨房忙活,不一会,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唐娜一闻排骨汤的香味,原本不饿的肚子,也立即被勾出了馋虫。

    “快吃吧”萧姨热情地把面碗放到两人面前,乐呵呵地说“什么时候想吃萧姨做的饭了,就放心回来,想吃什么萧姨都给你们做”

    给两人端了面之后,萧姨又回到厨房,再次端出一碗面来,坐到虞泽对面。

    她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和虞泽聊以前的事,从虞泽从前最不爱吃青椒,到虞泽忽然有一天开始打拳击,从她充满爱意的回忆中,唐娜瞥见了一个比现在更沉默寡言的虞泽。

    虞泽有些不自在,说“别说了,萧姨。”

    “好好好,你大了,萧姨就不说那些事了,今年春节,你带着娜娜回家过年吧,阿姨给你们做一大桌好吃的”

    唐娜吃完大半碗面条,还剩下几根面条吃不下去,她推开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要去楼上玩。”

    “楼上没有好玩的。”虞泽说。

    “我要去看你以前住的房间。”她说。

    虞泽还没开口,萧姨先说话了“二楼楼梯旁的那间卧房就是”她转头对虞泽说“萧姨每天都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等你哪天回来住”

    唐娜转身往楼上跑,绿色的小恐龙在她背上蹦蹦跳跳。

    虞泽和萧姨的声音从身后同时传来

    “娜娜”

    “娜娜,别去书房,虞伯伯在工作小泽你坐下,你让孩子去玩好了,萧姨好久没见你了,你和萧姨说说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唐娜奔上二楼楼梯,怪不得萧姨不担心她走错,楼梯旁只有一间房,她开门后,看见一间整洁的男生卧室。

    她走了进去,率先走向房间里的书架。

    她无论去什么地方,最喜欢先看书架,一个人在看什么书,就能大概猜到他的兴趣爱好,虞泽的书架上只有可怜的几本书,孤零零地靠在书架上,书脊上写着义务教育教材几个字,她在卧室里溜达了一圈,随手一拳打在墙角的沙袋上,沙袋动也不动。

    萧姨说他突然开始打拳击,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虞霈被学校里高年级的校霸勒索,仅仅是初中生的虞泽为了保护弟弟,毫不犹豫地向比他高出几头的学长挥出拳头。

    他让对方的脑袋开花,校霸的狐朋狗友们也一拥而上,让他鼻青脸肿,他虽然打输了,但自那以后,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惹他,也没人敢欺负虞霈。

    从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执着地练习拳击。

    他是一个温柔的人,总是想着怎么去保护别人,而不是自己。

    她走出虞泽的卧室,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那里有一扇棕红色的大门,她站在大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她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沉重的门扉从里打开,虞书站在门里,握着门把手,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

    “虞伯伯。”她笑着,从兜里伸出小手,手心中盛着一颗话梅糖,“这是娜娜最喜欢的糖,分一颗给你。”

    虞书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起了一丝波澜,他没有去接唐娜手中的糖,说“有什么事”

    “虞泽在楼下吃面,我无聊,想和虞伯伯一起玩。”她看着虞书身后的书房,问“娜娜能进去吗”

    她看着虞书,眨巴眨巴眼睛。

    过了几秒,虞书沉默地让开了门。

    她双手握着双肩包带子,步伐轻快地走进书房。

    虞书的书房很宽敞,充满沉稳大气的棕色和黑色,玻璃书柜里面放着大量经济和政治相关的书籍,还有不少纯英文的原版书籍,唐娜的目光在扫过书桌上一张相框时,虞书走了过来,按下了明眸皓齿的女人。

    从相框摆放的位置来看,直到刚刚,他都还在看那张照片。

    唐娜从那个女人的梨涡上,看到了虞泽的影子。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走到窗边,拉开紧闭的窗帘一角向下看去,毫无生气的玉兰树盘踞着绝大部分视野。

    “好玩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身,看见站在书桌旁的虞书,他冷冷地看着她。

    唐娜都能猜出他的对话模式。

    “不好玩。”

    “那你就出去吧。”

    她眯眼笑了,没有理会虞书的这个问题,转而说“虞伯伯,虞泽和你好像哦。”

    虞书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说长相,我是说性格。”唐娜握着一角窗帘,对面露嘲讽的虞书笑道“虞伯伯的温柔笨笨的和虞泽一模一样。”

    虞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脸上嘲讽的笑意都没有了,他说“装孩子很有趣吗”

    眼前还没书桌高的小女孩一脸天真甜美,谁能想到她就是不久前凭一己之力战胜强大恶灵,惊动整个玄学界的神秘人物

    现如今知道妖怪一事的人中,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国家机器对她忌惮不已,派专人24小时监视行踪,自由天国想拉她入局,对她大开方便之门,玄学界的领军人物因为她,第一次选择阵营。

    她手握足以改变现状的强大力量,却热衷于娱乐圈和蝇头小利,对另外三方关注的事态毫不在意。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唐娜对他的嘲讽视若未闻,阳光从她拉起的窗帘缝里穿进,洒在她的半张脸颊上,照得她左眼的眼瞳波光粼粼,像是沉入水中的耀眼水晶。

    “虞泽想要让虞霈开心,就把家都让给他,虞伯伯想要让虞泽留下吃饭,就自己躲在书房里不出来。”她歪头,笑着说“你们都把自己的温柔藏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最后的结果却是虞霈以为虞泽抛弃了他,虞泽以为虞书从来不爱他。

    爬虫的感情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她是冷酷残忍的魔女是她自己选择去做这样的人。

    早在还在魔女之家,和数千个魔女预备役一起自相残杀的时候,早在火刑架上熊熊烈火被点燃的那一刹那,她就决心抛弃那份低劣的人类之心。

    与其被人抛弃,还不如一开始就抛弃所有人。

    虞泽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一切,但是她有种奇怪的信任,即使虞泽经历过她经历的所有一切,他也依旧会活成现在的样子无尘、无畏,在阳光中能够盛放,在暴雨中也能屹立不倒。

    “你留在虞泽身边的目的是什么”虞书开口。

    “你在意吗”唐娜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松手,窗帘落下,落在她脸颊上的阳光被阴影取代。

    她在阴影中笑得依旧灿若千阳。

    虞书低声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不管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要伤害他。”

    “真正伤害他的人,是你们才对。”唐娜笑着说“遇见你们这样的家人,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再加上一个她。

    小爬虫真是倒了九辈子的霉。

    “我讨厌你们这样的蛆虫,也不想去理解蛆虫的苦衷。”她说“我做事随性,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不计代价。”

    虞书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他的父亲只能带给他孤独和难过,那么我就帮他从生命中剔除父亲这个毒瘤。”她毫无负担地笑着,用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冷酷危险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你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她笑着,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命令。”

    就像有两只看不见的大手同时拉住了窗帘,厚重的布料不约而同地向窗边退去,大片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枯萎的玉兰树依然遮天蔽日,依稀能够看见从前遮天蔽日的辉煌。

    “我本来想替你做出选择,但是”她顿了顿,说“我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要做什么样的父亲,你自己来选择。”

    小女孩清甜的声音醒聩震聋,虞书眯眼,从刺目的日光中朝她看去,光圈模糊了她的轮廓,她和阳光混为一体,宛若神迹。

    虞泽正要踏上二楼楼梯的时候,背着小恐龙书包的唐娜一路跳下楼梯。

    虞泽伸手接住活泼好动的她,习惯性地将人抱了起来。

    “怎么呆了那么久”虞泽问。

    唐娜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我去找你藏起来的小黄书了,为什么没有”

    虞泽板起脸“谁告诉你我有这东西了”

    “电视上说男人床底下都有几十本”

    “遥控器我没收了。”

    “你敢”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出大门,唐娜忽然向花园探出身体“我要再去看看那棵大树。”

    “有什么好看的”虞泽说“一棵枯树而已。”

    “才不是枯树呢。”唐娜瞪了他一眼。

    一只小小的手掌放到他的胸口,虞泽一愣。

    抬眼迎上女孩认真的眼神。

    “那是你会感到心痛让你想流眼泪的地方。”

    虞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最终还是抱着她走回巨大的玉兰树面前。

    玉兰树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生机,棕色的树干在萧瑟的寒风中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她不止是一棵枯树。”唐娜看着枯萎的大树,轻声说“你们血脉相连。”

    她牵起虞泽的手,拉着他伸向树干。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蜷缩着,似乎不愿主动靠近,在唐娜的再三催促下,他蜷曲的手指终于伸直了一些,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触向树干。

    指尖先碰到冷硬的树皮,接着是整个手心,虞泽的右手贴在冰冷的树干上,手心下忽然发出微弱的白光。

    他刚要说话,抬起眼眸后,所有想说的话都湮灭在了喉咙里。

    入目所及的所有玉兰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出青色的花蕾,花蕾变成花苞,再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在风中热烈绽放出一树白雪。

    转瞬之间,整个花园中开门了白色的花,难以察觉的幽香静静飘散在空气之中。

    风来了,漫天的白色玉兰,无所畏惧地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唐娜伸出手,取下脖子上挂的绯红果实,握在手里按到树干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的边缘轻轻靠在一起,相互传递彼此的体温。

    小手下幽蓝色的光芒大盛,和身旁的白光交至到一起,成为新的雪青色,和她的眼眸一样,清澈、绚丽、温暖。

    雪青色的光芒穿透她的手掌,辐射到四面八方。

    周围的玉兰树还在不断开花,旧的花瓣落下,又被新的花蕾取代,地上渐渐铺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海。

    光芒顺着枯萎的棕色树干往上爬去,逐步修复龟裂脱落的树皮和腐朽的凹洞,所到之处都留下出勃勃生机。

    风停了。

    虞泽呆呆望着头顶满头白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又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擦去。

    “她的确消失了,但她也留下了特殊的眼睛,替她看着你长大。”

    唐娜抱着他的脖子,朝二楼书房的窗户看去。

    虞书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和虞泽一样,呆呆地看着落满白雪的大树。

    阳光折射下,他的脸上泪光闪烁。

    她收回视线,将脸颊贴在虞泽淋湿的脸颊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是主角。

    但是她不想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理解别人的苦衷。

    她只是希望能够活下去,这么多年来,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就在今天早上,她的心里滋生出一个新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

    她想要保护一个人只有一个月也好,一天也好,一分钟也好,因为他伸出羽翼,不计代价地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她也想就算这份虚伪的感情之后会遭到唾弃也好

    这一刻,她想保护这个人。

    不问为什么。

    不想以后。

    就这一刻,她放任人类低劣的感情操纵自己。

    虞泽生日过后,一切都恢复平常的模样,他们重新投入繁忙的新作当中。

    规律的生活眨眼就过去大半个月,不知不觉中,专辑制作进入尾声,虞泽已经拿到了最后的deo。

    同样的歌,每天晚上,一个人和一个恶灵都在耳机里反复播放,唐娜一个人闲得无聊,每晚都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在距离租借录音棚合约到期的前一个晚上,虞泽终于决定了新专辑的主题曲。

    “这首破茧,勉强能够入耳,寓意也还行。”柯琛一脸嫌弃地说。

    虞泽取下耳机,说得也是同样的话“破茧作为主题曲,电子摇滚的iact可以作为先行曲。”

    “随你高兴,别再烦我了。”柯琛化为一阵白烟,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魔法书里。

    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唐娜把飘在空中的魔法书收进身体,问“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把deo交给巩念瑜,从宣传到发行,应该还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虞泽说。

    “那就二月十三日发售吧,你们的白色情人节不是有男生送礼物的传统吗”唐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十二月,跨年演唱会是你捞金的时候,恭喜你终于翻红了,有十几个卫视给你发来邀请,邀请你参加跨年演唱会录制,我接了价钱最高的两个,一个录播一个直播。”

    虞泽安静听着。

    “在那之前,你有两个代言广告需要拍摄,一个是乐事薯片的广告,请的是我们两个人,代言费八百万别看我,我们一九分。另一个是华为20,只请你一个人,代言费有一千二百万居然比我的出场费高”她愤愤地说“没眼光”

    抬起头,望见虞泽的目光,她说“看什么之前那笔八百万不是说好分你八十万吗你居然还敢肖想之后的一千二百万真是个欲壑难填的小爬虫算了,那就两个广告打包,分你一百万好了,不用谢”

    不等虞泽发表异议,她接着说“拍完两个代言后,还有两个封面拍摄和杂志专访,专访之后,是嗯,我看看”她看着手机“疯狂星期六发来录制邀请,我已经答应了,录制时间就在下个月的二十号。”

    “白亚霖也在疯狂星期六。”虞泽说。

    “我知道。”唐娜抬起眼“臭狗屎发来的战帖,难道你想不接吗”

    “你想去那就去。”

    “当然要去。”唐娜对着手机念道“人家写得明明白白,邀请唐娜女士参加疯狂星期六的录制节目,可带虞泽。”

    她放下手机,看向虞泽“疯狂星期六的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你去刷刷脸,有助于之后的专辑宣传。”

    “我担心”虞泽欲言又止。

    谁知道那里的后期会把他怎么剪如果这次邀请本来就是来者不善,他去了不就正中白亚霖的圈套

    “谁能陷害你”唐娜睁大眼睛,一脸自豪地说“伟大的血腥魔女才是陷害的行家谁想陷害你,我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虞泽看着她的圆脸蛋,忍不住笑了“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唐娜爱听这话,嘴角扬得更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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