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申屠将军将此物给你,随后远行。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过简洁了一些。”释冰痕取出玉珠,“究竟你是如何说服对方的,而尊主那边又”

    “你放心。”江远寒顺其自然地接过话,“申屠将军自然听我的。”

    他克制了一下,没有转过头看旁边正在细心低头梳理雪白绒尾的道侣。

    他不看过来,李凤岐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似从未有过“申屠朔”这样一个身份。

    释冰痕仍然不解“他听你的你打他了”

    这真是特别符合魔界风气的一个猜想。

    江远寒无语凝噎,卡壳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开始胡扯道“也不至于要强抢吧怎么说呢,是申屠将军倾慕我绝世的容颜,为表明心迹,这辈子非我不嫁同时也非我不娶,所以才将此物送给我。”

    释冰痕“”

    小寒是怎么当着他道侣的面说出来这种不要脸的话的问题是这位白衣剑修似乎还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江远寒确实有绝世容颜,只不过外貌总是被他更加具有冲击力、具有野性的性格所压下去,所以总能将事情从正常的倾慕导成诡异的毒唯状态,能够有这么一个和气大度的道侣,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在释冰痕的视角里,白衣剑修连梳理手上绒尾的动作都没停顿,眼神也毫无波动,似乎默认了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魔族将领对小寒“倾心相待”这事儿。

    释冰痕一边感叹人家正道剑修就是大气,跟我们魔界的画风都不一样,一边又暂且将此事揭过,转而道“按照我的估计和近日的状况,她的天劫应当就在月余了。”

    “我知道。”江远寒道,“我留居魔界,便有替公仪姐姐看顾的意思。”

    而在此同时,他身边的这位妖祖倒是除了看书双修之外,频频前往玄通巨门跟他的老父亲交流匡扶此世的重大之事,不过偶尔有出行,也只是半日便能回返,虽然很少提及具体内容,但至少确实是在做事的。

    江远寒也顾及着公仪颜的状态,所以暂留魔界休息数月,其一自然是因为从小到大跟公仪姐姐的情谊,其二就是

    罕少有能跟道侣深入交流的时机。

    虽然这种深入交流,才过了几日,他就已经吃不消了。

    真魔头不能说不行。

    江远寒整理思绪,重整旗鼓,安慰了释冰痕片刻,才让这位当局者迷的血魔将军稍稍平静。只不过对方离开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看李凤岐,随后在门口悄悄按住小寒的手,低声道“你交代清楚,这是哪里拐来的”

    江远寒愣了一下,满腔实话脱口而出“他自己找过来的啊”

    “别撒谎。”释将军严肃以对。

    “那好吧,”江远寒只得认命,面无表情地继续胡扯,“他是因为门派倾覆,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前我遇到了,就骗他说跟我在一起才能勘破生死玄关、觅得大道真谛,才能把他的门派亲眷从鬼门关里捞回来,所以他就跟着我了。”

    释冰痕一时沉默,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儿办的不是很地道“就这么好骗”

    “对。”江远寒平铺直叙、语调简单地道,“就这么好骗。”

    释冰痕叹了口气,觉得正道中人还真是极端,要不就是追名逐利的伪君子,要不就是这种纯澈赤子之心,换个傻子来都不一定信了。

    他又看了一眼珠帘后面的白衣剑修,心中满是惋惜和同情,已经隐隐给对方安上一个“傻白甜”的头衔了,随后又因自己的良心尚在,劝道“抢了倒是没什么,骗就有点过分。小寒,你要是真对人家用了心,就不要做这种事,以后他知道了真相,怕你会后悔莫及。”

    然而江远寒从来没拿过追妻火葬场的剧本,他面不改色地敷衍了几句,正当将对方送出玄府之刻,释冰痕却又回头,很隐晦地问道“你跟他已经”

    江远寒“嗯”

    “已经那个了”

    江远寒“你不是听了吗”

    这么回答就是默认了。释冰痕最后一点良心的火焰也熄灭了,他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小寒的肩膀,发出了跟闻人夜同样的叮嘱“心肝儿,别欺负人家。”

    江远寒已经对此免疫,他回想了一下自家道侣牵着他的手叩得无法挣脱的那股劲儿,别说挨欺负了,明明总是陷入暧昧困境的是自己,他麻木地点了

    点头,又叹了口气,刚想辩解,脑海中忽地涌起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恶趣味,突然道“已经晚了。”

    释冰痕“”

    “他已经被欺负得上瘾了。”江远寒一本正经地道,“离不开我了。”

    他要是这么说,那他们俩的内容就是一本小黄书写不完的丰富了。释冰痕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碍于还要赖小寒帮助,也不好当面教育他,只能心事重重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你这样也能有道侣。”

    江远寒笑眯眯地目送对方离开,坏孩子的心理作祟,迅速地产生了一股恶作剧成功的愉悦。他转过身撩起珠帘,一抬眼就看见对方坐在桌案旁打棋谱。

    雪白的外袍衣料,落在衣衫之间的发丝浓黑如墨,期间夹杂着淡淡的赤金色碎丝。襟袖的边缘覆盖着若隐若现的淡金暗纹,如同云中凤凰盘旋于丝绸褶皱之间。他垂着眼,眼眸仍是看起来鲜明过度的灿金色,只不过此刻神光收敛,比之前要低调了数倍。

    李凤岐的手按在棋谱的边缘,骨节修长匀称,剑修的手往往要大一些,同时又极其有力。江远寒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想起对方弹琴的模样光风霁月、缥缈出尘,世间用来描绘正道修士的词语,在此间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而且李凤岐跟江折柳的感觉还截然不同。这个人似一块至坚至贵的冷玉,而江折柳则是极清极寒的飘雪。

    江远寒一想到这块清清静静纯白无瑕的玉是自己的,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何况他如今本来就心情不错。他看了一眼立在旁边、归入鞘中的掣日剑,慢吞吞地摸上去,伸手碰了碰掣日剑上的鹅黄剑穗儿。

    细细的穗子缠绕在指端,像是与手指进行一场紧密切合的拥吻。他的手勾缠着玩弄了片刻,掌心摁上流光溢彩的剑鞘,发觉手中的剑身忽地震动了一下,似被惊醒。

    李凤岐终于抬眸,静谧无声地看向对方。

    江远寒暂且没注意恋人的注视,而是颇具探究地抚摸着赤金剑鞘,拂过上面细密精致的篆刻纹路,而手心的剑也逐步地醒转,似乎被缓慢而缠绵地叫醒了,带着轻盈的震动蹭着他的

    手心。

    好奇心害死小狐狸。江远寒更感兴趣了,正当他绕着穗子观察剑鞘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道清越温柔的声音。

    “好看吗”

    江远寒点了点头。

    “好摸吗”

    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江远寒抬眸看向对方,稍稍迟疑了一下,如实颔首。

    李凤岐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特殊的话语,只是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尾羽。”

    江远寒“什么”

    掣日剑是这只大凤凰万年前脱落的一片尾羽,正是有合道妖祖的气息留在其中,才能铸成这把几乎能够呼唤太阳的绝世之剑。

    “还想摸吗”对方的声音清淡温柔,但实在太近了,这种近到极致的距离,让人几乎难以呼吸。

    江远寒心中警觉,很想说不摸了,但视线猛地跟对方的金眸撞上,话语一滞,便被缓慢柔和地扶住了身躯。

    他的喉结动了动,忐忑地道“你”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暖起来了,像是被一股熏人欲醉的热风拂过,浑身都酥麻了筋骨,连神智都受到严酷的蛊惑和考验。

    对方的唇碰到他的耳根,温暖的、带着一点柔柔的气息,和清淡弥散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摸一摸。”

    这种话到底要怎么拒绝正人君子是怎么维持住的,像这样的惊人考验,也能开口说一个“不”字吗

    江远寒的脑海里混乱地转着这些念头,甚至都要开始念叨四大皆空、色即是空了,但那么一丢丢肆无忌惮的欲望,还是丝毫不知收敛地影响到了他的抉择。

    寒渊魔君吸了口气,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如地下交易般地小声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见。”

    李凤岐笑了笑。

    随后,江远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卷进了一阵温暖而不灼烫的环境当中。他仍旧被紧紧地拥抱着,被吻红他耳根的唇封住了话语,如坠海水浪涛之中,但这次的水温太高,让人糊涂得更过分。

    他几乎连争夺上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没等他看到大凤凰漂亮的尾羽,也没能上手摸一摸柔软的羽毛,就被对方轻轻地舔了一下额头上的角。

    半透明的、稚嫩的,几乎带着一点点血丝,嫩生生得

    像是露珠做成,好似一碰就疼,一碰就要碎掉。

    其实并不会碰疼。

    但是像这样被轻轻地舔了一口,却让凶悍善战的江魔君差一点哭出来。他抬手环住对方的脖颈,有点委屈,想说他骗人,还不等控诉出声,就听到对方慢条斯理地道。

    “我已经被欺负上瘾了,离不开你了。”他道,“你不负责吗”

    江远寒“”

    他浑身一僵,到嘴边的指控也停了一停,很没气势地道“错了,真错了唔”

    珠帘细碎地碰撞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出剧情临时赶出来一章甜蜜蜜给大家过年看新年快乐,顺顺利利呀么么么么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