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讲讲的内容全靠鹤望星的一张嘴。
开局就是死局开头,能不能活全靠编。江远寒坐在旁边乖乖地给鬼鹤的话打补丁,两个人连糊弄带胡言乱语,总归是将妖祖大人敷衍了过去。
敷衍这两个字不能再恰当了,因为里头有很多离奇的理由,江远寒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苦口婆心地讲述自己哪一个化身都没有放弃、但始终最爱你一个的主题和中心思想,贯彻了唯有我道侣在我心间的好男人方针,化身本体两头都要顾及,可以说是细致入微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鹤望星这么能编,话语非常离奇,但更离奇的是李凤岐居然点头相信,没有刻意为难,让江远寒禁不住诞生了一丝感动大凤凰对我的信任界限果然无边宽广。
这是魔族一以贯之的道侣滤镜,能够在荒唐的地方打上美化补丁,看自家对象怎么看怎么顺眼。
故事会结束后,鹤望星重新打起精神,连个请柬也没收,直接看起成亲典礼的日期来,他随口剔除了几个,在剩下的两三个里犹豫不定,悄悄扯着小寒问道“魔界来多少人”
江远寒道“不多吧,意思意思就行了,将军肯定都来的。”
鹤望星想了想“那其他人”
“菩提圣境的菩萨,妖界的龙君跟灵鹿道人虚空界的巫祝,”江远寒的话语顿了一顿,反应过来这事情似乎有点大,“好像人有点多。”
“你这是要六界尽知啊。”鹤望星感叹,“那就在下个春天吧,这时候发请柬都有些晚了,修真人的预约该提前十年才对娘家那妖祖那边呢”
江远寒看了看静默不语的李凤岐,转过头跟鬼鹤道“他说他万年孤家寡人,没什么人可叫的,再说也太远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但听起来就不免有探春远嫁的那个味儿了。
鹤望星的同情油然而生,悄咪咪地跟小寒道“那你得对人家好啊。”
江远寒矜持且暗自得意地点头“我是对他最好的人。”
两人琢磨着把日子敲定了,一旁看起来贤惠庄重的大凤凰全程配合,毫无
异议,两人离开冥河回魔界的时候,江远寒心情很好地牵他的手,两人的手指缠缠绵绵地勾在一起,虽然人还是正正经经的,可这手上的小动作也太多了,几乎有一种隐而不露的含蓄欲感。
江远寒让他温暖的指腹摸得耳根有点红,他假装没这事儿,边走边絮叨“是不是得写好多请帖”,话语说到一半就停了。
搁在他掌心里的手指轻轻地拽住了他,两人停在魔界的危都山前,两两望着眼前挂满危都山的红色丝绸大花陷入沉默。
李凤岐陷入沉默,江远寒则是陷入沉思。
还没等往外说出去,刚在幽冥界说了一遍,就如此快地走露了风声,让人不禁想掉头回去把鬼鹤的羽毛拔光。
算了,他道侣也是鸟,禽类何苦为难禽类。
江远寒就此站定,耳朵更红了,他木着脸看满山的大红花“其实魔界的风气不是这样的。”
李凤岐“嗯。”
“没这么俗。”
“我知道。”
李凤岐越是从容接受,他就越能意识到自己乃至于整个魔界的形象都难以挽回了。小寒同学深受打击,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见到通过危都山的山门两侧挂着一对红色对联。
上联是“喜迎成亲恭喜少主”、下联是“白衣道侣永远的神”。文化水平跟幽冥界不能说是不相上下,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了。
江远寒没什么表情地摸了摸对联上的字迹,墨还没干。
身侧人捏了捏他的手指,很温柔地安抚道“都是一片好心。”
江远寒没搭话,迈步走进山门里,回荆山殿的一路上可以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宛若过年,刺目的红色在暗沉低调的昏暗魔界中如同点着了的大灯泡,在一片狂放粗糙不失野性的气氛之中、勾勒出没成过亲一般的孤寡独特气质。
江远寒觉得自己仿佛是全村儿的希望。
全村的希望迷茫地抓紧了道侣的手,深吸了口气“你别害怕,咱不能受这种委屈。”
李凤岐心疼地道“我撑得住。”
“别为了我忍,要不咱就不在魔界成亲了吧。”
大凤凰善解人意“没关
系,热情不是错,我真的撑得住。”
江远寒无语凝噎,忍无可忍地放空视线“是我撑不住。”
“噗。”仙气飘飘温柔和善的白衣剑修立即抬手挡住唇边的笑意,眨眼之间就恢复了优雅,语气温润地提议道,“再看看,再看看。”
江远寒怀疑他就是想笑话自己。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心想还能怎么土英勇地走到了荆山殿前这里倒是一切如常,两位魔将正色地守在殿前,本来看见江远寒还是一脸公事公办地行礼让开,结果他俩一错眼,就瞧见小寒身后的那位白衣剑修了。
又白又发光,金纹衣饰奢华中透着优雅,俊美平静的眉目之中洋溢着贤夫良父的气质,一看就长着一张少主对象的脸
这位年轻的小将军抽回视线,忍不住小声跟少主道“恭喜恭喜。”
江远寒早知有此一劫,面无表情地回答“同喜同喜。”
“穿得白长得俊,一身正气看着又温柔。”小将军羡慕地道,“您好好疼疼他。”
江远寒已经有点放空感了“你放心,我必然把他疼到床上爬都爬不下来。”每天爬不下来的不是你少主我吗
小将军没想到少主这么理直气壮还有出息,登时投来敬佩无比的眼神,请两位进去。
李凤岐全程保持温润得体的微笑,跟上小寒的时候低头给他打理了一下衣领,贴着对方的耳根低声笑问“爬都爬不下来”
江远寒头皮发麻,耳朵已经红透了,悄悄道“得节制,不行,为了你的身体,真的得节制。”
荆山殿内终于没有了那些红色大花,没有了彰显文化水平的对联,也没有喜庆如乡村爱情的灯笼。江远寒松了口气,拨开珠帘坐到常乾的案边,坐下喝了口茶,顺便看了看常年奔波在公务第一线写文书的堂哥。
常魔君果然正常多了。
江远寒一口茶下肚,终于回过神来,仰头看了看荆山殿的穹顶,目光涣散地道“哥。”
常乾早知道他回来,头也没抬“嗯”
“你知道外面都是什么样吗”小寒面无表情地对着灯芯儿,宛如一只抱头呆
滞的可达鸭,“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怎么对你的”
“大红花,红灯笼,还有那对联,那是什么对联啊就这水平还敢提笔要是让我知道这是谁写的,看我不”
“我写的。”
“夸他写得真好”
小少主默默地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左思右想了片刻,凑过去商量道“哥,你说咱这事儿,能不能低调一点这风格跟我道侣也不相配啊。”
他说着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清风明月君子如玉的大凤凰,目光在对方温雅柔和的眉宇之间停留了许久,陡然硬气起来。
“哥,”江远寒巴巴地看着他,“咱办小一点,不用整得架势这么大,你看,李凤岐跟我说了一路他觉得土了”
“我没说”
江远寒瞬间转过头“你闭嘴。”
李凤岐“”
大凤凰听话地坐在旁边,满眼温柔无奈。
果然是爱他就背上这口黑锅。
常乾斟酌了一会儿,道“这是魔界一致决定的,我不能改变。”
江远寒“啊”
“乡亲父老都等着你呢。”常乾冷酷无情,“早点筹备吧。”
小少主如遭火焚,木木地眨了下眼,不死心地问“我爹当时也这么土吗他那么仙子那么有品位能同意这个”
“他没有。”常乾低下头翻了翻联名表,淡定道,“当时尊主的病没治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爹亲,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江远寒更不死心了“我道侣的病也没治好。”
“我”
“没你说话的份儿。”小狐狸气焰嚣张,恃美行凶。
李凤岐默默闭嘴,其实他想说,确实还没治好。
常乾仍旧按兵不动,稳如泰山“这话你跟乡亲父老去说。”
江远寒“”
他蔫蔫儿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人生,一直到晚上回玄府休息的时候还在为满魔界的土鳖文化夜不能寐,作为出界历过劫换过马甲的留修真界高材生,他想了整夜也没想通到底要怎么说服大家。
烛火幽幽,贤惠的凤凰妖祖抬手点了盏小灯,细致地续补道法残页,对裹在被
子里翻来覆去愁掉尾巴毛的小少主视而不见。
江远寒在被子里滚了几个来回,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在床边儿上冒出头来,对着道侣一阵输出“你说说这事儿,咱俩连夜卷铺盖跑了能好使吗私奔吧,我说真的呢,咱私奔吧”
李凤岐放下手里的玉简,低下身把他露在外面的绒尾从容柔和地拢进被子里,旋即俯首在对方的唇上啄吻了一下“不会被抓回来吗”
江远寒狠了狠心“抓回来又不能浸猪笼,没到那个程度呢。”
“好。”李凤岐的气息温暖如雾,带着淡而悠长的香气交融汇聚,那股绕指柔的感觉简直浸透心脾,“我私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在他嘴里,就能凭空诞生一股千回百转的缱绻不尽。江远寒看着他怔了一下,忽然道“你别跟其他人说私奔这两个字了,记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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