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殷亭玉嫁去了金陵,在这府上能陪宋绵说说话的,也就只剩下殷怜玉了。
宋绵闲着无事,去了趟霜雪阁,发现殷怜玉正在做女红。
殷怜玉的女红一向很好,上回宋绵生辰,殷怜玉送的那个荷包,宋绵还一直用着呢。用了这么久,荷包上的绣花依旧工整细密,丝毫没有脱线的痕迹。
殷怜玉见了宋绵,也很开心:“宋姐姐怎么来了”
“过来瞧瞧你在做什么呢”宋绵笑着挨着她坐。
殷怜玉手里绣着针线活,抬头笑看她:“在给我姨娘做护膝。我姨娘她一到冬日便腿寒,已经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所以我想着亲手做个护膝,让她戴着,也能抵御寒冷。”
宋绵接过来瞧了瞧,由心赞道:“做的可真好。”这护膝的每一针每一针,皆绣的精细工整,就连线头也藏的极妙,简直就是外头卖的成品。
“宋姐姐缪赞了,我也就只有这女红能拿的出手。”殷怜玉女红这般好,也是因为她姨娘年轻时是殷二爷屋里的针线丫鬟。寻常的琴棋书画她未见的有多出色,但唯独这女红,可当真是无人能敌的。
宋绵看着护膝上绣着的芙蕖,当真是栩栩如生,心中也是一动,“妹妹也教教我好了,我绣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见人,妹妹教教我,我以后若是嫁了人家,也免得被夫家笑话。”
殷怜玉笑着打趣她:“宋姐姐这般好看,未来的夫婿怜惜你还来不及,怎会笑话你。”
殷怜玉话虽如此说,但教起人来格外认真。再加之她性子本就温良柔顺,又颇有耐心,宋绵和她学起来也不觉得吃力。
殷怜玉的性子好,宋绵也乐得和她闲聊。“最近怎的不见温姨娘了。”
殷怜玉担忧道:“我姨娘她身子骨不好,特别是如今这节气,刚过了腊冬,又迎来了春寒,这春寒料峭的,我姨娘连门也不怎么出了,这段时日已是咳嗽的厉害,就怕出门吹了风,病情更加严重了。”
宋绵关心问:“可有去找大夫来瞧瞧”
殷怜玉摇了摇头:“我原是和母亲说了,她却说不过是小病小痛的,咳一咳便过去了,没必要请什么大夫。”
宋绵从前只知道年氏常打压温姨娘,竟不想如今竟是连个大夫也不给人请,着实是过分了些。忆起温姨娘那温和的性子,宋绵吩咐了身旁的墨画:“你出门去寻个大夫来,给温姨娘瞧瞧,开几服药喝喝也能好些。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是我问了老夫人,老夫人同意的才请了。”
墨画听得,应诺道:“是,姑娘。”
殷怜玉却是感动:“宋姐姐,你这般好,我和我姨娘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你和你姨娘皆是不容易,我能帮衬的便只有这些了。”宋绵道。这世间女子本就不太容易,更何况还是为人妾室的。若是遇着个好的主母,那日子也能好过些许,怕就怕在遇到个年氏这样的,那可当真是苦不堪言呐。
殷怜玉是个知恩图报的。她见宋绵待她如此好,心中感动之余,更加用心地教了她女红。
墨画却发现自家姑娘像魔怔了一般,日日夜夜的都拿着那针线,不肯放下。
“姑娘还是早些睡吧,这女红白日里绣绣便好,绣的太晚,可得仔细着眼睛。”墨画柔声劝道。
宋绵依旧埋头琢磨着,闻言抬头向她笑笑,“墨画,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困了再歇下。”
墨画倒是有心再劝,可他们姑娘这样固执,她也不好再多说。
“对了,温姨娘那儿大夫来看了怎么说”宋绵忽然记着这事,问道。
墨画答:“大夫说,若是再晚些来看,可就咳成肺痨了。”
宋绵意外抬头:“这般严重”
“是啊,姑娘不知道,那温姨娘人都瘦了一圈了。”墨画叹了气。
宋绵却不想温姨娘好歹也是位姨娘,竟会过成如今这副模样,可见年氏有多容不得人。
宋绵思虑了片刻,说:“这事这样下去不成,我明日和外祖母说说,温姨娘好歹也是二舅舅正经纳进门的妾室,怎么能连看个病都看不起了。”
墨画知道自家姑娘好心,柔声说:“姑娘放心吧,温姨娘喝了药,病情也缓和了,怜姑娘方才还特意让银珠送了些吃食过来答谢您呢。”
宋绵听了,这才放心:“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别等我了。”
墨画应诺:“那姑娘您早些歇息吧,奴婢先下去了。”
墨画关上屋门,屋子里的灯火幽暗,可见他们姑娘还未睡下,不觉心头叹了气,这才离去。
宋绵见墨画下去了,埋头继续研究着绣花。
她的女红本是拿不出手的,但经过殷怜玉指点之下她看了眼荷包上绣着的歪歪扭扭的仙鹤,依旧感觉好像有些别扭。
宋绵微微有些气馁,但也不甚在意。毕竟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五叔瞧见了她亲手给他做的荷包,定是欣喜的。这样想着,宋绵一直到了丑时才睡下。
常勤刚从外头办事回来,直接去了书房。
“五爷,小的已经去关大人那问过了,朝廷拨下来的灾银已出了城门。”
程予闻言,收了手中的书信,拿起案上的灯罩,将信纸扔进蜡烛里燃尽:“如此甚好。”
“五爷这段时日为了助太子殿下襄阳赈灾一时,耗费不少心力,是该好好歇息了。”常勤关怀道。
程予淡然道:“子恪毕竟年轻气盛,怀王又虎视眈眈,若我不多加察看,恐怕这灾银还未出城门便先被怀王的人动了手脚。”
子恪乃当今太子殿下的字。如今这世间,恐怕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程予敢如此唤他了。
程予抬手按了按眉心,道:“常勤,你去替我备马车。”
常勤惊诧道:“天色不早了,五爷这是要去哪”
“殷家。”
常勤买通了殷家看守门房的管事,走到停靠在街边的马车旁,出声道:“五爷,一切都办妥当了。”
“嗯。”
车内之人低应了一声,这才掀了帘子下马车。
常勤低垂着头,余光不经意瞥见了自家五爷偷偷摸摸地进了别人家的后院,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
朗月居早早就熄了灯,丫鬟婆子们也早就睡下。程予踏着步子进来时,院子黑漆漆一片,他借着清幽的月光,摸索着进了主屋。
悄悄将屋门合上,屋内光线幽暗,唯有床头亮着一盏玉勾连云纹灯。
程予轻车熟路地走至床榻前。拉开浅紫色绣花纱帐,榻上侧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她似睡的很熟,并未发现床畔多了一人。
程予伸手,轻轻触摸她雪嫩的脸,那细腻的手感,便如那上好的丝绸,细润光滑。越摸越让人爱不释手。
宋绵似乎感受得到,纤长的羽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程予见她的眸中先是惺忪迷蒙,接着染上了惊讶错愕:“五叔,你怎么”
宋绵说着便起了身,向周遭望了一眼,生怕被人瞧见了。
程予悠悠道:“放心,没人瞧见。”
宋绵这才松了口气,问他:“你怎么来了”
程予凝视她:“想你了,便来看看你。”
宋绵刚睡醒,长发早就卸了钗环,松松散散地披落下来。身上穿的也是藕粉色丝绸睡衣,领口处微微松垮,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就连那精致的锁骨都隐约可见。
美的这般动人心魄,只怕这世上极少有人能不为之动容。
宋绵自然是察觉到程予灼热的目光,忙红着脸将锦被拉过盖上。
程予勾了唇角,目光触及搁在床头的荷包上,便来了几分兴趣,捡起来瞧了瞧:“这是”
宋绵本想着日后再将这荷包赠与他,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
宋绵颇有些不好意思,细若蚊声地说:“这是我亲手替你做的。”
程予眼底笑意更浓,盯着荷包瞧了半晌,才问:“这绣的是水鸭”
只那一瞬间,宋绵的脸色由红转白,古怪的很,伸手就要将他手里的荷包抢回来:“还我。”
程予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得逞,又话中试探:“难不成是白鹅”
宋绵见他愈猜愈离谱,心中更气,掀开了被子起身便去抢。
程予趁机搂上她柔软的腰肢,笑着逗她:“女红做成这样,以后怕是找不着夫家了。”
宋绵气着说:“找不着便找不着,大不了不嫁了。”原以为他瞧见了,会满心欢喜,却不想他竟是反过来嘲笑她。
程予叹气道:“看来,也只有我才肯娶你了。”
宋绵耍性子道:“不必委屈五叔了。”
“那怎么成”程予的右手一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娶回家,着实可惜了。”
宋绵穿的单薄,又和他贴的这样近,怎可能不害羞。这会儿又听了他的甜言蜜语,更是脸红心跳。
温香软玉在怀,程予怎可能不心动。特别是她身上飘来的栀子花香,更是令他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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