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纯决定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这只狗不是她,她也不是这只狗。

    太宰犬依旧站在办公椅前,挥动毛绒绒的爪子噼噼啪啪地打字,看上去已经沉浸在无我状态之中。而花梨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狗在写

    很快,就在游戏提示获得s级作品斜阳之后没多久,太宰犬就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旁若无人地转身下了椅子。

    他的神态还和之前一样,默然迈着孤独的步伐走向了沙发,安静地卧在算不上多柔软的坐垫上,甚至没有看花梨纯一眼,就阖上了眼睛。

    仿佛他刚才做出来的,根本不是狗写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又好像只有他一只狗被这个时代遗弃,天地都与他无关。

    被太宰犬的气势镇住的花梨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目光不由得移到了尚未关机的电脑上。

    电脑屏幕亮着白光,能看见白底文档上排布整齐的黑字。花梨纯摸索着坐到了电脑前,把文档滚动到最前,开始了起来。

    这件事实在太不正常,花梨纯的手指现在都是麻的。

    她在心里默读着电脑上的斜阳,手指滚动着鼠标看了下去。

    夜色静谧,出版社门口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唯有几只飞蛾围绕着路灯盘旋,在地面上投射出不断晃动着的阴影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色的天幕颜色越来越淡,飞蛾被晨曦的气息驱赶到看不见的角落,东边的天空开始翻滚起蓝白的云卷。

    花梨纯的食指又一次滚动了一下鼠标滚轮,却愕然发现下一页只剩下短短两行字。

    她把斜阳读完了。

    就算是对文学一窍不通的她也能够判断,斜阳是一篇少有的杰作,足以作为任何杂志的主推文章。倘若斜阳发表,一定会在文学界引发震动。

    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经足以令人心神震颤、足以被称为大文豪了,而写出这篇杰作的,竟然是只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落水狗勾

    难道是因为自己把可怜狗勾捡回家洗澡喂饭,所以狗勾决定来一场汪酱的报恩

    想到这里,花梨纯忍不住回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太宰犬,脑海中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此狗非普狗

    太宰犬依旧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又睡着了。

    收回目光时,花梨纯的余光瞥到了窗外的天空。直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不由得有点呆怔。

    她居然一直读到了天亮。斜阳带来的震撼令她忘记了时间。

    假如这篇斜阳能够在月刊文学上发表的话

    花梨纯强压思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快到早上8点。想起前一天已经从学校请过假,她还是决定今天去上学。

    换好水手服之后,花梨纯想起已经到了第二天,抽卡次数应该已经刷新了才对,于是拿起掌机,满怀期待地一口气抽了三连。但这一次抽卡,她抽到的三张都是物品卡,分别是蟹肉罐头,沙色风衣,黑色礼帽。

    其中沙色风衣和黑色礼帽都是服饰,但大小却不像是人穿的。花梨纯看这衣服,似乎是狗衣服,于是拿着冲太宰犬比划了一下。

    太宰犬已经醒了过来。花梨纯将沙色风衣套在太宰犬身上时,他并没有反抗之意,鸢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甚至有几分乖巧,引得花梨纯有点手痒,借着穿衣服的机会偷偷抚摸了一下犬首上翘起的毛毛,但是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毕竟现在这位可是太宰老师了。

    然而在花梨纯取出黑色礼帽,试图将它戴到太宰犬头上时,狗子瞬间毛发倒竖,那张忧郁游离的狗脸头一次皱在了一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见太宰犬毫不犹豫地抬起狗腿,一脚飞起,把花梨纯手里的黑色礼帽踢飞了。

    花梨纯吃了一惊,连忙把地上带着狗爪印的小礼帽捡了起来。

    蟹肉罐头打开给狗子当早餐吃了。黑色礼帽狗子很嫌弃,花梨纯就把礼帽锁进了文件柜里。

    猜测能写的狗应该也能听懂人话,花梨纯郑重地对着太宰犬说道“太宰老师,我去上学了,下午就会回来。请您千万不要再跳河了。”

    太宰犬不置可否地坐在沙发上,但看样子仿佛也没有要再搞事的意思。

    见状,花梨纯微微放下心来。她提起书包,套上皮鞋出了门。

    紫藤学园。

    午休时间,学生们三两结队,不是去食堂、小卖部,就是一起吃家里带来的便当。

    花梨纯抱着刚才上课用的课本走出视听教室,满脑子还在想着出版社的事情,突然发现前方走廊传来了一阵骚动。

    “炭治郎,你给我站住”

    “非常抱歉,富冈老师总之这个真的不行”

    两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鸡飞狗跳的响动传来,前方走廊拐角处倏然奔出了一个身穿白色衬衫与暗绿色制服长裤的少年,灵活地将方向转了九十度,朝着这边直奔而来。

    “炭炭治郎”花梨纯睁大了眼睛。

    “诶”

    灶门炭治郎也没想到在前方愣愣站在原地的人影竟然是花梨纯。那一刹那,他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愕然。

    眼看灶门炭治郎就要一头撞上自己,花梨纯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课本,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猛地刹住了步子,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栏杆。惯性让他的身体持续向前,险险距离花梨纯只有咫尺之遥。

    一阵轻微的气流拂过面颊,将发梢轻轻扬起。花梨纯察觉到自己没被撞到,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线。

    眼前出现的,是灶门炭治郎那近在咫尺、双眼睁大的脸。

    花梨纯不由得一呆。

    靠得太近了。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花梨纯,“没撞到你吧”

    花梨纯微仰着头,与灶门炭治郎那双仿佛燃烧着炭火的双眼对视了两秒,这才回过神来“嗯没有。”

    “那就好”灶门炭治郎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一个身影便在他身后出现,手中的木刀毫不留情地朝着他敲了下来。

    “好痛”灶门炭治郎抬手捂着脑壳,“咦,好像并不痛”

    一只手一把攥住了灶门炭治郎的衣领,而手的主人身穿一身蓝色运动服,另一只手握着木刀。他留着一头发质偏硬的黑色长发,头发在脑后束成略微炸毛的低马尾,肤色偏白,眸色钴蓝,表情冷漠。

    是生活指导教师富冈义勇。

    眼下,富冈义勇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灶门炭治郎的耳垂。在那里,两只花札耳饰轻轻摇晃。

    他毫不留情地说“佩戴耳饰上学违反校规第13条,给我摘下来。”

    灶门炭治郎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饰“非常抱歉,但这个太阳花札耳饰是我家祖传的东西,身为家里最年长的孩子,我必须一直佩戴小纯可以帮我作证。”

    意识到竹马是因为自己才停下脚步,导致被老师抓住,花梨纯立刻点头说道“是真的,富冈老师”

    “我不管那些事情。”富冈义勇冷着脸说道,“炭治郎,你违反校规,罚今天放学后打扫一楼男洗手间。”

    说完之后,他看向了花梨纯“关于昨天邮件里的问题,你现在方便跟我来教师办公室一趟吗”

    花梨纯想起了申请奖学金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灶门炭治郎站在原地,看着花梨纯与富冈义勇的身影消失在角落里。

    “总觉得”他小声自言自语,“小纯身上的气味有点不一样了她好像已经不难过了。”

    “发生了什么吗”

    “关于你昨天想要询问的奖学金的问题,我已经整理出目前能够申请的各类奖学金与助学补贴的资料,给你复印了一份。”

    走进教师办公室后,富冈义勇拉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从中取出了一沓资料递给了花梨纯。

    “据我所知,这学期开学的时候,你就已经申请了所有符合条件的奖学金。但是你可以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又达成了申请其他奖学金的条件。”他说,“如果没有达成条件,但是生活方面确实有困难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帮你向产屋敷理事长申请补助。”

    “理事长很重视学生的生活情况,一定会帮助你的。”

    富冈义勇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欠缺表情。但他递给花梨纯的那一沓资料却厚厚的,上面还散发着新印墨水的气味。

    他就是这种外表冷淡、内心细腻的人,不会刻意提起花梨纯是孤儿的事情,但却会在力所能及之处尽力帮助她。

    花梨纯接过了资料,心里涌起了一股感激之情“谢谢您。但我应该没有达到申请其他奖学金的条件。”

    “需要我帮你联系产屋敷理事长吗”富冈义勇蓝色的眼中浮起一层淡淡的关切。

    “暂时不用了。”

    花梨纯摇了摇头。她想起了前一天读过的斜阳,那日薄西山般浓烈又悲伤的余韵依旧残留在她的心中。

    但这哀婉脆弱的余晖却给星野社带来了黎明将至的希望。

    前一天还因为出版社的情况满心担忧的花梨纯,时隔一夜,心境就已经变得天翻地覆。

    “怎么了”富冈义勇有些不解,表情顿时变得有点憨,“不要不好意思,有困难就直说。你可以依靠我们这些成年人。”

    “不是不好意思。”

    花梨纯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坚定地说“富冈老师,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月刊文学第一期已经可以准备发售了。而主打的文章,将会是太宰治的斜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第一期月刊文学就要发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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