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版五十万册的斜阳与羊之歌,在发售两周后,宣布各自紧急再版五十万册。
而与两本单行本发售时间同时再版的十万册月刊文学第九期,同样在短时间内全部完售。但花梨纯并没有决定再版月刊文学。
那是因为很快,下一个发售日又要来到了。刊载了安吾犬的风博士、盛开的樱花林下与投手杀人事件的月刊文学第十期根据猛增的需求蓄势待发,初印量达到了七十五万册。
发售前,星野社就打出了新的侦探家的出道作广告。这令读者们心生期待。而等将新一期杂志拿到手之后,月刊文学的读者们纷纷震惊了。
“喂,你们都看到了吗这次月刊文学的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次性发表了三篇”
“这也太变态了吧简直像是在胡闹”
“但是三篇都很优秀啊,如果是这种质量的话,为什么不能都刊登出来呢”
“这个叫做坂口安吾的作家,该不会下一期又要一口气刊登三篇吧不说别的,我想看。”
除了关于安吾犬的作品的讨论外,逐渐有另一个话题成为了每期月刊文学发表前的热门话题。
那就是星野社还能找到多少优秀的作家。
花梨纯站在十字路口上,怔怔地仰头看着商业大厦外墙上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正播报着早间新闻。新闻里的主持人坐在播音棚里,面前的桌面一角叠放着一沓单行本。
“接下来,我们要介绍近期值得的作品。”主持人笑容满面地从那沓单行本上拿起了两本,将封面展示给镜头,“大家应该也猜到了,最先推荐给大家的,当然是近期极具话题性的这两册”
大屏幕上,主持人手里的单行本封面极为清晰正是斜阳与羊之歌。
“古典艺术文学奖最高赏的双得主,而且都是同一本杂志月刊文学的签约新人作家的出道作这会是文学界激变的序曲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也了这两部作品。说实话,读完之后,我的内心被作品传达的力量深深震撼了”
大厦外墙屏幕上主持人的声音依然不断传来。花梨纯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有一个声音让她回过了神。
“小纯,绿灯了哦。”
花梨纯猛地反应了过来,回头便看见了灶门兄妹。两人如出一辙的清澈双眼正带着一丝不解盯着她看。
“还不走吗”灶门炭治郎问,“如果迟到的话,一定会被富冈老师说的。”
“啊嗯。”花梨纯指了指大屏幕,“因为早间新闻在播”
灶门兄妹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不由得也愣住了。
“好厉害上电视了呢”灶门祢豆子眼睛闪着小星星,“而且还是这么大屏幕的早间新闻”
“太好了”灶门炭治郎握紧了拳头,回头高兴地对花梨纯说,“星野社已经能投放电视宣传了啊”
“不”花梨纯摇了摇头,呆呆说道,“我没有拜托过电视台帮我宣传。”
“诶”灶门炭治郎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么说,他们是自发就宣传起了星野社的文章了吗”
“嗯”
看见这一幕,花梨纯的内心不由得五感杂陈。
在三弦屋与文艺时代竞争的那一个月,她也见过早间新闻推荐,但那时候,他们推荐的,是文艺时代上刊登的,小山嘉也的胧月夜,还请了小山嘉也作为访谈嘉宾出镜。
在乱步犬初次以人间椅子出道的那一期,她也曾经考虑过包括电视广告在内的宣传方式,但却因为成本太高而放弃了。
而现在,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电视台就主动宣传起了星野社发行的书刊。而且方式并不是电视广告或是节目中偶尔一掠而过的背景,而是早间新闻上正儿八经的推荐。
从那时候到这时候,有什么东西真的改变了。
想到这里,花梨纯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正如灶门炭治郎所说,路口已经亮起了绿灯。然而除了她与灶门兄妹外,竟然还有不少行人被早间新闻的推荐吸引,即便路灯转绿也没有重新迈步,而是站在人行道前,仰头看着大屏幕。
这是一束束投向星野社的目光。
赶在绿灯再次转红之前,花梨纯和灶门兄妹急匆匆地穿过了人行道,赶在迟到之前到了学校里。
午休的时候,花梨纯带着便当盒走出教室。
与其他学生擦肩而过时,她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封面。
“如果香奈乎想找书看的话,我推荐这个哦。”
用蝴蝶发圈扎着双马尾的二年级学姐和戴着同款头饰的、一年级的齐刘海少女从花梨纯身边一同经过。而二年级的学姐拿在手里的书,赫然是羊之歌。
二年级学姐的身材娇小,笑容与声音都很温柔。她越走越远,声音也随之逐渐远去“总觉得诗句里蕴含着一种就连人类有限的肉〇体都无法束缚的、强大的魄力与不屈的意志我特别喜欢这一点”
确实,中也犬的风格的确是袖珍小狗体型也无法限制的、诗人的庞大力量。
虽然是小狗的身,但他却拥有一颗大狗的心,潜意识里一直不觉得自己小,认为自己和体型最大的织田犬没什么两样,就连走路姿势也像大狗一样带着风。
花梨纯不由得站在原地,回头注视着学姐的身影。而戴着蝴蝶发饰的学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停住了脚步,也回头望了过来。
对上了花梨纯的视线,学姐微微笑了笑,又带着身边的齐刘海女孩重新向前走去。
直到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花梨纯这才收回目光,拿着便当盒继续向前。
经过一个又一个教室,她好几次看见教室里的学生桌上放着斜阳、羊之歌或者正在销售的当期月刊文学。
直到身边的人也纷纷起星野社的书刊,花梨纯的实感才更深了一层。
两本单行本和月刊文学真的变得很畅销了
一路来到了通往天台的楼梯前,花梨纯发现灶门炭治郎已经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了。
“小纯”一看见她,竹马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快点过来。”
“诶”花梨纯站在原地愣了愣,撇了撇嘴,“明明想早点交换便当,吃炭治郎做的面包的”
灶门炭治郎带着花梨纯一路跑到了教师办公室,随后示意她从窗户往里看。而花梨纯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透过窗户,她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结实、仿佛一座山岳一般的黑发教师。
那是灶门炭治郎所在的荀组的班主任悲鸣屿行冥。他的外表看上去相当有威慑力,但实际上性格却十分温柔,本质上是个喜欢花、孩子和毛绒绒的小动物的老好人。
此刻悲鸣屿行冥的膝盖上,正摊放着一本斜阳。高大的教师手里握着印有猫咪头的粉色手帕,正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果然”悲鸣屿行冥折叠好手帕,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月刊文学的质量,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优秀啊”
花梨纯不由得一怔。
十年前
“悲鸣屿老师很喜欢文学,而且感性很丰富,应该是被斜阳里的哪个故事触动了心灵吧。”
为了不打扰到悲鸣屿行冥,灶门炭治郎凑到花梨纯耳畔,举起一只手掌挡在嘴边轻轻说,“悲鸣屿老师好像在小纯的爸爸妈妈的时代就开始看月刊文学了呢。”
“小纯发现了吗就连学校里也有很多人在读星野社的书呢。”他趴在教师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悲鸣屿行冥的清澈双眼亮晶晶的,“真好啊,越来越多的读者发现了星野社呢。”
“嗯”花梨纯点了点头。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早上的景象。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星野社出版的作品,她接下来就必须更加努力,不能让这些人失望。
想到这里,花梨纯猫着腰,和灶门炭治郎悄悄地从教师办公室外溜走了。
两人一路到了楼梯前,这才直起腰来。
“”
花梨纯站在原地,看着灶门炭治郎,突然朝着他伸出了手。
“炭治郎,给我面包。”她说。
“诶”灶门炭治郎看着花梨纯摊开的掌心,不由得一怔,“肚子饿了吗”
“嗯”
花梨纯重重点头,翠绿色的滚圆瞳孔中,闪烁着光芒“我要吃好吃的面包,然后给这个世界送去更多的作品要让更多的人像悲鸣屿老师那样流下眼泪来我要让他们哭”
红发少年呆了几秒,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纯好凶啊”
花梨纯板着脸“嗯”
“明天我做面包圈带过来吧,小纯要吃吗”
“要”
与此同时,京都。
“古典艺术文学奖最高赏的双得主,而且都是同一本杂志月刊文学的签约新人作家的出道作这会是文学界激变的序曲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也了这两部作品。而说实话,读完之后,我的内心被作品里的力量深深震撼了”
宽阔的和室内,电视上播放着的,正是新闻主持人推荐斜阳与羊之歌的一幕。而盘腿坐在电视前的矍铄老人拿起一旁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又打了个酒嗝。
“月刊文学这不是那家出版社的杂志吗”脸膛通红的老人喃喃自语,“原来现在还在经营着啊。”
“喂,直哉”禅院直毘人回过头去,扬声问道,“你不是在交流会的时候去过东京吗你知道些什么吗”
就在禅院直毘人身后不远处的门边,站立着一个将半边身体浸在走廊的阴影之中的和服少年。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主持人所说的话的愤恨,还是出于被父亲问到此事的心惊,禅院直哉的喉结猛地上下跳动。
他的脑袋,此刻正顶着一头灿烂漂亮的金发假发。
为了掩饰自己的光头,禅院直哉在这段时间内无时无刻不注意着保护自己的假发。好在禅院家人情淡薄,就连亲生父子之间也并不亲厚。因此,目前并没有人发现他小心藏起的耻辱。
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父亲将注意力放在星野社上。否则,他和星野社的社长用咒缚打赌,最后还惨败被羞辱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
到那时,嫡子之位说不定就
“没什么可在意的,父亲。”禅院直哉满心愤恨,但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而且归根结底,成立星野社的那对贱人夫妇不是已经挂了吗现在那家出版社再怎么样,也和他们无关了。”
“是吗”禅院直毘人撇了撇嘴,又灌了一口酒,“唉,真无趣。”
电视屏幕上的主持人已经说完了斜阳与羊之歌的推荐词。随后,主持人继续说道“而在古典艺术文学奖的颁奖仪式上,代表斜阳与羊之歌的两名作家前来领奖的编辑,竟然发出了对全日本创作者的挑战宣言。”
画面一下子切换到了古典艺术文学奖的颁奖仪式录像上。
屏幕上,黑发的星野社代表戴着眼镜和口罩,站在金光闪闪的屏风前。猝然看见这一幕,即便对方同样戴了假发,遮掩住长相,禅院直哉也依旧能发现,这个人就是花梨纯。
嫡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戴着假发的头皮开始发痒。
而禅院直毘人放下酒杯,突然坐正了,朝着电视屏幕靠近了一点“这小姑娘总觉得有点”
目光落在屏幕下方的姓名框上,老人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花梨氏没听说过的姓氏只是有点像而已吗”
屏幕上的人看不清长相,声音却清晰地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全国的作家们,请将接下来的这句话,视作星野社的作家们对你们的挑战状。诸君,请拭目以待。新的时代”
就在这一瞬间,花梨纯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嘈杂声。
禅院直毘人抬起头来禅院直哉就在刚才快步走了过来,拿起遥控器飞快地切换了体育频道。
“怎么了”禅院直毘人的观察被打断,皱眉问儿子,“为什么突然转台”
“想起这场棒球比赛要看。”禅院直哉胡诌了一个原因。
“是吗,你对棒球感兴趣啊。”
虽然是亲父子,但禅院直毘人却并不特别了解儿子的喜好。但这就是御三家里淡薄又典型的父子关系,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大方地说“那就看棒球吧。”
见总算蒙混了过去,禅院直哉微微呼出了一口气。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产生了几分疑惑。
为什么禅院直毘人会在花梨纯出现的时候特意凑近电视看呢
就在禅院直哉思考的时候,电视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欢呼声。而一旁的亲爹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刚才本垒打了,你没看到吗”
猛地回过神来的禅院直哉僵硬着身体,但依旧努力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带着微微棒读的语气叫道“本垒打,好耶”
那天下午,禅院直哉被迫陪着醉醺醺的亲爹,如坐针毡地、不懂装懂地看了两个多小时棒球比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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