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浅迷迷糊糊疑惑不已“陛下为什么站外头他有事儿找我”
竹香“奴婢也不知, 绿荷问了陛下,陛下说无事,可却在外头站了好一阵子了。”
林思浅挣扎着坐起来“站了好一阵子, 怎么不早来喊我”
竹香为难道“陛下吩咐说不让惊动您,可奴婢想了又想, 觉得还是得告诉您一声才是。”
林思浅“香儿做的对, 快给我拿衣服。”
竹香双手递上“奴婢拿好了。”
林思浅急匆匆穿好衣服, 披好了披风就往外走。
一出门,就见清冷的月色下,陆远之穿了一身黑色锦袍, 背对着殿门方向,负手而立。
寒风吹过,衣袂不停翻飞。
想到白天两个人聊天说起过重阳夜她站了一夜的事, 林思浅猜到了他大概为什么这样。
她站在那里,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有些酸,有些甜,还有些生气。
听到开门动静,陆离转过身来, 见是林思浅,大步走上前来,伸手去握林思浅的手“浅浅怎么醒了”
林思浅躲过他的手,仰头, 小脸紧绷“陛下大半夜站在我院子里, 是在做什么”
小姑娘年纪小, 没什么城府,喜怒哀乐全在脸上。
一看她脸颊鼓鼓,不让牵手, 陆离便知她生气了。
“浅浅,我就是睡不着,过来陪陪你。”陆离没说实话。
林思浅毫不留情拆穿“你撒谎,你是不是因为重阳夜的事,才跑来站着”
没想到小姑娘一下就猜到了,陆离忍不住笑了“浅浅聪慧。”
林思浅心中莫名其妙地烦躁,她伸手推了陆离一把“我都说了我原谅你了,你还站什么,快回去睡觉。”
可陆离的固执劲儿却上来了,温柔地笑着“浅浅回去睡吧,我站完这一夜,才能心安。”
林思浅扫了一圈院子。
一国之君都在院里站着吹风,谁又敢去睡。
整个碧华宫的太监宫女们全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屋檐底下。
还有郑福带着两名小太监,外带几名墨羽卫都站在不远处。
这般劳师动众,回头别人得怎么说。
她小小的一个平民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让一个皇帝为她罚站。
陆远之这家伙,他只顾凭自己心意行事,他也不想想,他是皇帝,她怎么做怎么都对。
可这给她挖了多大个坑。
再说了,她真的已经原谅他了,还站什么站。
林思浅伸手扯住陆离的袖子,好声好气打着商量“哥哥,真的不用站了,我真的早就不介意了,你快些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明儿一早还得上朝呢。”
陆离看着小姑娘那一脸焦急,反应过来她在担忧什么,他握住小姑娘的肩膀,微微倾身“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了,浅浅回屋去睡吧,我这便回去。”
经过“一百件事”这事儿,林思浅可太清楚陆远之这家伙就是个无赖,她可不敢信他“陛下先走,你走了我再回屋。”
见小姑娘和他较起劲儿来,陆离望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着颔首“好,那我便先走。”
他伸手扯了扯林思浅的披风,给她裹严实些,又摸了摸她脑袋,转身带着人走了。
等到一行人离开,碧华宫的院门关上,林思浅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众人齐声应是,待得林思浅转身进门,他们才各自回屋。
皇帝是走了,可林思浅却睡不着了。
她脱了衣服回到床上,越想心中越是莫名的烦躁,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抬脚踢了两下被子,随后侧趴在床上,望着床幔发呆。
自从爸妈离开后,再没遇到人对她这样好过。
可他是陆远之,更是皇帝。
身为宫妃搞网恋,还有宋书勉这个“旧情人”的事,她对他撒了那么多的谎,这些在她看来,桩桩件件都是能掉脑袋的大事。
可他似乎丝毫不介意,不光不介意,还很宠她,简直堪称纵容。
被人这样对待,她欢喜,也喜欢。
可他不只是陆远之,他还是皇帝。
一想到冷宫那些弃妃,还有被软禁的那些太妃,她的心就慌乱不安。
她没法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似的,心安理得,安安心心地接受皇帝对她的好。
她害怕。
害怕若她当真跟了皇帝,在未来的某一日,她也会变成她们中的一员。
可眼下,她不知道她又能怎么办
先不说陆远之这时候正喜欢她,压根就不会放她走。
就说陆远之虽说看上去是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可越了解越发现,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今天在寿宁宫用膳,太后对永平王关爱有加。
陆远之那张看似冷峻的脸上,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孤独和落寞。
还是她给他夹了菜,他才有了笑模样。
后来他又说起他吃虾过敏太后不记得时,脸上的自嘲和苦笑。
她看着都心酸。
也不知道太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她林思浅有这么个漂亮的大儿子,她不知道得多稀罕他,可舍不得对他不好。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也没理清个头绪。
哎,算了,先不想了,睡觉。
林思浅抱着小桔子,扯过被子盖好,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她来到了一处宫殿。
在她眼前,是一张床,床上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模样大小的小团子。
小团子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两只小手扒着床沿,正在干呕。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病了,身边都没人照顾的。
脚步快过意识,林思浅走到了床边,伸手想去拍他的背。
可明明已经拍上了,小男孩却仿佛没感受到,毫无反应,还是不停地呕。
小小的身躯因为剧烈干呕蜷成一团,可却什么都没能呕出来。
好一会儿,耗尽了力气的小男娃,挣扎着翻身躺好。
一张精致漂亮的娃娃脸因为干呕涨得通红,一双漂亮的凤眼含着两包眼泪,模样无比可怜。
看着那双眼睛,林思浅认出来了,这是小时候的陆远之。
“陆远之,你怎么一个人”她蹲在床边,小声问。
可小奶团子明显是听不到她的话,侧躺在枕头上,眼巴巴望着门口的方向,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林思浅摸不到他,也没法和他说话,只好蹲在床边默默陪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就见小陆远之的眼睛蹭地一亮,眼中闪过渴望。
可下一瞬,小男娃的眼睛就又黯淡了下去,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有气无力“荆嬷嬷,我母后呢”
林思浅回头,见是年轻了许多的荆嬷嬷。
她端着一个碗,面带笑容走到床边,语气温柔“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忙,奴婢来给您送药。”
小陆远之失望地低下头“母后可是在陪弟弟,我听到弟弟哭了。”
荆嬷嬷没接话茬,笑着把碗送到陆远之面前“太子殿下,这是这顿的药,您再喝上几次便能全好了。”
小小的陆远之听话地坐直了身体,两只小手捧着碗,咕嘟咕嘟把那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小脸皱巴成了包子,还干呕了几声,可却一句苦都没说。
荆嬷嬷接过碗“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小陆远之点点头,等荆嬷嬷退出去,他自己躺回了床上。
把袖子撸起来,挠了挠胳膊上的红疹子,可刚挠了两下,似乎记起什么,又把袖子放下去,隔着袖子抓了两下。
抓完胳膊,又背着小手去抓后背,可那小胳膊实在太短了,根本就够不到,小娃娃又坐起来靠在床边的护栏上蹭着后背。
“远之乖,姨姨帮你”
林思浅看得心疼又着急,上前帮他抓抓背,又抓抓胳膊,可根本就没用。
她又气又急,鼻头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嘴里不停说着“姨姨帮你,姨姨帮你”
等小娃娃折腾了一会儿,不知是累了,还是舒服了些,又躺回了床上。
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还是望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
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
林思浅气得走到门口去看。
年轻的太后带着太监宫女等一帮子人,正在院子里陪着一个和陆远之同样大小的孩子在踢蹴鞠,玩得不亦乐乎。
听着那刺耳的笑声,林思浅急忙转回屋内。
果然,小小的陆远之已经背过身去躺着了。
林思浅忙爬到床里去看。
就见小小的团子,两条小胳膊紧紧抱着自己,眼泪唰唰地往下淌,可他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着已经被他咬得青紫的嘴唇,林思浅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捏他的下巴“远之松嘴,姨姨陪你。”
可无论她说什么,她怎样做,他都感受不到,也听不到,她心疼,又无力。
当看到小陆远之嘴唇咬破流出血时,林思浅跪坐在小男娃身边,拍着床崩溃地大哭起来“不要咬了,她不要你,姨姨要你,姨姨要你”
“浅浅,可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呢。”
陆离一边摇着哭个不停的林思浅,一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林思浅终于醒了,泪眼朦胧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当看清是陆远之时,她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伸手搂住陆远之的脖子,呜呜呜接着哭。
声泪俱下,委屈巴巴“都说了姨姨要你,姨姨要你,你怎么还咬。”
什么姨姨
咬什么
陆离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小姑娘怕还是在梦里,没有清醒。
他回抱住小姑娘,一手兜着她的头,一手兜着她的背,用力将她抱紧,声音温柔“好了好了,在做梦呢,不哭了。”
林思浅哭了一会儿,才停下。
推开陆远之,抽抽噎噎地说“陆远之,我梦、梦到你了。”
陆离用手给她擦着眼泪“梦到我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想到梦里最后的时候,小陆远之那让人心疼的模样,林思浅又开始掉眼泪,她把脸埋在陆离怀里擦了擦,这才把梦里的情景全都和他说了。
陆离听完,神情有些激动“浅浅,你梦到的,正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林思浅惊讶不已“怎么那么神奇”
陆离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语气亲昵“兴许是老天想让浅浅了解更多的我。”
林思浅本想推开他,可一想到那小小的陆远之,她就不忍心了。
她心情沉重,伤感万分“陆远之,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我肯定会很爱你,对你很好的。”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可语气却老气横秋得像个小老太太。
陆离听得嘴角抽了两下,最后缓缓扬了起来。
他忍着笑意问道“若我是你儿子,你要如何对我”
林思浅想着自己小时候,爸妈对她的样子,慢慢说道“你要是我儿子,那我要把你紧紧抱在怀里,亲亲你的小脸蛋,对你说大儿子,你最棒,娘亲永远爱你”
这下陆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林思浅头顶上闷笑出声。
林思浅满心伤感,被他这不分场合的一笑,气得当时就炸毛了。
她伸手把他推开“你又笑什么。”
这暴君能不能有点暴君的样,怎么总是动不动就笑,动不动就笑。
看小姑娘那恼羞成怒的样子,陆离越发笑得无法自抑。
林思浅懒得再看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躺着,习惯性伸手去捞小桔子,可在被子里摸了半天却没捞到。
肯定又是被这男人给丢脚下去了。
她坐起来一看,果然,小橘猫正可怜兮兮缩在床脚,见她看过去,委屈吧啦地喵了一声。
“你别总丢我猫啊。”林思浅掀开被子,就要过去够。
还不等动弹,腰上就兜过来一只大手,把她拦腰捞了回去,随后被翻了个面。
陆远之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林思浅刚哎呦一声,就和陆离面对面坐着了。
陆远之总是想抱就抱她,想搬就搬她,好像她不是人,而是个小猫小狗。
林思浅不满道“干嘛”
陆离脸上没了笑意,语气严肃无比“浅浅,谢谢你。”
见他如此正经,林思浅不解“谢什么”
陆离“谢谢你方才说的那番话。”
林思浅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陆远之,太后那般对你,不是你的问题。”
陆离双手握着小姑娘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小时候我不懂,我以为是我不够好。大了之后我知道,不是我的问题,可却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浅浅你是第一个。”
在这个时代,百善孝为先。
就算明明知道太后做得不对,可谁又敢说她的不是。
更何况那女人先前是皇后,后来又是太后。
林思浅想起梦里的情景,不解问道“你可是太子,就算太后对你疏于照料,可先皇他不知道吗,他不管的吗”
陆离伸手把林思浅鬓角的头发捋到耳后“先皇忙于政务,无暇顾及这等小事。”
自己亲儿子都被虐待了,还是小事
林思浅不理解。
可见陆远之不愿详谈的模样,也不再问,只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胳膊“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也平安长大了。”
陆离笑了“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有浅浅陪着,有浅浅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林思浅“”
本来他娘就不要他了,要是知道她也不打算要他,那他不是更可怜了。
要是这陆远之当真是个没有人性的暴君,她就好办多了。
她就先虚与委蛇,先把他哄开心了。
等他放松警惕,她就找机会逃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
可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又为什么要这么可怜呢
哎脑壳疼。
林思浅下意识地握拳捶头。
还没等捶上,就被陆远之抓住了手“怎么了,可是头疼去传太医”
陆离转头就吩咐传太医,林思浅忙拦住他“我没事,就是睡得头晕。”
陆离仔细打量她,见她并无不适之状,放下心来。
林思浅反应过来“对了哥哥,你怎么跑我这来了快回去睡。”
陆离一指通亮的窗户“天大亮了,我都已经下了早朝回来,刚过来坐了没一会儿,就见你哭。”
林思浅看着陆离眼底的倦色“昨晚回去那么晚,一早又要上朝,你没休息好吧”
陆离笑了笑,没说话。
林思浅把他按倒在床上“你老实补觉,我去给你包饺子,等你睡醒就差不多好了。”
陆离本想留她,一听这话,笑着乖乖躺好了“好。”
林思浅下地穿鞋“你想吃什么馅的”
陆离的视线追随着她“都行,只要是浅浅给我包的。”
林思浅“那你还有其他忌口吗或者不喜欢吃什么菜,都跟我说说,我好避开。”
陆离笑着说“除了虾,我都吃。以前带兵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有什么就吃什么,只要能果腹就行。”
林思浅本就对军人有一股莫名的崇拜,一听这话,不由得对陆远之肃然起敬。
可她又有些心疼。
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人亲手特意为他做顿吃的,就是多奢侈的事一般。
他可是皇帝,怎么过得这么委屈。
林思浅弯腰,扯过被子给陆远之盖好“好,那我就看着做。”
看着突然变得格外温柔的小姑娘,陆离眸色一动。
等小姑娘出门,他喊了郑福进来,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好一顿交代。
郑福一一应是,出了门。
找到吴风,他悄声和吴风说了陛下的吩咐,说完忍不住感叹道“吴大人,您说陛下如此安排,那不是在向林姑娘卖惨嘛”
吴风双手抱臂,面无表情“陛下还用得着卖惨,陛下那是实惨,我吴某孤陋寡闻,我是没见过哪个亲娘这般亏待自己儿子的。”
郑福吓得连忙四下里看“吴大人,这话我等心知肚明便好,何必说出来,让陛下听了去又该伤心了。”
想想陛下暗中吩咐他查的那些事,吴风冷哼一声“怕什么,陛下又不是小时候那个哭爹喊娘的奶娃娃了。”
郑福瞪眼“吴大人你这话就不对,咱陛下何时哭爹喊娘了。”
吴风“喊是没喊,可鼻子没少哭吧,你我二人都跟着哭了多少回。”
想起三人一同长大的时光,郑福颇为感慨“是哦,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感慨完,郑福笑道“如今好了,陛下有了林姑娘,我估摸着,很快就该有小皇子小公主喽。”
吴风斜眼看他“林姑娘在厨房,那你还不快去找她说话,把陛下小时候的惨事都说给她听,回头我在把陛下从军时候的惨事说给她听。”
郑福“是喽,是喽,这可是大事,我现在就去。”
话落,一甩拂尘,脚步轻快地走去了小厨房。
吴风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好好一个陛下,一遇到这位爱吃八宝鸭的林姑娘,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居然还卖起惨来了,简直有损我大楚战神的威严。”
郑福一进小厨房的门,便笑着说“林姑娘,奴才来帮忙。”
林思浅正在切酸菜丝,闻言抬起头来,忙笑着拒绝“郑公公,我这忙得过来,可不敢麻烦你。”
可郑福背负着陛下吩咐的重大任务,硬是走到灶台前,把拂尘往烧火的竹香手上一递“劳烦竹香姑娘帮着拿一下。”
竹香也不知道这大总管想干什么,忙起身客气地接过。
然后就看着郑大总管坐在了她方才坐着的小板凳上,烧起火来。
林思浅“”
竹香“”
见他坚持,林思浅也就不再说话,当当当继续切菜。
郑福往灶坑里添了一根柴,似不经意般说道“今年冬天可真是冷,昨儿陛下也不知犯什么轴,穿一件那么薄的衣裳,愣是在院里站了一个晚上,得亏陛下身体好”
林思浅切菜的手一顿,看向郑福“你说陛下站了一整夜在哪站的,泰和宫院里”
郑福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林姑娘,陛下一再交代不许和您说,您可千万别去问陛下,要是陛下知道奴才说漏了嘴,怕是一顿板子免不了了。”
这话是实话。
他也知道陛下这么做,大抵是为了重阳夜那晚的事。
陛下龙体金贵,站这一晚不打紧。
可要是以后再犯轴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那可如何是好。
现如今看来,陛下最听林姑娘的话。
他思来想去,这才大着胆子违背圣意,把这事给林姑娘说。
好一个陆远之,胆敢阴奉阳违。
林思浅一想到这么大冷的天,他穿了那件薄衫,站了一晚上,她小脸就紧绷起来。
可也不想让郑福挨打,只好说“好,我不问。”
可他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去站。
想想就生气,林思浅扬起菜刀,当地一下剁在了菜板上。
那杀气腾腾的一刀,吓得郑福忙低下头烧火。
站了一会儿,林思浅才消气,把菜刀从菜板上薅下来,继续当当当切菜。
听着那均匀的刀声,郑福抬头看了一眼,见林思浅已经平息了怒火,这才开口“想想奴才都多少年没烧过火了,想当年,陛下刚分宫独住,那年冬天那个冷啊,那可真是泼水成冰。可那帮狗杂碎办事不力,陛下宫里的炭火常常缺三少四,夜里陛下缩在床上,冻得鼻涕直流”
听着郑福那自言自语一般的话,林思浅脑中闪过小小的陆远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菜刀又是往菜板上一甩,叉腰气道“你等会儿,你说陛下一个太子,都冻得流鼻涕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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