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离聊过, 林思浅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
抱着小桔子在床上滚了两圈,闭上眼睛。
本以为她很快就能睡着,没想到翻来覆去还是没有睡意, 她探着脑袋朝外头喊“瑾儿, 安德,香儿, 你们进来陪陪我可好”
睡在外间的三人本也没睡,闻言起身走进来, 全都挤到了床上。
四个人披着被子,抱着膝盖围坐在床上,对视傻笑。
安德公主见她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忍不住笑着问“皇嫂可是有话要讲”
林思浅嘿嘿了几声,用手拢住嘴,先是小声问靠在她身上的林念瑾, 支支吾吾的“瑾儿,你圆房那日,可哭了”
前日, 宫中上了年纪的嬷嬷来给她讲解房中之事,她强装镇定把人给请走了。
一是她知道圆房是怎么一回事儿, 再就是,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听。
嬷嬷一脸无奈, 便留下了一本书给她。
可还没等她翻开看,陆离就来了。
嬷嬷自然是把这事跟皇帝如实禀报了,没想到陆离竟然说,竟然说“嬷嬷请回,此事朕会亲自教导皇后”。
那人家嬷嬷还能说什么,自是笑得一脸慈祥地走了。
可她却闹了个大红脸, 抬手就把手里拿着的书撇到他怀里“你怎么能这么说。”
什么叫亲自教导她,这话听着多让人笑话。
都过了两天,她仍旧清清楚楚记得,陆离打开手里的书时,那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还有那意味深长的语气“浅浅可是现在就想学”
气得她又丢了个靠枕过去,叉着腰跺着脚把人赶走了。
哎,现在想想,她当时真应该丢开羞耻心,听那位嬷嬷仔细讲讲的。
也不至于,一想到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要面临的境况,就心头发慌,手心出汗。
本想从瑾儿那里取取经,可没想到瑾儿竟然傻乎乎地笑着“浅浅姐姐,我还没圆房呢。”
成亲都大半年了,两人竟然还没圆房
林思浅震惊地看向竹香。
竹香小脸微红“主子,我家姑娘说的是真的,二公子夜里倒是一直和我家姑娘同榻就寝,可还不曾圆房。”
林念瑾眨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补充道“书勉说不着急,等他身体好些,我能记起事来,再圆房不迟的。”
一见这傻姑娘那坦坦荡荡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语气,林思浅就知道,她八成还不明白圆房的真正意思。
林思浅叹了口气“那我这不是白问了。”
竹香小脸通红,好奇地问“主子,您可是害怕”
林思浅挺直腰杆“胡说八道,你家主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怕。”
安德公主扑哧一声笑了,惹得三人齐齐转头看向她,她忙捂住嘴。
林思浅眼睛一亮,抓住安德的胳膊“安德,你也成亲那么久了,你定是圆了房的吧”
安德红着脸“嗯。”
林思浅两眼发光“那你来说说。”
安德羞赧地问“说什么”
林思浅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瑾儿和竹香,凑到安德身边小声问“会不会很痛”
安德捂着半边脸点头“会。”
还不等林思浅说话,瑾儿先吓到了,抱住了胳膊“会很痛,那为什么还要圆房,回去我要和书勉说,我才不要。”
得,她怕是闯祸,给宋书勉挖了个坑。
林思浅一拍脑门,指挥香儿“这不是小孩子家家该听的,香儿快把你家姑娘带出去睡觉。”
竹香哭笑不得,把自家姑娘连哄带骗地劝走了。
就剩俩人,林思浅挪挪屁股,挪到安德公主身旁,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你再说说呗。”
安德作势要下地“嬷嬷要跟你讲,你自己不肯好好听,倒来缠我。明晚你自己问我皇兄去,他肯定什么都懂。”
林思浅一把薅住她胳膊“好安德,你就再说一点儿。”
见堂堂的皇后娘娘居然跟个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安德笑得快断气,笑过之后,还是凑过去耳语了一番。
林思浅听得脸颊发烫,一个劲儿地拍脸。
趁林思浅拍脸发呆的功夫,安德笑着起身,踩上鞋就溜了“皇嫂快些睡,免得明晚没精神,应付不来。”
林思浅哀嚎一声倒回床上。
我的天,一个晚上竟然还要来好几次的。
就陆远之那强壮的身板,她可还有机会见到隔日的太阳
第二天一早,天将亮,林思浅就被众人从被窝里薅了起来,洗漱,梳妆,捯饬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全部收拾妥当。
望着镜子里那个身着大红色凤袍,头戴龙凤珠翠冠的绝色女子,林思浅有些呆了“这是我吗我这么好看的吗”
一句话,惹得屋内众人哄笑出声。
香儿蹲在林思浅身旁,帮她整理着凤袍的裙角“我们娘娘自是绝色无双。”
瑾儿也跟着笑“浅浅姐姐真美。”
安德公主也在一旁笑“我皇兄是有福之人,竟娶到嫂嫂这样的佳人。”
林思浅知道自己好看,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赶紧儿打住,再夸我就要飘起来了。”
大家伙又是一阵笑。
林思浅往门口张望着“陛下来了吗”
绿荷笑着应“回娘娘的话,陛下已经等在外头了,就等您准备妥当,陛下就要进来接人了。”
林思浅点头“好,我准备好了。”
绿荷应了是,转身出去报信。
林思浅从竹香手上接过团扇,挡在面前,静静等着。
片刻功夫,就听殿门打开,随后一群人涌了进来。
在一声声的道贺声中,林思浅从半透明的团扇望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向她走来,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陆离径直走到喜床前,单膝跪在了脚踏上,握起林思浅的手,一如既往低沉的嗓音,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浅浅,我来娶你了。”
林思浅本来只有紧张和兴奋,和听到陆离这句话,心头又甜又酸“陆远之。”
陆离牵起林思浅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在。”
随后,在傧相的唱和声中,他拿起床边摆放着的绣鞋,给她一只一只慢慢穿好,再次牵起她的手将她从床上牵起,待她站稳,慢慢往外走。
林思浅以扇遮面,偷偷抬眼看向身旁站着的男人,就见他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二人视线对上,她也忍不住笑了。
二人丝毫不顾及满屋子的人,在那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善意地哄笑。
林思浅羞红了脸,把头转回来,看向前方。
封后大典的流程繁多,文武百官携带家眷齐齐来贺。
林思浅穿着厚重的凤袍,顶着沉重的凤冠,等大半日过后,所有繁琐的程序走完,她人都要累得趴下了。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被花轿抬到布置成新房的泰和宫,举行成婚仪式。
拜过天地,二人对着牌位拜了高堂,之后夫妻对拜,陆离便把林思浅送回了洞房。
皇帝陛下的洞房自是无人敢闹,傧相引着二人喝过合衾酒,又说了一套宛如唱曲般的恭贺语,便完成任务退了场。
见皇帝陛下陪着皇后娘娘坐在床边,似乎一时半会没有走的意思,绿荷等人也都忍着笑识趣地退到了门外候着。
林思浅被陆离那火热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大殿在宴请朝臣,你还不快去,坐这看我干什么呀。”
陆离眉梢含笑,直言不讳“娘子好看。”
说她好看,陆离平日里也经常说,可加了个娘子二字,她这心就又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起来,把手从他手里拽出来,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脚,毫不留情地赶人“你快去,免得别人一直在等。”
陆离笑着去抓她的手,却几次被躲开,看着小姑娘那通红的脸蛋,陆离只好起身,目光恋恋不舍“那我去去就来。”
想到之前陆离放下的那句狠话“你且等到大婚那日”,林思浅莫名心慌,忙不迭摆手“不用着急,大家伙都是来吃喜宴的,你多陪陪。”
二人朝夕相伴太过熟悉,小姑娘又是个心思单纯,没有城府之人,陆离轻易便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故意走回去,俯身靠近,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兜着她脖子将她圈住,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怎么,浅浅这么怕我快些回来”
林思浅顶着凤冠,脑袋也不敢往后仰,何况脖后还有一只大手兜着,也无处可躲,只能任由那男人的气息将他包裹,色厉内荏地训道“快些走。”
见小姑娘从耳朵红到了脖子,陆离这才满意地起身,笑着走了。
到了门外,吩咐道“帮你们娘娘把凤冠摘了,再给她取些吃食来。”
绿荷和竹香应是,转身进殿。
看到她们二人,林思浅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快来帮我,我脖子要断了。”
绿荷和竹香一左一后,帮着林思浅把凤冠和满头的珠钗发饰摘下,随后将她那一头乌黑顺直的头发披散。
林思浅晃动着终于获得自由的头和脖子,舒服得直叹气“成亲这么累,打死我,我也不成第二次。”
听着这傻言傻语,绿荷和竹香都忍不住笑出声。
绿荷好笑道“娘娘,成亲自是只有一次的,哪会有第二次。”
“言之有理,像陛下这么好的人,上哪找第二个去。”林思浅点头说,随后往后一躺,想直直腰,可哎呦着又坐了起来。
回头一看,就见大红的喜被上,洒满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
绿荷和竹香笑着上前,把东西都收走,又取来了膳食摆在桌上。
林思浅走过去坐到桌前,心不在焉地慢悠悠吃着,一边吃一边不时地看向门口。
绿荷忍不住笑“娘娘,您甭瞧了,陛下怕是还要一阵子才能回。”
被戳穿心思,林思浅瞪她“瞎说,我哪是在看陛下。”
还不待竹香回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娘子不是在看我,那是在看谁”
林思浅坐在椅子上,看着走过来的那个意气风发,满面春光的俊美男人,心又开始咚咚咚狂跳。
绿荷和竹香忙福身请安,又拿来一副碗筷之后,默默退到了门外。
陆离伸手握住林思浅的手,把她咬在嘴里的筷子慢慢拿出来,笑着问“看傻了”
林思浅把筷子放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朝臣和官眷们都走了吗”
陆离目光灼灼“我想回来陪着你。”
那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得林思浅心头又是一阵猛跳,她身子一扭,看着桌上的菜,东指一下,西指一下“这个炙烤羊排好香,你尝尝,那个香煎小黄鱼也不错,你吃两口”
见小姑娘目光慌乱地把桌上的菜介绍了一遍,陆离闷笑着拿起筷子,挨样尝了过去,一边尝,还一边喂她。
一顿饭下来,林思浅基本上没再动过手,都是让陆离给喂饱的。
等宫人把桌子撤了,陆离便让人备水沐浴。
很快,郑福来报,说是汤池已经备好。
一听汤池,林思浅就慌了,揪住领子怯生生地看着陆离“我不去汤池,你自己去吧,我就用浴桶就好了。”
可那缺德男人哪里肯听她的,二话不说,上前就打横将人抱起,直接穿过寝殿,从不久前才开的小门,直接到了汤池间。
陆离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过去,似乎是想直接抱着她下水。
望着那飘满了红色梅花花瓣,冒着蒸腾热气的硕大汤池,林思浅踢蹬着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陆离轻笑一声,改为单手抱人,另一只手把林思浅的鞋袜脱掉,随后弯腰,就那么把她直接放入了水中。
“哎呀,我的凤袍,你个败家皇帝。”
这凤袍可是花了大价钱,花了大功夫做成的,现在就这么沾了水,林思浅心疼得直拍水。
可那缺德男人,却一边笑着一边脱掉他自己的靴子袜子,一步一步从台阶处慢慢走了下来。
林思浅正在费力脱着凤袍,一抬头就见陆离笑着入了水,正淌水朝她走来。
她心头一乱,下意识转身漂起来就往远处游,还没等游出去多远,脚踝上就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抓住,随后一个往后拉的力道,她就被拽了回去,落入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两个人的脸颊贴在一起蹭了蹭,陆离的声音有些哑“娘子,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林思浅脸涨得通红,扭着身子奋力挣扎“你别那么心急,我先洗个澡。”
陆离便好心好意地说“为夫帮你。”
林思浅紧紧揪着脖领子,央求着“远之哥哥,我自己来好不好”让他给她洗澡,简直要羞死人了。
“不好,大喜的日子,怎好让娘子劳累。”陆离用温柔的语气霸道地拒绝。
紧接着,他的手就动了起来。
看着眨眼间就飘在水上的大红凤袍,林思浅算是真切领会到了两个人武力值的差距。
她在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全力抵抗,可那男人用一只手就轻飘飘地将她的双手禁锢,脱掉了她的外袍。紧接着,就是中衫,然后便是内衫
水面上,花瓣之间漂着的衣服越来越多。
大势已去,林思浅只得紧闭双眼,任人宰割,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吧。
可等她放弃了挣扎,那缺德男人却极其愉悦地笑了,良心发现地留下了她的肚兜,总算是给她留了一丝体面。
当他一松开她的双手,林思浅便抬脚在他紧实的大腿上踩了一脚,借势蹿出去老远,蹭蹭蹭扑腾到了角落,贴着池壁缩到水里,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陆离。
看着像个小鹌鹑一样的小姑娘,陆离笑得肩膀直颤,笑着笑着伸手褪去了自己的外袍,中衫,内衫,最后赤膊着上身,只留一条里裤。
林思浅用手掌挡着眼睛,从手指缝里目睹了皇帝陛下脱衣的全过程,看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恨不得让他当场再跳个舞。
见小姑娘嘴角高高扬着,陆离闷笑不止,抬腿又往过走。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林思浅嗷一声尖叫出声,抬手就拼命往过撩水,撩了陆离一头一脸。
陆离伸手抹了一把脸,往前一个俯身钻进水里,眨眼从林思浅身前冒出来,伸手就将人揽进了怀里
这个澡洗的,真是一言难尽。
林思浅羞愤难当,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颊红得如同滴血。
好在,在她的强烈抗议之下,那缺德男人只是“好心帮她洗了个澡”,并未做任何“过分之举”。
当然,这都是他大言不惭的话。
擦干身体,换上寝衣,回到卧房,所有这一切,都是陆离从头到尾包办,林思浅全程闭眼。
当被轻轻放在被褥之上,林思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里一滚,滚到了床里,嗖地一下钻到了被子里,从头到脚都蒙了起来。
可很快,她就被扒拉了出来,落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睁开眼。”陆离在她耳边轻轻哄着。
那声音仿佛带着蛊惑,林思浅不由之主地依言照做。
望进那深邃如古潭的双眸,林思浅不饮自醉,伸手摸上他的脸“陆远之,你可真好看。”
陆离偏头闷笑一阵,转头过来,轻轻吻在了她的唇上。
林思浅伸着胳膊,含混不清地呜呜着“床幔。”
陆离嘴上未停,一回手,将床幔扯了下来。
林思浅又说“熄灯。”
陆离却不答应“大婚之日,红烛要留着。”
“可是太亮”林思浅的话未说完,嘴就被堵上了,紧接着被大山一样的男人结结实实压在了床上,再也无暇他想
浑浑噩噩,哭哭啼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思浅才得了自由。
她算体会到了陆离这男人那可怕的体力,真的是太吓人了。
往日里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的男人,不成想在这件事上却是如此的霸道蛮横,面对她的哭求,他会停下来,百般温柔地亲她哄她,等她慢慢适应在接着来,可就是死活不肯中途停止,说什么此事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不理解,这事明明痛苦大过舒适,陆远之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此。
问题是,头一回的时间还不算太长,痛苦之后她也能忍耐,还想着,先前他总威胁她等大婚那日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没想到,刚被抱着去洗过澡,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陆远之就卷土重来,还跟吃了什么灵药一般,越战越勇。
还说什么,她既然什么都不会,那他要好好教教她,还逼着她喊他夫子。
夫子个鬼啊,有这么不要脸的夫子嘛。
她嗓子都哑了,眼睛都肿了。
可那缺德男人的,却眉目舒展,一副心情舒畅,心满意足的模样。
真真是,气死个人了。
陆离侧身,单肘撑床,满眼宠溺地看着背过身去气鼓鼓的小姑娘,不是那么诚心地道歉“娘子对不住,是为夫孟浪了,下次为夫一定收敛些。”
听听,听听,还想有下次,想得倒美。
林思浅在心底重重地哼了一声,紧闭双眼,装晕。
粉扑扑的脸颊,气哼哼的模样,明明醒着,又装晕。
陆离只觉可爱无比,没忍住伸手抚在她的肩头之上,一本正经地问道“娘子对为夫今日的表现,可是有何不满,不如说出来,为夫下次好改正”
林思浅羞愤欲死,死也不说话。
这种事,做就做了,他是怎么好意思还要拿出来聊的。
陆离在小姑娘身后磨磨叽叽问了半天,也不见有个回应,便笑着躺下去,伸手将人搂住。
可搂着搂着,林思浅突然不装死了,直接炸毛,回腿就给他了他一脚,凶巴巴的“陆远之,你不要太过分,你再这样,你就出去睡吧。”
软绵绵的一脚,踢得陆离闷笑出声,身子往后挪了挪,拉开二人身体的距离“对不住,我也管不住。”
林思浅才不信他“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管不住,骗鬼呢。”
陆离无奈叹气“娘子实在太过甜美,陆某实在无能为力。”
又被夸了,林思浅也不好再骂人。
哼了一声转过身,用脚蹬着他,把他蹬得转过身去,随后自己又翻了个身,两人背靠着背“你现在能管住了吧。”
陆离又叹气“娘子,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如此以背相向,多不吉利。”
林思浅哼哼唧唧“那你想怎样”
陆离“不如,娘子抱着我”
“那行吧。”林思浅想了想,转过身去,伸手搂住了他。
陆离身体一僵,随后作势转身,林思浅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不许动,再动我打你啊。”
娇娇糯糯的声音,哪有一点威慑力,陆离听得直笑,却也知道今晚把人闹狠了,不敢再造次,免得真的把人惹毛,和他翻脸,几天不理他,苦得还得是他自己。
二十几岁的年纪,一直吃素,好不容易尝到美味,他可是一天都舍不得断。
见他终于老实了,林思浅便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甜甜的“夫君。”
陆离展颜而笑“娘子。”
“夫君。”
“娘子。”
两个人跟幼稚鬼一样来来回回喊了能有七八回,又都笑了。
疲惫至极,林思浅就那样抱着陆离睡了过去。
不知睡到何时,她是被揉醒的,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天还未亮,她欲哭无泪,可也架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又让他得逞了一回。
不过和前两次不同的,这次倒是体验到了难得的愉悦,陆远之何其聪敏之人,一看出她的不同反应,便越发变本加厉。
等到林思浅再次昏昏沉沉睡去,天已泛着白光,她叹气“成亲这事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耳边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再往后,她就不知道了。
没有长辈,无需早起敬茶,林思浅便一觉睡到了晌午。
本以为陆离已出门去忙,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床上,一睁眼,便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目光。
见他低头要来亲,林思浅如惊弓之鸟一般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远之哥哥,你可让我歇歇吧。”
也不知她哪戳中陆离的笑点了,那缺德男人竟然笑个不停,宛如一个大傻子。
也不知顾忌是白日,还是大傻子良心发现,没有像昨晚那般丧心病狂死缠烂打,竟体贴地帮她穿好了衣裳,浸湿了帕子给她擦了脸,又端水给她漱了口,随后抱着她走到桌边,亲手喂她吃了早饭。
宛如一个婴儿般被对待,林思浅无奈又觉得甜蜜,装模作样的拒绝了两下没拒绝掉,就欣然接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思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两个人不是在做亲昵的事,就是在吃饭睡觉恢复体力以便应对后面的亲密。
这样腻腻歪歪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天,林思浅终于奋起反抗了。
虽然没有娘家可回门,可她坚持要出宫去瑾儿和宋书勉家中吃顿饭,陆离笑着应允。
一见面才知道,原来二人竟打算隔天离京,说是正准备往宫里送信。
林思浅不解“可马上就过年了呀,怎么不等过了年再走”
瑾儿抱着宋书勉的胳膊“我听书勉的。”
宋书勉便笑着道“瑾儿父母来了几封书信,想我们赶过去过上元节。”
这话一听便不是真话,林思浅一琢磨,大概猜到,或许是宋书勉不想让瑾儿和宋家人一起过年。
他们二人成婚之后没多久便搬了出来,那之后,宋书勉就没带瑾儿回去过宋府,但凡有事,都是他一个人回去。
瑾儿不记得了,也不会计较他父母所做的事,可他不能自欺欺人地忘掉以前发生的那些事。
想明白其中关节,林思浅也不再问,拉着瑾儿说着话。
陆离则和宋书勉边喝茶,边聊政务,相谈甚欢。
二人吃过晌午饭才回宫,临走的时候,林思浅张罗着隔天到城门口相送,宋书勉拒绝未果,便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林思浅以隔天要早起送人为借口,只给陆离闹腾了一次。
陆离便笑,说她要送人是假,找借口拒绝他才是真,被恼羞成怒的小姑娘狠狠捶了两拳。
隔天,二人换了便服,陪着宋书勉和瑾儿到了城门口。
出了城门,林思浅左手拉着瑾儿,右手拉着香儿,眼泪汪汪“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一定要早些回来。”
香儿伸手抱住林思浅“主子,奴婢也想您。”
瑾儿伸开胳膊把两人都抱住“浅浅姐姐,书勉说,等我的病好些了,我们就回京城来,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来。”
姑娘们依依不舍,最后被自家男人拉开了。
宋书勉牵着瑾儿的手,常顺和香儿站在二人身后,四个人给一同来送行的宋尚书夫妇还有宋大公子行了个礼,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一甩马鞭,车队向南而行。
林思浅冲着马车挥手“你们早些回来呀”
“知道了”瑾儿和香儿趴在窗户上探头往这边看,也不停地挥手。
马车渐渐走远,林思浅颇为伤感,抬手抹着眼睛。
陆离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摸着她的后脑“莫哭,若是想他们,过阵子我陪你去越州看他们便是。”
林思浅仰头看他“夫君,你真好。”
陆离低头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既然夫君这么好,今晚给些奖励可好”
林思浅笑容一僵。
陆离哈哈大笑,牵着人上了马车“回宫。”
夜深人静,林思浅疲惫得头发丝都不愿动一下,被罪魁祸首陆离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便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昏昏沉沉的,她听到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有刀剑扎入身体的噗噗声,血液流动的汩汩声。
她一睁眼,便是满目猩红。
周围一片死寂,可却遍地尸首,她被那血腥可怖的场面吓得惊叫连连,可似乎无人听见。
强忍着惊惧,她镇定下来往外走,却发现地上躺着的那些断了气的人,她都认识。
荆嬷嬷,太后,秦语婵,云芝
所有寿宁宫的人都死了。
她走出门,就见院中也是血腥一片,宫女,太监,嬷嬷,全都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陆离呢
陆离去哪了
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她记得,当初荆嬷嬷杀死太后又自裁,其余的人全都送往了大理寺按律处置。
陆离是什么时候,又杀了这么多人的。
林思浅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往泰和宫跑,可沿途静悄悄,除了那些死在路边的宫人,再无一人,就连墨羽卫都不见一个。
路上遇到吴风和一队墨羽卫,他们黑着脸,满身煞气,步履匆匆地也往泰和宫赶,手里拎着的剑在滴血。
不知发生何事,她发疯一般跑到了泰和宫,一进门,就见郑福趴在门上,用力拍门,嘴里不停喊着陛下开门。
林思浅穿墙而过,一眼就瞧见了靠墙坐在地上的陆离。
他满头满脸都是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紧紧攥着剑的手在剧烈发颤。
林思浅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飞扑过去,伸手就要去抱他,可手臂却穿过他的身体,抱了个空。
林思浅急得哭出声“陆远之,陆离。”
可陆离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只那么面如死灰地望着前方。
许久,他举起剑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心窝,低声喃喃“母亲,像我这样的灾星,不配活在这世上吧。”
他这种目光,林思浅太过熟悉,以前宋书勉一心求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她心急如焚,嘶声哭喊“陆远之,我是浅浅,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可陆离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见她的人,下一刻,手腕动了。
“不要,不要”林思浅哭喊出声,猛地惊醒。
一睁眼,便见陆离满眼担忧地看着他,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浅浅,可是做噩梦了”
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陆离,林思浅伸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陆远之,你是不是傻啊你还有我啊”
陆离把人紧紧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浅浅可是梦到我杀了阖宫的人”
林思浅抬起头看他,抽抽噎噎地问“你怎、怎么知道”
“我也梦到了。”陆离“在梦里”
陆离的梦境,竟然和林思浅梦到的一模一样。
林思浅目瞪口呆,抓着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你最后,可有伤了自己”
陆离摇头“不曾,在梦里,吴风回来得及时,拦住了我。”
在梦里,他斩杀了宫中所有和太后有牵扯的人。
又命吴风带人灭了太后满门,斩杀了和太后有关的大臣。
那一日,可谓大开杀戒,。
他虽未死成,可那之后,却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地活着。
一生未娶,孤独终老。
在梦里,没有浅浅。
虽然只是个梦,可一切都是那么真。
他只记得,醒来时,意识到没有浅浅的那一刻,他的心宛如被挖了个洞,空空荡荡,没有着落。
而眼下,活生生的小姑娘,又香又软的小姑娘,正跨在他的腿上放声大哭。
哭得很吵,吵得他脑袋嗡嗡直响,可他的心,却无比安宁。
听闻陆离在梦中没死成,林思浅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揪着陆离的衣襟,继续呜呜地哭“我怕死了,怕死了。”
哪怕是在梦中,她也不想陆离死。
陆离捧着小姑娘的脸轻轻吻去她的泪痕“别哭,梦是反的,你看我好好的呢。”
梦境太过真实,林思浅心有余悸,伸手用力勾住陆离的脖子,亲上他的嘴,连啃带咬,咬得陆离嘶了一声,她才停下哭,抽抽搭搭的“你疼、疼了,那刚才那个是梦,现在是醒着的,现在才是真的。”
陆离伸手在唇边抹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一片血迹。
他啼笑皆非,伸手点着小姑娘的鼻头“你个狡猾的小东西,为了辨别梦境,别人都是打自己,你倒好,竟咬你夫君。”
林思浅望着眼前那泛着血珠的嘴唇,凑上去又亲了一口“那我补偿你吧。”
陆离眉梢一扬“如何补偿”
林思浅把脸往他颈窝一埋,如同蚊子般的声音“你不一直说没尽过兴嘛,那这回,这回,随你开心。”
陆离目露欣喜,生怕小姑娘反悔,一个字都不多问,直接将人按翻在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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