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礼轻情意重, 那你倒是说说啊, 你有多重的情意”
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连翘哑口无言吗天真如果实在一天之前,还真有点可能,毕竟那个时候连翘心中有一些微妙的顾忌,颇有些心虚的意思。但是现在, 她已经闲荡坦然了
当即就反击过去“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你说说看,我有多重的情意”
连翘说这话的时候是直直地盯着许文华的, 说实在的, 美人这个形容词还是很有道理的。许文华长得好看大家都知道,皮相好,骨相更好, 三停五眼、骨肉匀称、眉飞入鬓、目若寒星这些都是可以来拿形容他的。
他的好看完全是大众的那种, 丝毫没有剑走偏锋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最符合广大审美的那种俊朗。他的脾气不算好, 但依旧佷容易交到朋友,原因就在这里了,人都是视觉动物嘛
特别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更是理直气壮地颜狗一个人长的好,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高看他一眼若不是这个人天纵之才, 老天爷凭什么独爱他,让他姿容出众捏
听起来挺搞笑的,但这确实是普遍思想大家虽然也会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也就是说说而已。嘴上说是一回事,身体却是很诚实的。
非常诚实地喜欢好看的人感觉也没什么毛病。
许文华就是这样,他自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连翘,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但一旦连翘反击,那么怂的就有可能是他。这大概是另一种方式的外强中干吧
连翘不躲不避地看着自己,还说什么思之如狂,虽说知道是玩笑,但还是一时之间方寸大乱了起来。
正在他理不出头绪的时候,连翘先笑了起来。这倒是解了许文华的围,然而轻轻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一些失落啊
两人开始说起各自最近的生活,连翘倒是有不少事可以说。毕竟她来京城是来了一个新地方,做了不少事、写了不少,又结识了不少的朋友。就算她日常过日子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忆起来也有大把的东西。
“什么你去看了玉梨班的戏如何如何”连翘倒是没想到许文华去玉梨班看戏,正好看的是自己去的那一场,只是追问着他对话剧的感觉。有一种小孩子炫耀东西的意味,好东西当然要让最好的朋友看看啦
许文华回忆着道“确实不错。”
“这就完啦”连翘有些失望,这个平价未免也太朴素了。
“你还指望我说什么像外头的人一样,花团锦簇地写一篇文章出来,专门颂扬”许文华反问她。其实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说,真要说的话恐怕要长篇大论了,还不如这样简单一句话。
“那也可以啊。”连翘嘟嘟囔囔的,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眼前一亮“这个好那就这样吧劳烦咱们许先生在报纸上写上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褒奖一番”
许文华是个玩咖,而且常常对一些吃喝玩乐的事情给予品评。若是得他好评,店铺是大有裨益的满苏州城的酒楼饭庄、茶楼瓦舍、戏园子之类,哪一个不是将他奉为最上等的贵宾
百般奉承,为的就是得一句好
有的时候为了这句好话,有些人还会托人情,找许文华的朋友来说项。不过许文华的个性嘛,肯定不会因为朋友说项就做出违心之举。做评价之类的,肯定还是要符合实际情况。也正是因为这种坚持,他的评价越发可信起来。
连翘以前可没有找他说项过这种事,如今为了话剧提起来了,却是没有一点儿拐弯抹角,而是打了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球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许文华回忆起以往朋友说项,又或者认识的不认识的老板上门送礼,哪一个不是绕着弯子来的呢他们压根儿不提自己的目的,只是陪吃陪喝陪玩毕竟,他们深谙公关之道好的公关,才不会一直提自己目的呢他们只会源源不断地各种好处和照顾,而每一次这样做其实都是在提醒当事人对方的目的。
这种方法不仅不会让人厌烦,反而会让人心虚,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往往不用说什么,当事人就会把事情办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了”许文华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连翘反过来惊讶地看着他“我有什么好客气的用得着吗是我家玉梨班排的新戏不好看,还是我们的关系不够扎实”
许文华评判标准就是东西好不好,东西若是好,给好评那是应当的啊再加上他们两个的关系,那确实是万无一失了。
都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给逗笑了,投降一样举起双手“对对对,新戏好看我们的关系也是极好的登在哪份报纸上”
不仅可以命令许文华写这种好评文章,还能够点菜一样决定具体服务,连翘应该算是第一个了。清了清嗓子,连翘端着架子,指示道“嗯你可以慢慢写,回头再苏州登载就好了。至于哪份报纸么,当然是你的大本营文汇月报啊”
许文华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玉梨班要回苏州”
如果玉梨班不回苏州,根本没必要在苏州造势。不然造再多的势也就是让大家议论一番,顺便再给连翘增加一层金光而已。而许文华并不觉得连翘很看重这种之外带来的名誉,大概就是有很好,没有也没什么,没必要追着这样的名利跑。
不过世事吊诡就在这里了,当一个人决心不再追着名利跑的时候,名利反而会追着他跑。
连翘并不觉得这件事不能和许文华说,所以很快就点了点头“没错儿其实我是想让玉梨班由北向南巡演一番,在各地都播撒话剧的种子。倒不是求它能够到处开花,只是希望话剧能成长起来。毕竟,我做这个也不是为了有一个私家戏班子,当然是影响大一些更好了。”
给世界增添一些变化,对于连翘来说,这个算是人生的至高目标了。以前的她当然不敢想这些,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却是可以做到的
对于玉梨班和话剧,许文华虽然喜欢,却没有放在心中特别重要的位置,听到这里消息也不至于如何。所以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不错,苏州的戏迷们有福了,今后又多一种好戏可看。”
连翘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边的事儿,一口气说的差不多了,忽然抬起眉眼,瞅了许文华一眼,问道“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不说说你那边的事情”
这话问的许文华语塞,他那边他那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要说在苏州的生活,本就是寻常而已,她又不是没有过过,他拿这个来说太没意思了。可如果说来京船上的事情,那未免更无聊。
因为船行的急,基本上没有在地方上停留过多久。而大海,大海这种东西,乍看新鲜,看的久了就会觉得烦闷。蓝色的一望无际铺陈在眼前,永永远远的一望无际,好像不会改变一样,亘古以来就死活如此。
许文华被连翘问的没办法了,只能慢慢地说起船上的事情,说起海上日出、海上垂钓种种。连翘未必不知道这些事情,但还是听的很有趣味。
只不过这番回忆提醒了许文华一个事,那就是他从苏州到京城这件事连翘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做了一件细究起来堪称荒谬的事情若是她问他为什么从苏州跑来京城,他该怎么回答
连翘和他极其熟悉了,昨天拿来应对连翘母亲的那一套对连翘根本是无效的,她能一眼看出其中的漏洞
许文华一直保持着相当忐忑的心情,而连翘呢,只是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听他说船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忘记了许文华从苏州到京城,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了。
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虽然从来没有挑明过,但是两人又不是傻子,当然是心有所感的。也就是说,许文华知道,连翘不会将他的探望当成是普通朋友的拜访。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实话实说吗
说实话,当初他因为情难自抑,义无反顾地登上了上京的船。那个时候是没有想过他来京城要说什么、做什么的,而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心情逐渐平静先来,但依旧没能思考清楚这个问题。
现在,事到临头了,是要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要么得偿所愿,要么死的明明白白吗说实在的,这符合许文华的性格,拖拖拉拉的实在不算是个事儿
“对了我来京城几日了,还没有好好逛过,整日只在客栈里读本子了如今见了你,哪里还能窝在客栈你如今算是半个东道主,可得好好招待”眼见得船上的故事快要被掏空了,许文华果断转移话题。
真是个安全的话题啊,完全就是朋友相交最常见的套路i
拖拖拉拉确实不是个事儿,但是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呢即使是许文华,也会有犹豫不前的时候。有些事情,身处其中就不是那么好分说的了。这个世界上或许真有万事洒脱的人,但是更多只是还没有遇到让他们左右思量的人和事而已。
当然了,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也只是许文华怂了而已。
而连翘,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点点头道“行啊,现在京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好地方对了,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在苏州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京城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若是有,可别与我客气,我在京城薄有人脉,算是能帮上忙的。”
连翘笑意盈盈,仿佛真的一无所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