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烟雾缭绕，看到蒋部长进来，抽烟的按掉了烟蒂, 还有人打开了窗户。
蒋部长并不在意, “都坐吧，说说最近的非人案子进展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就一个字, 多”
“能干的人少，本地的都处理不过来，还要外派, 根本忙不过来”
“干活就完了, 还得解释，解释个鸟啊, 有这么多工夫呢”
“唉, 有个地方黄鼠狼作祟，当地偏说是黄大仙显灵, 还不让我们出手，这叫什么事”
蒋部长听了半天全都是牢骚, 没人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揉了揉额头，“人员问题,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目前上头准备开一个学校。”
大家全都住嘴了, 盯着蒋部长。
道术这玩意以前还有门派，后来随着灵气薄弱道法没落就成了祖传, 什么是祖传，那就是没我们家血脉的滚一边去，不会教你。
有些门派还有传男不传女, 或是穿女不传男的规矩。
现在灵气复苏，群魔乱舞，开学校也可以，谁去教课，谁愿意拿出自家的道术教别人
蒋部长道，“国外教会已经开始筹备驱魔学校，我们也不能落后你们都可以推荐老师。”
看到别人都眉眼耷拉，蒋部长冷笑了一声，“国家不会占你们的便宜，道术秘籍有的是，缺的只是教课的人。”
这下子人们都精神了。
蒋部长趁机道，“现在事多人少，困难我们都知道，各位也都是家学渊源，偏偏好些人淡泊名利，可现在也不是袖手旁观的时候，看看，这是积压的非人案子，没办法排了轻重，可大家都知道，这里面便是最轻的，也会要人命，我们国家的宗旨一直是以人民利益为优先，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至关重要，便是困难，我们也得想办法克服，是不是”
蒋部长拿着道术秘籍让这帮子人从家族里挖人出来，以后想要好处，也得看自家的付出。
这下子大家又积极了，这个说要把自家谁谁谁找来，那个说要让家里的小辈出来锻炼一下。
蒋部长微笑点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危险的不用去，那些鬼怪的小案子是可以上的。
灵气复苏，世道变换，道术世家开始抖起来了，利益当前，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但他们都没想到，灵气复苏，最受益的其实是妖精鬼怪。
这里面鬼其实最不上台面，老百姓好像最怕鬼，但在学道术的人眼里，鬼是最不用怕的。
俗话也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想要害人是不容易，能害人的鬼除了怨气极深之外，多半是被会道术的人给御使了，那说到底也是人捣鬼。
现在看姜茉，她这个憨批过得也是挺快乐的，时间充足，她就想学点什么，原主只高中学历，没上过大学，成人高考这里也有，但姜茉还是放弃了，不管是原主还是她早就把高中知识忘了七七八八，这再捡起来没有大毅力是不行的。
离开学校后再把学习捡起来，付出的代价更大，姜茉债还没还清，这份工作工资是高，但不可能让她干一辈子。
她这自学到一半，工作没了，她就得放下学习去找工作赚钱吃饭，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姜茉不觉得自己能行，考大学就别想了。
但学个美甲化妆理发盘发蛋糕甜品什么的倒是容易，还有网上授课的，学好了，以后也是门手艺，能找到饭碗。
姜茉上辈子做到了客户经理，那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现在她办不到，因为那些公司没人会要她。
没有学历，她门槛都进不去，别说往上爬了。
姜茉最后选个了甜品蛋糕的网上课程，弄个烤箱，买点食材就能动手。
做多了就给租户送，反正是免费的东西，没人会推辞，大家倒是对这个新管理员有了好感。
有个叫毛莉莉的女孩子一边吃纸杯蛋糕一边道，“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栋楼要什么管理员，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不管，就在门口色眯眯看着我们，我们向房东投诉都没用”
姜茉在一边微笑不语。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设这个岗位，但她是既得利益者，那就不能说什么了。
毛莉莉吃了蛋糕拍拍手，姜茉问她味道怎么样，毛莉莉道，“不太甜，没馅，你应该在里面放奶油，要动物奶油，植物的不行。”
姜茉，“”
毛莉莉还问她，“你这工资多少啊”
姜茉含糊，“也就千左右。”
少说一个零大家都开心。
毛莉莉就带着怜悯的表情叹气，“也不错了，你这活不多啊，一天到晚也没人管你。”
姜茉点头，“对对，就图这个，我也没学历和技术，能糊口就好。”
毛莉莉跟着点头，“是啊，大城市里说是机会多，想要找好工作也难，我吧，一个月也就万把块，勉强够用，也亏得这里房租便宜。”
姜茉不知道其他租户的房租有多少，她只收九楼个租户的房租，一月两千，算行价的房租。
姜茉就笑，“就是，像我们这种，工资房租就得占好大一份呢，我还听过一个笑话，说是有的地方那房租贵的，顶的上买房还的贷款了，能找个房租少，环境不错的房子太难了。”
毛莉莉就笑道，“你说的那种房租，得是租的别墅吧，我们这里比不上，我一个月房租六百，你呢”
姜茉笑道，“差不多。”
毛莉莉就道，“你在这里上班还要房租啊，上一个得意洋洋说过自己不要房租的。”
姜茉就道，“还是要的，就是会给一些补贴，我工资不高啊。”
毛莉莉一想，也是，千来块，去掉房租刚够吃喝，连好点的衣服都买不起。
从毛莉莉嘴里，姜茉知道她住在这里也没多久，只比姜茉早了一两个月，她的房租是六百，但需要一年一租，不得转租，房租也是一年一交。
送走毛莉莉，姜茉皱眉，这里的房子面积也不算小，四五十平方，一个月两千的房租已经算便宜的，一个月六百那就便宜的有些离谱了。
这里的老板真的是慈善家
这些事和姜茉也无关，她干着轻省活拿着高工资，管这么多干嘛。
这天，姜茉按惯例去收租，然后想起有两天没见毛莉莉了，于是转到楼毛莉莉租的楼层。
其实关着门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姜茉五感特别灵，在门外确实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但她闻到了味道。
很浓的酒味加上一些酸味。
姜茉作为管理员本来有租户的钥匙，但上一个管理员不当人，好像拿着钥匙随意开租户的门，租户闹了起来，后来就把备用钥匙都收走了。
姜茉打电话报警外加要救护车。
两方几乎是前后脚都到了，也没时间啰嗦，把门踹开，毛莉莉就倒在客厅自己的呕吐物里。
姜茉几乎一眼就认定毛莉莉已经不行了，拖得时间太久了。
果然，急救医生检查过就摇头了，但还是把人抬上了担架。
警察还要联系毛莉莉的亲人。
没过几天，毛莉莉的父母过来给毛莉莉收拾行李，姜茉给他们开的门，这件事就是个意外，毛莉莉是推销酒水的，推销酒水不可能自己滴酒不沾，她那天喝多了，摇摇晃晃回到公寓，呕吐物堵塞气管，人很快就没了。
如果不是姜茉想起去看看，那她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被发现。
姜茉看着毛莉莉的父母强忍悲伤收拾女儿的行李，临走还给她道谢，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等这里清空了，姜茉还要请保洁过来打扫，把门修好。
没过几日，毛莉莉这间房就有新的租户来了，是个年轻小伙子。
姜茉，“”
这人知道这间房出过人命吗
其实这栋楼里空房子不少，不一定非要租毛莉莉那间啊，当然，这也不是姜茉该管的事。
她因为及早发现住户的问题，这个月还给了她一笔奖金。
姜茉，“”
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个多月，拿到手四个整月的工资，有十万多，钱到手她只留生活费，剩下的全还债，现在债务也不多了，还有万多，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能还清。
姜茉在思考，如果还完债，她还要不要留下继续工作。
按照占便宜的心态，她当然要干下去，但姜茉心里一直不安。
有句话叫人不配财产必有所失，姜茉不觉得这栋公寓的老板是个乱撒钱的老好人。
不过她签了一年合同，到时候再看吧。
没过几天，五楼的租户也出了问题，电梯要检修，他从楼梯下来，一脚踩空从楼上滚了下来。
姜茉帮着叫了救护车，她看到男人的腿扭曲的角度非常诡异，这是断了几截啊
人抬走了，楼梯上的血液秽物要清理，姜茉打了保洁公司电话。
这时候她又看到了墙上那些曲里拐弯的纹路，这栋楼里全是这些纹路，这种装修风格真的很奇怪。
姜茉用手指顺着这些线条划过去，高处就摸不到了，她打开手机想要拍下来，然后发现用手机根本拍不到这些线条
这奇了怪了，她明明能看见，手机却拍不到
原本姜茉对这些线条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她上心了。
反正也没多少事，姜茉试着把这些线条临摹出来，然后等比例缩小，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临摹这些线条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墙面地面甚至天花板都有，自己住的地方可以随意折腾，公共区域她也能慢慢摸索，租户住的地方姜茉也进不去。
所以她临摹的磕磕绊绊，然后还要缩小，弄出来的东西也是残缺的，反正姜茉看着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她怎么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于是就挂到了网上，问万能的网友，这是什么玩意。
看的人不多，回复的也少，大多数是，“鬼画符”“印象派画作”“随手画的涂鸦吧。”
随后姜茉也没时间看回复了，有几个租户退租或是时间到了要搬走，姜茉要去检查房子叫人来打扫。
有个租户还不舍得走，拉着姜茉道，“再租给我好不好，房租贵一些也没关系，你看我没有糟蹋房子啊。”
姜茉哪有这个权利，她道，“我只能帮你问问。”
她能联系的也只有那个给她发工资，报销费用的人，还是x打字联系，人她都没见过。
对方回复的很快，“续租的话，房租一月千，一年一付，你问她愿不愿意。”
姜茉如实转达，女孩面色黯然，最后搬走了。
新租户来的很快，几乎是前脚有人搬走后脚就有人来。
姜茉发现租出去的都是前租户剩下的房子，空房子就没动过。
她打听了新租户的房租，低的很，就和毛莉莉租的一样。
既然房租没提高，为什么要把老租户赶走
姜茉问了那个给她发工资的人，对方回复还是很快，“老板有做慈善的心，低房租给困难的人过渡，一年下来有手有脚勤快的人理应度过了难关，那接下来就要自己面对生活，不能占便宜没够。”
姜茉，“”
那自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茉摸了摸鼻子，好吧，她也是占便宜的一员，还是闭嘴吧。
转眼月余过去，姜茉的工资一直是半月一发，今天她终于把卡债全还清了，身上钱虽然不多，她还是买了不少酒肉回来，算是庆祝一下。
她把餐盒一一打开，有卤鸡爪酱牛肉花生米之类，又打开一罐啤酒，然后打开电脑，随便去看一下自己的帖子。
看的人依旧不多，但回复增加了一些，有个回复让姜茉目光一凝，对方反问，“你在哪里见过这些图案”
这表明对方知道这些图案是什么
过后这人不得姜茉回复，还想和她联系，留了一个账号。
姜茉摸了过去，这个账号很干净，只有一些风景图片，姜茉留言，“你知道那些图案是什么吗”
她怕对方忘了，还附了一张图片。
接着她开始啃鸡爪，一个鸡爪没啃完，对方回复了，“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些图片”
姜茉，“”
姜茉啃掉鸡爪，然后继续问，“那些图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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