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献身捉鬼

    夏羡宁一只手箍着洛映白的腰, 另一只手抬起来, 带着些许颤抖轻轻摸上了那张精致清冷的脸,平时的俊俏因为女性化的妆容,更增添了三分娇美。

    然而除了迷糊的神智以外, 夏羡宁的震动并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换了女装男女莫辨,而是他一下子觉得, 自己刚才心中还在勾勒着的那个人一下子走出来了, 竟变成了真的。

    夏羡宁闷闷地说“我也是我也是喜欢你, 一直就喜欢。”

    那是不是他那点大逆不道的愿望, 也就能一并实现了

    他忽然凑过去, 重重地在洛映白嘴唇上亲了一下,仓促之间还不小心亲到了下巴上面, 然后他把洛映白一下子扛了起来,向那间粉红主题的情侣套房走去。

    洛映白猝不及防, 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腾空了“喂你不用这么努力啊”

    他这时还在想夏羡宁这状态进入的可真够快的, 刚刚说过让他配合一下,立刻就演的认真又卖力, 结果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洛映白一下子傻了。

    他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夏羡宁的力气一向比他大, 这时候虽然喝醉了, 也可以完全不费力地将洛映白扛在肩头,单手扶着大步进屋关门,然后一下子把他扔到了粉红色的圆形大床上。

    那床非常软, 周围还洒着不少玫瑰花瓣, 洛映白被往上一扔, 差点陷进去,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开始小幅度地震动起来。

    洛映白连忙支起半个身子要下床,冷不防夏羡宁从后面也上来了。

    洛映白都没多想,还挺着急的“床都晃了你还上来,没看见这床要塌啊”

    夏羡宁不知道是没听见他说话,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床会不会塌,洛映白这边还没完全坐直,就被夏羡宁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重新压回床上。

    他整个后背都能感到圆床有规律的震动,这个时候就是再傻也意识到床并不是坏了,可是也没空去琢磨是什么原因了,因为夏羡宁这个时候正俯身撑在他的上方,把他半压在身下。

    对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这样的夏羡宁让洛映白感到陌生,他现在也已经把抓鬼的事忘到了脑后去,连忙道“羡宁夏羡宁,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女”

    后面的话被夏羡宁堵进了嘴里。

    夏羡宁一只手插入洛映白的头发,不让他挣扎,力道温柔,在这种姿势下却也不好挣脱,他吻住了洛映白的唇,凭着本能顶开他的齿关,再也不让他说出半个煞风景的字来。

    房间里光线迷离,被碾碎的玫瑰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空调虽然开的够大,接吻的两人却同时感到了一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燥热。

    夏羡宁的鼻息温热地吹在洛映白的脸上,有些麻痒,还带着酒香,连带着似乎让洛映白都有了醉意。他夏羡宁的身子越压越低,似乎已经动情,吻得洛映白喘不过气来,手脚也有些发软。

    一片混乱当中,他突然想到,夏羡宁用这么大的力气,简直要把他的假发给弄掉了。

    这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不单是假发,就连他那身漂亮的连衣裙都不能幸免。

    夏羡宁屈膝一顶,想分开洛映白的双腿,却被碍事的裙子挡住了,他于是不耐烦地一撕,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裙子上的碎花被揉的更碎,整个分成了两半,露出雪白的皮肤。

    或男或女都不重要,只要是他就好,没有了任何的伪装,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体温交融,一滚烫一冰冷,使得他们同时颤了一下。

    夏羡宁没有经验,完全是凭着本能进行每一个步骤,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现在无论是真实还是梦境,只要能有这一晚,就算是让他一夕美梦成真之后马上就死了,也值得了。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仅仅是去接触一个人,竟然就能让他感到这么幸福。

    洛映白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但到了这种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夏羡宁想做什么了。

    他在床上一撑,用力将夏羡宁掀开一点,然后单手探出,扣向夏羡宁的脖颈,同时抬腿顶住了他的胯骨。

    “夏羡宁”

    洛映白这一招又快又准,一出手就能看出来他是近身格斗的高手,只是三字要诀中还是缺了一个“狠”,夏羡宁不躲不闪,任由洛映白虚扣住了他的咽喉,这让洛映白反倒不敢用力了。

    夏羡宁本来就压在他的身上,洛映白这一抬,恰好是等于把自己送进了人家怀里,因为稍一迟疑错过时机,夏羡宁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上,不知道瞎按了什么地方,洛映白的手上一下就没劲了。

    夏羡宁大概没有理解他为什么慌乱,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爱你”

    他平素冷硬的口气中充满了轻怜密爱,双手胡乱揉搓向下,这时,“破镜重圆”的卦象飞快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夏羡宁这幅样子,这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谁

    洛映白这回真急了,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心情分辨,其实他心里的愤怒只有极少部分是因为被冒犯,更多的则是认为被夏羡宁当成了别人的不满。

    洛映白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头脑清醒了些许,手中蓄力,这回是真的动了三成力道,钳住了夏羡宁双手手腕,手指搭住脉门,一翻身颠倒了两个人的位置,由被他压在身下变成了伏在对方的身上。

    只是这时候夏羡宁的衣服虽然乱,好歹都还穿着,洛映白身上可不剩什么了,虽然暂时制住了他,还是显得更加狼狈一些,何况底下这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风的破床还在起起伏伏地震动着,带着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微晃,晃的人直闹心。

    洛映白简直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他要疯了

    夏羡宁终于反应过来,不敢再动,愣了片刻,表情中仍有茫然,小心翼翼地道“你、你生气了”

    “沉心纳气,敛虚净神”

    洛映白不跟他废话,一指点在他的眉心,硬是帮他将酒气逼出来,沉声喝道“羡宁,我是你师兄”

    他精通法术阵法,但弱项就在力气上,这样近身搏斗相对吃亏,如果夏羡宁不是被自己的怒意吓住了,洛映白知道他肯定不能成功制住对方,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夏羡宁先恢复理智。

    然而手指点在夏羡宁的眉间,就在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清醒那一瞬,房间里原本不太明亮的光线突然黯淡,空气中温度骤降,四面的墙壁瞬间凝结起一片冰霜。

    骨怪女来了

    多年来无数危险培养出来的应变能力发挥了作用,洛映白迅速沉气敛神,压下一腔思绪,将感知放大到了极限,顿时察觉到了那该死妖怪的位置。

    都是为了抓这货,他妈的早不出来早不出来

    洛映白咬牙切齿,想摸符咒却摸了个空,气得拍了下床他连衣服都被人扒了。

    而就在这时,夏羡宁一个翻身起来,扯过被子将洛映白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同时喝道“太上赦令,吾威震天,鬼祟显形,收”

    黄符出,冰霜化,周围的森冷之意顿时消散,符咒收鬼之后绕了一圈,回到了夏羡宁的手中。

    经过刚才洛映白的一点,再有鬼气的出现,夏羡宁的酒意也彻底散了,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取而代之的是满身冷汗。

    他站在床边,洛映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地上的花瓣与衣服散乱,两人相顾无言。

    夏羡宁手里攥着那张黄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措。

    他的目光偷偷在洛映白脸上一转,看到对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唇角处甚至已经破了,心头更是凉了三分。

    他想看看破口严重不严重,结果刚把手伸过去,洛映白却猛地一躲。

    夏羡宁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几秒钟放下来,在身侧收紧成拳,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我、我”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你吧喜欢就硬上,那成了什么如果洛映白真的不喜欢男人,他的厌恶只会随着夏羡宁的话而翻倍上涨。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我糊涂了。”

    夏羡宁本来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这样一解释比什么都不说更让洛映白生气,他的想法是,夏羡宁要是故意为之,无论怎么做,那都是夏羡宁和洛映白的事情。

    无论夏羡宁做了什么,洛映白都不会怪他。

    可是现在呢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做了别人,或者甚至是因为喝多了就随随便便拉着一个人往床上带,那叫什么事

    洛映白为人温和,很少生气,这次却是真的动了火,他深呼吸几回,终究还是对夏羡宁说不出重话,只好叹气道“糊涂了,真是个好理由,我你都能给认错了。行吧,那现在你酒也醒了,鬼也抓了,该走了吧。”

    他一个难听的字眼都没有,夏羡宁从小到大却从来没听洛映白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过话,这感觉竟好像是要就此跟他一刀两断似的,夏羡宁心里一乱,忽然直接屈膝跪了下去。

    洛映白拿他没办法,怒道“你到底干什么”

    夏羡宁道“我以下犯上,冒犯师兄,是我不对,你要怎样尽管出气。你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他们风水门派古风极盛,上下分明,讲究辈分,但夏羡宁虽是洛映白的师弟,两人从小却是一起长大,家世年龄又都相当,他还是头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洛映白道“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被夏羡宁这个不上道的二愣子堵得肺疼,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又说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女的,被亲几下又不会掉下来一块肉,用得着这样吗你真是要气死我算了,你乐意跪就跪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后掀开被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夏羡宁虽然非常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没穿衣服,穿我的好吗”

    洛映白大声说“不要,我凉快”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跑到衣橱那里翻了一件酒店里备下的大浴袍披在身上,穿衣服时,夏羡宁瞥见洛映白修长的脖颈上沾着几点红印,他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却不是自己弄伤了他,而是被碾碎的玫瑰花汁。

    洛映白没再回头,开门就走了出去,房间里还残存着刚才激情与迷乱之后留下的温度,以及淡淡的花香,灯光暧昧,气氛冷然。

    夏羡宁跪在地上没动,从地上捡起一片被碾碎的花瓣,轻轻吁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反倒不慌了,心里慢慢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反正洛映白已经气到了这份上,情况不能更糟,他干脆把什么都说了算了。

    对,这就站起来,去跟师兄说,反正以下犯上一回生二回熟,就告诉他,刚才不论喝没喝酒,自己的心意都始终如一,就是想睡他怎么样要杀要剐尽管来现在亲都亲过了,死也值了

    夏羡宁给自己鼓着劲,就要从地上站起来,结果还没站起来,房间的门砰一下打开,洛映白又大步走进来了。

    夏羡宁刚刚抬起一点的膝盖一下又跪回去了。

    洛映白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又是无奈又是愤怒,抓住夏羡宁往上扯“你站起来,谁罚你跪了很喜欢这么房间吗,舍不得走干什么呢”

    洛映白吁了口气,放缓了声调说“我真的不怪你,这事没那么严重,跪着伤膝盖,快起来。”

    从小就是这样,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多冷落夏羡宁哪怕一会,看见他跪在地上,心疼更胜过一切,夏羡宁自己心里也明白,突然涌上来的感动就像一根针那样,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戳破既然他不是破罐子,也就不敢破摔了。

    夏羡宁腿有点麻,顺着洛映白的力气站起来,手顺便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扶了一下,结果这个房间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竟然处处都是机关,不单床老是乱哆嗦,椅子也不稳当,他那样一按,椅背居然一下子向后仰了过去。

    夏羡宁没按住,一个趔趄重新单膝跪地,刚才收了鬼的黄符从他衣兜里飘了出来,在半空中轰然一爆,顿时鬼气充盈满室。

    这还是夏羡宁第一次失手,当然是因为之前意乱情迷的缘故,没有把黄符收好。

    他被洛映白无语地扫了一眼,拿出一个封魂瓶,再次将差点跑掉的骨怪女装了起来。

    然后房间的门被人“砰”一下撞开,特侦处的几个人疾步冲了进来。

    他们远远看着夏羡宁和洛映白上了楼,便下车进了酒店,坐在下面等着,本来以为凭两个人的本事,如果把骨怪女引出来,立刻就能抓住,如果引不出来也就下楼另外再想其他的办法无论怎样都不会太慢。

    结果等来等去总不见人,他们有些担心了,但从后面的安全通道绕到楼上,正商量着要不要敲门询问,就感到了里面鬼气的爆发,于是几个人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了进去。

    结果进去之后,苟松泽吓得扭头就想跑他虽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房间,之前也进来调查过但就是因为来过才恐怖

    因为苟松泽发现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被人动过了

    震动床开着,情趣椅已经翻倒在地,他精心给表哥挑选的假发和裙子随便扔在地上,洛映白自己却披着一件浴巾,隐隐露出的雪白皮肤上隐约有着可疑的红痕一向英雄流血不弯腰的夏羡宁正在他面前跪着。

    苟松泽发誓,他以后要是再随便推门就把自己的手剁了为什么他每次推开门都会看见这种场面

    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呀

    几个人神情各异,都是一副好奇又不敢问的表情,越发显得鬼鬼祟祟,夏羡宁表情一僵,从地上站了起来。

    苟松泽道“鬼、鬼鬼你们捉住了吗”

    洛映白没好气地说“捉捉捉住了”

    苟松泽本来想问他“你是不是献身了”,结果看见一边的夏羡宁,愣是没敢问,干巴巴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本来还担心你们遇到危险,平安无事”

    他的目光在洛映白身上一扫,不知道这个词用的是不是合适,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才接道“平安无事就好。”

    岳玲没上来,洛映白怼他也不留余地多了“谢谢关心,的确平安无事,你这个废物,连个鬼都勾搭不出来。”

    苟松泽安抚他“对对对,因为我没你帅你自己的衣服在车里,那我给你拿去”

    洛映白觉得真是现眼,扶起被夏羡宁弄倒的椅子,就要往上坐,颓废道“去吧,谢谢啊。”

    他本来想歇歇,因为床总哆嗦,就去坐椅子,结果要坐的时候发现椅子好像也不稳当,于是怒道“这都什么破东西啊”

    苟松泽实在没眼看了,捂着脸说“那椅子你不能坐算了我把床给你关了你们在这房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就洛映白这屁都不懂的样子,别说把他跟夏羡宁关在一起,就算是跟一百个大美人关在一起,估计也可以坐怀不乱他约莫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乱。

    苟松泽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污,并且为此深深地惭愧。

    他说“我去拿衣服。”

    顿了顿,又道“这里是情侣套房,你懂吗东西不能乱玩,自己好好看看说明书你真是太丢人了”

    道家清心寡欲,加上洛钊管得严,他们对这方面的确懂得不多,苟松泽一说,不但洛映白扎心了,连旁边的夏羡宁都一起躺枪。

    自从明白了对洛映白的心意之后,夏羡宁也查找了很多两个男人应该怎样在一起的经验,可是他看归看,这种更高级别的东西却从来没见过。

    听了苟松泽的话,夏羡宁顺手拿起说明书扫了一眼,又连忙放下了。

    洛映白没注意他的动作,苟松泽出去之后,他也没有再坐那张关闭了震动的圆床,无言地站了片刻,说道“我洗澡去了。”

    夏羡宁点了点头。

    虽然刚刚发生过尴尬的事,但洛映白生气的点不在这里,也没觉得应该防着他,径直进了浴室,夏羡宁在外面站了片刻,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等洛映白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已经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了酒店,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就连苟松泽跟他们坐在一起都能感觉到那纠结的气氛,看着洛映白的模样和夏羡宁的表情,他实在很难说服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知道多死得快,苟松泽本来不想说,但是看这二位纯情的蠢样,他又实在觉得不问问于心不安。

    于是苟松泽犹豫再三,还是委婉地问道“你们怎么了那个羡宁哥,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你情绪不对,没事吧”

    虽然洛映白已经说了不怪他,但是看见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不像往日那样活泼,还是让夏羡宁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为了缓解这种气氛,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他破天荒回答了苟松泽的问题“今天有人窥探我的心缘。”

    洛映白“”

    他心虚地挺了挺背,把目光投向窗外。

    苟松泽惊讶道“居然有人这么大的胆子他不怕被废了吗”

    夏羡宁余光瞥见他的样子,感觉师兄似乎都不关心自己了,也是非常郁闷,回答到“我没能把这个人找出来,也辨别不出他的门派。只能说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在我之下。”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苟松泽说道“这样的人在平辈里面屈指可数,我甚至都能一一给你列出来,要是说什么前辈高人呃,谁能这么无聊”

    洛映白头都不敢回。

    夏羡宁道“我也这么想,所以不明白。但情绪受到了影响,又喝了点酒,所以不大清醒”

    他看了看洛映白,后面的话没有再说,苟松泽道“表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洛映白“咳咳那个人可能就是无聊吧,看羡宁长得帅,好奇呗。又不是要害他,别、别纠结了。”

    苟松泽道“是不像要害他,更像是暗恋他。”

    洛映白“呵呵。”

    夏羡宁被“呵”了一脸,连忙表忠心一样地说道“那我也不可能喜欢那个人,多此一举。”

    洛映白“不说这事。羡宁”

    夏羡宁眼看他跟自己说话,几乎是受宠若惊地立刻回答道“嗯,是。”

    洛映白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认为即使你喝了酒,情绪也有点不对,也不应该到了”

    苟松泽悄悄将耳朵竖起来,洛映白瞪了他一眼,含糊地说“也不应该到了那个份上,会否还有其他诱因”

    夏羡宁被他一点,也觉得有点不对,开始反思整件事情的发生过程。

    不管过程如何,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就是他们好歹将骨怪女成功捉住,减少了一个祸害。夏羡宁回去之后仔细想了大半宿,第二天又回到了那个酒店。

    这一回,他找到了一样东西拿回办公室,一时间很多线索都被串联在了一起,似乎他的失控和洛映白前一次没能察觉阴气的理由都隐隐有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却让夏羡宁十分不想接受。

    他拿到的东西是一个桃花蛊。

    桃花蛊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说明在上面附着的法力现在所剩无几了,夏羡宁拿着这个玩意摆弄了许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了。

    敢这样的做的人,会这样做的人,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夏羡宁的心也随着这“砰”地一声高高悬起,抬头看见洛映白双手抄兜站在门口,刚刚把踹门的脚放下来。

    他大步走到夏羡宁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打算绝食了”

    夏羡宁这才看见洛映白胳膊上还挂着个袋子,里面装着外卖盒,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洛映白已经利利索索地将东西一一拿出,推开夏羡宁桌上的资料,把饭菜摆在他的面前,命令道“快吃饭。”

    他拖过一把椅子,椅背朝前跨坐在上面,托着下巴打量夏羡宁“小苟跟我说,你今天一天都泡在办公室里没吃饭,怎么了不会是觉得昨天吃亏了,想不开吧”

    他的手拄在下巴上,微微嘟着嘴,脸与胳膊上的肌肤都是雪白,侧面的蔷薇纹身清晰地显露出来,有种天真又妖冶的美感。

    夏羡宁看到那个纹身,心底却油然涌上一股泪意,他努力压抑着情绪没有开口,是因为怕洛映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他话少惯了,不吱声的时候洛映白都是自言自语也能说得很high,他说了两句,见夏羡宁不搭理自己,就又伸手去够他面前的那个桃花蛊“咦,这不是桃花蛊吗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雕刻成花形的小木片,此时颜色已经暗淡了,刚才夏羡宁就把它撇在桌上,此时正好被洛映白看见。

    他拿起来,夏羡宁伸手,抓住的却不是那枚木片,而是洛映白的手腕。

    他的指尖划过皮肤上的蔷薇花,声音沙哑“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哦。”洛映白随意地看了一眼,说道,“刺青呗,看着好玩瞎弄的。”

    他最擅长装模作样,夏羡宁这时却不想跟他演戏玩,他的手指紧了紧,直截了当地问道“不是离别蛊吗”

    拢在掌心的手腕一颤,洛映白终于抬头,两人眼神交汇之间,他赫然发现夏羡宁的眼圈竟已经红了。

    洛映白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轻声道“羡宁”

    夏羡宁突兀地说“师兄你怎么,那么可怜啊。”

    洛映白瞪大眼睛,他清晰地看见,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滴泪顺着夏羡宁的面颊滑落,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他从来没见过夏羡宁哭,也没听过夏羡宁用这种近乎肉麻的口气说话。

    夏羡宁带着鼻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我忍不住了,你这个可怜的可怜的小混蛋。过去你受了伤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坐在床边看你睡觉就会这样想。我看着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睡着了有时都会咳嗽那副样子,我看了真伤心。”

    他抓紧了洛映白的手,又说道“你不是遇事只知躲避的人,也足够坚强,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家,还一走就走那么长的时间,我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你很多次,但你都不肯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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