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全看着那碗水, 一开始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想着如果能把这件心腹大患解决, 就算是有毒他喝了也值了否则他也活不了几天。
于是他端起水就喝了下去。
说也奇怪, 他此时此刻本来只是魂体,不能摄入阳间的饮食,但这碗水一下去,他原本干的冒烟的喉咙一下子得到了滋润, 连带着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变好之后的错觉, 甄全甚至觉得就连面前的仙人说话口气都变温柔了“阴阳两隔, 互不相亲, 以生人之体强行离魂折损寿数, 凭卦象推演便任意诱导他人魂魄,更是有反天理, 汝当谨记, 不可再犯。”
甄全这才明白仙人是在好意提醒他,包括刚才给水也是看他魂魄离体太久, 消耗很大, 帮助他恢复身体状态。这样一想, 甄全顿时感激涕零,又要下跪, 纸灵却长袖一甩一挥,将整个队伍顺着来的方向推了出去, 轻喝道“耽搁什么, 还不归位”
甄全赶在最后一点时间里挣扎着询问道“敢问大王所派的使者有没有什么特征小人辨认出来之后一定好好招待”
在彻底飞走之前, 他听见仙人冷冷吐出两个字“英俊。”
周围安静下来,夏羡宁又看了洛映白一眼,后面那些话可全都是他说的。
洛映白把手收回来,嘿嘿笑着说“怎么,又要说你师兄不要脸吗”
“不是。”夏羡宁诚实地说,“我只是觉得英俊两个字程度不够也没有辨识性。”
洛映白突发奇想“那要你来形容我,你会怎么说来,给你个机会夸夸我”
夏羡宁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形容你的话,应该说很好,让人第一眼看见就会觉得特别好看,而且爱笑,嗯,笑的很漂亮很帅气。”
他凝视着洛映白的脸,起初是在很认真地回答问题,但想着想着,自己也陷了进去“性格也好,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招人喜欢的人。不会乱发脾气,看问题总是喜欢看见更美好的那一面,但也不会被黑暗蒙蔽虽然你总是口头上说着怕这怕那,但我知道每次遇到真正的困难,你都从来没有退缩过,我”
夏羡宁突然停了下来。
一直脸皮超厚的洛映白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面红耳赤,他连声道“谢谢,谢谢,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夏羡宁笑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他这种口气,洛映白一下子就舒坦了,诚恳道“我错了。”
夏羡宁“”
而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吕露醒了过来。
别人睡觉是休息放松,她每次刚从睡梦中醒来都好像刚和人打了一架似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都疼,茫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虽然是夏季,但外面的天依然黑着,她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脱口惊呼道“三点半现在才三点半”
吕露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四点之前醒来过了。
“是三点半没错,不好意思忘了给你盖被子。”
洛映白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询问道“吕小姐,刚才你又做梦了吗”
吕露茫然看了他片刻,思维才逐渐清晰了起来,想明白了自己家里会出现两个陌生男人的原因,她脸上的茫然之色褪去,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气。
吕露冲洛映白点了点头,以示多谢他的关心,然后道“没有,那个梦变了。”
吕露想了想,说道“这一次我上了轿子之后,还没有出发,轿子就翻了。”
洛映白跟夏羡宁交换了一个眼神,夏羡宁公事公办道“是否可以知道您的具体出生日期,以及一年多之前意外的发生日期。”
吕露诧异地看了一眼,不记得自己跟夏羡宁说过她发生过意外,不过她现在脑子很乱,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于是吕露点了点头,将这些信息都告诉了二人。
洛映白把这两个日期在心里掂量了一回,发现吕露会被甄全找上其实也不算冤,她自己的命格本身就很诡异。
从她的出生日期来算,此人五行属土,早年主平,安稳顺遂,二十出头的时候有一情劫,大凶兆,九死一生,很难平安度过。“春风吹破门户歌,多情总遇无情客”,如果应了情劫,就是必死无疑。如果成功度过,应该能够觅得良人,从此平安度日,虽有小波折,但也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显然两种情况都不符合。
刚才夏羡宁会问那个问题,是因为看吕露的面相,知道她一年多以前发生过意外。但是据吕露的形容,那场意外并非是什么情劫,而只是她独自在野攀岩的时候不慎跌落山崖,治好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这简直跟她被算出来的命格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洛映白和夏羡宁离开吕露的家上了车,夏羡宁负责开车,洛映白心不在焉地坐上副驾驶,又把吕露的坠崖时间写到了纸上,开始推演。
夏羡宁探过身去“抬手。”
洛映白一边算一边抬起胳膊,夏羡宁给他系上安全带,撤回身子,洛映白重新把手放了下来,眼皮都没抬,继续写。
夏羡宁喂了他一块巧克力,开始开车,过了一会,洛映白忽然道“羡宁。”
夏羡宁“嗯”了一声,洛映白道“你刚才跟吕露接触,你觉得她是个活人吗”
这句话问的实在有点恐怖,夏羡宁倒是没什么大反应,他甚至还顺着洛映白的问题仔细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说“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死气。”
洛映白道“我也没感觉出来,但是你看看这个。”
他把一张纸放在两个人中间,夏羡宁将车停在路边,这才拿起纸来看了一眼,上面潦草地画着几个命宫图。
夏羡宁对洛映白的推演方式很熟悉,没用他解释,自己看了一会说道“她发生的这场意外很微妙。”
洛映白脸上仍有点困惑的神色,道“对啊,你看,我换了三种方式来推演,如果把这个日期按照劫难发生的日子来算,那么跟吕露的生辰八字根本就对不上。如果按照重获新生,大难不死的转折点来算,吕露目前应该有夫有子,家庭和美。最后”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如果那个日期是吕露的死亡时间,却与她的八字命格无一不衔接的严丝合缝。”
洛映白此刻说起来条理清晰,实际上他们推演命宫就如同学生们在学校做几何题一样,找对了辅助线,证明不难,但这条辅助线从什么角度来找,才是最关键的难点。就凭他能做到把一个时间从三个角度来推演,也当得起当年佛家那边法善大师一句“天资灵慧,不世奇才”的称赞。
夏羡宁想了想,缓缓道“既然你推出来的结果是这样,不妨就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
洛映白道“你的意思是说”
夏羡宁道“如果吕露真的在那次意外中死了,那么刚才跟咱们说话的人是谁没有死气,不是阴魂,咱们看了面相,也不会是冒充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某种异术救活了,她自己或者知道,或者不知道。现在不算是阴魂,但也不算是活人。”
夏羡宁在旁边帮着捋顺思路,洛映白的想法也清晰了很多,当即说道“也就是说,刚才甄全说的棺材里失踪的女尸,也不无可能是吕露的尸体这有点恐怖啊。”
想想跟两人说了半天话的大活人,尸体很可能在另一个地方躺着,这感觉的确瘆人。夏羡宁道“找时间去常乡村看看吧,我明天先查查甄全说的那个直播节目是什么,并将吕露的案子从结案卷宗里调出来。”
洛映白笑道“还明天,现在已经第二天是凌晨了。八个小时之前,你敬爱的老师给我发了条短信让咱俩回去,我刚刚才看见,不小心放了他鸽子,这下又要完蛋。”
夏羡宁直接打了下方向盘,把车子掉了个头“说这句话的意图无非是让我跟你回家,有打一起扛,有骂一起挨。”
洛映白亲了下他的脸,笑道“我付薪的。”
洛钊头一天等人没等着,电话也没打通,只好骂了两句臭小子先睡了,第二天他没上班,溜达出来之后,见臭小子之一正在花园里做俯卧撑,洛钊于是过去,踩了夏羡宁的后背一脚。
夏羡宁意外之余手臂用力一撑,好歹顶住了,没有被踩趴下。
洛钊吹毛求疵地说“腰弯了,欠练。”
夏羡宁从地上站起来,说了句“是”。
洛钊又道“你师兄又没起来”
夏羡宁犹豫了一下,两人回来的太晚,他怕早起影响洛映白休息,没跟他一起睡,估摸着这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在床上躺着,只好说“师兄为了一件案子,凌晨才回来的。”
这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要不是知道他们回来得晚,洛钊一向规定七点起床,他闻言冷笑道“跟那没关系,他就是晚上八点上床睡觉,早上该不起照样还是不起我去抓他。”
夏羡宁无奈,怕洛映白挨揍,只好跟在洛钊身后去了洛映白的房间。
结果推开门一看,被子虽然是一贯的狗窝扭曲风格,但人还真的确确实实没在床上。
师徒两个都是一怔,但知子莫若父,洛钊见洛映白房间的浴室里也没人,略一思索,转身就推开了洛映白房间对面给夏羡宁留出来的卧室。
夏羡宁的床上,竖放着一个大蚕蛹。
洛钊上去就把洛映白的被子掀了,骂道“小子,你看看几点了起来吃早饭”
洛映白顿时被他给吓醒了,睁眼一看是洛钊,简直都要哭了,把被子抢回来抱在怀里“不是吧老头,我睡这里都能被你找到我要睡觉,你让羡宁陪你吃饭吧。”
洛钊二话不说,再次拽开他的被子,洛映白闭着眼睛,死抱着被子不松手,结果被洛钊拎起一条腿,活生生从床上拽到了地板上。
这么一摔,谁都困不起来了,洛映白愤愤地把怀里的被子扔在地板上,盘膝坐起来揉了把头发,怒道“我要结婚我要分家”
洛钊很淡定“那太好了,我也不想跟你过,但是你一天没出去,就得一天听我的话,起来,吃早饭”
洛映白气鼓鼓道“不吃”
洛钊作势要踹他,夏羡宁道“我们是今天凌晨回来的,几个小时之前已经吃过了,一会中午再吃吧。”
洛钊算了下时间,觉得倒也是,于是没再强求,转而说道“我昨天晚上叫你们两个,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洛映白觉得坐在地上挺舒服,就把后背靠在床沿上,仰着头道“什么”
洛钊道“最近临市的分局上报,说是在周边发生了好几起婴灵作祟的案件,但是将婴灵捉住之后,发现那些都是胚胎型婴灵,并且无法找到本体。他们怀疑有人私自培养怨灵,于是报到了我这里来。”
婴灵可以说是所有的怨灵中最为恐怖的一种,小孩子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就夭折,心思纯粹,恨意也就纯粹,他们的怨气非同小可。但不是所有夭折的孩子都会化成怨灵,他们一般死于非命,死因极惨才会如此,最典型的一种是某些偏远地区出生之后被亲人抛弃或者溺死的女婴,但洛钊所说的“胚胎型婴灵”,指的却是胎死腹中的孩子化成的。
洛映白脸上的笑容一收,显然从父亲的未尽之言当中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没有从母体中生出来就死去的孩子还没有自我意识,力量微弱,怨气也浅,是很难自己变成怨灵的,如果是一连发现了好几起的话,肯定有问题。”
夏羡宁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当年彭旋偷袭了师兄和师母之后叛离门派,我搜查了他房间里所有留下来的东西,废纸篓里有几张草稿纸,由上面的零星字迹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研究怨气催生之法。”
洛映白和洛钊还在绕圈子,夏羡宁倒是直接把彭旋给提出来了,当年的藏书室事件一共牵扯到三个凶手,主谋葛盼明杜采薇暂时没有发现踪迹,今天洛钊说的这件事,倒是让人隐约捕捉到了最后落井下石的,彭旋的影子。
洛映白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洛钊道“据说是s市楽德县周边的常乡村、辉山村、伍先村几个地方。”
洛映白道“常乡村很巧,爸,我和羡宁明天也打算去一趟常乡村,这次或许要顺便清理门户了。”
洛钊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洛映白耸耸肩道“随便咯。”
洛钊道“滚,随什么便你随便,我可不和你嬉皮笑脸的。今天早晨没起来练功,现在躺下,给我做500个仰卧起坐再来说话。羡宁也是,早上你锻炼的也不够。”
洛映白“啊”
洛钊“你是师兄你先做,羡宁,压着他”
洛映白最讨厌做体能训练了,没想到这都逃不过一劫,嘀嘀咕咕地躺下,夏羡宁坐下,压住他的脚腕。
洛映白开始拖着长腔,懒洋洋数数“一二三”
洛钊走到他身后,用脚踢了下洛映白的后背“背,挺直了双手抱头,扣住”
洛映白调整了一下姿态,仗着洛钊这会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楚表情,一边做一边挤眉弄眼地逗夏羡宁。
夏羡宁按着他,铁面无私,不为所动,脸板的就像个木偶似的,洛映白简直都怀疑他瞎了。
他一开始逗夏羡宁,就是为了缓解自己做仰卧起坐的无聊和痛苦,结果看师弟这幅死样子,顿时想起了以往无数次他在自己老爹面前装乖的历史。这个假正经的东西,眼看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也不放个水,洛钊更总是向着他,这种差别待遇让洛映白心里有点愤怒,干脆较上了劲,决心非得耍夏羡宁一把才行。
他每次坐起来的时候,身体前倾,两个人都离的特别近,洛映白仗着洛钊看不见,这一回竟然趁机侧头,非常快速地在夏羡宁脸上亲了一下。
夏羡宁骤然愣住。
总算有反应了洛映白非常得意,干脆每次起来的时候都亲一下,这样他自己做着仰卧起坐也有劲了,夏羡宁又不好躲又不好还手的样子更是让他大为开心。
做一个仰卧起坐亲亲羡宁,如果一直这样,能做一千个嘛
这一回咬牙切齿的人变成了夏羡宁。
洛映白背对着洛钊为所欲为,他跟老师可是面对面的,要是搁到平时,洛映白这么主动夏羡宁高兴还来不及,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能动,不能反击,这种挑逗简直是要命。
洛映白起来又躺下的速度非常快,他有的时候亲不到夏羡宁,有的时候嘴唇只能在他面颊上潦草一蹭,那带着洛映白独有气息的温热呼吸,以及轻轻划过面颊的感觉十分甜美,让人不由渴望着下一次,渴望着更多。
可是下一次来了的时候,依旧如同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之前那一夜亲密的回忆也被勾起,夏羡宁只想一把把人揪住,让他再也不能乱动。
他忽然道“老师。”
洛钊正站在洛映白后面监督他,眼看儿子已经满头大汗了,闻言“嗯”了一声。
夏羡宁道“我刚刚想起来,冤厉司有桩悬案前一阵已经重新翻案了”
说到这里,夏羡宁又被亲了一下,敌方竟然如此嚣张
他用尽最后的坚持,面不改色道“卷宗上报到了您那里,因为是陈年旧案,牵涉很广,所以得由老师批准,死者才能送往地府投胎。”
洛钊太清楚这两个小子的阴谋诡计,一听就知道夏羡宁在给他师兄解围,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了。”
他其实也是有心放洛映白一马,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洛映白的房间,还装模作样地警告道“不许给我偷懒,发现了踹死你们。”
洛映白也快要憋不住了,洛钊一出门,他又冲着夏羡宁的脸亲过去,夏羡宁一躲,洛映白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羡宁也跟着笑“呵。”
洛映白房间的门重新被推开,洛钊探进头来,目光锐利地扫视。
只见洛映白勤奋地躺下又坐起来,夏羡宁腰杆笔直,两人俨然一副正在认真锻炼的样子,纷纷对洛钊投以纯真的眼神。
洛钊甩上门走了。
洛映白不敢再嚣张,但眉眼间依旧全都是贱贱的笑意,他冲夏羡宁道“你这个傻小子,还不快起来我的腿都被你压麻了。”
夏羡宁道“一会活动活动就好了。”
洛映白道“那你给我捶腿哎”
冷不防夏羡宁突然扑了上来,将他压在身下。
洛映白没想到他突然袭击,直接被按倒了地板上,夏羡宁的手及时一托,在他脑后垫了一下,紧接着咬住他的嘴唇,撬开牙关狠狠吻住。
洛映白头一次知道亲人还能这么个亲法,好不容易夏羡宁放开了手,他都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躺在地上喘息道“你亲就亲,咬人干什么我又不能吃”
夏羡宁支起身子,摸着洛映白的脸,大拇指在他唇上蹭过,眼神温柔,轻声道“叫你惹我。”
洛映白道“你这是乘人之危,要不是我刚刚做了几百个仰卧起坐,都没劲了,我一定报复你。”
夏羡宁哑声道“你要怎么报复”
洛映白刚要说话,夏羡宁就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弯腰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他的嘴唇再次压下来,亲个够本。
刚才两人在木地板上纠缠,夏羡宁还有点担心硌着洛映白,没敢使劲压他,直到这一回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块,洛映白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他的小腹。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被夏羡宁亲的头昏脑涨,觉得那东西戳的他很难受,于是伸手拨了一下“什么东西,好硌啊。”
夏羡宁差点咬了他的舌头,一下子停止了亲吻他的动作“别乱碰”
洛映白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撩的纯属活该,干咽了下口水,呐呐道“我爸我爸还在家”
夏羡宁低下头,只见洛映白就躺在自己的怀里,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对方敞开的衣领间露出深刻精致的锁骨,肌肤雪白细腻,这个时候还微微泛出点淡淡的红色。
“老师有心放水让你偷懒,不会回来了。”
夏羡宁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顺着摸下去,在洛映白耳边说道“而且是他刚才自己说,让我压着你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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