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深晚上回家,竟然发现孟溪也在,而且还给他烧了四菜一汤,极为丰盛。
他吃得很是满足,就是有些奇怪“今儿不是你休息吧”
“嗯,跟九师兄调了一下,”孟溪很自然的道,“我有点累,想多休息几日。”
她一个小姑娘,体力始终不如男子,孟深道“也好,反正我银子在你那里,你愿意休息多久都行。”
如果只烧给他一个人吃就最好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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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过得会儿道“袁姑娘送了好多东西来,哥哥是不是应该回送些什么”
“你看着办吧。”他道。
孟溪心想,义兄的意思是要回送的,这一来一往,恐怕以后交情就更深了吧
“那哥哥不如给袁姑娘送副画。”
“什么”孟深挑眉,“疯了吧,我为何给她送画,你想什么呢”他站起来,“随便买些东西回送就好。”说罢走了出去。
他最近要查叶飞青的事情,经常往外面跑。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这日孟深终于寻到了可以解开他心中疑惑的人,那个人叫程兆云,曾参与过良州当年的战役。
孟深约他在酒馆见面。
程兆云当然也听说过这位状元郎,知道他才华横溢,虽未曾见面心里已有好感,等见到时,发现这年轻人斯文俊秀,更是多了几分欣赏,笑道“我是粗人,倒不知孟修撰怎看上我,要一同喝酒”
他是大字不识几个。
孟深道“程大人英明神武,与你喝酒乃是我荣幸。”
这话叫程兆云很是高兴,伸手给他倒酒“来来来,那今日得一醉方休啊”
孟深喝了一小口“其实今日我是想听听程大人在良州时的经历我正在编修宣宗实录,你应该知道,宣宗善武,曾经主持过好几场战役,但我非武将,不若程大人铁骨铮铮,在战场上披荆斩棘,令敌闻风而逃,令我钦佩无比。”
听起来是把他跟宣宗的英勇相比了,程兆云心里飘飘然的,摆着手道“哪里哪里,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说起来,都是亏得叶小将军啊。”
“你是说,叶飞青吗”
“对啊,要不是他,可打不赢。”
“但他似乎辞官了”孟深心想,程兆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马上就把功劳推到叶飞青身上了,可见他没有找错人。
程兆云叹口气“他受了重伤,险些辞官也情有可原。”
孟深没有着急追问“请程大人把当日的事情与我仔细说说吧,我觉得应该不比宣宗那场黑河之战逊色吧”
程兆云马上便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
听到中途,孟深才问起叶飞青“叶将军如今去了何处,你可知”
程兆云与叶飞青当年并肩作战,情谊匪浅,他手指摩挲着酒盅道“似乎是去当厨子了。”
“什么”孟深装作惊讶的样子,“他怎么会去当厨子”
“唉,说来话长”程兆云此时酒也喝多了,不自觉打开话匣子,“他在良州救了个人,那个人的厨艺极为高超,后来在军中做了厨子,叶将军十分喜欢他烧得菜,时常去看他,有时候还会向他请教,我好几次看到”
程兆云说到这里顿了顿,“可惜,这个人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我倒是不知了,只知叶将军当时是同他在一起的。”
孟深问“此人叫什么名字”
程兆云挠挠头“好像叫穆浅,我有次听到叶将军叫他”他面色古怪,“也有可能是我听错。”
孟深心头一动,故意打趣道“总不至于是叫他老穆吧”
“怎么会,他很年轻,是叫什么浅浅。”
浅浅
孟深暗暗念了一下,忽然间明白过来,这可能是个姑娘
他没再问什么,继续让程兆云描述打仗的事情。
不知不觉,二人说到天黑方才回家。
路上,孟深将这场战役中零零碎碎的线索拼凑起来,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全都清楚了。
原来他的叶大哥并非是舍弃了理想,只是因为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前尘尽忘。
如同他一样。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忠心的仆人连带着他的儿子在熊熊大火中丧命,死于那个他原本以为很疼爱自己的继祖母之手,他也忘记了这一切。更何况,叶飞青是因为最心爱的人死在身边呢
他就不能想象,如果有一日失去孟溪会如何。
他不能。
孟深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锁,却发现屋里又亮着灯。
孟溪今日仍然没去醉仙楼。
他走进去,发现她在炒菜,挑眉问“阿溪,你又没去酒楼吗”
“嗯。”孟溪端了一条清蒸鲈鱼出来,“哥哥,你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同人喝酒去了。”孟深打量她一眼,“你之前说是有点累了,休息几日,怎么,还是很累吗”
“酒楼的生意太好了,比仙游楼好上几倍,我实在忙不过来。”孟溪找借口,“我想再多休息几日,哥哥之前不是天天吃剩菜吗,现在每顿都有新鲜的菜吃了。”
这样当然是好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孟溪每天就只烧给他一个人吃,可是,这不正常。
他太了解她了。
自从知道她是重生后,他非常了解孟溪对烧菜的热爱,哪怕她心里装着他这个义兄,但从来没有为他放弃掌勺的,就是那么狠心让他每日都吃早上做的剩菜。
当然,也很美味,就是需要热一下而已。
孟深看着她“出了何事”
孟溪心头咯噔一声,低头摆筷子“能出什么事,酒楼有二掌柜跟师父师兄们在,吃客络绎不绝,能有什么事啊哥哥,你还要再吃一点吗”
孟深眉头拧了拧,片刻后道“好。”
他坐下来,吃了几口鱼。
鱼肉滑嫩,一点腥味也无,但他并没有心情品尝,等到吃完,他拉住孟溪“你还是老实说了吧。”
“你要我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对了,你的手指可痊愈了,写字还痛吗”
他其实早不痛了,就是想让她给他包扎而故意装得,孟深道“还有一点。”
孟溪就把药拿来给他抹上。
七月流火,天气没那么热了,但衣裳还是很单薄,他低头便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
他能感觉到孟溪这些天并不高兴,说什么休息,分明是出了事吧他再一次问“难道是酒楼里又有人陷害你你告诉我。”
孟溪手一顿,随即笑道“你怎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我现在天天给你烧菜还不好吗”
“不好,”孟深垂眸看着她,“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宁愿一顿饭都没得吃。”
只为他一个人烧菜,那是他以前的想法,但真的实现了才发现他还是希望看到孟溪朝气蓬勃,看到她忙忙碌碌,却非常充实,欢喜的样子,而不是像这几日,她极力隐藏,但却很是泄气。
这话一下击中了孟溪的心。
她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她半侧过身道“哥哥,真的没什么事”她怎么敢说呢,她要是说了,义兄肯定会去查的,到时候会被她连累丢了乌纱帽,还有师父,还有酒楼,也许也会被她连累。
虽然她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
可她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孟家是什么家世,京都的贵人她一个都惹不起的。
孟溪低声道“可能是我不太适应京都吧,酒楼的有些客人,会,会无理取闹。”
孟深皱眉“吃客欺负你了”
只能这么说了,孟溪点点头“嗯,京都的人不像盐镇的人。”
京都权贵多,嚣张的人是不少,孟深道“京都天子脚下,可不是没有王法的,你不用怕,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立刻报官,我自会替你解决。”
她就怕他这样
孟溪道“反正我现在暂时不想去酒楼了,哥哥,你就让我多休息一阵子吧。”
孟深问“你想休息多久”
可能是一辈子了,她实在不敢惹这些人,孟溪支吾道“可能,可能半个月,一个月”
明明就几天,她就那么不开心了,还半个月一个月吗孟深道“你就因为几个吃客,所以打算抛弃你这么喜欢的事情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学厨的吗,忘了你切到手,忘了你为了菜谱跟我学字忘了那些苦,那些累如今好不容易能在醉仙楼掌勺,你就放弃了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她怎么会忘了呢
她那么喜欢做菜,她为了做好菜,努力学习刀工,努力识字,努力创新。
可这又有什么用
别人一句话就能剥夺了她的一切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听从别人,离开酒楼,甚至是要离开京都。
她做错了什么
孟溪忍不住哭了。
眼泪一串串落下来,好像珍珠似的。
孟深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孟溪哭,不,应该说是今世第一次,前世他见过她为林时远哭。
但这次,是被他说哭的。
孟深走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但是你”他只是不希望孟溪这么轻易就被别人吓跑,他在她身边啊,她怕什么呢但他现在得安慰她,柔声道,“你想休息就休息吧,我不说你了,行吗”
义兄的声音十分温柔,在向她认错,孟溪靠在他胸口,此时明知道不该这般亲近,却一时难以离开这怀抱义兄其实是为了她好,所以才会提醒她。
可是
孟溪心里难受极了。
她真的不敢去,那个人不止要对付她,还要对付义兄。
她低声抽泣。
样子楚楚可怜,孟深抬头揉揉她的发髻,心想,看来自己这个小小的修撰实在难以让孟溪感觉安全,连几个吃客都要害怕,那他只能快点恢复他的宣宁侯身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哟,终于要变身了啊。
孟深你最好不要搞事。
作者不会的,你相信我。
孟深老子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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