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抿了抿唇。
她挺想揍他, 真情实感的那种。
纤丽的眸子眯了眯,顾娆轻笑,挺无所谓的那种。她长腿一迈,就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没走出去两步, 她的手腕被拽住。
他的手滑进了她的袖子里, 凉意从他指尖渗进来。浴袍的袖子宽松,盖了下来。
他扣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回带,拉到自己眼前来。
“诶,你还真行。”沈良州眉间拢着一股劲儿, “开个玩笑都不能吗, 小祖宗”
他看着挺不耐, 特像是脾气上来了, 但又意外的压抑得挺好,所以怎么瞧都更像是无可奈何。
总是他拿她没辙的时候多一点。
“早这样不就完了嘛。”顾娆坏起来从来不含蓄, 理所当然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对你的小祖宗客气点儿。”
“你就可劲儿作吧。”沈良州淡淡的,“最好保证永远别落我手里。”
顾娆不躲不闪地抬眼看他,唇角荡起一抹笑, “您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沈良州打量着她, 又不搭腔了。
他拿外套又把她裹了一圈儿,“我去叫前台, 您还是歇着, 消停会儿吧。”
他还真不乐意她穿着浴袍招摇过市。有人说, 一个女人最有诱惑力的时候, 不是她全o的时候,而是遮一半露一半,将所有悬念恰到好处地藏匿起来,才勾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其实,我不太冷。”
顾娆扫了一眼披在身上的风衣,轻微的洁癖发作。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她受不了把自己衣服弄得湿漉漉的。
“知道。”沈良州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视线,目光深沉,“但是我看着,很热。”
她浴袍的领口并不低,但她这身材曲线太要命,从精致的锁骨向下扫过去,就足以掀起一片难以名状的燥热来。
顾娆原本想拿开他外套的手僵了僵,面色还算淡定,不过手下意识地把外套拢紧了。
沈良州沉声笑了笑。
他不是没有一点歪心思的。
世间男女大多食色动物,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基本没戏,情动在所难免。何况,眼前站着的还是个妖精,十足的性感尤物。
简直是在考验他所剩无几的克制力。
可是不行,时间不怎么对。做点什么很轻易,但他还是想用一种美好一点的方式把她收入囊中。
连人带心。
从清城牛魔王府邸到至尊宝和紫霞接吻的地方,再到贺兰山岩画,逛了一圈儿,顾娆确信了自己选地方,确实挺无聊。
燕京圈子里个顶个的纨绔,能力另当别论,但绝对都是换着花样追求新鲜劲儿的精致玩家。
沈良州大概是“玩”字辈的祖宗,昨天他安排,就有意思得多。
沈家的手伸得挺远,占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还不算晚,旅游区域也勾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沈良州到的当晚,就有一堆人上赶着邀饭局联络联络,殷勤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良州倒也没流露出来什么不耐烦,悠哉悠哉地低头回了条消息。
顾娆看着挺不爽的,“你真的不忙吗”
她其实知道他事儿不少,原本也不用他事必躬亲,但是最近似乎是有什么事,非他回去不可。
蓝颖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好说歹说都是让他回一趟燕京,就差喊爸爸了。
然而良州爸爸毫无触动,照旧跟顾娆吃喝玩乐。
“有点儿良心,怎么说话呢。”沈良州手掌握着她的后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你好像挺期待我走的。”
“没吧”顾娆正直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那么明显吧”
“你随便,反正明不明显,你都得跟我待一块儿。”沈良州也没抬眼,却精准无误地捏住她的手腕,拉到身侧。
顾娆一直以为沈良州清冷,甚至有点傲慢,不是体现在言语上,是挑,对什么都瞧不上眼一样。
现在又多了一条印象,执拗,执拗到偏执的地步。反正甭管乐不乐意,他都有办法继续缠着她。
话题一谈崩了,他就摇摇通讯录,态度分明,不跟他处着,她就得考虑跟顾淮之面对面了。
没奈何,这么垃圾的招数就是她死穴,百试百灵。而且他分寸捏得好,也没提过过分要求。
就一句,他缺个陪玩的。
两人正往老街方向走,刚过了酿酒小铺。
顾娆暗暗不爽,眼眸转了转,扯了扯沈良州的袖子,一指前面的摊位,“我要吃那个。”
沈良州扫了扫手里拎着的十几个纸带,装着各种点心小吃,她咬两口就丢给他,还不准扔,美其名曰节约食物。他觉得自己特像是,捡破烂的。
沈良州抬了抬眼,还是走向了小摊。
他不仅收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还有一堆硬币和零钱
陪小姑娘到这种特色小街,带零钱是多么重要。上午刚巧顾娆有零钱,付了帐,他就收获了怪异视线无数。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行呀。”卖点心的大妈压低声音跟顾娆嘀咕,“他怎么让你付账。”
沈良州心说,这是当他耳背呢,嗓门还是格外大,显而易见的侮辱。
然而,他虽然没有让女孩结账的习惯,却也没带现金的习惯,忍无可忍还得忍。
顾娆摆摆手,笑吟吟地替他解释了半天,沈良州还是面无表情地绕了一大圈儿,取钱。
顾娆消遣完沈良州,盯上了前面的算命小摊。
也不知道是不是传统,好像所有算命的都是骨瘦嶙峋、形销骨立,然后一身灰蓝色布衫,最后戴着标配,墨镜。
算命的老人并不是盲人,眼睛提溜溜地往顾娆身上瞟。虽然隔着墨镜,顾娆难以确认,但那打量的视线不难发觉,让人浑身隔应。
顾娆俨然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施主,请留步。”
顾娆闲得无聊,突然发现了一个新乐子,自然愿意装作被吸引的样子,跑到半仙的摊位前,“老先生,您有事”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施主可愿意算一卦。”
顾娆心说这么快就骗钱,不太好吧。然后就听到他补了一句,“不灵不要钱。”
“那行,你说说看,我想求什么”顾娆不以为意,花钱其实也无所谓,当个笑话挺好玩。
“施主想求姻缘吧”
顾娆怔了怔,她还没想好呢,不过来玩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顾娆面露喜色,“先生看人真准。”
“施主是难得的好面相,天庭饱满,命里有福,家庭富足美满,父母虽然不太拘着,但视你为掌珠。”
还挺准,不过这也太假大空了吧,她长得漂亮,不就是好面相,看穿着就知道富足,富裕点家庭里的女孩子嘛,大多富养,之前称不上苛责。
顾娆正要敷衍他您说的都对,就听他开始瞎扯了,“可惜眼角下方有泪痣,容易为情所困为爱所伤。”
顾娆扯一扯唇角,“哦”
“我刚刚替施主占了一卦,施主今年的卦象不太妙,命犯桃花,容易生灾。”算命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您现在虽然情感美满,只怕之后生变,情路坎坷,毕竟拆人姻缘有损阴德”
顾娆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当她恋爱了,角色还是小三。就算以貌取人她为什么一定得是小三的角色。
“打住。”顾娆心说这波算命的不行,“我还单着呢,我也没插足人婚姻的嗜好。”
“这个我刚刚没说完,”算命的声音一卡,又要继续忽悠,“我掐指一算,是近日像施主献殷勤的男人改了卦象,他”
算命的扒拉扒拉说了一长串危言耸听的话,补充到,“施主只要避开他,再结个善缘,自然无灾无难。”
顾娆扫了他一眼,结个善缘,自然是给钱,不过这好像是佛家说法。
“避开谁”
沈良州冷不防地打断了他的胡扯,视线阴冷得像着了寒气。
他从座位上拉起顾娆,皱了皱眉,“你听他胡说八道。”
顾娆嗤笑了一声,“本来我觉得不准的,听他最后一句,好像还蛮准的。”
“施主,”算命的不干了,收不收钱另说,被人砸招牌可不行,“我掐指一算”
“您别算了。”顾娆看沈良州吃瘪,难得好心情,还真给了他钱,“我掐指一算,您这摊位开不长远。”
就沈良州刚刚的脸色,意思很明显。天凉了,旅游区所有封建迷信的小摊都该凉了。
走远了点儿,顾娆扯了扯沈良州的衣服,禁不住笑了笑,“这种人就赚点蝇头小利,当做生计,我都不往心里去,当个笑话听听就成,别较真儿啊。”
沈良州冷哼了一声。
他自然不信这些,他只是觉得那些不合适的话,格外刺耳。
“他说得不准的,塞个钱他就能改口了。”顾娆好笑地盯了他半晌,想不通他介意什么,伸手将烤串递到他唇边,“尝尝吗”
沈良州没接,顾娆倒也没计较,以为他嫌弃摊位不干净,自己咬了一口,“不吃拉倒,我都不想分给你。”
顾娆快要吃完,沈良州突然握住了顾娆的手背,手上一用力,带到自己这边,同样咬了一口。
顾娆张了张唇。
这动作实在像是,她喂他,他嫌拿不稳,才握住了她。
然而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动作做得自然而然,这会儿已经送开她的手,“不好吃。”
顾娆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两秒,高跟鞋直接碾了下去,“你可以不评价,你是不懂美食的乐趣的。”
沈良州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气笑了,“下手没轻重。我还没一串烤串重要”
“你为什么要跟烤串比重要性”顾娆问得理所当然。
“你这伶牙俐齿的是跟谁学的”
顾娆没回他这一句调侃,倒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沈良州抬了抬眼,诧异地看着她突然变了脸色,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怎么了,是不是上午小吃吃多了”
顾娆的表情堪称痛苦到扭曲,默默看着他,没言语。
“我都跟你说了,路边摊少吃一点,不卫生,你一句听不进去,”沈良州皱了皱眉,紧张得不行,“今天别在外面折腾了,我跟你去医院。”
顾娆唇角抻了抻,煞有介事地顺势拉住沈良州的手,像临行送别的老母亲,“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理难受。”
沈良州眯了眯眼。
直觉自己的担心,可能很多余。
果不其然,顾娆翦水秋瞳般的眸子转了转,格外的我见犹怜,十足的白莲花面相。
“我一个新世纪有为青年,不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居然沦落成陪吃陪喝陪玩失足少女,”顾娆说得慷慨激昂,眸子里闪着光,“你说,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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