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与徐子陵二人正准备南下川蜀, 外面便有探子来报瓦岗寨有危。两人神色一变, 立刻便命人速速道来。
要说这瓦岗寨,如今也是中原一大势力,只瓦岗军多是农民起义而成的杂牌军,故而并不受世家门阀的看重。寇仲徐子陵二人先前有一番际遇曾与瓦岗寨寨主李密有些交情, 如今得到宇文化及和王世充围攻瓦岗的消息, 总是有些担心的。
“宇文化及狼子野心, 炀帝刚死就挥军北上,他也不怕步子太大扯着”寇仲说到一半才自觉不该说得这么粗俗, 看向小伙伴徐子陵的目光却犹豫起来。
徐子陵哪里不明白兄弟心里想什么, 他想了想, 就说道“李密对你我有恩,于情于理我们也该帮帮他。”
“那师父怎么办”
“我去川蜀,你去洛阳,如何”
寇仲有些担心, 毕竟他们两人从未分开过“你行吗”
是男人涉及行不行的, 那都必须行,徐子陵明白仲少在担心他遇上师妃暄的问题, 但他是明白轻重缓急的“行怎么不行少帅府的事情本就是你在做主, 即使我去洛阳,也做不了什么的。”
听了这话, 寇仲也不再推辞了。
两人快人快语将事情敲定, 很快徐子陵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梁都。晚间宋玉致过来送饭只看到寇仲一人,她心里一跳, 忍不住问道“徐子陵呢,你俩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要说这宋玉致,还是他们在离开扬州时遇上的。宋玉致出身岭南宋家,当初一同偶遇的还是她的兄长宋师道。寇仲听过天刀宋缺的名头,却不曾想到宋缺的儿子是这种实心眼,倒是这女儿鬼灵精怪,后来又因缘际会经历了不少,他早已将宋玉致当兄弟看待。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将师父了玄还活得世上的消息告诉对方。事关师父生死,这个消息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故而,他便开口“邪帝舍利出世,陵少去川蜀了。”
宋玉致出身大家,政治思想和敏感一点儿不少,闻言就狐疑“那你怎么没去,这样的好事你不一样跑得最快”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也出来有些日子了,该回岭南了。”
宋玉致不是李秀宁那种温婉内敛的性子,宋缺很疼她,她也相对而言直爽很多,闻言就不服气地开口“你让我回就回,那本小姐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小妮子真是愈发不好哄起来了,瞒不过,寇仲也照实讲了,只是此去洛阳有些危险,他不好带着人同去的。他心里还想,早知道就让陵少带着人去成都了,至少那边只要不抢邪帝舍利,总是安全的。
“所以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
寇仲觉得自己很冤枉“你又不是我少帅府的人,我带你一个女孩子去干什么。”
“寇仲,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知道我是女孩子。”
寇仲就没话讲了,他很会哄女孩子,但这些女孩子肯定不包括宋家二小姐宋玉致,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开口“回去吧,我师父说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同你爹说,他总会听你的话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小心酸,倘若李秀宁也像宋玉致这般敢于说不,如今便不会是这样的际遇了。只是伊人别嫁,他纵使再响也没法子了。
宋玉致却并不想提这个,转而说起另一个人“寇仲,你经常说你师父,你难道就不厌吗据我所知,了玄大师并不年长你多少,他怎么就能让你和徐子陵这般心甘情愿地叫师父呢”
她与双龙相遇也有些时候了,两人看着出生低微,个性却一个比一个要求,就徐子陵这般淡薄的,其实骨子里那也傲气得很,更何况还是寇仲这样的,她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如何人物能做到如此地步。
叹只叹英才早逝,只能缘悭一面了。
“这又如何,不是我寇仲吹”他说到这里,忽地卡壳,宋玉致奇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寇仲抬头望天,自从徐子陵走后他就有些莫名地空虚,这些日子他追求名追求利追求李秀宁,能分拨给兄弟和师父的时间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曾几何时他说要给师父一个庇护之所的,只现在师父有难,他却不能前往
“师父他救过我和陵少的命,当初我和陵少什么屁武功都没有,当时师父刚好自废了内力,但就是这样都没自己离去,反而是在宇文化及的手下救下了我们的性命。”
宋玉致一脸不相信你个师父吹也不能吹得这么过分啊能按照基本法吹吗,没武功硬杠宇文化及,实在搞笑吗
“你别不信,我师父也就吃亏在年纪轻,否则那什么江湖宗师绝对”宋玉致再也听不下去,一筷子砸过去“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她怕再说下去,了玄大师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只不过,以寇仲的重情重义,回忆师父竟不带半点忧伤,宋玉致眼睛沉了沉,心头划过一丝怀疑。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响在夜间,谭昭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一布一球欲哭无泪,这御寒护手宝没了,一时间竟还有些不太习惯。
“大谭公子你还好吧”
石青璇有些担心地开口,她也没想到魔门的人来得这般快,如此不仅连累了了玄大师,更是将邪帝舍利推到了江湖争夺中央的位置。
这邪帝舍利,还是当年石之轩留给她母亲的,当初石之轩心高气傲不屑于吸收先人功力,离开前曾将不死印法的功法和邪帝舍利留下,母亲因研究不死印法而死,邪帝舍利就辗转到了她的手里。
“没事,青姑娘可有话要说”谭昭伸手戳了戳活泼的黄玉团子,示意他安分点,长生诀有模有样也戳了戳,然后俩小东西又滚作了一团。
算了算了,不强求了:。
“很神奇,它们竟然都很喜欢你。”石青璇的语气微微有些新奇,像是看什么西洋镜一样“一正一邪,也能这般和谐共生吗”
显然,她问得意有所指。
谭昭自然不能说你爹娘如何如何,所以他想了想,开口“你姑娘觉得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大师是要讲大道理吗”
谭昭摇头“不是,姑娘听过崔杼弑君齐庄公的典故吗这说的是崔杼杀了君王,却命令史官杜撰死因的故事,史官一家死脑筋,所以一家都掉了脑袋。”
“”明明看过典故,但莫名其妙这位大师说出来奇奇怪怪的。
“所以是正是邪,都在人心中的一杆秤,就如同崔杼,他是邪吗小僧不清楚,而那史官就当真铮铮铁骨吗小僧亦不清楚。”谭昭点了点两只调皮的小东西“但有一点小僧明白,它们并不存在正邪之分,就如同这草木花树一般。”
这也算是谭昭的真话,他当初答应过来,便是想看看能承受极致内力的玉到底有什么特别,对内力反而没什么需求。或许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本末倒置,但他开心就好了。
系统我看你每天都超开心,从没见你真的忧愁过。
“说实话,我有些震惊。”
石青璇显然十分震惊,她震在原地,正欲说些什么,谭昭忽地一声急喝“小心”已经锯齿的铁剑如同鹰隼一般飞将出去。这剑去得又快又急,很快就听到叮地一声,随后铁剑飞转,坑坑洼洼的铁剑前段已经断了一截。
谭昭拿在手里甩了甩,脸上难得地有些冷然“半夜偷袭一个姑娘家,阁下当真出人意表。”
“那也比你一个和尚半夜对着一姑娘妖言惑众来得好”声音显然被加工过,粗哑得像是风中残烛的老人一般,可一个人的声音能说谎,剑却不会,谭昭断定此人年龄绝不超过三十岁,只听得声音再次传来“谁也没想到,这净念禅宗的和尚假死后同我魔门的人混在一处,那净念禅宗的老秃驴知道了,怕是要出来清理门户了刚好,慈航静斋的老尼姑也来了,不妨让她也来见见”
石青璇虽是石之轩的女儿,却并非魔门众人,她极是不喜欢来人的论调,俏脸一凝道“阁下藏头露尾,魔门何曾出了这般鼠辈”
论气人,了玄大师舍我其谁啊“不仅如此,还是一背后伤人的剑客,如此习剑,难怪剑术如此低微了。”
而最气人的,还是长生诀和邪帝舍利两只,两只像是能听得懂人话一样,话音刚落竟然还点了点,一副你说得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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