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到最后也没喝成, 因为苏梦枕是个大忙人, 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日夜无休也是经常的事情。
系统作为天下之主, 宿主你难道不感到惭愧吗
纠正一下,是曾经的天下之主。
以他现在的破身体,要真的称帝,加上三只小可爱的加持, 撑死三个月就要去开新副本了。
系统大半夜出来浪的人, 没资格说这话。
谭昭明智地选择闭嘴,他从画舫上下来时,已到了夜肆附近, 只是夜到底开始深了,便是还在营业的酒馆, 都已经开始打烊了。
深夜无风,街边微弱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直到了巷尾,谭昭看到街边一个小摊还在营业,是面摊,而且只卖一种面,而且面摊上酒味盖过了阳春面的味道。
不用思考, 谭昭都知道这定是江湖人开的地方,或许挂羊头卖狗肉也未可知。可他今天出宫, 莫名就犯了酒瘾,向金风细雨楼的楼主索酒未成这种丢脸事, 谭昭拒绝承认。
面摊的生意显然不怎么样,谭昭逡巡了一遍,除了面摊的主人外,就只有角落里一对江湖兄弟和他近边的一个沧桑大叔了。
“小子,你看什么呢”
声音竟出乎意料地年轻,谭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一乐“阁下是在叫我”
“这街头巷尾的,就你一人杵在这儿,看你装束,难道是哪家的麟儿离家出走没钱吃面了”沧桑大叔抬头,他面覆尘土,眼睛却亮得出奇,显然仓促赶路而来,他叫了一碗面,确实一筷未动,反而是他手边的酒壶,已经空了一个。
“你觉得我很年轻”谭昭撩开下摆干脆坐了下来,有那么一刹那,他能够感觉到坐在他对面之人的焦虑与不安,不过很快,这份不安瞬间化为沉稳。
“难道不是”
“你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如何”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谭昭还未等来对方的答案,只见忽然就动了,从离开桌子到往后方径直追去,这腿功恐怕与香帅也差不离了吧。
谭昭这样想,低头看到被人推到他面前的面碗,摸了摸肚子,十分顺从地从筷筒里挑了双筷子,欢快地吃起面来。
哎呀呀,才离开多久啊,他就开始想念四娘的葱油臊子面了,可耻,太可耻了。
一碗面吃到一半,剩下的面都胀起来了,谭昭放下筷子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店家走了过来,声音木木凉凉的“诚惠,十两银子。”
“”你家面金子做的
似乎是看出谭昭的疑惑,老板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你的朋友,喝了小店最贵的花酿。”
“他不是我的朋友。”
“但他请你吃了面。”
你们大宋的逻辑都喂狗了吗难怪跑那么快呢,仙人跳是吧
谭昭无奈地付了钱,甚至多付了一倍的钱“下次他来,给他上最次的绿蚁酒,酒钱替他付了,这是作为朋友的体贴。”
老板低着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了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谭昭看了他一眼,又原路返了回去。果然回去的路更加黑了,人走夜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不太顺利,那么就说明回去的路也不会太顺利。
这条定律,刚好很合适现在的谭昭。
统统,你说我现在绕路,还来得及吗
系统2333,宿主你也有今天,别人挟持当人质的感觉怎么样
上一个跟他玩挟持的人,坟头的草都三米高了吧,谭昭一点儿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他任由后头的大汉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前面数十米外,是刚才腿功了得的沧桑大叔,他对着他啧了一声,显然是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
“老实点否则杀了你”
后头的大汉显然受了伤,呼吸间谭昭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他声音爆戾,显然处于某种失控的边缘,只听得他吼道“崔略商,你追了我们兄弟二人十日,今日你若不留下一腿,老子就要了这小白脸的小命”
崔略商啊,小花师傅你教导很有问题啊
“这笔买卖不合算,倒不如这位小兄弟舍身成仁,如何”
谭昭没法说话,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对方还钱
了不得了不得,追命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了,如果现在杀人灭口,他连酒钱都不用还,这主意怎么就这么诱人呢,他看向对面两兄弟的眼神,瞬间就冷厉了起来。
就是现在
崔略商动了,这江湖比崔略商武功高的人不知有多少,但论轻功,他绝对可以排到前列,他的身影已化为残影,可那大汉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银枪赫然悍住了冷硬的大刀。
谭昭的脖颈,成为了冷兵器交接的战场。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他脖子上飞舞,这种感觉很刺激,会给人一种活着真特么好的感觉,但同时谭昭有点生气。
可这份生气很快就消逝,因为他微微偏头,正对上一双惊恐到无以复加的瞳孔
赫连春水的小霸王枪都要提不稳了,如果不是日日不辍练就的本能反应,或许他拯救的人质已经凉了。
卧槽槽槽赫连春水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抑或着他还在睡梦之中,如果他今晚没有遇上苏梦枕,可能他早就回家睡觉了,如果他已经睡着了,那就不会被追命追凶徒的声音吵醒,然后也不会提着枪出来帮忙,如果不是这样
我去,老友,你好像真的拯救了大宋
“喂救着命呢,专心一点”
果然是他赫连春水来劲了,他银枪一提,一送,大刀竟被他拦腰截断,赫连家的枪术闻名京城,那大汉一看不敌,转身便逃,可此时,崔略商已经到了
两兄弟终于被捆在了一块儿,崔略商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赫连小侯爷,又看了眼镇定自若到平静的富贵小公子,忍不住一乐“你小子厉害,等我发了俸禄,定请你喝酒”
“还钱。”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公务繁忙,我先走啦”
然后提着两个人走,还跑的飞快,大概甩开江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
觉得更加玄幻的赫连春水
“陛下”
赫连春水几乎拿出了平生被老爹按在地上摩擦的自制力,才敢对着面前长着一张先帝脸的人提出质疑,赫连小妖你可以的,你可是被称为小妖的男人。
但强大的事实证明,他不行,人竟然点头啊喂,不会是鬼吧很有可能啊,现在的官家那行事作风分分钟能把祖宗十八代气活过来,气活个先帝,一点儿也不奇怪啊
“多年不见,春水还是这般可爱。”
随后,赫连春水就感到一阵温凉掐在了他的脸上,唔,咦有温度的
“陛下您还活着啊”
这声音回荡在夜间空旷的巷子里,得亏是半夜,否则他俩可能要被当成傻子追着打。
谭昭忍不住扶额,他开始怀疑这是上天在考验他“你可以喊得再大声一点。”
“”好像被嫌弃了呢。
好在赫连小妖不是赫连傻子,也就是先帝复活的事情太惊讶他才会如此失态,等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突然就热血沸腾起来了。
说实话,士为知己者死,就当今天子那德行,他真没什么动力去效忠,他不是苏梦枕,没有那种执着于天下收复的决心,但如果是先帝的话,他愿意去当这一柄长枪。
“回家吧,明天见。”
谭昭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回宫,赫连春水自然不让,他提步就要追,谁知道人又回过头来“哦对了,此事先不要用你父亲说。”
然后,然后天不怕地不怕的赫连小妖竟然就因为一个眼神真的停在原地目送人离去,连说要相送的话,都没说出来。
等他提着银枪回到家,赫连乐吾一顿竹笋扁肉他都笑得跟个二楞傻子一样,闹得赫连老爹差点以为自家孩子出个门把脑子摔坏了。
赫连春水一夜没睡,他练了一整夜的枪,等晨光熹微,他沐浴更衣还熏了熏香,掐着点比他老爹还要勤快去宫门口等候。
直等到宫门口开,他按着心尖的跳跃到了约定的地点,然后由人引着到了一处名为福佑宫的地方。
宫人推开门示意他进去,赫连春水反射性地整了整衣服,这才抬脚跨进去,谁知道一进去
“皇兄,今日好些了吗要不要让诸葛神侯再来一趟”
这咳咳索索像个行将就木老头子的人,到底是谁昨晚陛下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淡了淡了。
赫连春水那扑通扑通热乎乎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哟,春水来了呀”
赫连小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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