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被赵煦含在嘴中细细品味, 这说得简单, 做起来恐怕也就比登天容易那么一些,他望向随意席地而坐的男人,些微的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男人的脸上, 他忽然有些出神, 这一刻,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
“喂, 想什么呢,魂都被人勾跑了似的”
这不好容易与有点气愤,这人为什么总能让人一秒破功, 赵煦有点儿想拿鸡腿骨砸人,但这实在不太符合他的教养, 便非常遗憾地舍弃了“你说得容易,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得让他们认识到错误, 你看看那司马老贼,他像是那种会低头的人吗”
谭昭啧了一声, 回了一句“确实不像。”
宋朝文人们缺聪明才智吗缺睁眼看大宋的人吗它不缺可睁眼的人到底少啊,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也同样叫不醒自认为醒着的人。最可悲的地方在于, 人活在既定的守则里, 过着相对自由的日子,便觉得再自由的生活是越界。
前头的范仲淹, 再来的王安石,其实都是,唔,不过王公的资本主义市场真的挺先进的,如果不是系统确认过,谭昭会觉得对方可能是他的“同僚”。
“那你说能怎么办总不能朕砍了他的脑袋吧,你唾沫星子都能把朕淹没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不过这话谭昭没说出来,士大夫自诩代表大宋百姓的呼声,为万民请愿,但谁知道百姓怎么想呢,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民意调查之类,即便是有,那官员能做的小动作可多了去了。
那不是百姓的意志,而是官员的意志,到了京中,却又在士大夫的口中,成为了百姓的诉求“祖宗,你知不知道司马公的履历”
“知道啊,出身司马家,年少进士及第,少有才名,后他父亲司马池病逝,他守孝三年,后出仕”赵煦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也意识到某个关窍了,“司马老匹夫挺厉害呀,除了跟他老师去郓州,好像一直都是个京官,就算是外任,也很快就回京了。”
谭昭给出了具体的消息“不,其实这个也不算,听闻司马公是庞籍的弟子,庞公是因言语惹祸,司马公紧随其后乃是替老师主持公道,庞公体谅弟子,在郓州做的乃是教书育人的工作。”
赵煦这下连小鸡腿都不吃了,他受到了惊吓,他还真没仔细了解过司马光的过往“这么说,他不是个赵括嘛”
赵括,有名的纸上谈兵代表,熟读兵书,但卵用没有。
赵煦坐不住了,他有点想骂人了,宋朝的官员要入京升三司枢密院宰执,基本都是要在外放任三地以上,这合着不不不不,你是大宋的皇帝,不能骂人,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那他还谈什么民心,谈什么接近百姓,合着他都是自己臆测的不是”说实话,赵煦当年执政的时候,司马光早就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他也不会去翻陈年的旧账,没想到会是如此。
“那或许也不是,司马公到底老了,所以陛下您该帮帮他才是。”谭昭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自觉很有贾诩贾老狐狸的范儿,“京城与别地不一样,京城的百姓也和别地的百姓不一样,言语有时候是一把利剑,但有时候却又十分苍白无力,或许陛下该找几个人,听听百姓的声音了,不是吗”
怎么听室内空余凉透的鸡肉香,赵煦拿着一本奏折,奏折上写着“民调论”三个字,下头是和奏折一样的制式,显然这会成为他登基以来,第一把利剑。
而他想要做的,只是给这把尚且钝的剑,开刃而已。
谭昭隔日就离开了汴京,他怕再不走,恐怕无崖子和天山童姥都不会放过他,唔,逍遥派的人就是难搞。
系统难道不是你卖了人,人来找你算账嘛。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人自己门派内的事情,那能叫事情嘛。
系统我就静静信你的邪。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波他也不亏,不仅从天山童姥口中印证了李秋水就是西夏太后的事实,还知道了李秋水被她毁了容。
唔,你们逍遥派真的一点都不逍遥啊,应该叫做红尘派才是。
系统你就放心,丢下小皇帝一人跑了
那还咋地,我又不姓赵再说了,你还真当赵煦九岁孩童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似乎可能忘记了什么唔,算了算了不重要,如果重要他肯定会记得的。
还被困在皇宫迷阵里的慕容博听到没有
谭昭表示没听到,他一路悠悠闲闲地回了大理,到河南边界时,还碰上了一身简朴的叶二娘。谭昭看了看人身边,并无小孩的踪影。
“怎么,血缘蛊没起作用”
叶二娘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找到我的孩子了。”
谭昭就多嘴问了一句,又听得对方说已经将泰半的孩子都还回去了,还剩下的孩子不是在新家庭过得很好,就是原来的父母已经又生了孩子,容不下他了。
“看来你将孩子送人时,专门挑了好人家送。”谭昭思忖片刻,叶二娘在这么说时,是不是也曾希冀偷走她孩子的人,也如她一样,即便孩子不在亲生父母身边,也能过得不错呢。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谭昭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南下。
等他走到大理时,他才知道段正淳惹出来的祸端有多大,唔,或许说惹过的风流债有多大。
作为大理皇室“已死”的成员,谭昭并没有打算堂而皇之地出现去吓唬别人,他又不想当皇帝,做什么去搞事情。
于是枯荣大师,自然成为了他第一造访的对象。
刚好,似乎枯荣大师也在他等,不过枯荣大师今日身后跟着个贵气天生的小男孩,瞧着五六岁的模样,眉间仿佛带着天生的愁绪,天真又仁善。
这段的孩子吧,一瞧就是普度众生的相貌。
系统
“段施主,别来无恙。”
“大师多礼了。”
枯荣大师一叹,摸了摸后头小男童的发髻,让你自己去玩,小男童似乎是有求于人,拼命摆了摆手,这才依依不舍地跑走了。
“这是段誉,镇南王世子,他来求老衲出面接纳那小女儿。”枯荣大师说完,便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继续讲道,“众生平等,稚子无辜,可万般皆有缘法,段施主以为如何”
“不如何,若我知道他认了个女儿还搞出四五六七八个女儿来,当初在汴京,便不救他了。”谭昭简直要叹为观止了。
枯荣大师又是一叹,情爱一事,多是恼人,他还是觉得延庆太子佛缘更为深厚一些。
谭昭没来由地一抖,这老和尚瞧他的模样他总觉得毛骨悚然的,他刚要站起来离开,外头的沙弥便道镇南王来了。
“不见。”
这老和尚也挺滑头的。
“镇南王说,有一事相求,言称不是为上次之事而来。”
“不见。”
枯荣大师摆明了铁石心肠,段正淳也奈何不了人,他走到外面,看到昔日疼爱的女子哭成泪人模样,内心不由抽痛。
“星竹,没关系的,我定会找到咱们的女儿的。”
谭昭差点绝倒,轻功踏在屋脊上,差点打滑摔下来,要是真如此,他这一世英名就没了。谁知他刚要走,便听得段正淳怀中的女子凄凄道“段郎,我当初就应该嘤嘤嘤,我在她俩身上都刻了段子,你说是不是她才下杀手的”
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哭泣,谭昭却楞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我在她俩身上刻了“段”字,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阿紫和她姐姐,其实是他侄女卧槽真假啊,就这么巧
“阮红棉,你这个无用的女人,只能哭哭啼啼,简直丢人现眼”这不刚哭着呢,又来了个娇俏小辣椒,手中拿着个鞭子,一脸的娇蛮,不过长得确实好看就是了。
堂弟这口味,还挺多样啊。
谭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姓阮,还是胸口刻段字,即便他没有完全确认,那也是差不离了。
那阮红棉果然不再哭了,强忍泪意,把段正淳心疼的哟“我与你不同,我只想找回我两个可怜的孩子,段郎,你知道我的,对不对”
段正淳就差没把头点断了,看着娇蛮女子带着点不赞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系统哎,这话听着竟然有点微微的心酸,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这出修罗场没演多久,两女子就很快被段正淳哄好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第二日,谭昭一脑袋雾水地去找枯荣大师陶冶一下情操,就碰上了一脸愁容的段正淳,段正淳见到他,那一脸欣喜啊,直接就开口“堂兄,你不知那李青萝如何可恶,她竟对我与星竹的两个女儿下手”
谭昭“”其实他觉得李青萝并不知道,否则可能就不是家破人亡这么简单了,你的滤镜还是太厚了,自恋渣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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