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无极门的掌门,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先天无极真气, 凭此真气使出来的八十一路无极剑名震天下, 赵无极以无极二字为名,便是因他已将无极剑练至巅峰,他面对风四娘, 连出剑都不屑, 可他这遭, 寒光剑影扑面来。
使剑啊, 那更好了
谭昭咧嘴一笑,他这人生气起来,便最喜欢在别人的长处将人打倒, 他捏了捏手中粗糙的树枝,一下挑过赵无极的剑招, 他去势不减, 直到海灵子的尸身旁,一脚挑起了海灵子的佩剑, 他掂量了一下道了句还算凑活,一抬手, 便迎上了赵无极的寒剑。
好生厉害
风四娘承认自己走了眼,她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也怕拖累谭昭, 已挪到了旁边, 她看着两人剑影相击,眼中惊艳连连。
好生厉害啊, 她又忍不住赞了一声。
然她的眼睛,还是瞥到了旁边的萧十一郎身上,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寻找这个男人。
风四娘不年轻了,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漂亮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即便她还没有成婚,她也足够懂得很多道理,比如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一个女人。
命运多么可笑,萧十一郎竟然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风四娘当然认得沈璧君,那是沈家庄的大小姐,当今武林第一美女,是江南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夫人,两人郎才女貌,江湖无人不称颂,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但风四娘笑不出来,她忽然记起了前几日她旁敲侧击到底是谁能伤得了他,可他就是不说,现在想来可她又是什么身份呢,她比他大了五年四个月零三日,他叫她一声老大姐,她唤他一句小老弟,别无其他了。
她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没有。
所以,风四娘才有些黯然,不过这份黯然到底没持续多久,她从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前三十二年她怎么过来的,后头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这般过。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或早或晚罢了。
沈璧君却已是有些拦不住屠啸天了,屠啸天今天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他是打穴高手,换句话说,就是玩近战的,而沈璧君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金针,可金针总是会放完的,所以她只能艰难地用轻功带着萧十一郎躲避。
这就跟猫抓老鼠似是,屠啸天并不急,司徒中平也不急,但因为横插进来一个谭昭,两人便都急了。
“连夫人,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便不怪老朽出手不留情了待到来日,老朽定会去无垢山庄与连庄主说明缘由的。”
多么冠冕堂皇,反正先把人打死了再说,死人总是不能辩解的。
“你走吧。”
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轻柔地说,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明亮眸子里的无限柔情,她又哭了,她难道就当真救不了他了吗不,不可以
沈璧君以身相抵,屠啸天说得冠冕堂皇,但他知道沈璧君已怀有身孕,倘若当真因他之故伤了连城璧的孩子,那他恐怕也算是活到头了。
他横行江湖几十年,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唬住了。
屠啸天犹豫的刹那,赵无极竟是惨叫一声,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却见赵无极的剑竟是已经断了,而赵无极本人像一条死狗一样摊在地上,他的剑折了,剑尖还扎在他的掌心,穿心而过的剧痛,才有了这一声惨叫。
那是赵无极的惯用手啊,废了他的手,他还如何屠啸天开始感到恐惧。
一个人死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第一次屈服于逍遥侯,便是因为此,而现在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似乎比那逍遥侯还要可怕。
“你瞧,废人手掌是这样的,光明正大,是不是”谭昭似乎跟光明正大干上了,他将赵无极点在原地,随后在屠啸天和司徒中平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遍,这才继续开口,“我初出江湖,便叫各位前辈弄得栽了回跟头,也大概明白了江湖险恶,小子轻狂,总是想找回些场子的。”
他说得轻巧,狂妄自大,可他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已没有人再笑话他。
“你这小子好生心急,待我们捉了这萧十一郎,自会赴约我堂堂关东大侠,难道还会蒙骗你不成吗”
你们这嘴脸,变得真不是一般的快,这就又要换“拖字诀”了
“你们捉贼,总要拿赃吧,官府办案还要证据呢,你们红口白牙的,有何凭证,别不是被人当枪使了,还沾沾自喜呢”谭昭很是无奈,一脸为你们考虑的模样,“再说了,你看人萧十一郎不在这儿嘛,大家对质一番,素闻司徒大侠为人最是四平八稳,必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对不对”
咋地,谁还不会道德绑架啊。
“你好一张利嘴”
沈璧君听到此人竟帮萧十一郎说话,又记得当日山谷是此人出手救了她的性命,登时对此人观感更好了“不错,二位都是江湖大侠,办事总得凭根据,不是吗”
“不错。”司徒中平开口,“那连夫人可知,独臂鹰王死时身旁有一棵大树,树上用刀刻着一句诗,言道割鹿不如割头,能以此刀割尽天下人之头,岂不快哉,落笔便是萧十一郎”
沈璧君立刻沉默不语。
“那可曾比对过笔迹啊,倘若我在那棵树的落款后头再加上诸位的名字,那诸位岂不也成了杀害独臂鹰王的凶手了”
萧十一郎对呀,他当初就在树上,为什么没想出这招呢
“你胡言乱语说什么,那萧十一郎杀了人,难道还会用自己惯用的笔迹吗”
谭昭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傻,照你的话说,他特意用了不惯常的写法,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留了自己的名字,萧十一郎,你是个傻子吗”
萧十一郎笑着摇头“我自然不是,这傻子可不是另有其人嘛”
司徒中平已经开始后悔与这人讲道理了,因为他发现这姓谭的小子嘴巴比他手中的剑还要厉害,这再说下去,恐怕萧十一郎都要变成“萧大侠”了,
“既是如此,萧十一郎便更该留下,倘若能洗清冤屈,也是美事。”
沈璧君脸上已闪过喜意,她对江湖闻名的司徒中平,还是颇为信任的。
谭昭一脸正好如此的表情“那不正好,反正萧十一郎也跑不了,择日不如撞日,便在此比了,又何妨难道二位怕了不成”
司徒中平a屠啸天
屠啸天暴脾气上来,他成名多少年了竟然被个小辈怼得无路可退,当下就拿着自己的老烟杆横敲过来,目标正是谭昭胸口的死穴
谭昭已剑格挡,海灵子的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剑,铮地一声,两物相击,竟擦除了丝丝火花,但屠啸天显然不知道,有剑的谭昭,和没剑的谭昭,相差还是蛮大的。
花满楼已不得不叹服,有人习剑冷如冰雪,有人习剑柔以克刚,却也有人纵意潇洒,他早该知道他这位好友即便习剑,也不会像个行者一般规规矩矩地习剑。
他已走到了连城璧的身旁,连城璧也并未避着人,花满楼看不到,倘若他现在能看到,便会看到连城璧一直都望着远处的沈璧君。
“连兄,你不过去吗”
连城璧摇了摇头“我现在过去,不好。”
这说话的功夫,屠啸天已败了,谭昭效仿赵无极,也给了屠啸天的手一个对穿,此前,他已探听到了不少消息“屠大侠这双手上,怕是有不少无辜性命吧。”
这声音似叹息又似概叹,听在屠啸天耳中,却不吝于最有利的威胁。
这人,究竟是何人难道是来复仇的
“我呢,敬重司徒大侠的为人,绝不会将这般手段用在您身上的。”
司徒中平半个字不信,他出身贫寒,能有如今地位都是靠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他绝不可能让一个无名小子破坏了他的前程。
他为人虽是平稳,手中的刀却不是这么说的。
司徒中平原只是无名镖局里的一个趟子手,他学不了世家剑法,只从最粗乱的刀法学起,到后来得了镖头的青眼,他才系统学习,后来他但凡得了刀谱都会去学,如此多年经历,才有了如今的司徒中平。
好快的刀,便是连萧十一郎都叹息,他在想自己的刀能否比对方还要快。
这个答案他尚且还未想出来,已有人给了更好的回复,快太快了这一剑似是要刺破天空一般,萧十一郎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一剑究竟是怎么刺出来的。
他很早以前一直觉得习剑太柔,用刀才爽利,如今他已决意舍弃这种偏见,若能与此人一战,人生当浮一大白啊
和萧十一郎有同样感受的,还有连城璧,他眼中的战意已燃了起来,没有哪个习剑的剑客会忍得下与高手决斗的诱惑。
而一旁的花满楼对此也非常熟悉,所以他微微有点儿头疼。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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