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蓁蓁秀气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她还没来得急说话, 谢氏领着胤禛来请安了。胤禛像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扑到蓁蓁的身边。蓁蓁指着苏麻喇姑说“禛儿, 大姑姑来了, 还不快喊人。”

    胤禛一扭头, 瞧见苏麻喇姑坐在一旁。他是认得苏麻喇姑的, 蓁蓁在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说“从前额娘怎么教你的,见了人要怎么打招呼”

    胤禛站直了, 乖巧地说“见过大姑姑,大姑姑好。”

    “哎。”苏麻喇姑瞧着跟前的小不点亲切地点了点头。虽说胤禛脸架子生得像蓁蓁,可五官同皇上十分神似,这样瞧着他隐隐约约就像瞧着四五岁时候的皇上。

    不过皇上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这么乖巧,那会儿和裕亲王福全还有恭亲王常宁, 三个人一起每日可劲儿地闹腾,就差没上太和殿的屋顶把那琉璃瓦片给揭了。

    苏麻喇姑这样想着,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等两人走后苏麻喇姑欣慰地说“两位阿哥聪明伶俐,这是娘娘的福气。”

    蓁蓁靠在炕上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姑姑, 您说撑不住了大可不必再撑, 可是为了皇上, 为了胤禛,我想努力试一试。”

    她粲然一笑, 那笑容是属于一个母亲的。苏麻喇姑这辈子从未曾做过母亲, 可这个笑容在几十年前, 她曾在另一个女人的脸上看见过。

    “是嘛。”苏麻喇姑郑重地握住了蓁蓁的手。“既然如此, 那娘娘就努力试一试吧。”

    苏麻喇姑到底是历经过太宗和先帝两朝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处事上就显得与众不同,比别人更加的细心也稳重。

    苏麻喇姑没来之前,蓁蓁身边虽然有刘、胡二位太医又有秋华在,可大家伙心里都没底,如今这枚定海神针来了,众人突然就都觉得有了依靠。

    蓁蓁身边的秋华在宫里算得上是能挡一面的人物了,可在苏麻喇姑跟前不过也就是个小辈。苏麻喇姑问了秋华蓁蓁的起居饮食,还有最近太医开的药方子,服药的次数和时辰。秋华事无巨细,一一都告诉个了苏麻喇姑听。

    苏麻喇姑听罢道“太医既然给娘娘开的都是四平八稳固本培元,补气养身为主的方子,那也就是想用稳妥的方法来给娘娘安胎。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除了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外,娘娘的饮食上也要注意起来,如此才能事倍功半。”

    秋华一听是连连点头。“是哪,大姑姑,奴才也是一直这样劝主子的,只是咱们主子她”秋华说到这顿了顿,为难地看了蓁蓁一眼。

    苏麻喇姑说“德妃娘娘怎么了”

    秋华一叹。“娘娘她挑食”

    蓁蓁不想秋华在苏麻喇姑面前揭了她的老底,脸上霎时是飞起两朵红云。“哪有,我哪有挑食,才没有呢”她俯身过去拉住苏麻喇姑的袖子说“大姑姑,您可别听秋华瞎说,我才没有挑食。”

    苏麻喇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妇人有身孕的时候是会格外想吃什么或是不想吃什么,怨不得你。就连太皇太后怀着先帝的时候也是挑嘴得很。大冬天里要吃酸枣,可把我们给折腾坏了,你阿爷那会儿是走了大半个盛京才总算是弄来了一小框的酸枣。还是一户旗人家里偶尔收在地窖里准备酿酒的。”

    “哎真的”蓁蓁一听苏麻喇姑说起太皇太后的事,好奇地扯住苏麻喇姑的袖子问,“大姑姑,您跟了太皇太后那么久,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还有什么趣事,您同我们说说啊。”

    苏麻喇姑笑道“这些往事等回头再同娘娘说吧,这快到午膳的点了,咱们先用午膳吧。娘娘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蓁蓁一听就摇了摇头。

    秋华在旁叹道“大姑姑,这就是奴才担心的。娘娘近来安胎药喝多了,就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苏麻拉姑想了想说“既然如此,今儿的午膳就让我来做吧,可成”

    合宫都知道苏麻拉姑的手艺好,只是她年岁大了,太皇太后、皇帝都舍不得她进厨房,这些年她亲自动手的机会比以往也少多了,如今就是偶尔做些蒙古点心给太皇太后吃,慰藉太皇太后的思乡之情。

    “大姑姑,这太劳烦您了。”

    “没事,就做娘娘一个人吃的费不了多少事,娘娘若是不放心派两个人在旁边帮衬我就行了。”

    秋华于是自告奋勇地接了这个活,她是想着怎么也要和苏麻喇姑学一些,这样回头她就可以做给蓁蓁吃了。

    苏麻喇姑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时辰,做好了三菜一汤。

    蓁蓁药喝多了倒了胃口,油腻的东西是一概吃不下的,苏麻喇姑深知这一点,做的菜都是偏清淡为主的。这三道菜是醋溜白菜,翡翠烧豆腐还有一道是切白肉配的芝麻酱,再有一道汤是萝卜排骨汤。

    三菜一汤看着就舒服,味道也香,蓁蓁尤为喜欢醋溜白菜和烧豆腐。白菜炒的又酸又脆又开胃。豆腐嫩嫩的,还特别的鲜美。这两盘菜她不知不觉就吃下去了一大半,放下筷子的时候连她自个儿都不敢相信。

    秋华也在旁说“到底是大姑姑出手,就是不一样。奴才可久未见主子胃口这样好了。”

    苏麻喇姑对她说“妇人怀身子的时候对气味额外的敏感,吃不下什么油腻的,反倒是清淡鲜美的更和她的口味。”

    秋华忙诺诺着说记下了。

    有了苏麻喇姑在蓁蓁胃口恢复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起来。

    这一日苏麻喇姑陪着蓁蓁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张玉柱突然一脸喜气地跑进院子里,手上还捧了个玄色的小盒子。

    张玉柱跑到蓁蓁跟前跪下,把盒子递了上去。“主子,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

    蓁蓁问“可知里面是什么”

    张玉柱道“送东西的人没说,只说是皇上命人快马加鞭从北边送回来的,说让娘娘亲自打开。”

    蓁蓁把盒子拿手里颠了颠,并不重。

    里头是什么呢皇上也真是,送个东西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她十分好奇,可苏麻喇姑秋华都在,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麻喇姑笑着说“娘娘快打开看看吧,兴许皇上给您的信就收在里头。”

    蓁蓁也是耐不住好奇,于是抽开了木盒。一张信纸卷成一团躺在其中,她打开信纸,有一只枯杜鹃静静躺在其中,信纸上皇帝的字写得龙飞凤舞

    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

    下是一行小字

    且等东风,待朕归。

    蓁蓁的脸一下就红了。

    秋华见她脸红了,故意揶揄她说“哎,娘娘,皇上信上写什么了您同我们说说啊。”

    蓁蓁立马把信放回了盒子里。

    “没什么。”

    秋华故意又问“真没什么”

    蓁蓁顶着一张大红脸,直着脖子说“真没什么,别问啦。”

    秋华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苏麻喇姑在旁瞧着她们也跟着微微笑了。

    是啊,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啊

    京城,纯王府。

    “小阿哥,福尔库伦,你睡了吗,额娘在呢,你睡吧,睡吧。”

    “福晋,您别这样,您别这样。”

    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进得纯王府的时候,正碰上纯王妃的奶妈哭哭啼啼地抱着纯王妃,而纯王妃正对着一个大抱枕说着胡话。

    裕王一瞬间脸就黑了,沉声骂着纯王府的管事“怎么回事,怎么照顾的啊爷昨儿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王妃就病成这样了,你们会不会照顾王妃是不是你们这些畜生趁爷们走了一个个地没把王妃放眼里你信不信爷我抽死你们一个两个的。”

    “二哥”恭王瞧着眼睛发酸,心里更是又急又痛,但他心中所想的和裕王又不一样,见裕王举着拳头就要往管事脸上招呼,赶忙先挡了下来,“你怪不得了他们,弟妹这一阵好一阵坏的全是心病,她是念福尔库伦念的,咱们治标不治本,打他们若管事若治这些奴才有用,我立马把他们全吊起来打。”

    裕王恨恨地砸了下门框“皇上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昨儿传信回来说是圣驾准备回盛京了,估摸还有一个月的功夫,咱们的人已经派去盛京送信了,得了消息再快马传回来。”

    “福尔库伦,你醒醒,该吃饭了。”

    那边纯王妃抱着枕头又说起了胡话,裕王不忍再看纯王妃的胡言乱语背过身去。“好,等皇上回京了咱们立马上乾清宫去请命去。”

    裕王歪着鼻子闷哼一声恭王冷哼一声“但愿他肯。”

    “福尔库伦,你醒醒,该吃饭了。”

    裕王不忍再看纯王妃的胡言乱语转过身就走,恭王急忙追上去眉峰紧锁说“隆僖家就弟妹一个了,不至于,咱们去求,实在不行还有皇祖母呢。”

    裕王眉峰紧锁,拳头握得死死的,咬着牙说恭王看着尚佳氏,他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她呼唤儿子的每一声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戳在他的心口。“常宁,二哥到现在你还不懂吗你我都清楚,三藩都完了,弟妹如今,弟妹就是那个多余的啊。”

    裕王一震,他扭过头看着恭王面色沉如铁。“我不信,皇上断不会如此绝情。”

    “你们看,你们快看,世子醒了,快,快去叫奶妈子来喂奶,快啊”

    尚佳氏又大喊大叫起来,乳母下人几个人抱着她是嚎啕大哭。

    恭王终于是闭上了眼。

    恭王扣着裕王的肩大吼道“我不信,他们良心被狗吃了吗“隆僖,隆僖死的时候就惦记弟妹,我儿子多,我给皇上说,随便挑一个就是,不就是过继一个吗不影响他的江山社稷还能吃了大清江山不成。”

    说着他把自己的贴身太监叫来“你去回王府去告诉福晋们,让她们把阿哥们都收拾了,全都给我带过来,待会儿王妃要哪个是哪个,立马给我改口叫娘。”

    小太监被自家王爷的话吓得不敢动弹,恭王冷冷一笑抬脚就一屁股“你不去是吧,好,爷我自己去,给爷牵马来。来人啊,马呢”

    恭王风风火火地要马要鞭子,裕王在身后叫都叫不回来,只看得他一溜烟骑着马往自己王府去。

    裕王一跺脚对着恭王的贴身太监骂道“还不快追啊,别让你爷再把恭王府的福晋们都逼疯了,快去”

    小太监立马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踏进恭王府,整个王府已经是鸡飞狗跳,大福晋小福晋一个个都在院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恭王福晋马氏哭得最凶,发丝凌乱珠钗萎地,她抱着恭王大腿哭求着“爷,永绶您一直是当眼珠子疼的,妾就这么个孩子,送出去了妾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常宁一手拎着大阿哥永绶,一手拎着二阿哥满都护,脚边围着一圈大小福晋哭天抢地。常宁一对桃花眼瞧了瞧脑子上火一脚踹在马氏,又瞧了一圈院子里的这些女人,薄薄的嘴唇撇出一抹冷笑。肩上“滚开,要死是吧,成了,爷今天就在这搁句话,谁想死的尽管去,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死,今儿要是这院里少一个,爷我明儿就再弄一个进来,有一个算一个。立个嫡福晋,后院这些来一个是一个。”他瞧着马氏说“至于福晋么,爷能扶正一个也能扶正第二个。”

    马氏是素来晓得自家爷凉薄的,就算如此这会儿也是被他这话惊着了,人一下没了劲瘫在了地上。

    永绶舞着双手扯开嗓子哭着“阿玛,阿玛,额娘救我额娘救我啊。”永绶不管不顾地几下都抓在了自己父亲脖子上,一下就挠出了几道红印子,恭王似乎一点不觉得疼也顾不得了,只拎着他就往外冲。

    “爷,永绶都这么大了,您送去没用啊,他去了大哭大闹尚妹妹只能更难过啊。”马氏被逼到了悬崖边了突然急中生智,恭王却一下醍醐灌顶,立马把永绶扔还给了马氏,环视一周又冲过去把二阿哥满都护和三阿哥海善拎了起来。

    这下阿哥们的生母舒舒觉罗氏和陈氏两位福晋全都扑了上来,恭王一脚一个踹开大吼道,“我告诉你们,能给隆僖当儿子是他们的福气,你们再嚎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府的一个管事已经套好了马车,抖若筛糠地拿着马鞭站在门口,只见恭王两下把两个阿哥塞进买车,自己夺过马鞭跳上马车。

    “爷,奴才来奴才来。”

    “滚,别碍事。”恭王一挥马鞭,“驾”马车扬起滚滚尘埃边冲纯王府去,徒留一院子的福晋嚎啕大哭。

    恭王车驾得飞快,一路不知踢了多少个摊子,踢伤了多少人,一到纯王府门口,还不等马停,他就拉着两儿子的滚下马车,满都护被常宁拉得急一下脸都蹭到了地上。

    恭王哪有兴趣管这个,一把拎起来就往纯王府里跑。

    “常宁你这是干什么呢”裕王被眼前弟弟拎着两儿子的样子吓得眼晕,满都护和海善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都护脸上还不知道哪蹭了一脸灰泥,两孩子一见裕王都哭着叫大伯救我。

    “这两随弟妹挑,要哪个是哪个。”

    恭王跟拎小鸡一样把两儿子提溜进纯王府的正房,按着满都护跪在地上说“叫娘,现在就叫。”

    满都护不依,抱着常宁的胳膊狂摇头大嚎“阿玛你不要儿子了吗不要儿子了吗”

    恭王一个巴掌扇在他脑门上,指着一边浑浑噩噩地尚佳氏道“从今儿起这就是你娘了,叫,赶紧得”

    满都护梗着脖子死也不肯“我有娘,我有娘。”

    恭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叫”

    恭王按着满都护往地上磕头,满都护哪里敌得过自己亲爹的劲,最后只能磕在地上边哭边叫娘。

    见满都护叫了,恭王又按着海善吼道“叫娘。”

    海善才六岁,早就吓得只会哭不会说话,被恭王吼了逼问了三回才在哭成里抽噎着叫出一声娘。

    恭王走到抱着大枕头的尚佳氏身边小心,他瞧着一脸呆滞的尚佳氏眼眶发红。翼翼地说“弟妹,你瞧瞧儿子们都来了,你别怕,你有儿子了啊。”

    尚佳氏且抱着攥金枝的方枕,迷茫地瞧向地上两崩溃大哭的孩子,这时裕王也抱着试一试的心过来帮腔“弟妹啊,你瞧瞧,这不是你的儿子吗。”

    尚佳氏左瞧右瞧突然放声大叫“不是的不是的,福尔库伦呢,我的儿子呢,皇上把他带走了是不是,是不是他要杀他,跟杀吴世霖一样,还有哥哥。”

    她看见裕王一下浑身发抖往地上跪着开始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饶奴才儿子一命啊,奴才愿意去死,饶奴才儿子一命啊。”

    先帝诸子里就属裕王和皇帝长得最像,恭王身更长但精瘦,纯王则柔弱多病,皇帝和裕王都是圆脸肩宽,有时并肩站着,只看背影不是特别亲近之人都容易混淆,此时糊涂了的尚佳氏就是把裕王当成了皇帝。

    裕王闭上眼,两眼都止不住的眼泪,尚佳氏的乳母跪在旁边把尚佳氏搂在怀里“小姐您看错了啊,这是裕王啊。”

    尚佳氏已经入了魔怔,又哭又磕头,一声一声磕死在地上,只把头都磕破了。乳母抱着自家小姐泪流满面朝两位王爷道“二位王爷这怕是没用,五爷的这两阿哥和世子小阿哥差太远了。”

    恭王泄了气,叫管事的进来把两碍事的儿子给弄出去,问自己二哥说“怎么办,咱们都没和福尔库伦一样大的孩子。”

    裕王睁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坚毅和决绝“他有,咱们去问他要。”

    塞外松花江之畔,皇帝的銮驾正在回盛京的路上,今日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正敬献当地贡米所做之米饭,太子坐在皇帝下手,其余几位亲近大臣也各得了一碗赏赐。

    正值君臣共乐之时,梁九功自外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盒上有内务府火漆,一看就知道是京中加急送来。皇帝还未出声,太子先声夺人焦急说“京中怎么了可是老祖宗有事”

    皇帝展颜一笑,虽然心中同样焦急还是为太子的至孝之心感动,他对太子道“胤礽,把盒子给朕。”

    太子从梁九功手里接过又恭敬递给皇父,皇帝拿身边一柄小刀迅速撬开盒子上的封印,拿出里面的黄纸细细读来,太子坐得近偷偷瞧了一眼觉得不像是内务府哪位总管大臣的笔记,似乎像是他的大伯裕王所写

    皇帝则是乍看之下眉头深锁,不一会儿把黄纸放回了盒中搁在一旁。索额图是在座大臣中资历最长之人此刻他说话最是合适“皇上,京中可有事”

    “没什么大事。倒是诸卿这饭用的如何,吃着一碗饭可要饮水思源,惦记着先辈创业之艰。”

    诸臣自然离座拱手下拜称不让,皇帝虚抬手让他们坐下,手指节敲了一下刚刚的木盒问索额图“尚藩和吴藩的署人都押解回京了吗”

    “大部都已到京,总共人口将近上万,按照内务府草拟如编入包衣可能需要一两年时间梳理划分。”

    皇帝抬手制止他“朕说过,不是包衣是辛者库管领下,你去再草拟一个谕旨把朕的话说清楚说明白,尚藩吴藩乃罪逆之后,即使入辛者库管领下也不低于原辛者库人,实乃贱人罪人,不可与我八旗其他人相提并论。”

    索额图微一沉吟,回道“回禀皇上,这吴应熊家人等当年下狱收监后一直没有惩处,是否也按照吴藩之人进行处置”

    皇帝一挑眉“大逆之首,索额图你为何有这一问自然如此。”

    “这吴应熊家人也是公主”索额图低着头,又和旁边的吴正治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的小动作皇帝自然看在眼里,他冷着脸呵斥道“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是公主所出了还是公主所亲了都是吴应熊的小妾或者小妾子女,也堪用公主来做庇佑了”

    索额图唯唯诺诺言称不敢,近日皇帝对三藩处置步步紧逼,虽然远在塞外诸臣却能明显感受到皇帝心系此事。而此刻再度疾言厉色谈及严惩,似乎和刚刚内务府送来的折子有关。

    索额图一行退出皇帝行幄,只有太子在内由皇帝考教功课,索额图站在行幄外得意地捻了下胡须,同时招了手让自己随从过来,“去派个人回京打听下,京中可出了什么事,有事速速来报。”

    随从立刻去了,索额图回头看了眼行幄内听着飘出的太子稚嫩的背书声,心中感叹我赫舍里氏还好有个护身符啊

    这日一早,蓁蓁本等着苏麻喇姑送早膳进来,却只等来秋华来传话说苏麻喇姑一早就要了马匹带着些东西出去了。

    蓁蓁一听就急了“苏嬷嬷多大年纪了你们怎么能让她自己出去呢秋华你快领着人去追,快去快去。”

    虽然苏麻喇姑在盛京生活多年,又长于草原素善骑马,但毕竟是年近七旬之人,如何能让人放心独自出门

    等了约一个时辰,秋华才回来与她耳语“奴才找到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蓁蓁抚着胸口念着阿弥陀佛,但秋华却神色异样,她不由问,“怎么了有何不妥”

    “找到的时候,苏嬷嬷在昭陵妃园寝。”

    “如何”

    “在祭奠宸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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