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63 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

    夜晚的街头十分喧嚣。

    这条街是影视城内有名的夜市街, 从街头走到巷尾,火锅烧烤串串,应有尽有。

    天还不算太凉,屋子里坐满了客人, 就连屋外的台阶上也摆上了桌椅板凳。

    离盛景和季夏橙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桌。

    在影视城, 撞见明星的几率太高了, 这时马路上的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显眼。

    盛景感觉到了季夏橙的异常, 双手捧着她的脸, 问她“你怎么了”

    季夏橙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盛景见她眼眶泛红,一怔,静默了。

    季夏橙拂掉了他的手, 转身朝前走。

    保姆车停在了街角,可她却走了相反的方向。

    盛景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宝宝,你先听我说,你深呼吸一口, 冷静点, 我们聊聊好不好”

    季夏橙扯了嘴角想笑,但她没笑出来。

    她现在没法冷静了,从昨天晚上看到姚雪铃的短信, 她一直冷静到今天,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事情。

    姚雪铃是什么人,挑拨离间,什么事儿没有干过。

    她劝自己,不可以相信姚雪铃。

    可她忍不住寻着蛛丝马迹,仔细推敲。

    姚雪铃没有尽到亲妈的责任,是奶奶不止养大了姑姑和爸爸, 还养育了她。

    她满头的小脏辫是奶奶一根一根拆下来的,她所有的开学、毕业典礼,都是奶奶去参加,甚至连姨妈巾怎么用,都是奶奶教她的。

    季夏橙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抽回了手,捂着脸,想要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盛景抱住了她。

    他的心像被针椎刺穿了,平日里那些劝人的话,可以出口成章,但是现在他一句都说不出口。

    说什么话都显得过于苍白,盛景将她转了过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她的眼泪,“我没想瞒你太久,我想等你这次杀青,回你家”

    季夏橙突然爆发了“要瞒我就一直瞒下去啊说好的奶奶回来,我们结婚,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想知道。”

    世界响起了一声炸雷后,猛然安静了下来。

    车水马龙的大街,盛景和季夏橙一齐失声,僵在了原地。

    盛景眼里的悲伤太过浓郁了,他的痛苦,季夏橙忽然感同身受,她清醒了片刻,再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不是不讲道理,可她太难受了,没法再讲道理。

    没人懂的,奶奶说过的,谁家都会死人,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她不是撒泼打滚,要求奶奶必须长命百岁。

    她只是想好好跟他们告个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算什么

    季夏橙和盛景又上热搜了。

    某营销号爆料,刚刚官宣的小情侣大街上争吵,女方当街痛哭。

    季夏橙和盛景不是第一次被爆分手,却是第一次有图有真相。

    不会吧才刚官宣了婚戒。

    姐姐真的哭了,为什么啊嘤

    不会吧,这一对要是be了,我以后真的不磕c了,太要命了。

    网上的言论,季夏橙并不知道。

    她回了平市后,还是一个人住进了酒店。

    日子好像忽然失去了很多的意义,季夏橙原先一心盼着自己演戏能演出点名堂,最好拿个什么奖,然后她就可以在奶奶的面前尽情显摆了。

    现如今她什么都不想干。

    季夏橙让樊玉珠推掉了她所有的工作,幸好拍完恋综后,她说要磨练演技,少接广告和其他商演,需要推掉的工作并不太多。

    她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季夏橙一直浑浑噩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季夏橙”

    是季明媚的声音。

    季夏橙不太想理她,明明听见了声音,可还是蜷着腿坐在飘窗上。

    酒店的飘窗打不开,外面下了雨,雨滴顺着窗户往下滑,窗台上一片水渍狼藉。

    “我是来传话的。”

    季夏橙听见季明媚又喊了一声。

    来传谁的话不言而喻。

    季夏橙赤着脚,打开了门。

    季明媚一进了门,原本想训她几句。

    闹什么啊

    生老病死,意外车祸,多正常的事情。

    要是以一命能换一命,跳楼的人可多了去。

    所以能怎么办呢

    季明媚点烟的手颤抖了一下,打火机啪一声响,火苗滋滋燃烧了香烟,瞬间熄灭了。

    她开口说的是“我也没见着,她最后在百力村。她埋在了那儿,跟他们在一起了。”

    失事的飞机砸在了百力村的后山上,所有的乘客与后山的泥土混在了焦泥。

    亲人的离世,死亡的冲击,怎么着都得冲击一回。

    让季夏橙跟去百力村的冲击,恐怕会比现在更刺激。

    这可能是奶奶对她最后的疼爱。

    季夏橙有点想哭,本能地想转一转小鱼戒指,摸到手指才想起来,她将戒指收在了戒指盒里,她只能像小朋友一样抠一抠手,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挺好的。”

    季明媚抽完了一支烟,“小孩儿,我谈恋爱了,我以后可能不只是你姑姑,还得当你舅妈。”

    季夏橙又抠了抠手指,“那也不一定呢”

    季明媚气笑了“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搞不定秦淮”

    季夏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姑姑,盛景不理我了。姑姑,你帮我约一下秦葵阿姨。”

    自打回了平市,盛景便消失了。

    季夏橙找过盛景两次,想要说声对不起,她知道的瞒着她的并非他,但他手机关机了。

    所以她想找秦葵,将小鱼戒指还回去。

    她太自私了,那天晚上,她说的那句话,一定伤透了他的心。

    季明媚帮忙,将人约到了酒店附近的咖啡馆。

    季夏橙一个人呆了五天,这五天没好好睡觉,也没好好吃饭。

    想着一会儿要见秦葵,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没有化妆,戴了个宽大的墨镜,遮挡眼睛。

    秦葵来得比约定的时间早,季夏橙也就是刚刚落座,她便一阵微风一样吹了过来,温和地道“他怎么会不理你”

    季夏橙很不安,秦葵坐下后,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将戒指盒推到了当中“因为我说了伤害他的话”

    秦葵看了眼戒指盒,笑了笑“我生的孩子我知道,别说你伤害他一次,就是伤害他一百次,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理你”

    她顿了一下,握住了季夏橙不安的小手,又说“所以你答应阿姨,下次伤害的轻一点,他不会不理你,但他会疼。

    戒指我可不替他收回来,他送给你的,你就算要还也得亲自交到他手上。”

    季夏橙像是着了火,烧得她无法安坐,只想逃跑。

    盛景妈妈的请求,让她觉得自己冷酷自私,不像人一样。

    她局促地在桌下躬了躬脚背“可我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秦葵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他本来不让说的,他还能在哪儿在云浮观说要给你祈福,举行罗天大醮,我都觉得他疯了。去看看他吧他很好哄的,只要你去了,他就很高兴。”

    这是秦葵跟季明媚商量好的,故意不提季夏橙奶奶的事情,将她往其他的事情上引诱转移注意力,出卖儿子也在所不惜。

    毕竟有些悲伤,转移着也就转移了。

    果然,季夏橙并不清楚什么叫罗天大醮,追问了。

    秦葵倒是简单说给她听了,可是她脑子太懵了,只听到什么要设立1200个神位,放在古代,是举一国之力举行的醮典,祈的是万民之福。现代也有,都是好多个道观,好多个道士聚在一起,好多个高功法师分别设坛做科仪,但盛景要一个人做七天七夜的科仪

    季夏橙只听到了这里,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秦葵“嘘”了口气,给季明媚发信息上山了,有救。

    不止季夏橙有救,她儿子也有救了。

    上山的路有好几条,有供汽车走的盘山公路,还有人工凿出来的阶梯,更有一路向上可以游览风景的高空揽车。

    季夏橙却恨不得能长出翅膀,一下就飞上山顶。

    等真的到了云浮观,看着游人进进出出,季夏橙又显得手足无措。

    她找了观中的道士“盛景呢”

    逢源带着她到了观中最后一个大殿。

    因为师叔要做罗天大醮,原本对外开放的宫殿,五天前就不许游人进出了。

    逢源给季夏橙指了指方向。

    道乐响彻,殿中的紫衣法师虔诚地步罡踏斗着,如以往看过的一样,他轻飘飘地转着,仿佛随时都能腾云驾雾。

    只是才几天没见,胡子长出了不少,看起来本就瘦,现如今更瘦了。

    逢源眼见她要往里冲,又赶忙将她拦住。

    “师婶不能打扰师叔。”

    这称呼有点绕口,但盛景的辈分高,他也没有办法。

    季夏橙急道“他做几天了”

    逢源恭敬地回“今日是第五天。”

    季夏橙更急了“他疯了,你们也疯了吗这是要挑战人体极限吗”

    逢源没法跟她解释,道士偶尔真会辟谷,天短之,十日也有。辟谷七日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做七日的科仪。

    反正他是做不了,国庆三天的祈福科仪,分别是三个法师负责。一场科仪下来都要命,更何况是连做七场。况且科仪的形式还是很丰富的,有些他压根就不会。所以师叔到底是师叔,别看师叔年纪小。

    逢源要是如实说了,恐怕她这位小师婶更着急,只能道“每日的科仪做完,会打坐的。”

    季夏橙问得很傻“为什么不能让他停”

    逢源无可奈何道“师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要是拦不住师婶,我会死很惨的。”

    倒也不是真的盛景没那么凶残。

    只不过,法事一起,法师所求所愿上表天庭,法事不可能中途中止,除非是被迫。

    没人能逼迫盛景停下来。

    季夏橙知道,她也不能。

    她缓缓地坐在了殿门口,看着殿中的紫衣法师,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逢源站在一旁,起初提心吊胆,唯恐她趁自己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殿中去。

    如今看来像是被他成功说服。

    逢源放心了不少,呐呐道“要不师婶,我给你搬个椅子去”

    逢源不仅搬来了椅子,还送来了厚重的棉服。

    按照往年的惯例,再过几日山上就该下初雪了。

    海拔高,温度低,来看雪景的游客也有很多。

    这棉服当然不是他的,他是去小师叔的小院拿的。

    季夏橙裹着棉衣,等在殿外。

    她的鼻间,有盛景身上的烟火气息。

    她恍惚的觉得回到了小时候,盛景被他师父罚跪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又哭又笑。

    她熬了很久,盛景打坐她醒着,盛景做科仪她还醒着,眼看就要熬到最后时刻,思想一松懈,反倒睡着了。

    等到季夏橙睁开眼睛,盛景抱着她已经回到了小院。

    紫色法衣的法师已经不见了,盛景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居家服,动作熟练地将她推到了床里。

    季夏橙装在口袋里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他手里,他躺下来的时候,将戒指套回了她纤细的手指。

    季夏橙张了张嘴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她口干舌燥,这两日又没怎么说过话,仿佛一下子丧失了语言能力。

    盛景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闭上眼睛道“先睡觉。”

    季夏橙“嗯”了一声。

    他做了那么久的科仪,七天七夜没有沾过床,一定很累很累了。

    有什么话都可以睡醒了再说。

    可是她闭上眼睛,却越睡越清醒。

    季夏橙干脆睁开了眼睛,紧盯着盛景的睡颜,伸出了手指,隔空描画他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

    手忽然被盛景捏住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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