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谆谆醒来时,脑袋不知何时从冷冰冰的岩壁上,转移到了他的肩头。
烧退了,她此刻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嗅到淡淡的香。
是南宫导身上的气息。
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味。
26见她醒了,意味深长道“你前男友还挺有意思。上次被你搞得死了六百多次,昨晚上又是披衣服,又是摸额头,后半夜才眯了一会,简直无微不至。”
“他不会有什么苦衷,其实在心底默默喜欢你吧”
黎谆谆坐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你想多了。”
肩上披着的黑衬衫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来,扔回到他腿上“他是怕我烧死了,他也活不成。”
她的语气有些讽刺。
黎谆谆在医院里躺着半死不活的时候,那整整三年里,南宫导一次都没来过。
起初,她满身插着医疗仪器,置身黑暗中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靠着与他的回忆度过难捱漫长的时间。
三年里,她一遍遍回忆过去,一次次期待他会念着旧情,来医院探望她。
直到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恨,都在不见底、无尽头的深渊中被消磨殆尽,她到底是没有等来他。
盘坐在石头上的南宫导睡得很浅,在感觉到黑衬衫落在腿上的那一刹,他便睁开了眼。
大概是没睡好,他眉眼间看起来有些惫懒,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试一下她额间的温度,却又想起什么,倏而顿在半空。
她昨晚上说过,别碰她。
南宫导掌心微拢,指尖收回去,神色自然道“还发烧吗”
“退烧了。”黎谆谆走到山洞口,向外眺望着。
雨停了,地上有些泥泞,半山腰上时不时会有人背着篓筐路过,他们大多是上山采灵草的修士。
她吸了口气,山涧的空气新鲜,拂去夏日炎炎的躁动,树叶和泥土的气味沁人心脾。
雨后的天地灵气最浓郁,正是修炼的好时候,可惜她没有元神,无法修行。
南宫导问“昨天怎么回事”
黎谆谆也没隐瞒,将自己榨干了前未婚夫和白莲的家底,卷款跑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要钱不要命”他乜了她一眼,嗓音有些冷“我以为你学聪明了,却不想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应该知道你毫无自保之力,接过这笔横财时,便等同在脖子上架了一把随时落下的刀。”
听他语气不善,黎谆谆挑眉“怕我死了”没等他回答,她便继续道“那就保护好我。”
南宫导似笑非笑“怎么保护你,不如我现在就去学开坦克”
“”她睨了他一眼,没理他,“这修仙世界里有一个魔头,名叫黎不辞。”
“据说他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是天生的魔种。千年前,他被我这具身体的主人封印,如今封印破除,他却下落不明。”
“修仙界人人畏惧黎不辞,现在我无故消失,只要让他们相信我是被黎不辞抓走了,便再没有人敢打我和灵票的主意。”
南宫导敛眉,微微颔首“倒是可行,只是你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是黎不辞劫走了你”
黎谆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那和煦温柔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毛。
他眉心一凝“你看我干什么”
黎谆谆“你来假扮黎不辞。”
怕他理解不了,她又解释了一句“现代有一个职业叫特效化妆师,你可以找人帮你化一下妆。”
南宫导太阳穴突突跳着“为什么是我”
“昨晚上没追上你的黑衣人,那人是天山掌门花悲,也是追杀我的人。”
黎谆谆道“他向来谨小慎微,先有蜘蛛窟的异样,又有昨夜你突然消失在他面前作铺垫,他恐怕现在正在胡思乱想,琢磨那救了我的神秘人是谁。”
南宫导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要误导天山掌门,让他以为最近怪事频发,都是魔头黎不辞在作祟。
“但我连黎不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假扮黎不辞”
“这个简单。”她打开储物镯,在里面寻了片刻,翻出一卷书册来“黎不辞威名六界,各界画册里都有他的画像。”
说着,她打开书卷,一页页往后翻着。
当指尖停顿在写有黎不辞名讳的页面上,黎谆谆看着书页上的画像,倏而蹙起眉来。
“怎么了”见她怔神,南宫导凑过去,目光停留在黎不辞的画像上,“有什么不对劲”
画像画的较为潦草,但神韵犹在,一眼便能瞧出此人眉宇间带煞,并非良善之辈。
黎谆谆指着画中少年的眼睛“你觉不觉得,黎不辞跟你长得有点像”
他又看了一眼画册,委婉道“你考不考虑去挂个眼科。”
她点头“也是,眼不瞎当初能看上你。”
南宫导“”
他沉默一瞬,似是想起什么“所以,我们现在算是达成合作吗”
黎谆谆点头。
南宫导眸色微沉“合作有一个前提你不能再命令我,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商量。”
黎谆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然,合作愉快。”
黎谆谆向来是行动派,她将山洞里昨夜留下的杂物收拾好,让南宫导并着那画卷一起带了回去。
她需得在天黑前做完这一切,南宫导也还算麻利,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再次将他召唤了回来。
黎谆谆打量着眼前焕然一新,有些陌生的男人。
书上记载,黎不辞天生异瞳,瞳色一黑一红,唇红如血,沉着夜色般漆黑的青丝及臀。除此之外,其他体貌特征记录不详。
南宫导的妆效堪称完美,眼里带了异色美瞳,原本深情缱绻的眼眸显出寒意,白玉似的脸庞被殷红的薄唇衬得病态诡感。
竟是有八、九分神似黎不辞。
黎谆谆摸着下巴,道“还不够。”
他问“差什么”
她接过画册,对着思量了许久“眼神差点意思。”
黎不辞可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应该是掀眸看别人一眼,就能令人毛骨悚然,血液结冰。
“算了,带个斗笠也能应付过去。”黎谆谆在储物镯里翻了翻,找到了黎殊之前存放在天水阁的白纱斗笠。
她拿起斗笠“弯腰,我给你戴上。”
黎谆谆在现代时便生得高挑,这具身体也仍旧瘦瘦高高,约莫有一米七左右。
但即便如此,站在南宫导面前仍是矮了一头。
他一垂首,那夜色般的鸦发如瀑倾泄,发稍勾到她锁骨上,她也没注意,抬手将白纱斗笠戴在了他的头顶。
这白纱斗笠原是黎殊的,他带着有些小,黎谆谆耐着性子帮他调整白纱垂落的方向。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她毫无察觉,倒是南宫导神色不大自然。
生意场上,不免逢场作戏。
他常说暧昧的甜言蜜语,却不习惯于跟女人这般亲近的接触。
即便他们曾经谈过三年恋爱,亲昵的举止也只限于接吻和拥抱寥寥数次,还都是黎谆谆主动的。
黎谆谆整理好了斗笠垂下的白纱,拍拍手“好了。”
南宫导松了口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用极快的速度挺直了脊背。
她在系统栏里兑换了两只通信用的玉简,给了他其中一只玉简“这里离外城不远,你到外城转一圈。”
“外城弟子的修为不高,你找个人与他发生纠葛,最好将动静闹得大一点。待到激怒那人,稍稍露出白纱下的半张脸来,便用玉简与我传话,我将你召唤回来。”
黎谆谆想了想,又到系统栏里翻找起来“你稍等一下,我找找有什么可以给你防身用的。”
花悲他们也不是傻子,她只有一次机会让他们相信南宫导就是黎不辞。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他有了防身之物,也能及时应对。
“不用,我带了电棍。”南宫导从宽大的玄色衣袖下,抽出一根半米长的黑色长棍,“一百万伏,应该够用了。”
黎谆谆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他路上小心,有事及时与她通话。
南宫导出了山洞后,按照她所说的方向一路南下,为节省时间,他下山基本是用跑的。
他在现代每天都要健身,晨跑和夜跑亦是每日必不可少的运动,不过他一般只跑五公里,若是跑多了难免气喘胸闷。
但不知怎地,他在树林中穿梭时,跑了不止五公里,身体却精力充沛,丝毫气喘的感觉都没有,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南宫导一进外城,便打开了玉简联系她“我到了。”
黎谆谆微微讶异的嗓音传来“这么快”
从半山腰到外城约莫十几公里的路程,又是山路崎岖,他竟是只用了片刻就到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抬眸扫视一眼,寻找着需要挑衅的目标。
外城弟子大多是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身着青衣或蓝衣。而南宫导一身玄色衣袍,在一众青蓝色中显得极为突兀,几乎是他走进外城的那一刻,便有不少人朝他看来。
他往前走了没两步,肩后一沉,被人拍了一下“小兄弟,你可曾看到过这位”
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刹,身后嗓音戛然而止。
花危拧着眉,掌心不自知地攥紧手中画像,望着那白纱边角上绣着的兰草这是黎殊的斗笠。
他绷紧唇角,冷声道“你是谁黎殊在哪里”
南宫导透过薄薄的白纱,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原来是上次在蜘蛛窟里,抱着黎谆谆掉眼泪的那位。
他挑起眉梢“你是她前未婚夫”
花危迟疑道“你认识我”
南宫导点点头,修长皙白的手指在电棍上轻轻一按,将半米长的电棍按在了花危脖子上。
电流滋滋响着,花危尚未反应过来,在那猛烈强劲的电流下没撑过三秒,人已经硬邦邦向前栽了过去。
黎谆谆听到玉简那边传来异动,问道“你挑衅谁了”
南宫导收回手来,吹了一下冒烟的电棍“一个小白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轮 前男友vs前夫哥
前男友胜
s甜菜阳了,明天暂缓更新,暂时隔日更,等发烧退一些会恢复日更。小可爱们要注意防护,勤消毒,戴口罩,在家中备好退烧药物等,抱抱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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