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个前男友

    她话音落下, 南宫导和张淮之一同愣住。

    也不知是不是南宫导记性太好,他在她说出这句不走心的表白时,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她身穿蓝白校服, 站在树荫下, 紧张地搓着手,磕磕巴巴对他说出口的表白。

    她说, 南宫导, 我喜欢你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而刚刚, 她对张淮之说张淮之, 我喜欢你, 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竟是一个字都懒得改,却不知道黎谆谆是太敷衍,还是动了真心。

    南宫导抬起狗头,黑色玻璃珠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淮之。

    张淮之跟他不一样。

    张淮之的眼睛干净澄澈,似是不染纤尘的白纸,他不会随便对待感情, 更不擅长玩弄人心。

    就如同那年树下表白的黎谆谆,赤诚热忱, 一腔真心。

    张淮之他会答应吗

    黎谆谆也在看着张淮之,只是她的眸光温柔, 并不紧张,也不催促。

    她原本不想这么着急与他结为道侣, 若是能多培养一下感情,待他对她生出几分情意,那时再表露真心,想必张淮之不会怔愣迟疑这么久。

    但张淮之实在太强大了, 他还未进入鹿鸣山修行,便已是结出元婴。

    不出意外,明日进了宝灵阁,张淮之测过灵根后,便会成为人人巴结的香饽饽,他不会在鹿鸣山外城待太久,很快就会进入到内城去。

    而她一个元神废掉的菜鸡,以她的资历能混过明日审核都不易,更不要提进入鹿鸣山内城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虽然生得容貌佼佼,又曾在张淮之危难时伸出过援手,但除了那一笔五十颗极品灵石的债务关系,她跟张淮之再无深交。

    等张淮之进了内城,拜入名师门下后,想赚到五十极品灵石,并不算什么难事,还清债务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待到那时,优秀的人周围总是不乏优秀者,他身边必定会有一众优质的追求者。

    她再想跟他进一步攀关系,别说张淮之同不同意,大概她想见他一面都难。

    毕竟鹿鸣山内城,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得去的地方。

    但如今张淮之还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除了她和董谣以外,没人清楚他是个潜力股,更没人知道他是天道化身,未来会是五岳六洲最强的存在。

    于张淮之眼中,她在他一无所有时,不嫌他穷,也不嫌他身无长处,从初遇便无条件待他好。

    这般善良脱俗的女子,这般赤诚真心的表白,他怎会不感动呢

    而且鹿鸣山有规定,倘若弟子修为达标进入内城,那么道侣可以随行另一半,陪同前往内城修行。

    如果张淮之同意跟她结为道侣,只要她能得到进入宗门的资格,之后便可以跟随张淮之进入内城。

    那么接下来,她便有大把的时间去刷张淮之的存在感和好感度。

    至于那些所谓的追求者,在得知张淮之有道侣后,多少也要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撩拨张淮之。

    权衡利弊过后,黎谆谆认为现在表白,时机刚刚好。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张淮之仍未开口。

    若是旁人大概要尴尬死了,而黎谆谆只是笑着问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张淮之迟疑着“我不知道。”

    就在两天之前,他还在为果腹和生计犯愁,他没有机会,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情情爱爱,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对于黎谆谆,有感激,有感动,他甚至可以为了她豁出性命去。

    但若是问他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他不清楚,也无法确定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意。

    她的表白太过突然,只让人觉得迷茫无措。

    黎谆谆道“我原本不信一见钟情,但初遇那日,你从坏人手中救下我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心跳加速。”

    “我知道感情这事,强求不来。可如果你不讨厌我,不反感我,能否先答应下来,给彼此一点时间相处”

    张淮之看着她“谆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黎谆谆道“一个月,我们先尝试做一个月的道侣,假如一个月后,你仍是不通情爱,我们便好聚好散,做回朋友。”

    她语气坦坦荡荡而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若不是26检测到她说起这些表露真心的话时,内心毫无波动,它甚至也要被她面上的赤诚蒙骗过去。

    张淮之这一次没有犹豫太久,他颔首应下“好。”

    黎谆谆得到应允,弯起眼眸,嘴角绽起粲然笑意,将手里的南宫导往地上一扔,跳起来抱住张淮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她亲完张淮之,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窗外吹起一阵风,徐徐而来,拂乱了她鬓间的碎发。张淮之怔怔地看着她,她逆光而立,温玉似的侧脸上满是欢快的笑,乌眸弯作皎月,熠熠发光。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存着,带着她的体温,久久不能散去。

    少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苍白的脸庞渐渐染上绯色,仿佛染红苍穹的晚霞,将耳根也一并晕上了颜色。

    他向来平稳波澜的心跳,砰砰作响,有力地鼓动在耳边,越来越快。

    黎谆谆捧起他的脸“淮之哥哥,你的脸好红哦。”

    张淮之薄唇微翕“谆谆,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究竟来,惹得她笑得更欢了。

    果然对付这样的直男,还是得打直球。

    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张晓晓,床榻一侧响起张晓晓迷迷瞪瞪的声音“哥哥”

    张淮之应了一声,向床帏那边指了指,红着一张脸“我,我去帮晓晓穿衣服。”

    见他神色仓皇,黎谆谆不再继续逗他,她点点头“去吧。”

    得到她的应允,他手足无措地慌乱离去,连同手同脚都未发现。

    黎谆谆坐回圈椅上,双手扶着椅面,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腿。

    她之前便想尝试,用不同的部位与张淮之肢体接触。像是方才亲到了他的脸颊,便跟她以往触碰他手掌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相比于握手,亲吻带给她的灵力更强大,更持久。那汹涌澎湃的灵力在她经脉中足足停留了片刻之久,而不似握手那般,一松开手灵力就很快消散。

    黎谆谆现在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肢体接触越亲密,从张淮之身上涌过来的灵力就能在她身上停留越久。

    假如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岂不是她只要每天夜里跟张淮之双修一两次,第二天灵力就可以续航一整天

    黎谆谆悠悠回过神来,一垂首看到地上目光炯炯,用圆溜溜的双眼盯着她的南宫导。

    “干嘛这么看我”她弯下腰,双手托着下巴,“我谈恋爱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南宫导无法用那张狗脸做出太多表情,更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好像被人按着头吃了一口苍蝇味的狗粮。

    他昨晚上死了一千多次,被那个红眼疯子削成肉片满天飞,最后黎谆谆毫发无损,还一通哭诉卖惨,趁机跟张淮之牵手成功。

    而他,变成了一只黄毛土狗,死也死不了,叫又叫不出声,连咬她一口都做不到。

    他瞪她瞪得眼睛都酸了,可她根本不知道他此刻滔天的怒意,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只有南宫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黎谆谆将南宫导捞回了怀里,碎碎念道“不要生气了,就委屈你两天,只要你配合我过了明天的审核,我就把你变回来。”

    南宫导才不相信她的鬼话。

    上次她还答应跟他合作,说以后不会再命令他,有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

    但一转眼用不到他了,她就开始变本加厉地奴役他,先是逼迫他去挡剑,又一声不吭将他变成一条狗。

    他一边生闷气,一边将两条后腿缠在一起拧成了麻花,似乎生怕她再动手动脚乱摸一通。

    黎谆谆见状,沉思起来,而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针线筐来,扯掉帷帐动手裁剪成了合适大小的布片。

    她动手能力一向很强,不过片刻功夫,便缝制出了一条三角连体衣,像是朴实无华又保守的三角泳衣,套在南宫导身上,刚刚好兜住肚皮上面的一大坨。

    黎谆谆问“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南宫导“”

    张淮之领着张晓晓走了过来,见她怀里抱着的黄狗身上穿着的连体衣,微微惊讶。

    她一看便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千金,倒是没想到她的手这样巧,竟然连狗的衣服都会做。

    “姐姐,这是你养的小狗”小孩子最喜欢这些软和长毛的小动物,张晓晓两眼放光,想要摸一下却又不敢伸手。

    “叫什么姐姐。”黎谆谆纠正道,“以后要叫嫂子。”

    张晓晓看了一眼没有反驳的自家哥哥,又用渴望的眼神看向黎谆谆,小心翼翼道“嫂子,我可以摸一下小狗吗”

    看在张晓晓这么识趣的份上,黎谆谆点头“就摸一下哦。”

    南宫导“”

    说了就摸一下,张晓晓便听话地只摸了一下。黎谆谆抱着南宫导站起身“我有点饿了,下楼去吃早饭吧。”

    张淮之虽然化出元婴,却尚未学习如何辟谷,习惯了一日两餐,如今到了用膳的点,多少仍有些饥饿感。

    几人打开房门往楼下去,还未走到大堂,在楼梯上就被董谣拦住。

    张淮之看到董谣,下意识皱眉,挡在了黎谆谆身前。

    而董谣看到他的举动,咬住唇瓣,心底满是委屈。若非是眼前这神似黎殊的女子从中作梗,让本该死去的张晓晓活了下来,她怎会被张淮之认作什么人贩子

    “黎”董谣顿了顿,“黎谆谆,你昨夜可曾见过我师尊”

    她分明眼睁睁看着蔼风陷入疯魔,引着他到了黎谆谆屋子里,可过了一夜,黎谆谆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眼前,蔼风却凭空消失了。

    听旁人说,黎谆谆所住的房间在今天早上走水了,走水原因似乎与魔头黎不辞有关。房间内还发现不少被烧焦的尸骸,仵作刚刚来过,将那些遗留下来的尸骸带了回去。

    董谣觉得此事定是没有那么简单,但房间内除了黎谆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如今外城的仙署正在调查此事,只因事关黎不辞,而外城内又无人来认领尸骨。

    仙署也不敢大张旗鼓,甚至连黎谆谆都未曾召见,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能悄无声息解决掉此事才好。

    董谣也说不好这事跟黎不辞是不是有关系,黎谆谆长得和黎殊实在太像了,若是因相貌引来了黎不辞,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百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即将开始,五岳六洲的宗门,皆已陆陆续续赶到鹿鸣山。

    蔼风此次前来鹿鸣山,除了来寻找黎殊,还有个任务,便是代表天山来此报道。

    刚好董谣想要找出张淮之,便也一同跟了过来。如今到了要去报道的日子,董谣却四下寻不到蔼风,只能来问黎谆谆了。

    黎谆谆好整以暇地看着董谣,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姑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昨夜见过你的师尊”

    “难不成你的师尊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了我的房间里”

    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

    董谣脸色有些发白,她不知如何回应黎谆谆的刁难,磕磕巴巴道“我,我只是问问,你没见过便罢了。”

    黎谆谆不再多言,她从董谣身边擦肩而过,张晓晓追了上去“嫂子,等等我”

    董谣愣住“嫂子”

    黎谆谆脚步一顿,牵住张晓晓的手,正要往下走,却再一次被董谣拦住“她为什么叫你嫂子”

    这话问得有些愚蠢,黎谆谆却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她,大大方方地解释道“我和淮之哥哥刚刚结为了道侣。”

    她特意加重了刚刚二字,成功从董谣脸上看到了如遭雷劈的恍惚之色。

    黎谆谆满意地下了楼,并将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用完早膳。

    明日要进宝灵阁审核,昨日报名时,那两位修士便提点过她,不可越级穿白衣。

    黎谆谆储物镯里的白衣,都是黎殊原来的存货,她本身也不喜欢白衣,只是走得急,来不及去量体剪裁新衣服。

    用过膳后,她便带着张淮之和张晓晓,就近找了一家布坊。

    因要量体裁衣,黎谆谆不便一直将南宫导抱在怀里,便跟布坊打杂的伙计借了一根狗链子,暂且将他拴在了门外。

    这一路上,南宫导沉默不言,张淮之看在眼里,走过去抚摸“谆谆,你给这只小狗起名了吗”

    黎谆谆伸直了胳膊,一边让裁缝量体,一边道“名字啊,我想想”她停顿了一下,笑吟吟道“就叫导哥吧。”

    “导哥”张淮之抚在狗头上的手还没收回来,只听见咔嚓一声,狗嘴咬上了他的手腕。

    南宫导用了十成力,张淮之未曾设防,被咬的手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吸了口气,捂住血淋淋的伤口,张晓晓哭丧着脸喊道“嫂子,导哥咬人了”

    黎谆谆倒是不太意外。

    她只说了不让南宫导咬她,却没有说不让他咬张淮之。

    黎谆谆走过去,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的伤口,露出心疼的眼神“疼不疼”

    张淮之没准备和一条狗计较“不疼,洗洗便是了。”

    说着,他便起身找布坊伙计去借水了。张晓晓因为担心张淮之,也跟着他一块走了。

    黎谆谆敛住眉眼,目送他离去后,将染血的帕子收进了储物镯里。

    26不解道“你要这染血的帕子干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她挑起唇,“张淮之的血可以帮我通过明天的测试。”

    黎谆谆在空闲时,翻看过原著有关鹿鸣山的入门考核。

    除了灵宠外,还要测灵根,测灵力,她届时总不能攥着张淮之的手,上去测灵根和灵力。

    有了张淮之的血,只要涂抹在指尖,测灵根和灵力的时候,便能浑水摸鱼混过去。

    26愣了一下“所以,你故意招惹南宫导,是在给他积攒愤怒值”

    又是给南宫导做连体衣,又是让张晓晓摸他,方才不但给他栓了狗链子,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导哥。

    导哥,dog,南宫导不发脾气才怪。

    黎谆谆耸了耸肩“我可没让他咬张淮之。”她视线跟着张淮之的背影,有些迷离“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是天道,不会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

    “你帮我查一查,我那个阴鸷病娇的小师弟到哪里了”她收回视线,“就是给我下媚毒的那位。”

    26一边检索,一边问“你不会也要把小师弟一块杀了吧”

    “我杀他干什么”黎谆谆嗤笑道,“他可是推进我和张淮之感情的助攻神器。”

    26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这是要借着小师弟的手,跟张淮之生米煮成熟饭。

    “小师弟前段时间跟着蔼风一起闭关修行,还未出关。”它补充道,“不过董谣刚刚跟他通过话,他应该这两日就会出现在鹿鸣山。”

    26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小瞧了他,他病娇属性满点,小心引火烧身。”

    黎谆谆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一垂眸发现南宫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铁链子,已是跑得没影了。

    她挑起眉,扫了一眼四周。

    天色尚早,布坊里没什么客人,而铺子里唯一的伙计还去后院给张淮之打水去了。

    黎谆谆到待客的座椅旁,端起桌上的茶水沁了沁嗓子,走进铺子里的试衣间里,脚下不紧不慢地在地上画了个圈。

    她本以为南宫导够聪明,怎么变成狗之后,连智商都退化了。

    他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她想找到他还不是画一个圈的事

    黎谆谆嘴角勾着闲适的笑意,待她足下的圈形成闭环,她眼前凭空出现白花花一片线条流畅的胸肌。

    南宫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人。

    还是个赤条条的人。

    身上唯一蔽体的布料,便是她给他缝制的三角连体衣,大概是有点小,像丁字裤一样紧绷着勒在他的腰腹以下。

    “你”她一个字没说完,便被南宫导捂住了嘴。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写满了杀意。

    但黎谆谆丝毫不畏惧,她今早上才给他下了命令,若是他敢再对她动手,便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黎谆谆,你很得意是不是”南宫导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世上除了身死以外,还有一种死亡叫社死”

    黎谆谆没太理解他的意思,却又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听到张淮之和张晓晓说话的声音。

    张淮之从后院回到布坊里,见导哥不见了,又没找到她人,便开口唤她“谆谆”

    南宫导修长白皙的手掌向下,叩住她的下颌,拇指和食指分别抵在她双腮两侧,逼得她唇瓣张开,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另一手掐住她的双腕,抬至头顶,俯身吻了下去。

    仿佛掠杀池城的暴君,动作狠厉且不留余地,舌尖狠狠攫取着齿间津液,逼得她浑身发软,双脚打颤。

    试衣间里的动静着实不小,张淮之唤了她两声却没得到答复,他皱了皱眉,想起黎谆谆早上才说过的魔头黎不辞,眸色顿时沉了下来。

    黎谆谆不可能跟她的灵宠一起无缘无故的消失,他们来之前,布坊又没什么客人,试衣间里会是什么人

    听着似是喘息的异动,张淮之一步一步靠近试衣间,动作顿了顿,猛地一下掀起及地长的布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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