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个前男友

    南宫导看着她, 她眸中是掩不住的急色,连颊边都晕上一抹薄薄的红。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黎谆谆舍近求远, 从张淮之身边跑到他这里来, 将那能控制她命运走向的剑和火符交给了他。

    这是不是代表着比起张淮之, 黎谆谆更愿意信任他

    黎谆谆见南宫导还在失神,往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南宫导”

    他吸了口冷气,回过神来。顾不上腰间的刺痛, 从她手里接过贴上火符的长剑,扬起手来, 足下弓步,剑刃瞄着那白色鸟儿,猛地向上一掷。

    伴随着“一”的尾音落下, 那剑刃唰的一下刺破空气, 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

    黎谆谆心跳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那鸟儿并不是一动不动地让他投掷, 它一直在移动,她不确定他能不能将射中鸟儿, 她只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柄剑,当看到剑刃穿透鸟儿的身体, 她紧绷起一口气,掐诀催动了火符。

    只听见一声巨响,刺目赤红的火光炸裂, 像是朵蘑菇云般绽开。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化作耀眼的白芒,令他们下意识闭上了眼。

    黎谆谆感觉自己像是电脑一般,重新启动了。她不但眼前一片空白, 脑海中也白茫茫,紧接着便黑了屏。

    待她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听到耳边响起磁性低低的嗓音“谆谆”

    好像是南宫导的声音。

    黎谆谆吸了一口气进去,缓缓睁开眼。

    眼前不再是那四下诡异的鹿灵城,而是回到了一开始踏进去的山洞里。四周漆黑,隐约能看到山洞纵横交错的岩壁。

    她身侧便是南宫导,他身上淡淡的玉龙茶香萦绕在她周身,让她想忽视他都难。

    黎谆谆感觉手边有些硌得慌,问他“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南宫导道“剑。”

    她动作自然地接过剑,听见他低低的嗓音“为什么舍近求远来找我”

    黎谆谆没反应过来“什么”

    南宫导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找我,没找张淮之。”

    这一次黎谆谆倒是听明白了,她不解地看向他“找你和找他有什么区别”

    南宫导想,自然是有区别。

    黎谆谆找了他,而没有找张淮之,说明在她心里,认为他比张淮之要靠得住,并且值得托付性命。

    本质上,她还是更信任他。

    他黑眸盯着她“既然没有区别,你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到我身边来找我帮忙”

    南宫导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他从不屑于与人纠缠,向来都是快刀斩乱麻,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在他眼中,死缠烂打是一种非常浪费时间,且非常低龄幼稚的体现。

    因此当年黎谆谆忽然跟他提及分手,他问也不问,便应允了她。

    南宫导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追根究底,但即便浪费时间,即便低龄幼稚,他仍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不是模棱两可的敷衍,而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黎谆谆没有思考太久,一边在黑暗中悉悉索索往储物戒里装着剑,一边往外走着“我记得你高中参加过校外一个标枪友谊赛,还得了标枪冠军。”

    而且刚刚时间紧迫,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功夫去解释自己的行为。不管是张淮之还是班十七,都不能像是南宫导那般,在第一时间领会她的意思,并立刻去执行。

    南宫导听到这个回答,心底隐隐有些失望,可还未来得及品味清楚,又很快被新的情绪遮掩过去。

    “我记得那场比赛是我高一的时候参加的”他似是不经意地笑道,“你从高一就开始关注我了”

    黎谆谆脚步一顿,望着前面洞口出处的光亮“你从来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需要我去特别关注,总有人会将你的事迹如数家珍般传到我耳朵里。”

    何止是在学校里,就算是她躺在病床上那三年里,也时常能从探望她的朋友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据说,南宫导成绩优异,本硕连读了。

    据说,学校里追求他的女生从教室门口排到食堂去,但他依旧单身。

    据说,南宫导会在毕业后,接管他外祖父名下的集团公司。更有金融专家预测他将会在未来十年内,成为a市财富榜上身价百亿的年轻富豪。

    他的人生仿佛开了挂,顺风顺水,前途光明。

    而黎谆谆荒废了人生里最好的八年,她的青春是一片空白,再也跳不了的舞,再也触碰不到的梦想。

    她唯一能为自己和家人做的一点事情,就是拼命地活下去,于绝境中创造奇迹,在荒芜中开出一朵花来。

    没等南宫导再说话,黎谆谆已是加快速度走出了山洞。

    鹿鸣山脚下还是那般模样,苍穹之上挂着明月,空气中飘荡着雨后微微湿润的泥土气息,她抬头望着漫天繁星,想必明日该是个大晴天。

    身侧传来“呷呷”两声叫,黎谆谆闻声垂下眸去,在脚下看到了依偎上来的蛊雕。

    大抵是因为君怀网织出来的幻境,只能让修士进入,而容不得灵宠,蛊雕被隔绝在幻境之外,等了她许久。

    黎谆谆发现,她好像能听懂蛊雕在说什么。它刚刚的叫声,是在说你终于出来了。

    她的视线没能在蛊雕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注意到了山洞外不远处,从漫山野花丛中蜿蜒出来的血泊。

    身后的山洞陆陆续续走出人来,他们没了方才的狼狈不堪,只是面容布满疲惫和恍惚之色。

    走出来的人皆是在幻境中幸存到最后的修士们,黎谆谆蹙起眉,朝着那血泊寻去。

    不出意外,她在漫山遍野的花丛中,看到了先前毙命于幻境中的修士们。

    黎谆谆一眼望去,野花丛中约莫有七、八十具尸体,尸体尚有余温,连蜿蜒到地上的血液都还温热。

    怪异的是,这些人似乎都是被割喉而死,并不是以幻境中,被蒸熟、被沉海,以及爆体而亡的那些死法身亡。

    黎谆谆视线在那些尸体上寻找,却未曾找到受伤的君怀。

    也就是说,幻境中的鸟儿只是破除幻境的关键所在,但她其实并没有真正找到君怀有可能君怀根本就不在幻境之中。

    那她岂不是白白来此处,遭了那么多罪,到最后还没落到什么好处

    黎谆谆有些不甘,她迈过花丛上的尸体,想要进去寻找,却被身后而来的张淮之拉住“谆谆,他们都已经死了”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到张淮之眸中的担忧,大概猜了出来,他可能是误会了。

    张淮之以为她在难过,以为她不可置信这些鲜活生命的流逝,以为她想从死人堆里寻出一个尚有气息的活人来。

    “我”黎谆谆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便见整日跟在董谣身后,于宝灵阁内嘲讽过南宫导的两个女子停在她面前。

    这两人是董谣的小姐妹,为首者便是在宝灵阁,抽签抽到一号上台去测验灵力的绿裙女子。

    黎谆谆挑起眉梢,看着两人,不知她们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只见那绿裙女子煞白着一张脸,又从中透出一抹红来,眼眶里隐隐含着泪水,贝齿咬住唇瓣,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黎谆谆透过她们,在人群中看到了董谣,以为她们是董谣派过来找事的,冷声道“有话就说。”

    绿裙女子憋红着脸吞吞吐吐,身后陪同她来的蓝衣女子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们是想来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们便要死在里头了。”

    而后那绿裙女子迟疑着,缓缓道“还想跟你道歉,之前在宝灵阁内我不该嘲讽你,对你口出恶言”

    黎谆谆诧异地看着她们,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着,又落在董谣惨白无色的脸上停了一会,半晌才道“还有其他事吗”

    蓝衣女子摇头,绿裙女子却红着脸,有些羞怯道“我,我叫王徽音,乃东衡王家嫡长女。你方才好生厉害,遇事冷静果决,比那男子们还要有魄力,我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

    王徽音扭捏的样子,不像是在自我介绍,倒仿佛是在对心慕已久的男子表白心意,听得黎谆谆一怔。

    她问26“东衡王家是显赫贵门”

    26在原书中检索一番,答道“倒也不是,你可以将东衡王家理解为暴发户,王徽音的父亲走了狗屎运,在自家祖宅挖出了金矿,一夜暴富成了有钱人。”

    原来是家里有矿,黎谆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脸崇拜的王徽音“我们当然”

    还未说完,便见那董谣大步而来,攥住王徽音的手臂“徽音,你曾几次三番对黎姑娘无礼,如今道过歉便罢了,怎么还强求黎姑娘同意跟你做朋友。”

    尽管董谣说得义正言辞,话语中的仓皇之意却让黎谆谆挑起了唇。

    急了,董谣急了。

    “董姑娘此言差矣,我岂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她嗓音又轻又软,似是秋风袭过,眸中带着两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和徽音姑娘当然可以做朋友了。”

    说罢,她又与王徽音交换了名字“我叫黎谆谆,黎明的黎,谆是”

    没等到她想出来谆是哪个谆,便听见一道磁性低哑的嗓音“谆谆诱导的谆。”

    黎谆谆循声望过去,一抬头就对上南宫导的脸。他眉眼带笑,垂在肩后的鸦发尽数盘起,用一根枯木簪住,鬓前随意散落两绺青丝,这般打扮倒是多了几分稚嫩感,像个少年道士。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与王徽音又简单聊了两句,顺带欣赏了一番董谣的变脸秀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黑,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原文中,这王徽音作为董谣的好姐妹,财大气粗又没脑子,出钱出力被董谣当枪使,可帮了董谣不少忙。

    没想到进了幻境,没抓到君怀,没找到掌门之女,却收获了一枚改邪归正的小迷妹,倒是意外之喜。

    黎谆谆很快就将注意力,从王徽音身上,重新转移到了那尸骨成堆的野花丛中。

    这些人真的是因幻境而死吗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黎谆谆一边攥住张淮之的手,一边引着他往花丛中走去“别担心,我只是想寻找君怀留下的破绽。”

    她一提起“君怀”,众人的表情各异,下意识寻着魏离的方向看去。魏离还在山洞口找他的剑,方才他的剑被南宫导抛出去刺穿那白色鸟儿后,便失踪不见了。

    像是他这种修为高的修士,剑有剑灵,不管剑丢到哪里去,只要他神识一动,便能将那长剑召回来。

    但不知为何,魏离感受不到他剑灵的气息,更召不回他的剑。

    许是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异样的目光,魏离寻剑的动作一顿,抬头迎上他们的视线。

    魏离自然知道自己在幻境中是受人算计了,而且很显然,算计他的人便是那在宝灵阁测验灵根时,显现出五种灵根的黎谆谆。

    他本来就因五灵根一事,对黎谆谆略有敌意。如今又被她算计一通,将那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统统泄露了出去。

    魏离找剑,便是想在他们离开此地之前,将听到秘密的人尽数斩杀。

    特别是那黎谆谆,他必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他的目光阴冷,一眼望过去,将那些灼灼的视线纷纷压制住,骇得他们下意识避开魏离的眼,低下头去。

    魏离又找起了自己的剑,却不知他的剑早在刚刚破阵的那一刹,便回到了南宫导手中。

    而黎谆谆在山洞里跟南宫导说话间,顺手接过魏离的剑,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里便是那个存放着蔼风的青龙剑,安置黎望黑龙弯月剑的那枚储物戒中。

    魏离的剑亦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大概是剑灵在进入幻境中后遭受压制,陷入沉睡,破阵之时还未清醒过来,便被黎谆谆扔进了储物戒里。

    青龙剑和黑龙弯月剑本就没能磋磨合来性格,储物戒中又乍然来了新剑,待剑灵复苏,醒来就被那两把煞炁重重的染血之剑镇住了。

    剑灵感受到主人召唤,想要震碎储物戒,却被黑龙弯月剑的剑灵揍得鼻青脸肿。黑龙弯月剑到现在还记得,黎谆谆上次说过你们要是炸了我的储物戒,我就放火烧了你们。

    铸剑本就是要千锤百炼,经受烈火。黑龙弯月剑不惧怕世间一切火种,独独畏惧黎不辞的业火,它分明在黎谆谆身上察觉到了黎不辞的气息,又怎敢招惹她不快。

    如今那剑灵被揍得不敢动弹,躺在那储物戒中装死,而那储物戒又被黎谆谆扔进了储物镯里。

    照着魏离这样找下去,莫说是找上三天三夜,便是寻一辈子,怕是也找不到自己的剑。

    这边魏离在山洞外寻着自己的剑,那边黎谆谆在野花丛中的尸体中,翻找着君怀留下的蛛丝马迹。

    照理来说,她应该在张淮之面前装一装害怕。但比起装柔弱占一占他的便宜,她更想抓到君怀,找到掌门之女,拿到鹿鸣山掌门和颍川荀氏家主许诺的犒赏。

    黎谆谆对于君怀和鹿鸣山掌门、内城三大家族之间的纠葛恩怨,并不感兴趣。他们谁对谁错更是与她无关,她来此冒险是为了凝元灵草,总不能空手而归。

    她想,凭她在幻境内借着众人之势给魏离施压的样子,再凭她此时在尸骨堆里翻来翻去的模样,怕是要将先前给张淮之留下的好印象都给推翻。

    但黎谆谆却不知,她身陷险境时展露出的果敢决断,那真实的一面不止是吸引了王徽音,也让张淮之心里生出些不同以往异样的情绪来。

    他起先只将黎谆谆当作一个妹妹看待,就如同对张晓晓那般。不管是同意做她的道侣,又或是想要保护她,不过皆是出于感激。

    张淮之想要回报黎谆谆的救命之恩,对她却并无男女之意。

    然而这下山一趟,不过短短一夜间,张淮之发觉自己的心意似乎有些变了。

    她不单单是一个脾性活泼,平易近人又心地善良的富贵之女。张淮之在幻境中,看到了多面的黎谆谆。

    她会跑得气喘吁吁却不抱怨一句;她会攀墙爬树躲过追踪;她会在抽到鬼签时红着眼说她会活着;她会因为董谣放过他一次,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吹哨去抓董谣;她会哭得双眼肿起,却仍不忘安抚他的情绪。

    黎谆谆独立,乐观,勇敢,坚强,这些美好的品质像金子般在闪闪发光,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你在找什么”班十七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许是怕鲜血弄脏了他的裙子,他站在花丛外遥遥问道。

    悦耳的嗓音让张淮之回过神来,黎谆谆顿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班十七“我想找找看,君怀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班十七道“那你觉不觉得,我们之中少了谁”

    “少了谁”她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黎望”

    一开始他们抵达此处时,黎谆谆停在洞外不敢进去,班十七随手将五花大绑的黎望扔了进去,让黎望来探路。

    但黎望进了山洞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从他们一行人跟着魏离踏进幻境,直到离开幻境,从头至尾都没见过黎望的身影。

    假设黎望一进山洞,就入了幻境,那黎望不参加游戏,必定会因违反游戏规则爆体而亡。

    要真是如此,那黎望也应该在这尸体堆里躺着,可黎谆谆一路翻遍尸体,根本没有看到黎望的身影。

    难道说黎谆谆倏而低头看向蛊雕“你一直在山洞外面守着对吗”

    蛊雕呷呷叫着对。

    她继续问“这些人不是因为幻境而死,而是在离开幻境,走出山洞后,被人杀死了对吗”

    蛊雕拍了拍翅膀你怎么知道

    黎谆谆从蛊雕口中得到证实,呼吸微窒。

    原文中曾淡淡一笔,描述过有关上古鹿蜀一族的记载鹿蜀乃瑞兽,尤擅织梦造境,夜间的鸣叫声能让万物沉睡安眠。

    鹿鸣山也是由此得名。

    只是鹿蜀一族虽有织梦造境的能力,却不能利用梦境杀人。因此君怀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们动过杀心,不过是利用织梦之术,让他们所有人一起陷入梦魇。

    也就是说,在君怀幻境中以各种方式惨死的人,其实根本没有真正死去。

    他们只是死在了幻境中,而后如同做了一场噩梦般,从山洞中醒了过来。

    但那些提前从梦魇中醒来的人,刚刚走出山洞,还未反应过来,便再次被人夺去了性命。

    杀人夺命者,自然不可能是君怀了。他若是早有杀意,便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弯子,直接对他们下手就是了。

    黎谆谆认为,那些杀手很可能是鹿鸣山掌门派来的人如今整个鹿鸣山都闹得沸沸扬扬,知道掌门之女被妖怪掠走了,更是知道各个宗门弟子及贤者,前往鹿鸣山下伏妖去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那些前去降妖的人,死伤了大半,旁人定会理所当然地认定,这些人是被妖怪所杀。

    说白了,鹿鸣山掌门便是栽赃嫁祸,想让君怀坐稳了杀人之名。

    这样一来,就算君怀将鹿鸣山掌门和三大家族当初做出的龌龊事公之于众,也没有人会相信君怀的话,只会觉得他妖言惑众。

    若真是如此,倒难怪鹿鸣山掌门和颍川荀氏家主愿以那般重金酬谢,不惜抛出凝元灵草作为诱饵,还特意添了一句“可越过大选,直接进入内城修炼”的诱人条件。

    这分明是给那些外城弟子抛出鱼饵,引诱他们上钩去当送死鬼。

    几乎是黎谆谆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瞬,原本寂静的夜空下,倏而响起弓箭之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四面八方同时射来上百支长箭,箭镞在空气中飞速旋转着,如漫天雨点,直击命门。

    黎谆谆避无可避,根本来不及反应。在那要命的关头上,她隐约听见了两道嗓音在同时唤她的名字。

    一道近,一道远。

    她分辨出,近的是张淮之,远的是南宫导。而后黎谆谆眼前一黑,身上一沉,被身侧的张淮之紧紧护在了怀里。

    源源不断的灵力似是疯涨的藤蔓,乍然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胸口生疼。

    原本跟在脚下的蛊雕,忽而身形暴涨,从那灰脸野鸭子般的丑模样,化作山丘大小的凶猛鹰隼。

    它仰天一啸,用那将近十尺长的坚硬翅膀,一前一后护在了张淮之和黎谆谆周旁。

    黎谆谆就此得到喘息的机会,她回过神来“淮之哥哥,你没事”

    当她的视线对上那从后背而入,从身前而出,刺穿了张淮之心口的长箭时,她的嗓音戛然而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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