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导看了黎谆谆一眼, 又将视线落在了荀氏家主身上。他取出黑龙弯月剑, 问她“哪个手摸的”
黎谆谆道“左手。”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渗着黑雾般煞炁的剑刃刺破空气,唰的一声斩了下去。明明剑刃并未触碰到荀氏家主的肢体,却见荀氏家主的手掌从腕间齐齐斩断, 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鲜血像是喷涌出的泉水, 迸溅得四处都是。荀氏家主瞪大了双目,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原本围住黎谆谆的几个荀家侍卫, 被这一幕吓得腿脚一软,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约莫他们是想要逃, 脚下踉踉跄跄,硬撑着一口气朝着宅门的方向跑去。
可还未跑出多远, 随着南宫导再一次抬起手中剑, 剑气落下的那一刹, 他们身前的土地被硬生生劈开一道深数尺的下陷。那泥土中升腾着淡淡的魔气, 黑压压一片, 仿佛屏障一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黎谆谆看见这一幕, 挑起一侧细绒的眉。
南宫导何时这般厉害了
虽然她是有意召唤来南宫导,让他收拾荀氏家主, 却也没想到他上来就会砍断荀氏家主的手掌。
如今闹出了血光,倒是不能如此罢了了。
“我好像记错了”黎谆谆听见荀氏家主后知后觉传来的哀嚎,那声音凄厉无比,恍若肝肠寸断, 其中不乏夹杂着阴狠的咒骂,她眼不眨一下,“应该是另一只手。”
荀氏家主蜷缩在地上,一手抱住那断了手掌的手臂。他本来还在叫骂, 可看到那玄衣男子闲庭信步般逼近他,此时眸底却只剩下惊骇和恐惧,到了嘴边的咒骂也变了个模样“我没有摸她,我没有饶我一命,求你饶了我”
鹿鸣山内城的三大家族与东衡山上的人界贵族并无两样,他们不善修炼,不过是通过丹药洗髓勉勉强强达到筑基期或是金丹期,寿命能延长至几百岁已是极好。
而荀氏家主因为时不时服用凝元灵草的缘故,他的修为要比寻常贵族强上许多,如今已是化神期的修为,寿命延至两千余岁。
但因为他的根基不稳,修为完全是靠药物堆砌,说是化神期,实则还不如筑基期的修士厉害。
面对南宫导时,荀氏家主也只有讨命求饶的份。他为了活命,竟是口不择言,看着面色苍白的荀夫人“要不然你摸回来她是我夫人,你摸回来行不行”
荀夫人的脸好像更白了些。
南宫导一句废话都没有,像是没有听见荀氏家主的求饶,手起剑落,便看到荀氏家主那另外一只手也掉在了地上。
只是由于荀氏家主的挣扎,剑刃偏了两寸,多斩断了一些皮肉,切口处露出森白的骨头,看起来血肉模糊更是渗人。
这一下,荀氏家主几乎要疼到晕厥过去,他脸庞上到处渗着冷汗,细细密密分布在额头和鬓发间,地上的血蜿蜒至黎谆谆脚下,鲜红刺目的颜色,在她眼中却像是红色丙烯颜料。
从始至终,她眸色未变,面上的神情平静无澜,倒看起来比南宫导这个下手的刽子手还要可怕。
听着荀氏家主不断的惨叫,黎谆谆轻声道了一句“聒噪。”
南宫导瞥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手掌掐住荀氏家主的下巴,拇指和食指微动,迫使荀氏家主张开了口。
他嘴巴合不上,便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滚着坠了下来,眸底满是绝望。
“很疼吗”南宫导问了这么一句,却没等到荀氏家主作答,低声道,“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把脑子带出来。”
话音落下,剑光一闪,荀氏家主被迫仰起的头忽然剧烈晃动,他双目瞪得圆滚,口腔内灌着满满的血腥味,原本抵在齿间的舌头不知移动到了何处去。
南宫导合上了荀氏家主的嘴,另一手掐住脖子,血灌着半截舌头赌在了嗓子眼,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如此这般过了片刻,他竟是生生憋死了。
“你怎么把人杀了”黎谆谆在储物镯里寻了寻,找出一张火符来,“再吓到了荀夫人。”
说是这样说,目睹全程的荀夫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那几个荀家侍卫被当场吓尿了。
“不好意思,我表哥下手有些重。”她对着荀夫人表达了歉意,拿着火符贴在了荀氏家主的脑门上,“事已至此,还望夫人见谅。”
黎谆谆鬓间的金钗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着,她掐诀念咒,那火符蓦地一下烧了起来,很快就将荀氏家主整个人包裹其中。
蓝紫色的焰火越升越高,她向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荀家侍卫“按理来说,死人的嘴最严实,你们想给他陪葬吗”
她并不担心荀夫人去告状,早在荀夫人将荀家老宅的布防图交给她的时候,荀夫人便已经背叛了荀氏家主和鹿鸣山掌门,与她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而这些荀家侍卫可就不好说了。
黎谆谆只问了这一句,便已是将他们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荀夫人抿着唇,轻声道“黎姑娘,他们是无辜的。还请姑娘饶他们一命”
黎谆谆笑了一声,从一沓子符纸中抽出了几张符纸“不过是开个玩笑,不必紧张。”
她指尖轻轻一弹,那符纸便漂浮着飞到了几个荀家侍卫面前,他们哆嗦个不停,连求饶也不敢了,生怕南宫导也割了他们的舌头。
随着“啪”的一声,符纸径直落在了他们的头顶,黎谆谆掐了个诀,原本还抖如糠筛的几人身子一软,便一头栽进了那黑龙弯月剑劈出来的深坑中。
“此乃遗忘符,等他们睡醒了,便会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黎谆谆正准备收起符纸,动作一顿,“荀夫人,你要来一张吗”
荀夫人却摇头“不必了,我想记住这一刻。”燃烧的火焰将荀氏家主吞噬,那高涨的烈焰倒映在她眸中,迸溅出的火星子隐隐跃动着。
她倏而走近那团火,一手提起裙摆,足尖向前一踢,将那方才滚落在地上的两只手掌踢进了火焰中。
一改往日的怯懦犹豫,动作优雅又干脆。
荀夫人不用再做荀夫人,当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她便会涅槃重生。
黎谆谆没在此处继续停留,她收起符纸,拉着南宫导朝着内宅深处走去。
他一言不发跟着她,直至她停住脚步。
黎谆谆问他“为什么不参加宗门大比”
南宫导收起剑来“不想参加。”
他淡淡道“他摸了你哪里”
“不是说了”她正要将那个臀字说出来,在迎上他黑沉沉的眸光后,嗓音一顿,“脸。”
南宫导斜睨着她“你的臀长在脸上”
“不就夸张了一点。”黎谆谆丝毫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我又没让你剁他手。”
“你带着王徽音送的步摇,珠玉坠里颗颗都是剧毒,他伤不了你分毫,你召我来不是希望我杀了他”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他刚刚杀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牲畜,如同鸡鸭没有什么区别。
黎谆谆唇畔扬起浅浅的弧度“既然你这么了解我的心思,那怎么看不出我想让你参加宗门大比”她走近了他,纤细的指搭在他下颌上“不是答应了我要听话”
“你让我在张淮之面前远离你,我做到了。”南宫导垂眸看着她,“还要我如何听话”
一双纤长的手臂慢慢搭在了他肩后,她环住他的颈,微微抬起下颌“你又吃醋了”黎谆谆视线轻垂,眸色落在他淡而薄的唇上“我待张淮之只是逢场作戏。”
她的嗓音很轻,说话时灼热微潮的呼吸,似是一缕晚风拂在他鼻息间,温柔又具有迷惑性。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那颗淡色的红痣生在皙白的颈上,越发显得妖冶蛊人。
“你对我就不是逢场作戏了”
黎谆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飘飘将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说呢表哥”
“既都是假的,你唤张淮之便是夫君,我就是你表哥”南宫导垂眸,微微俯首,薄唇贴在她唇瓣上压了压,“谆谆,你未免太偏心了。”
“那你想听我唤你什么”她睫毛轻颤了两下,面对他辗转的轻吻并未退后,“夫君”
“你这般唤过张淮之。”言外之意便是,张淮之用过的称呼,他才不用。
“那”黎谆谆轻笑,“老”见他似是期待的目光,到了嘴边的“公”字忽而一转,她道“狗。”
他黑眸盯着她不说话,唇舌轻轻撬开她闭合的齿关,不似往日的炽热,犹如溪水潺潺而流,浅而温柔。
纵使这个吻又轻又浅,黎谆谆却仍是被他亲得浑身发麻,那酥麻感似是从舌尖乍开,沿着四肢百骸不断累积,直至腾空了她的大脑,令她忘记换气,微微有些缺氧。
她忍不住推开他,脚下一个踉跄,心跳和呼吸同时急促起来。
“叫我什么”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拦在了她腰后,磁性的嗓音略显低哑。
黎谆谆“宝贝。”
南宫导轻声道“不是这个。”
“亲爱的”
见他又要俯身,黎谆谆往后撤了撤身子“老公,老公。”她嘴上是这样叫着,胳膊上却止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导一路闷闷不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唤张淮之的那一声“夫君”。
“现在你能参加宗门大比了吗”黎谆谆看着他,“王徽音帮你报过名了,只要回去抽个签就行。”
她在南宫导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或者应该说,就算她掩饰自己的利用和算计,南宫导也能一眼看透她。
毕竟他这个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他总要有些识人辨人的本事。
就如同黎谆谆方才所言,她对张淮之是逢场作戏。自然,她对于南宫导亦是如此。
怎么称呼他们,那不过都是一个代号,倘若她喊了“夫君”“老公”便能让他们开心,那她喊一千遍一万遍也无妨,左右不会少块肉。
或许南宫导也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冷静地,清醒地陷进了她的温柔陷阱中。
他没再拒绝,跟着黎谆谆一同往宅门外走。回去的路上,南宫导问她“你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黎谆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用闲聊的语气,问出这样略显嫌弃的话来,她瞥了他一眼“你跟多少女人亲过嘴,才练出来现在的技术”
南宫导道“就你一个。”
她禁不住笑出声“这话你说出口,自己信吗”
“有什么不信。”他挑眉,“我看起来像是个随便的人”
黎谆谆提醒他“南宫导,你大抵是忘了,我最开始召唤你的时候,你在蜘蛛窟里什么反应。”
因她用的是黎殊的身体,容貌与先前黎谆谆的时候大相径庭,南宫导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但他似乎将她当做了他先前的情债,死过几次后,尝试着说出那句“我还记得你。”
黎谆谆觉得好笑,便应了声“哦”
见她回应,他继续安抚“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们可以坐下心平气和谈一谈,或许我们还可以重归于好。”
她勾了勾唇“我们还能重归于好”
南宫导“当然。”
黎谆谆“好呀,那你先喂饱这些蜘蛛,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他沉默一瞬,用着近乎蛊惑的音线,轻声问“宝贝,你真这么狠心那我们之前的海誓山盟算什么”
连“宝贝”都唤出口了,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海誓山盟”,南宫导就算这八年里没再谈过恋爱,想必私底下也少不了女人。
黎谆谆耸了耸肩,勾唇“我又不介意。”他便是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也跟她无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顿住脚步,有些不爽地伸手按住她扬起的嘴角,“我空降进集团里,自然少不得应酬和打点”
南宫导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学历,家世都是顶好的,又刚好是单身,那些集团里的元老看着他的眼神都极为狂热。
他们不时会通过各种方式,委婉地提起家中有刚好也单身的漂亮女儿,而后努力撮合他们相亲见面。
短短半年时间,南宫导便被至少塞了上百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和照片,他外祖父提出建议他年龄也不小了,就算姻缘不成,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南宫导明白外祖父的意思,即便厌烦,他也不能一上来就得罪集团里的元老们。
为了尽快融入集团,以最短的时间巩固自己的位置和话语权,他没有拒绝集团董事会,又或是生意伙伴介绍来的相亲。
南宫导也记不清楚自己参加了多少场相亲宴,大概流程都是吃饭见个面,而后陪聊一段时间他特意为此创了个新手机号和新微信,将陪聊工作全权委托给了他的助理来做。
他本意是让助理稳住她们,保持住“短时间内不需要再见面,也不会被介绍人继续催促并推荐新的相亲对象”这样的平衡关系。
但助理却过度揣摩,以他的口吻与人暧昧,在他不知情时,已是给他惹下了一屁股的情债。
南宫导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在发现助理的行径后,他直接开除助理,并群发了解释和道歉的信息,注销了手机号和微信号。
即便如此,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仍是不乏有极端者做出威胁,恐吓等举动来。一开始在蜘蛛窟里,他还以为黎谆谆是其中一个,便想着先稳住她的情绪。
南宫导巨细无比地向她解释着其中的原委,但黎谆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敷衍,他皱起眉,伸手掐住她脸颊上的软肉“黎谆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她拍开他的手,“你没跟别人亲过嘴,我知道了。”
黎谆谆催促道“快点走啦,一会抽签都要结束了。”
南宫导眸色微沉。
原来她方才说得是真的,她并不介意他的过去里出现过多少女人,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亲过别人。
方才因为亲吻和她的妥协换来的愉悦,短暂存在了不久后,在这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谆谆着急回去抽签,便不再避嫌,与南宫导一道回去。好在抽签还未结束,他们先后抽过签,做了登记后,按着入场牌子上的座位号寻了过去。
这入场牌子也有讲究,越是闻名五岳六洲的大宗门,座位便越是靠前并且宽敞舒适。
而小门小派的位置则略显偏僻狭小。
黎谆谆多少有些路痴,还好身边有南宫导跟着,没怎么绕弯路就找到了他们的座位。
张淮之,班十七和王徽音早已经落座,远远见他们二人一起回来,张淮之怔了怔“谆谆,你们”
黎谆谆亮出自己手中的两张抽签牌,弯着眼眸笑道“我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表哥,劝了他几句,总算说动他抽了签。”
她看起来很开心,南宫导的表情却让人辨不出喜怒来。
张淮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班掌门方才给了我一把剑,说是新婚贺礼。”他拿出青锋剑,又取出自己的抽签牌号给黎谆谆看。
每个宗门都设有各类不同的修派,譬如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等,比试的场地上共有十个圆形擂台,便是供他们不同的修派比拼。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抽签决定比试的场次,先是会按照剑修对剑修,医修对医修,乐修对乐修这般的方式来。
直到每个类别的修派都通过擂台上的比试,筛选出了一个最强者。
而后是赢得了剑修、医修、乐修、丹修,符修比试中最强者,他们会被聚在一起混战,直至战出唯一的赢家,便是这场宗门大比的胜者。
这样竞争方式,不管是对剑修,医修,乐修,丹修,还是符修而言,其实并不算完全公平,等到最后真正混战的时候,丹修和符修总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在剑修打擂的比试中,张淮之抽到的签是三,名次靠前,这一点倒是与原文中相符。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还会遇上魏离作对手。
黎谆谆看了一眼号牌,正准备穿过廊道,走过去落座。却被不知哪个宗门已经落座的弟子抬腿撞了一下,此人翘着腿,眼皮向上抬了抬“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廊道越往里越狭小,有些像是电影院的座位,原本黎谆谆已是踮起了脚,就怕碰到别人的腿,但她还未碰到这人,这人却抬腿撞了她。
撞到便也算了,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不好意思”她谦逊的语气让这人更显张狂,他微微扬起下巴来,听见她温声道,“我从小眼里就容不得脏东西。”
起初这白衣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黎谆谆的意思,直到周旁有人小声笑了起来,他才察觉到她是在骂他是脏东西。
他瞪着眼睛问她“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不光瞎还聋。”南宫导冷着脸从她身后走出,抓住白衣弟子的双腿蓦地往上一扬,竟是将他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腿要是没地方放就砍了。”
黎谆谆从南宫导掀出来的空隙间走了过去,她听见那弟子叫喊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哥,过来坐。”
这便是让他不要再追究的意思。
南宫导松开手,走向黎谆谆身旁的座位。
那白衣弟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先后的座位上隐隐传来笑声,他涨红了脸,三两步追上去“我是东衡山宗门内的剑修,你们又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有本事我们在擂台上单挑”
话音刚落,擂台上倏而鼓声作响,只听见鹿鸣山掌门蕴了灵力的雄厚嗓音“岁月不拘,时节如流。又到了百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欢迎诸位来到鹿鸣山参加比试,下面请各个修派抽到一至四签次的修士们到擂台前准备。”
从始至终未说话的张淮之站起身来,掌心中的青锋剑微微一侧,剑刃上的寒光折射到白衣弟子的脸上“你抽到几”
白衣弟子被他眉眼中的冷峻骇到,怔了一瞬,随即挺直了腰“我抽到的是四。”
“你不是要单挑”张淮之道,“正巧,我是三。”
说罢,他提着剑径直从白衣弟子身旁走过。临行前黎谆谆还不忘给扬声张淮之打气“淮之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原本还有些气恼白衣弟子出言不逊的张淮之,听着她毫不避讳地加油声,禁不住红了脸。
待张淮之和那白衣弟子走后,王徽音凑了过来“谆谆,你别搭理那个憨货,那个人是住我家隔壁的发小,叫向妥释”
“像坨屎”黎谆谆挑起眉梢,“倒是人如其名所以他找我事,是因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不知道。”王徽音小声道,“向妥释希望我进东衡山内的宗门,跟他一起修炼,但我从小就想入五岳六洲第一宗门的鹿鸣山,便偷偷跑出了东衡山”
后来的事情黎谆谆便也清楚了。
王徽音本是可以入鹿鸣山宗门做个闲散的丹修,但经历过生死后,她便也不执着一定要进鹿鸣山了。
如今她是以不倦宗弟子的身份报名了宗门大比。方才落座时王徽音无意间遇见了向妥释,跟他叙了两句旧,而后向妥释便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还与她起了几句争执。
大抵是因为她闹着要进五岳六洲第一宗门,一声不吭跑出东衡山,最后却没有进鹿鸣山宗门,反倒是进了这不入流的小门派。
王徽音实在懒得理他,见黎谆谆没有吃亏,刚刚便没有站出来多言。
“我替他说声对不起,他这个人就没有脑子。”她忍不住嘟囔,“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也不知小时候怎么就跟他玩得好了。”
黎谆谆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手中把玩着南宫导抽到的牌子,看着上面写着繁体的“六”字,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上台不能用黎望的剑。”
黑龙弯月剑到底是魔剑,私底下用一用便是了,若是在修仙界光明正大用黎望的佩剑,怕是要招惹来麻烦。
黎谆谆在系统栏里翻了翻,兑换了一把相对便宜,并且实用性比较强的长剑“喏,你拿去用。”
她执意要来参加宗门大比,主要还是为了让张淮之通过比试切磋,在险境中快速提升修为,尽早达到大乘期的修为。
至于南宫导,不过是来凑数的,她并不在意他上了擂台后是输是赢。
南宫导接过长剑掂了掂“这剑叫什么”
黎谆谆道“没名字,便叫无名剑好了。”
她的态度看起来和这把剑的名字一样敷衍,南宫导掀起唇角轻笑一声“黎谆谆,你认定了我会输”
黎谆谆托着下巴,轻飘飘问道“有张淮之在,难道你觉得你会赢”
她方才抽签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这五岳六洲内大大小小的门派加起来,报名参加比试的剑修足有上千人。
便撇去这上千人不说,单是有张淮之一人在,南宫导就没机会成为剑修中的最强者。
即便是同门,最后每个修派只会筛选出一个最强者来。也就是说,假设张淮之和南宫导两个人都撑了下来,并坚持到了剑修比试的最后,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成为对手。
南宫导是学霸又如何,他怎么也不可能赢过作为天道化身的张淮之。
她轻蔑的态度令南宫导眸色微沉,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把玩着手中笨拙的无名剑“我们打个赌”
黎谆谆挑眉“赌什么”
南宫导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若是赢了,从此以后我便做你的狗,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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