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过后, 不过眨眼的功夫, 数十支箭密密麻麻凌空射来, 如箭雨般避无可避。
沈修止快速往屋里避去, 门板当场被扎成了马蜂窝,被刺穿无数个孔洞,摇摇晃晃“砰”的一声砸倒在地。
外头传来惨叫声,有人在甲板上尖叫奔跑,还有几声扑通掉水的声响传来, 一片混乱紧张。
萧柏悯在睡梦中被声音惊醒,径直从床上翻身而起,“怎么回事”
沈修止快步上前取过床头的剑,转身往外走去,言简意赅道“找地方躲好, 不要出来。”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是刚头出去找似玉的子寒。
沈修止当即执剑出屋, 快速往声音来向而去。
甲板上遍地尸体,根本没有子寒的踪影, 彼时,射来的箭已停, 原本在远处的小舟已然悄无声息地靠近这处,数只舟上早没了原先的渔翁身影。
天空微微亮起,甲板上躺着几个被箭射中的人, 尸体上慢慢流出蜿蜒的血迹, 鼻间弥漫着血腥气味, 一切人迹声音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气氛极为诡异紧张。
“师兄”施梓漆与尤醨执剑而来,手上的剑皆占染了血,“有人在船里埋伏,我与师妹险些中了招。”
萧柏悯从屋里出来,神情凝重,“有人追杀你们吗”
远处甲板上又一句“救命”传来,听着声音便觉他极为惊恐,仿佛已命悬一线。
沈修止当即转身往那处快步而去,果然在一堆货物中看到了子寒,脚上中了一箭,正倒在地上痛苦。
沈修止正要上前,一旁突然飞来一铁钩子,像垂钓的鱼钩子一般,却大上数倍,钩尖极为锋利尖锐,随着铁索甩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卷进其中,勾住脖子,如鱼儿一般被刺穿要害。
沈修止一剑击落,剑身猛然一震,那手持钩子的人内力极深,内劲顺着剑震麻了手,随后几个钩子接连从左右而来,他手腕微转,手中的剑往上一抛,迅速翻身避过,铁钩子缠在一处。
他抬手接剑,脚下一转,衣摆翻飞,轻剑出鞘,只见一片凛冽剑光闪过,剑啸还在,刃已回鞘。
那时候拿铁钩的左右二人,头上戴的斗笠被剑气劈开,几乎是同时一剑封喉,“砰”地一声往后倒去。
人已倒下,头上带着的斗笠才堪堪掉落在身上,而对面那个人连剑都还未真正离鞘
可怕的速度与剑道,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取人性命于呼吸之间,分明就是武林花名册上的顶级剑客,哪是什么修道之人
众手执铁钩的杀手纷纷退了些许,越发谨慎小心起来。
沈修止背手执剑,俯身拉起子寒,“何人派你们来此”语调平缓,气息纹丝不乱,仿佛刚头出手的人不是他。
当先一个蓑笠翁收回了手中的铁钩,语气阴翳危险,“自然是要杀你的人派我们来的”
沈修止闻言面色不变,随后而来的施梓漆闻言当即问道“什么人派你们来杀人的”
“那就要问沈道长了,他究竟挡了何人的路,才会招来这杀身之祸”蓑笠翁话音刚落,便突然出手攻来,根本不让人有时间反应。
沈修止提剑挡过,拉着子寒一个旋身,将他推到了施梓漆那处,转身翩然上了船沿,手中剑依旧未出鞘,“若要杀我凭本事来,赢了我,项上人头随你们处置。”
练武到了一定境界,自然难逢敌手,就是能遇到与之较量的人,难免惺惺相惜。
“若是往日相遇,我们倒可以跟沈道长结交为好友,可惜今日不是好时候”
为首人当即一甩钩子,勾过一旁小舟,飞身而去,这一看内家功夫便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等闲之辈根本比之不上。
沈修止轻身一跃,踩在船舱外头的小舟上,挥掌而出击向船壁,小舟自行往前快速驶去。
船舱上的蓑笠翁纷纷一跃而起,袭向沈修止,
施梓漆当即扶着子寒推向萧柏悯,看向尤醨,“你带他们躲起来。”说着便转身往沈修止那处去。
子寒见状可是吓得不轻,当即开口道“梓漆,那些渔翁武功极高,善水又精暗器,你去了只会送死”见施梓漆不闻不顾,当即冲尤醨连声吼道“快去拉住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尤醨何曾被人吼过,闻言怒目视之,“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吗”
话音才落,船舱突然出现一个渔翁,见此当即袭来一个铁钩子击中尤醨的背部。
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往前扑向他们,三人一道往甲板上摔去。
施梓漆见状只得反身回转,提剑而上,一时间船上水面上打斗不断。
大货船后头远远跟着一艘大画舫,雕梁画柱,里头轻纱账飘扬,依稀看见花枝招展的女儿家,精致好看得像艘花船。
似玉窝在床榻上睡着回笼觉,却不想外头几个姑娘一下子涌了进来,挤在床榻旁哆哆嗦嗦,哭哭啼啼。
“姑娘,出人命了,姑娘,您快醒醒”
似玉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夜工,睡得正香却被突然吵醒,睁眼时颇有几许睡眼惺忪,她翻了个身子,伸了个懒腰,软绵绵的身子才有了些许力气,探出头去看了那些人,一个个美人哭得涕泗横流,满面惊恐。
“姑娘,你要我们跟着的那艘船,好像被人劫了,我看上头死了好多人”
“到处都是血,那船都染红了。”
这话才听进耳里,外头依稀传来了打斗声。
似玉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往外头奔去,那速度快得都没让人瞧清,只觉一阵风从眼前闪过,众美人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再瞧一眼床榻,人确确实实不见了,一旁越发慌乱害怕起来,吓得四处寻地方躲藏,唯恐那群杀人如麻的摸上了她们这艘船。
外头天阴沉沉的,多日的好天气再不见踪影,天际一片乌云压顶而过,豆大的雨滴落下,在水面上砸起出圈圈圆圆的涟漪。
似玉去了外头,便见远处一片混乱的打斗,来来回回只见刀光剑影,晃瞎狮眼。
一旁船夫当即上前,“姑娘,这处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不要跟去了”
似玉紧盯着沈修止,心头肉已经打到最后关头,可不就是捡漏的好时机,若是这个时候他出了岔子,她真的会以头抢地,痛不欲生
一时当即下了决定,“开过去,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不冒一冒险,怎么吃得上肉”
船夫“ ”
满面沧桑的船夫闻言只得按照吩咐来做,毕竟这女子花了大价钱包了他们这艘花船和姑娘,那里敢违抗。
彼时,施梓漆已不敌那渔翁,被一记重击打落水中,子寒也被一脚踹飞,当场晕了过去,一旁的萧柏悯见状当即跳下水去救施梓漆。
尤醨伤重,手上的剑都没能握住,脚下一拐当即扑倒在地,渔翁上前几步拿起钩子便往她脖子上甩去。
尤醨见了那沾血的锋利钩子,瞳孔骤然放大,一声尖叫从喉头发出,几乎要划破天际。
眨眼间那钩子已在眼前,当即就要刺穿她的脑袋,突然凌空一剑飞掷而来,射穿了那渔翁的喉头,一击毙命。
渔翁直挺挺倒下,摔到在尤醨身旁,那双目圆睁,刺穿喉头的剑当即将她吓晕了去。
沈修止一剑飞掷而去,几个翻身避开渔翁的攻击,手上没了武器,只能赤手空拳与之缠斗。
他身上带着伤,衣衫上满是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几个来回水面上只剩下那为首的渔翁。
渔翁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剑伤,这般下去越发落了下风,当即孤注一掷拿下头上的斗笠,往沈修止那处飞掷而去,旋转间边缘出了几刃锋利的刀尖。
沈修止足尖轻点小舟,翻身跃起,踏上蓑笠,衣摆翻飞兼带凛冽的风劲,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却极,只见一道影子闪过,他倾身袭去,伸手为指运劲当即击穿了他的胸口。
那渔翁胸口一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脱力落下水中,趁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上的钩子猛然往上,勾向沈修止的脖子。
沈修止凌空翻身避过要害,直被铁钩击中背部,掉落水中,只来得及伸手抓住浮在水面的小舟碎板,稳住自己不沉下去。
彼时,他五脏六腑已受碾压一般痛得透不过气,嘴角微微溢出鲜红的血迹。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转眼花船便靠近了这处。
雾霭沉沉,天光淡去,雨滴洋洋洒洒落下,远远望去仿佛水天融为一色,整个天地黯然失色,反显辽阔深远。
似玉站在船头看着他,天色寒冷,她却只着一身薄衣裳,水面上微微拂风,带起鲜艳裙摆微扬,如水面渐生涟漪,如墨的乌发翻飞,偶有丝缕遮掩了妖艳的眉眼,水面雾气弥漫,她仿如临江入仙道的妖孽,迷惑人心。半妖半仙,亦正亦邪。
沈修止勉力随着木板浮沉,突然似有所觉抬眼看来,正对上了她的眼,神情微微怔忪。
似玉看着心头肉这般脆弱的模样,不自觉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笑来,再也等不及船靠近,当即踏上船沿边缘,一跃而下跳进水中。
沈修止见她跃进水中,沾染水泽的眼睫微微一眨,越发眉眼深远。
不过片刻,似玉便从他前头水中钻出,乌发红唇,媚眼如丝,伸手搂上他的脖颈,沾染水泽的鲜红唇瓣贴上他的唇瓣,往他嘴里渡去些许灵气。
沈修止感觉到温软的唇瓣贴上来,长睫微颤,眼睫尾部滑落一滴清水珠,“滴答”一声落在水面上,周围的雨声仿佛都不再入耳,砸落在身上的雨也不再察觉。
他下意识松开了木板,搂过了她的细腰,如被蛊惑了心神一般,启唇吻住温热柔软的娇嫩唇瓣,失去了唯一的支撑,二人一道沉入水中,衣衫裙摆水下飘扬交缠,如幻境一般如梦似幻,越陷越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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