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心事重重回了院子,连每日必吃的香火都没有心情去, 施梓漆的话一下惊着了她, 这大半年里她也确实有听过外头的闲言碎语, 可是她关心得是他的的性命,旁的倒没有注意。
可凡人看重名声, 更何况是沈修止这样本就名声远传的人, 一点小事就能被放大无数倍,更何况是因为这样的事, 这一下子从高处跌落又怎么受得了
她往日也算身有体会, 不过一个名字取得水灵些便被嘲了小半辈子, 灵怪的日子又惯来乏味, 怎么一点小事反复嚼咽可是乐此不疲。
沈修止这样的自然也免不了常常被提起,这名声一旦沾染了个不好, 再提及那话可就不好听了。
她回了屋里也没有提及遇到施梓漆尤醨二人, 只一直细细观察他的情绪, 才发现他这几日确实不同以往,更不同于在客栈时的样子, 眉间若有似无的凝重挥之不去, 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每每似玉看他的时候,总是笑意入眼, 叫人半点察觉不出来。
他不说, 似玉自然也不好问, 只能呆在他身旁时不时用忧虑的小眼神瞅他, 心里很是担心。
她瞅着瞅着便窝在靠榻上睡着了,等到微微醒转时,身上盖着的刚头没有的被子,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心中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起身去寻,却见他坐在外头一个人自斟自酌。
她慢慢上前推开门些许,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看去,石桌上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摆着一壶酒,显得格外冷清。
他一个人不声不响坐着,手拿着酒盏,眼睫轻垂,遮掩了眼中神情,可还是看出来心事很重。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名声于凡人来说太过重要,那些来寺庙的人有许多为了钱财名利,权势地位,多得是郁郁不得的人。
似玉看了许久,伸手推开门往他那处走去,站定在他面前,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她不知该说什么。
让她舍掉好不容易到嘴的肉实在太难了,她现下宁愿守着他不吃也不情愿离开,可这样下去他不开心,他不开心,她自然也不会开心,这实在是一个令狮为难的局面。
沈修止抬眼看了眼她,见她这一个白日都时不时地看着他,想来是生了吃几口的心思,他眼帘微掀,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忽而开口问道“是想吃我了吗”他话间一顿,轻道“过来罢。”
似玉闻言一怔,一瞬间惊喜万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自从上次她的小心思被揭穿了以后,可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倒现在都怕得不行,却不想他突然便同意了。
似玉压不住心头喜悦,一脸兴奋地坐到他怀里,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轻轻吸吮着。
沈修止伸手抱住她,一手抚着她背部,一手在她后脑勺轻抚,动作轻柔,眼中却空洞无物。
或许他留住她的方法就只能是这样
留得时日长久,她终是会喜欢上他的,不是吗
似玉顾念着他的心事,吃了一点点便停了,舔干净他脖颈上的血珠,就这么一块宝贝心头肉,可要省着点吃。
沈修止在她唇瓣上亲了亲,“好了”
似玉点了点头,搂着他脖颈,“你可是在为外头那些话而为难”
沈修止看向她,眉眼依旧干净清隽,“什么话”
似玉犹豫了片刻,又道“就是他们说得那些不好听的话”
沈修止闻言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柔软的脸,“等道会过后我们就离开了,不用在意那些话。”
“道长若是不在意,又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似玉闻言不解。
“我在意的不是他们,是你”沈修止眼中神情认真至极,看了她许久,微微低头,沾染酒水的凛冽唇瓣轻轻碰上她的,棱角分明的薄唇看着便觉不容侵犯,吻上来却这般柔软温热,才刚触碰便觉呼吸先沾染了清酒气息,引人沉沦。
似玉不自觉闭上眼,唇齿间缠磨半晌,她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向他,心口又慢慢发紧。
沈修止呼吸渐重,轻轻吸吮着她的软嫩的唇瓣,花了些许力气才克制住,微微离开她的唇,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忽而轻声问道“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他说话间的清冽气息喷在她细嫩的面上,带来些许热意,让她面皮越发泛起红晕,她看着他认真的眼,心中无比激动,“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陪着你。”
沈修止闻言轻轻笑起,那笑声已经许久不曾听见,现下骤然听见叫人心口一跳,这般安静的夜里,格外悦耳好听。
似玉听得面红心跳,他的唇瓣因为刚头的缠磨显出几分潋滟,衬得面容皙白如玉,这般唇红齿白的模样诱人垂涎。
似玉不自觉靠近,主动贴上他的唇瓣,以唇瓣轻轻碰触着他的,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能让人上瘾。
沈修止的手越发搂紧她的细腰,缠磨之间颇为热情,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清冷禁欲。
周遭的气温慢慢上升,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暧昧的味道。
远处垂花门后露出了一片素雅衣角,顺着衣角往上看去是施梓漆,手中提着一笼亲手做得点心,她本就生得极美,往日穿着打扮不多,今日格外别出心裁,一枝碧青雕花玉簪,斜斜插进精心梳理过后的发髻上,精致的发髻上簪着几朵玉雕花,玉簪上微微垂落水滴玉珠,在夜色下晶莹剔透,晃动间透着光泽,一身素雅衣裙绣着幽幽空兰,越发叫人错不开眼。
施梓漆看着沈修止的样子,侧面无可挑剔,如横空而出的利剑凛冽锋利,却耀眼惊艳地让人移不开视线,腰束玉带,显得越发长腿窄腰,衣衫下的长腿微屈莫名诱惑。
她呼吸一紧,心都要一下子跳出来了,她见过的他从来都是禁欲端正,清冷寡欲的谪仙气韵,却不知他竟然还有这般模样,浑身上下沾染了,这样热情霸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原先本以为是这个女子手段太多,才会勾得他一次又一次沉迷其中,至多也不过是喜欢她的身体,却不想见到的却是这番场面。
主动的人分明是他,那唇齿交缠的声响听在耳里便叫人面红心跳不已
她正满心惊愕不信,却听那女子软着声音轻声问,“道长,你是不是又想和我行周公之礼了”
男子的声音低沉间带着些许沙哑,“这几日不行。”
“可是你又老这样咯着我不舒服,昨日也这样,老是这样难受,不如割了好了”似玉忍不住小声嘀咕。
沈修止捏一下她的腰间软肉,轻训道“胡说什么。”
施梓漆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慢慢退到隐蔽的角落里,美目中满是水光,片刻后如水帘一般滴滴滑落脸颊,眼中眸色渐深。
五年一度的道会转眼便到,这道会每五年都有,每一次都是在天下排在最前头的道观里举行,浮日这些年来因着沈修止,名头极盛,已经连着几届都是浮日观举办,对此早已经信手拈来。
天还未亮沈修止便已经起身,睡得迷迷糊糊的似玉见暖呼呼的心头肉离开被窝,眼睛都还未睁开便不乐意哼哼了几声。
沈修止眼露笑意,低头在她细嫩的面上轻轻吻了一下,才起身离了屋去。
过了寂静的后方,前头已经极为喧闹,道观中的弟子皆身穿道服,衣发一丝不苟,在道观中来来往往忙碌着。
子寒如今形同于浮日第一大弟子,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
往日沈修止也是这般忙碌,现下倒像是个寻常来观摩的客人一般。
等到天光渐亮,观中已经坐满了人,外头围着许多人,几乎找不到一块空地。
沈修止坐在浮日观弟子之中,安安静静看着,没有半点失落,即便他不再是修道之人也无妨,修身养性并不一定要在这道观之中,只要心中有道,在什么地方,什么形式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洵凌与坤虚子一道从正大殿中出来,喧闹声响慢慢静了下来,道会正是开始。
“多谢诸位远道而来,参加这五年一度的道会,我很荣幸浮日观能替各位道友准备这场盛大的道会,今日能见到这么多人来此,我心中甚是欢喜,只是今日道会开始之前,我浮日还有一件事要向各位交代”他郑重其事,语调沉重,场中的气氛倏然严肃起来。
能在这般盛大的道会上拿出来说的必定不是小事,众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沈修止的传闻,虽说是耳旁听闻,不好多加揣测,可这大半年来沈修止都未曾出来,现下又坐在弟子之中,那些传闻即便有人不愿意信,也多少说服不了自己。
往日的道中玉树若真是厮混于风流场中的人,那与那些浪荡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子寒上前冲沈修止一伸手,面色冷淡至极,语气十分不客气,“沈师兄,这边请。”
沈修止惯来处变不惊,闻言抬眼看向他,没有多问,起身与他一道行到殿前,身姿如玉,举止赏心悦目,端得从容不迫。
人群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渐起,皆看着沈修止指指点点。
沈修止面色平静站在殿前,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从来不怕这些闲言碎语。
“今日”洵凌很是痛心疾首,声音一顿大声道“今日我浮日要当着大家的面清理门户,往后浮日再没有沈修止这般不善恶徒”
大殿之外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沈修止,周围静得只有那微微拂来的风声,气氛莫名紧张。
沈修止闻言神情怔忪半晌,慢慢抬眼看向数级台阶之上的师父,似乎根本没听明白。
“沈修止所为实在不耻于人,我们掌门不好言说,便由我来与诸位说明白”子寒接过了洵凌的话,怒极谴责“此人妄为我们浮日观的大弟子,大半年前外去便与花娘厮混,师父心善不忍,罚他大半年思过,却不想这一遭才出来便又是死性不改,不止与那花娘聊厮混,甚至还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强辱有夫之妇,甚至瞒着所有人将那淫妇带到道观之中日日欢好,若不是有人发现,我们到现下都还被瞒在骨子里,为这不耻之人蒙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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