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面, 你快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他一直不肯出来。”陆玉锵被牧清拉着往厕所走, 牧清步子急走得快, 无意识地拉着陆玉锵的手臂,叫做牵手, 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 窃窃私语。
“具体怎么回事”陆玉锵快到门口时问他,“你跟我说, 别着急。”
他也以为是遇到了大事, 神情不由严肃紧绷, 牧清做任何事情都显得冷静, 且实力蛮横,鲜少遇到这样着急跟人求助的情况。
牧清跟他说“有人在哭, 哭得很奇怪。”
“哭”陆玉锵一怔,他还没来得及去深究牧清那一句哭得有些奇怪话中的意思,就被他径直拉到了那间门口,见他试探地敲门,说, “我找人来了, 你要不要先出来啊, 我们一定替你保密, 不会跟别人说的。”
里面顿时响了一道窸窣的衣物摩擦声, 果然是有人的, 陆玉锵便也上前问“兄弟, 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没,没事。”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孩,“不用帮忙了谢谢。”
牧清着急了“怎么会没事呢,你刚才都哭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自己在打自己啊,别这样子,都会过去的,不要伤害自己。”
里面好像有人步子滑了一下,径直撞在了墙壁上。
打自己陆玉锵双眉一皱,觉得这事并不简单,他把牧清拉过来,认真问“什么自己打自己”
“就是这样。”牧清拿手打陆玉锵的胳膊,“就是这种声音。”
有节奏的,一打一顿的,画面感十足的。
陆玉锵“”
这时候他还听到那门后传来一道男人的轻哼,似是在嘲笑牧清的幼稚,显然不是刚才那位男孩发出的,听着音色也不像,陆玉锵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用一种五味杂陈的目光去看牧清,牧清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一边用手去抹一边问“怎么了”
做那老什子事是怎么一个经过陆玉锵都已经说倦了,单是讲课就讲了两次,还给牧清找了片子看,就差没有动手实战了,但他就是不过脑,遇事不会举一反三,可以在床上,那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比如在厕所,空间小,站位,刺激。
牧清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陆玉锵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嘴巴,他边支吾边去挣脱,但还是被拖出了卫生间,旁边就是洗漱台,陆玉锵都想过去强行给牧清洗把脸,让他清醒清醒,别还想着往厕所里面跑,打扰人家的幸福时光。
但他放开后见到牧清双目绯红眼神迷离,显然还有些不在状态之中,一时又心软无比,替他拨开额上沾着的几根毛发,语气温柔道“他们没事,具体的你就不用了解了,相信我。”
牧清一步三回头,不明所以地跟着陆玉锵先离开了卫生间,之后陆玉锵找了个设备去举铁,脱了身上的运动外套,只余里边一件迷彩背心,举得额前冒了汗,整个人望去阳光迷人,牧清朝周围看,还能看到不少人停下来朝这边张望。
切,他瘪了下嘴巴,不太开心地悄悄溜去了厕所。
厕所中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这里是区域,来往人数本就少,里边那人显然也是健身房常客,知道很少会有人出现,这才有些肆无忌惮。牧清站在门外面目纠结,听着他们有节奏的动静和男孩小声的呜咽,进退不得,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难不成是在做那啥子事,牧清回忆了那天看到的小电影,好像是这么叫的,叫得像是被人突然踩了腿,叫做哇哇直叫,一点都没什么美感,牧清确定下来,面色绯红地准备离开时,听厕所内响起一道悠长的、带着明显欢愉的,随后一切重归于平静。
牧清第一次听到活春宫,他和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听得面色绯红不能自已,大脑一片空白,步子似是踩在云端,仓促地跑去洗漱台给自己泼冷水降温。
过了片刻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从厕所内出来,稍高大些的男人亲了口怀中娇小的男孩,气势迫人,低笑道“千万不要再惹我生气了,不准再逃了,否则你知道下场。”
男孩没说话,高大男人便当着牧清的面去掐他的脖子,力道不重,看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看着动作吓人。
牧清听见哗哗水声中还夹杂着一道铃铛的声响,他由于好奇,便悄悄抬头去看这边的吵闹,见那个男孩的脖子上套着一条红色项链,这项链大概有小指那般粗,上面镶嵌了一排整齐的璀璨宝石,还挂了一只同款颜色的铃铛。
那声响正是来源于这只铃铛,男孩面对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体抖如筛糠,憔悴小巧的脸上布满泪痕,唯唯诺诺,不说话,只是一直默默点头,看得牧清都有些心疼起来,他关掉水后生气道“你放开他。”
“哪里来的小鬼”男人不屑笑道,“还是童子,刚才叫你朋友过来了,你朋友没笑你”
他显然是认出了牧清的声音,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后,眼中闪过一道惊艳之情,不过很快归于平静,他面色平淡地放开怀中的男孩,放开后转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你乖一点,我便疼你了,之后出门离开。
男孩失魂落魄地靠着墙壁闭眼片刻,模样着实可怜无比,牧清站他旁边看了很久,最后伸手小心戳在他的胳膊上,问你还好吗。
男孩说我没事,他不过是精神稍有些恍惚,身体无碍,牧清见自己确实帮不上忙,站那儿反而有些碍眼,草草说了几句就赶紧往外走,路过拐角处时他最后一次去看那个男孩,他脖子上的项链和铃铛确实瞩目,牧清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但一时半会儿又生不出来,就跟难产了一般,有些难受。
回去之后他去找陆玉锵,陆玉锵脖子上搭着条卷成麻花的毛巾,搭着一只手坐在休息椅上,边擦汗边在同旁边的男人聊天,牧清定眼一看,发现就是厕所里的那个男人,他走过去,陆玉锵给他介绍,这人叫做王旗,是在健身房里经常遇到的朋友,一来二去就熟了,今天也正巧碰上。
王旗起初有些惊讶,随后脸上挂着熟稔的笑,问陆玉锵“小男友”
“弟弟,不是男朋友。”陆玉锵把牧清往旁边带,让他找个地方去锻炼,别跟只花蝴蝶似地全场乱飞,瞧瞧,都吸引了不少男人女人的目光,看得他都有些头疼,总之跑步也好,举铁也好,来了健身房总要干一点实事。
牧清逛了一圈后觉得什么都不喜欢,作为一个妖怪他的身体素质强,本就不需要过多锻炼,他于是想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到时候陆玉锵问了就说自己刚才锻炼去了,显得自己十分听话和乖巧,一点都不会给他惹麻烦。
牧清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找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逛了一圈后他来到了瑜伽房,其中有男有女,摆着睡觉的姿势,双手放于两腿旁边,笔挺挺地躺在垫子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几个空余的瑜伽垫,牧清觉得这玩意甚好,悄悄进去加入他们。
他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他好像死了,别人怎么推他他都动不了,明明是有意识的,知道他们在难受,知道他们正在呼唤自己,他想要挣扎着起身,想要抱抱那个抱着自己哭泣的男人。
叫他不要哭了,哭得脸花了,不好看了,自己也就不喜欢他了,他是谁呢,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男人的怀抱温暖和熟悉,带着一股令人定心的香气,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他一定长得极为高大,迈开的脚步沉稳,手臂结实有力,牧清忽然之间也想要失声痛哭。他后来感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某个地方,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眼神灼热,似是要将他烫晕过去。
再然后,再然后他的脸上落了一只冰凉的手,比冰块还凉的温度刺得他身体猛烈一颤,终于微微转醒,却见陆玉锵的手中果真拿了一块还冒着冷气的冰块,无情地按在他的脸上。
牧清在愣了片刻后“啊锵锵你干什么”
“醒来了”陆玉锵把冰块远抛扔进垃圾桶,弯腰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拭脸上的水渍,牧清乖乖让他擦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觉得脸上除了冰块的冰凉外,还残留着一股灼热的眼泪,他刚才似乎是哭过了
果不其然,陆玉锵边擦边在教训他“你怎么回事,做个瑜伽会睡过去,推也推不醒,还一直在那边默默哭,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牧清下意识地问“怎么发现的”
“瑜伽老师过来喊,你们谁家丢了个小伙子,做瑜伽做着睡着了。”陆玉锵突然低声笑,“牧清,你是想笑死我吗,我过去的时候你就直挺挺地躺在那不动,脸上全是眼泪,叫又叫不醒,只好先把你抱回来了。”
牧清捂脸,觉得自己真是丢死个人,那个健身房他怕是永远都不会踏入了。
“但是你为什么会哭”陆玉锵扔掉纸巾,正色道,“回答我,为什么”
牧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梦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眸,其中似乎蕴藏着能够驱赶冬日严寒的火苗,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长得极为高大,模样是那般俊俏。
“为什么”陆玉锵按住他,“跟我说。”
“因为我好像,好像梦到一个人了。”
“女的”
牧清下意识地答“男的,他抱着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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