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 又过去了两年。
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 便宜老爹担任县令的这三年来,虽然没有太大的功绩,但也没有过错,算是平平。去岁评核时, 经由大伯桑正的运作,调任到扬州沐阳县为县令。
虽说是平调, 但沐阳县可比双喜县要富庶的多,而且距离扬州城只有一日的路程, 若非有桑正这层的关系,像是沐阳县这种好地方, 别说桑德只是举人出身, 便是进士, 没有门路, 也休想。
因而, 这几日月氏是面带喜色的开始收拾东西, 等新县令一来,交接后, 他们便可以随时离开。
她那个便宜的大伯桑正的仕途就要平坦的多,连任两届扬州知府, 不但攒下不菲的家底, 也让他打通了关系,如今竟是调入六部之一的礼部为侍郎。虽说也是正四品平调,也不是吏部或户部这样得用的部门, 但都知道同级中,京官就是比地方官要高半分。
得了消息后,月氏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桑正的官职爬的越高,他们家也跟着受益,但也难过与,大伯比桑德也不过大三岁,但人家都已经是礼部侍郎,桑德却还是七品县令,日后也不知道还要熬上多长时间。
“娘,我们什么时候走”阿晚抬脚走进月氏的房间,开口问道。
月氏也正在忙着收拾东西,回答说“后日一早就要走。”
阿晚转了转眼珠子道“母亲,明天能让二哥带我们再出去逛街吗不然就真的再也没机会。我很喜欢百味斋的腌渍梅子,想多带几罐回去,可以吗”这家百味斋以腌渍瓜果出名,梅子更是一绝,阿晚第一口就爱上,因而她这话可是实话。。
“成,多带几个仆妇小子。”月氏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母亲。”阿晚得了满意的答案,大步轻松的走了出去。
这让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的月氏,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外任这三年来,这丫头简直是乐不思蜀,整个人都放飞自我。礼仪上也松散许多,她虽有心要管教,但却耳根软,每每总经受不住女儿的软化和撒娇,屡屡让她蒙混过去,以至于现在晃过神来才发现,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女工刺绣一个不会。
唯一能说得过去的就是,勉强会打理家务。
这怎么能行不过马上就要离开双喜县,现在倒是有点晚,等过去那边,安置好。她绝对要下狠心去教导女儿,所幸到女儿及笄也还有几年,倒也不算太晚。
对比月氏这边的忙碌,桑家却要平和清闲许多,半个月前桑正就已经先行带着小部分人前往京城,毕竟京城对他们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需要安置的东西也多的很。
女眷就先行留在扬州,等他那边安置好,传了信,他们再过去。
因桑正的高升,连带着留在扬州的女眷也水涨船高,又时值春日,邀请她们出门的帖子也多了起来。
不少夫人都开始明里暗里的打听桑晴的婚事。
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家世好,长得好,才学也好,理家上更是一把好手。趁着桑家还没有离开,赶紧联系一下,说不得就能把这么好的姑娘收入自己家,日后对自家也是一大助力。
不过都被老夫人四两拨千斤的打了回去。
她的这个大孙女,才学相貌性情都是拔尖,如今儿子又调入京城内,那里多的是皇亲国戚高门世家,大孙女如此才貌,若是能攀上一门,她们桑家也跟着受益。
这么一想,倒是越发不着急。
李氏倒是想在进京之前,把这个厉害的继女给嫁出去,日后举家搬到京城,千里之遥,一辈子说不得就没有再见的时候。但奈何她虽说是继母不假,但有老夫人在,桑晴的婚事大权怎么也落不到她的手里。
就算是知道老夫人的打算,心中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这两年,她在府里过的着实辛苦,婆婆不喜,夫君薄情好色,娘家那边也帮不上,唯一的儿子还已经没了,更有管家权还捏在仇家似的继女手里。
她虽说是大夫人,但在府里却一点地位都没有,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难得很。
这么一想,李氏滚滚的泪水落下,声音哽咽“嬷嬷,你说我的命怎么这般命苦”
“夫人且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嬷嬷看李氏伤心,也是心疼的很,她是从小看着李氏长大。不过又如何李家虽说是皇商,但官商却有天壤之别,如今老爷又高升,李家只有扒着的份儿,便是大夫人受了委屈,也只能让她忍着。
本来夫人还有儿子可以依靠,但前两年偏得病成了傻子,疏忽之下,又一并没了。为了这事,老爷还狠罚了夫人一回,说她毫无慈母之心,对自己的亲儿子也能疏忽至此。
李氏缀泣不停。
嬷嬷便又说“夫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当误之极,还是要生下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话,日后难的还在后面。
“老爷如今又不在,我一个人如何能生”其实在旺哥儿因病傻了后,她就要已经有了这么心思,但就是没成,如今老爷又不在,就更不行了。
嬷嬷道“趁着这段时间好生调养身子,夫人还年轻,等到了京城。那里人杰地灵,夫人必定能一举得子。”
“嬷嬷这话不错。”李氏总算是振作起来。
因着这一点,李氏便也开始忙活起来。
桑晴知道后冷笑一声,想着孩子,这辈子已经不会再有,除非她给父亲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她最恨的倒不是李氏,而是桑正,上辈子只要他肯说一句话,她也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她掌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桑正下药让他再无生育能力,不过因这件事不容易,药也只能一点点下,以至于还让李氏生下那个小贱种。
所幸如今他也已经死了,不然她也迟早要下手让他夭折。
又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阿晚她们已经在沐阳县安置下来,如今正在回桑家的路上。
要知道,下个月初,桑家也要出发上京去,这一走怕就不会再回来了。就是他们见面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再有就是也要把昊哥儿给送回去。
再次回到桑府,阿晚是有点不情愿,不过为了不让月氏落后,一改以往的跳脱,变得稳重起来。倒是让月氏看的点点头,不由想着,晚晚这孩子到底还是懂事,人前很能拿得出手。
三年未见,老夫人自是先搂着几个孙子,心肝肉儿的念叨了一回,尤其是昊哥儿。
最后目光才落到阿晚身上,点点头“晚姐儿也这么大了,倒是比以前懂事漂亮许多。”
说完这话,还是拉着几个孙子,问东问西。
阿晚也不在意,反正她们就是塑料的祖孙情。
因桑家马上就要去京城,月氏便带着他们暂时住下来,等到老夫人离开,再到沐阳县去。
趁着这几日的时间,阿晚也听了一耳朵,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最大的当属李氏所生的小儿子桑旺没了。据说先是病了,因周姨娘抢药,救治不及时伤了脑子,而后又因奴才照顾不周,高烧不退也没人知道,就这么一病去了。
为着这件事,李氏几乎把抢药的周姨娘还有她所出的八姑娘给折磨的不成人形,桑着李氏没了儿子,只说了两次,不要太过,便也不理会。
再有就是一年前,大公子考秀才,从考场走出来,大概是太累的缘故竟一头栽下去,刚好从台阶上滚落,断了腿,因太严重成了跛子,彻底断了仕途。
为此,周姨娘哭瞎了双眼,也没用。
唯一的喜事大概就是她的便宜大哥,考中了秀才。
因府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老夫人觉得太倒霉,为了去霉气,还特意带着家中的女眷,到城外的寺庙,住在那边诚心礼佛七日,更捐了不少的香油钱,为佛祖重塑金身。
“晚堂姐好。”桑暖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眼前这个二叔家的唯一的嫡女,桑晚,笑容甜美的说道。
阿晚把手腕上一个坠着金铃铛的手钏戴到桑暖的手上笑道“暖妹妹好,这个就送给你把玩。”
桑暖立刻嘴甜道“谢谢九姐姐。”
呦,语气都跟着亲近了不少。
阿晚细眼打量了一下桑暖,就面容来说,和昊哥儿有五分相似,到底是龙凤胎,性子也比以前的那个讨喜的多。
桑暖却被阿晚打量的有些发毛,难道说她是发现了自己和原主的不同,不过很快又自我否认,不会,不会原主和这个堂姐年纪差的大,又不是一房的姐妹,只多在祖母那边碰个头,祖母都没有认出来,她也不会认得出来。
况且三年未见,小孩子的性情有所变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一想,倒也淡定许多,仰头,天真无邪的看着阿晚,说“九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暖暖的脸上有东西”说着还用衣袖擦了擦。
“没有,只是觉得几年不见暖姐儿,胖了许多。”说着伸手捏了捏桑暖脸颊两边的软肉。
别说,软乎乎,手感真心不错。
桑暖不由红了红脸,大声道“暖姐儿才不胖。”老实说她对这里没一处满意的,没电没网,无聊的很,不过也有一样。就是桑家大厨的手艺不错,她很喜欢,她年纪又小,除了每天一个时辰的照例念书习字外,其余时间,她都放到研究吃的上面。
因而,脸确实比她来的时候圆了一圈不止。
很快桑正那边便来了信,说是已经安置好,让桑家女眷也过去。
府中上下是一片欢喜。
麻溜的收拾了东西,因人员众多,竟装了三艘官船,还有两艘小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往京城而去。
临行前,晟哥儿和昊哥儿,两个孩子抱头大哭,不愿意分开。看的月氏好笑又无奈,就是老夫人也说,俩孩子的感情好。
最后还是让仆妇强行拉开的。
即便如此,站在船头昊哥儿还大喊,让晟哥儿记得要找他。
这次,不止是阿晚的便宜大哥,就是二哥也跟着一起去了京城。说是桑正已经联系好白鹤书院,月氏一听立刻就同意了。要知道这白鹤书院可是数一数二的学院,若非桑正有手段,就大哥和二哥的不一定能进得去。
送走了老夫人一行人。
月氏便带着阿晚回沐阳县。
路上,阿晚想着桑晴,下次再见到她,怕她就是太子的桑良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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