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凛,无情地扫落白杨树的叶子,枝干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让苏盈觉得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辽阔的天地间,她感觉自己渺小的仿若一粒尘埃,随时都会被卷入那无边无际中去。
此时阳光正好,天蓝得几乎刺眼,有鸟在头上飞翔,那舒展的羽毛闪动着宝石般的光芒,熠熠生辉。
自由自在啊!
苏盈羡慕不已,努力仰头追随着飞鸟的踪迹,舒展纤细的手臂模仿展翅飞翔的姿态,如果能飞,那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吧。
苏盈前世的爸妈重男轻女,为要儿子超生好几个闺女。她排行老三,出生没几天就被送人,结果在她五岁的时候养母怀孕感觉带不过来俩孩子就让养父把她送回去。
小小的苏盈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爸妈的孩子,心里生出一种被抛弃的惶恐。等养父把她送回去,亲爸妈也不肯要她,说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拉拉扯扯的,还讹了养父一千块钱。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累赘,爹不疼娘不爱,是多余的。
所以她发誓,再也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再也不要被人抛弃,她要自己掌控人生!
等好不容易也算事业有成,小日子过得丰富多彩,结果啪叽……她竟然穿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要年龄没年龄,要钱没钱,真正的一无所有。
可怕的是,新穿来的这个家庭更是重男轻女的骨灰级脑残粉。
哎……生无可恋。
“嫚嫚,快来!”不远处有个裹成球一样的小女孩儿喊她。
苏盈被强行打断思路,不想动。
最终她还是被女孩子扯过去,两人面前是一个大土包,上面插着三根枯树枝。
这是堆了个坟包?
苏盈看了一眼小女孩儿,她叫雪梅,是原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伙伴,两人春天剜野菜,夏天割草,秋天捡树枝,冬天闲着玩儿过家家。
女孩子今年七岁,发黄的皮肤,圆圆的脸蛋,相貌普通,唯一称得上漂亮的是那双又黑又浓的眉毛,衬得那双不是很大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她望着苏盈,眼神热切,似乎这是天底下最好玩儿的事情。
苏盈却兴趣缺缺,一个奔三的事业有成、单身快乐的女青年,穿成一个不知道哪里的乡下小女孩儿,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庭,陌生的身体,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雪梅扯着苏盈,“嫚嫚,快跪下。”她自己先扑通就跪在土包跟前,双手合什。
苏盈不想动,但是对上小女孩儿热情、企盼、执拗的眼神,她知道耗下去没意思,便也跪下去,双手合什。
雪梅喜欢跟原主一起玩过家家,整天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妈妈,然后再弄俩孩子,不是做饭就是下地要么上学。
幼稚得苏盈一点都不想配合。
“皇天在上,我雪梅……”感觉苏盈没动静,她就用胳膊拐了拐苏盈,小声提醒:“该你啦。”
苏盈看了她一眼。
雪梅笑得很是灿烂,小声道:“拜姊妹啊,我嫲嫲教的,跟着我说,快点。”
苏盈:“…………”
幼稚!
她还是配合了一下,“我苏……”
她拒绝叫自己嫚嫚,村里有无数个嫚嫚。
凡是家里人懒得给女孩子起名字或者懒得叫名字,就叫嫚嫚,闺女多的就大嫚儿、二嫚儿……当然,这比什么招娣、来娣、转儿、改儿、欠男之类的还好一点,只是无视,并没有那么大的恶意。
雪梅见她已经说了,就继续“今儿俺们俩在这里拜姊妹儿,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保佑俺们做一辈子好姊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苏盈忍不住吐槽,你一个没上学的小丫头,哪里学来那么多话儿?你奶奶还真有意思,教小孩子这些东西。
雪梅不知道她的心思,拉着她对着树枝拜。
苏盈不想拜。
年近三十却要和一个七岁小丫头义结金兰,这是忘年交的节奏啊。
雪梅又捅捅她,“嫚嫚,快啦。”
苏盈只好敷衍地拜拜,还好小丫头不懂拜天地。
就在她胡乱拜了两下的时候,不远处蹬蹬地滚来一个球儿。
球儿嘴里喊着:“你们玩游戏不带我,我生气了。”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子,仿佛天地间的灵气孕育出来的孩童,跟画里的胖娃娃一样皮肤雪白大眼黑亮。
他个子虽然不大气势却挺足,双手叉腰,跺脚挑眉。
奶凶奶凶的。
这是雪梅的弟弟壮壮。
在苏盈看来就是一个因为计划生育而显得稀有,被老太太惯坏的小孩子,全家上下唯他独尊否则就上蹿下跳作妖儿,谁也别想好。
雪梅赶紧道:“壮壮,怪冷的你怎么出来了?”
小男孩儿不理她,一歪头看到土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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