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叶良书上门的事情, 周秀英也没瞒着叶鱼他们, 等到晚上, 她把这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 叶鱼端着饭碗，吞吞吐吐地说道, “奶奶, 其实良书哥, 之前有找过我和大哥的。”

    周秀英有些惊讶，就听着叶鱼继续说, “之前怕在您面前提起良书哥, 您难受, 我和大哥就没提这茬事情。”要是早知道, 叶良书竟然会来找奶奶的话, 她肯定还是不会提的。

    其实，叶鱼他们都知道, 当初叶良书选择跟着大伯一起离开叶家，是自家奶奶心里难受的地方。毕竟, 她疼过一场叶良书，可是他不明是非, 死活要跟着大伯离开, 一直是周秀英不想提起的事情, 所以，叶鱼他们也一直避开这个点不提。

    屋内安静了下来。

    周秀英叹了口气，从先前自家孙女开口的时候, 她就想到了，这会全部说出来，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和复杂，同样都是孙子孙女，可是，他们一个为了她的感受，直接避而不提，一个却上门，直接戳心窝子。

    孰高孰低，一眼就明了。

    她突然释然的笑了笑，“你们两个是好孩子。”

    叶鱼也松了一口气，她吐了吐舌头，“奶奶，您不怪我们瞒着您就好了。”顿了顿，又说，“大哥这边，已经找老师借了一套班上的复习资料，打算给良书哥，不过”经历这茬事以后，叶鱼倒是觉得，没必要了。

    周秀英也沉默了下，“算了吧”

    “ 良书这孩子要的是，惊蛰手里的复习资料，怕惊蛰借来的复习资料，他看不上。”

    周秀英不傻，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是知道，叶惊蛰手里的复习资料有多特殊了。正是因为特殊，她才张不开嘴，让惊蛰把复习资料给良书拿去用。

    因为，惊蛰的复习资料，也是自家孙女用人情弄回来的。

    之所以这般心硬，还是被叶良书给伤着了。那孩子从头到尾，没问过一句，她这个老不死的过的好不好身体怎么样

    全程就跟惊蛰欠他的一样，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这又是凭什么呢

    既然是一头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帮，免得到最后自己吃亏。

    周秀英的态度，摆放的明明白白的。

    叶鱼和叶惊蛰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就有数了。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次叶良书上门也不是坏事，起码，把自家奶奶心里的那最后一丝不舍和难过给消磨干净了。

    这一点，不止叶鱼和叶惊蛰看明白了，旁边的叶红卫两口子也松乏了一口气。其实，他们想的更多，怕老太太心软大孙子日子过的不好，就要把大孙子接过来一起住。

    家里现在七口人住着，已经够挤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看的明白，叶良书这孩子心性歪了，他若是住进来，指不定把自家孩子都带歪了，那才是严重的事情。

    自家老太太能够拎得清，比啥都强。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就到了高考的那一天，考场的地点也定了下来，整个朔州市，有三个考场。

    其中，一个就是在朔州煤矿的高中了。

    叶家全家人都紧张了起来，不为别的，因为他们家也有要参加高考的人。

    那就是叶惊蛰。

    虽然有个便利的位置条件，但是说不紧张那是假话，叶家全家都动员起来，像叶家这种情况的，并不是个例，相反，很多职工家庭都是这样的。毕竟，高考对于学生们来说，是改变命运的事情，若是考上了大学，那真真是不止自己有个好未来，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这也就导致，整个朔州煤矿都热闹起来了，高中学校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的家长，闹哄哄的。

    叶鱼跟着自家叶家人一起站在外面，对着叶惊蛰嘱咐，“大哥，你的笔我准备五支，全部都在袋子里面，还有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作文，记得往劳动人民最光荣上面靠。”作文是叶惊蛰的痛点，叶鱼想了个法子，就往这个点子上靠。

    这个年头的作文，不做太想。

    叶惊蛰收好了书包，他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大哥，你喝水“叶鱼有些紧张，把水壶递给他，宽慰“去考场里，你别紧张，先做会做的题目，不会做的放到最后。”她明明是宽慰，叶惊蛰不要紧张的，但是她自己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

    “想想，你放心，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了。”叶惊蛰沉稳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他也没客气，拿过水壶，灌了一气。

    “大哥，你肯定会旗开得胜”叶鱼祝福了一句，她张望着周围。

    这会，离进去还有十几分钟，她没有任何犹豫，“爸，我要对大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跟他说。”

    他这话一说，叶红卫和叶惊蛰他们就明白了，这小姑娘是要跑了。

    叶红卫笑骂，“你这孩子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也没啥说的，只要你大哥好好考就行了。”

    “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再不济，高中毕业，考咱们煤矿的职位，也是没问题的。”

    这真真是丧气的话了，叶鱼本来等的有些着急的，但是听到这话，没忍住瞪了一眼，“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我大哥肯定会考的好。”

    说完这话，也不等叶惊蛰回答，起来就跑。她太难了，时间不多了，她还要去给顾哥哥做思想动员大会，这两头跑，她都不够用了，恨不得能变出两个自己才好。

    叶家人瞧着叶鱼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倒是叶朝阳来了一句，“大哥，你都不生气啊小妹把你扔下了，就去找顾九泽去了。”

    要是以前的话，叶惊蛰还会有些吃醋，但是现在这段时间，在顾家，和顾九泽接触的这段时间，他就能理解了，顾九泽对小妹做的一些事情，远远高于小妹对他做的事情。

    这会，自家小妹去陪顾九泽，他也是非常能理解的。

    叶惊蛰笑了笑，“哪里有这么小气，九泽那边，就只有顾爷爷和魏叔，咱们家小妹过去，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段时间，他还不知道得了顾九泽多少帮助。

    这些，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呢。

    叶朝阳咕哝了一声，要说些什么，却被叶惊蛰给瞪回去了。

    叶鱼还不知道，她一走，家里人就开始讨论起来了。顾九泽和叶惊蛰，两人虽然在同一个考场，但是却在不同的位置，没分在一个地方，两头隔开的较远，为了进考场方便，顾九泽一开始，就是去的另外一个方向。

    更巧的是，叶鱼在过去找顾九泽的时候，顾九泽也过来了。是一条直线，两人互相往对方的方向走去。恰巧，在某一时间点，撞上了去。

    天气有些冷，叶鱼却是跑的满头大汗的，她埋着头跑，就为了赶上时间，却不成想，一头扎进了一个怀抱里面，撞的鼻子生疼，叶鱼眨了眨眼，把生理性泪水给咽了回去，在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时，她小脸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惊喜， “顾哥哥”

    那是遇到意外后的满心欢喜和高兴，纯粹的没有任何掩饰。

    顾九泽原本打算要说小姑娘横冲直撞的，怎么不小心一些，可是看到这纯粹欢喜后，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不知道，小姑娘为了谁才这般的，他就是个傻子了。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叶鱼的鼻尖，轻声，“痛不痛”

    叶鱼傻乎乎的摇了摇头，过来一会，反应过来痛感，又点了点头。

    随后，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搓了搓已经冻的僵硬的脸蛋，连连说道，“顾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过去找你呢生怕时间来不及呢，没想到，你竟然过来了。”

    她的语气欣喜又意外，小嘴叭叭叭个不停。

    顾九泽九站在原地，眸光含笑的看着她，寒风中，小姑娘穿着一身一身朱红色棉袄，浑身上下裹的像一个圆球，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因为跑的太快，染上了一层绯色，红艳艳的小嘴，叭叭叭个不停，可是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相反还颇为让人心生欢喜。

    原本还有的一丝紧张，在这一刻，也消散的干干净净的。

    “嗯我想着你既然不过去，我就过来看看。”顾九泽清隽的眉眼，带着一丝笑意，连带着语气，都是温和的。

    叶鱼吐了吐舌头，“我在跟我大哥他加油。”她把水壶递给他，巴巴地说，“喝点水吧。她不用说，顾九泽也知道的，他挑眉，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拿在了手里，他牵着她袖子，低声，“那走吧，我刚好有个知识点要跟惊蛰说。”

    叶鱼啊了一声，她有些意外，“时间会不会不够了”

    顾九泽抬手看了看表，“够的”

    叶鱼突然沉默了，她心里暖暖的，涨涨的，如同大冬天喝了一杯热开水一样，她低声，“顾哥哥，你可真好啊”她知道的，顾哥哥能考试前面的半个小时过来跟自家大哥讲一个知识点，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因为把她放在心上，所以连带着对待着她的家人，也都爱屋及乌。

    一如上次的复习资料，又像是单独让自家大哥，每天去顾家，一起学习。

    说白了，他一直在照顾着她，和她的家人。

    她何其有幸，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啊

    顾九泽倒是不以为意，他摸了摸她的发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多感触。”

    叶鱼点了点下巴，突然想明白了，她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顾哥哥，你肯定会是状元的”

    这是和叶惊蛰不同的祝福。

    叶惊蛰是旗开得胜。

    顾九泽是考上状元。

    这是叶鱼根据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来的。

    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又甜又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充满着万丈豪情。

    是那种毫无旁骛的信任和祝福。

    顾九泽被感染了，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豪情来，“嗯你说的都会实现的。”他家小姑娘的每一个愿望，都会实现的。

    她希望大哥叶惊蛰可以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他可以去无条件的帮助叶惊蛰弄来复习资料，变着法子来提高叶惊蛰的成绩。

    她希望自己考上状元。

    他就一定会是状元的。

    她想要的都会有他实现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九泽虽然没说完，但是里面的含义叶鱼却是听懂了的。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大了几分，扫了一眼周围热闹的众人，突然做了一个很惊人的举动。

    她突然拉起他的胳膊，不顾众人的目光，突然奔跑起来，她回头，声音在风中被吹散，“那我们跑快一些，时间来得及的。”

    寒风吹在脸上，刮的生疼。小姑娘的头发丝被风刮的贴在脖子上，有些痒痒的异样感。

    这种在人群中奔跑的滋味，是顾九泽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这一刻经历的时候，虽然有些窘，但是他的目光，在两人牵手相握的位置停留了一瞬，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不

    应该说，这种体验，相当的好。

    在奔跑的过程中，压在心底的心事，好像在这一刻也被吹散了。

    是那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叶家人没想到，刚离开的叶鱼，竟然回来了。

    而且还带着顾九泽过来了，叶惊蛰下意识的皱眉，“想想，怎么把九泽带过来了”还有一会就要考试了，这会可不是在捣乱吗

    他的语气有些重。叶鱼满心的欢喜，普通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她委屈坏了。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头子。还是顾九泽反应的快，他沉声，“是我要过来的，我接到消息，据说算数超纲题目会有一些，虽然没有具体题型，但是我觉得和你说一声还是比较好的，这和想想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话一说，叶惊蛰有些愧疚，他歉意的看了一眼叶鱼，叶鱼，“麻烦顾哥哥，快跟我大哥说一下大致的范围。”

    她丝毫没提被冤枉的事情，这般态度，让叶惊蛰越发愧疚起来。

    顾九泽摸了摸叶鱼的小脑袋，安慰了下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讲解了起来，他讲解的只是这种算数的类型，全是超纲题目了，连老师都是一笔概括的。

    但是他却觉得，以叶惊蛰的学习程度，放弃这种分数很亏，虽然不一定会考，但是到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的。

    顾九泽讲解的速度很快，叶惊蛰吸收的也很快，但是周围的考生听着，却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并不是每一个考生都有叶惊蛰这种基础的。更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能像顾九泽这样押题的。

    周围的考生，看着顾九泽的目光有些敬畏，这可是连老师都没讲到的地方。可是顾同学却讲的颇为熟练，虽然他们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的敬佩。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叶鱼扬了扬下巴，眼里的骄傲更是遮都遮不住。时间很紧张，顾九泽速战速决，讲完以后，就进去了考场。

    随着进去的还有，叶惊蛰。叶鱼她目光清姜，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默默的祝福。

    她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这几天所有的灵液，她都全部用在了顾哥哥和大哥身上，从吃到喝，全部包圆。

    她希望在考场上的两位哥哥，都可以用最为精神的状态去面对考题。

    正如叶鱼所期望的，一场考试，两个半小时，到后期，基本每个考生都疲倦起来。唯独顾九泽和叶惊蛰两个的精神头却越来越好，叶惊蛰是习惯了这个状态，并没有多想。

    但是顾九泽却不一样，平时，叶鱼虽然想了各种法子给顾家的饭菜里面添加灵液，但是到底是不住一起的，所以还是有多种不便。

    这几天的特殊待遇，已经让叶鱼费尽脑细胞了，再加上顾九泽的敏锐。

    长期下来，他可能知道，小姑娘给他加了好东西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让他这个病秧子的身体，经过这一两年的调养成一个和正常人身体差不多的，可想而知，其中的珍贵。

    顾九泽握着笔，眸色渐深，他的小姑娘啊可真是一个小傻子，这种珍贵的东西，怎么就胡乱拿出来呢。不过，转念一想，心里又暖暖的，那种温暖，化为动力，他手下的笔，下的越发快了。

    接下来，果然不出顾九泽所料，每一场考试前，小姑娘总会拿着一壶水，以强硬的态度，逼着他喝下去。不说，顾九泽了，连带着迟钝的叶惊蛰都反应过来了。

    他私底下找到叶鱼，神神秘秘的说道，“小妹你是不是给我加神仙水了”

    叶鱼听到这个问题，哭笑不得。

    她也没说谎，就点了点头，早该知道的，瞒不住亲人的。

    叶惊蛰神色一凛，压低了嗓音，“那九泽知道吗”这几天，九泽可是和他都有喝水的。

    叶鱼有些迟疑，“我也不清楚。”想必是知道的吧，自家大哥都能猜到，更不用说顾哥哥的聪明了。

    他们口中的顾九泽这会正拿着杯子，看着杯子里面的水，他陷入了沉思。白天小姑娘给他的水时，他并没有喝完，反而还留了一部分，他没有在怀疑对方的意思。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他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两杯水放在一起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很明显的区别出来了，想想给他的那一杯水明显更为甘甜可口一些，而他在家倒的这杯水却不一样，味道寡淡，或者说没有味道。

    他再次确定了，想想给他的这杯水是不一样的，他其实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结果，完全是可以拿着这杯水去找熟人做化验的，但是他没有。打住了，停在了这一步。

    顾九泽盯着杯子的眼睛，眸色渐深，这东西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神奇，而他首要要做的是，帮小姑娘收尾，还要提高她的警惕性。

    顾九泽从来都不是一个迟疑的人，在做了决定以后，他便立马起身去了叶家。

    他过来的正是时候，叶鱼刚好和叶惊蛰讨论过这个话题，叶惊蛰对于顾九泽的到来并不意外，相反，他还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顾九泽。

    顾九泽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大衣，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冠如玉，在这不大的房间内，整个屋子都显得逼仄起来。

    他们两个谁都没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两人同时出声，“你”

    两人又同时停下，面面相觑后，是一阵清笑声，没了先前的严肃和压抑，整个屋内的气氛都随之一变。

    叶鱼先开口了，“顾哥哥，你是来问那个吧”她虽然没说明白，但是顾九泽是懂的，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强迫她，而是征求她的意见，“可以说吗”他的眸光带着真诚，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心虚。他来问这件事的目的，从来不是想要知道叶鱼的秘密，而是想要保护她。

    保护她的前提是，了解清楚，只有清楚了，他才能去谋划，当然，如果叶鱼若是不同意，他自然不会勉强的。

    叶鱼盯着他看了一分钟，才垂了垂眸子，她轻声，“必须要说吗”她知道顾哥哥很聪明的。

    “怎么会”顾九泽偏头，他坦坦荡荡，“看你的意愿，如果不想说，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严肃，“但是你必须要保证以后不要随意乱用，你要保护好自己。”

    他不知道小姑娘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能把他这病秧子的身体养好，想必，自然是极为珍贵物体事。

    叶鱼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说谎，也不想骗顾哥哥，她沉默了下，屋内的空气彻底安静下来，良久后，她中午做了决定，选择相信他，她伸出手，摊开手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手心里面的一条鱼，欢快的游来游去，她示意，“顾哥哥，你看”

    顾九泽侧头看了过去，白嫩嫩的手掌心什么都没有，他拧眉，“没有，我看不到。”从她的神色推断，这手心里面应该是有东西的，但是奇怪的是，她看得见，他却看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松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结果他觉得很好，他看不见是不是意味着，除了小姑娘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见。

    叶鱼有些惊讶，她晃了晃手掌心，纳闷，“看不见吗” 她掌心里面的这尾鱼，游的多欢快呀，很明显呀。

    顾九泽摇头，“只有手心，什么都没有。”叶鱼在他面前，没有防范之心，她张口就要说，“有”

    却被顾九泽伸手给捂着了嘴巴，他对她摇了摇头，“不要说，就当我知道了。”

    手心下面，一片温热，小姑娘有些不习惯被捂着嘴，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顾九泽浑身一震，眸色渐深，“不要闹。”

    叶鱼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又乖又软的呜呜，“木，木有呀。”原本很严肃的气氛，瞬间因为这句话破功了。

    顾九泽也被闹的没脾气，他收回手，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心里面没了这温热，他反而有些失落。

    这个情绪很怪异，他很快就把情绪扔了出去，俊美绝伦的面容上，一本正经，“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了，也不要让别人知道，顾家的尾巴，我已经掩过去了，但是下次，一定要小心一些。”他不敢想，若是让一个贪婪的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他的小姑娘又会置于什么样的险境，一想到这里，顾九泽就浑身发凉，或许，等到分数出来以后，他要改变一下专业了。

    他必须强大，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地步，才能护着她。

    当然，这些心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顾九泽的脑海里面，打了一个转，而叶鱼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轻重，掰着指头数，“就我奶奶，爸爸，妈妈”眼见顾九泽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她小心翼翼，“还有，还有我大哥。”

    “人不多吧”最后一句话，她颇为忐忑的说道。

    顾九泽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嗯，不多。”也幸亏这些都不是外人，也没有坏心，他还是没忍住嘱咐了一句，“人心否侧，财帛动人心，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不可以跟别人在说了。”

    “我知道。”叶鱼清脆的回答道。

    “我也不可以。”顾九泽补充。

    “可是顾哥哥不是外人呀。”叶鱼脱口而出。明明是在为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了，顾九泽沉重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他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嗯，但是也没有下次了。”

    叶鱼轻轻的喔了一声，拉着他坐了下来，甜甜的笑，“我知道了呢，除了爸爸妈妈还有顾哥哥，我是不会在告诉其他人的。”

    顾九泽嗯了一声，鬼使神差的补充了一句，“以后就算是结婚有对象了也不可以。”

    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待想想如生命，也不确定，对方在知道小姑娘有至宝以后，会不会起私心，他不想去试探怀疑人心，更不想让小姑娘受伤。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娃娃抓起，从小灌输防范思想。

    叶鱼仰着头，看着他，目光明亮而有神，顾九泽被看的不自在，他摸了摸脸，“有脏东西吗”

    叶鱼摇了摇头，“顾哥哥，你好像我爸啊哦”一样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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