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星舰会在三日后正式完工并举行起航仪式, 如果当天并没有真正需要出航的任务,就是绕行首都萨尔缇安星一圈。
但那也得再等三天呢。
然而雷恩就好像一个刚刚挖到了昂贵古董瓷器的暴发户,他特别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那么好那么好的宝贝, 但是同时又十分矛盾地、非常想要关上门让宝贝只属于自己。
纠结, 但快乐啊。
连他的下属们都明显感觉元帅心情特别好。
是好到马上起飞的程度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元帅顺利抓获违禁药品制造团伙, 所以心情大好。但他的副官埃苏娜却若有所思, 直到与林敬也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时, 她鼻尖动了动,一把抓住林敬也的胳膊。
埃苏娜“林舰长, 你”她试探性地问, “你是不是,吃到巧克力了”
元帅身上时不时会飘出巧克力味是必然的, 但现在林敬也身上的香味, 几乎和元帅不相上下。
林敬也目光平静地看向这位女士,据刘浚所说埃苏娜是雷恩加入联邦前就跟随他的人。
因此他坦然点头“嗯。”
不过其实,好像是“巧克力”吃他
埃苏娜的眼神当即就变了。
她现在看着林敬也
仿佛在看联邦的开国伟人,满眼都是敬佩。
不过她好像并没太惊讶。
“怪不得。”她嘀咕了一声, 友好又钦佩地对林敬也点点头, 走了。
这位女士确定了是知情人林敬也在埃苏娜得到情报的同时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oga的精神力天生细腻敏感, 这是基因决定的, 这导致oga在生理期普遍焦虑、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们才有筑巢行为。
在“巢”里度过生理期, 尤其是第一次体验到“巢”带来的舒适感, 任何oga都掩饰不住有意无意想宣誓主权的行为这种占地盘一样的行为从来不是aha的专利, 只不过是因为a们动静太大所以才被格外注意。
埃苏娜现在觉得,元帅这动静也不小啊。
一个普通的巡查验收而已,这基地又是天穹之剑的专属地盘, 出入从来都习惯得像自家后院,但元帅居然掏出八百年没碰过的军礼服,穿了个全套,天穹之剑可是连出席军部议会和觐见女皇都懒得换那繁复的礼服。
关键是他还把林舰长也打扮得相当精细。
别说二线文职没有单做一套军礼服的需求,就算是其他制服,林敬也根本也是没带的。
那么不用问,他身上现在那身当然是元帅的。
埃苏娜悄悄路过门口,不断偷瞄。
这两个人身材几乎差不多,个子大概也接近相同,只不过元帅向来狂傲,如果遇到维默尔上将那种不对付的,更是不管你是谁他都仰着下巴拿鼻孔看人;而林敬也从来站姿挺拔,却微微低头,从表面上看,是相当严谨又禁欲的一位文职。
所以视觉效果上雷恩看着更高,只有站一起才发现差不了几毫米。
但估计比无装备力量,还是元帅胜一筹。埃苏娜快速分析。
因为他是oga,oga精神力极强的代价是身体强度上的退化,作为一个s级oga,想练到雷恩这样的武力值和那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他付出的努力无人能想象。
他俩穿一样的礼服站一块还真好看,埃苏娜想,要是能拍下来当海报,联邦军校报名率估计会激增啊。
那身制服是墨蓝色,而且雷恩霸道起来那是真的很不讲理,原本行星军团的制服就是墨蓝,但雷恩看中了墨蓝色配金徽章,而且还要求天穹之剑必须独一无二,所以后来行星军团被迫把礼服给染成深红色了。
行星军团因此一片怨声载道,都说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八个大红枣军团。
林敬也像个换装游戏的角色似的,雷恩给他一件他穿一件,特别配合,而礼服比较复杂,没穿过的人第一次总是会懵的,所以就得雷恩亲自动手演示。
不过他动作到一半,皱着眉发现了门口暗搓搓的视线,回身一脚把开着条缝的门踹上,差点把埃苏娜鼻子拍扁。
这不算完,雷恩的声音传出“埃苏娜,今晚继续负重拉练”
他转回来,认真把金色的肩章与徽章分别固定到林敬也的双肩与胸口,在他摆弄制服领子的时候,林敬也稍稍侧了侧头,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肩章。
“元帅。”林敬也轻轻开口,“我只是个中校。”
但那是少将的肩章。
是天穹之剑抵达联邦后的第一个军衔。
雷恩“以后你就不是了。”
林敬也“这违反军规,没有越这么多级晋升的,军衔按规定是一级一级升的。”
然后雷恩懒洋洋地回答“是吗没听说过,毕竟我一来就是少将啊,我没有中校的肩章,何况我第二次授衔就直接元帅了啊,所以我多余的肩章只有这个,还是我专门跟女皇说要当纪念品才留下的呢,一时半刻你让我上哪给你找个中校的章,你怎么这么娇气,将就用一下怎么了”
娇气的林敬也“”
林敬也行礼道谢转身,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但才刚往门口迈了一步,就让雷恩抓住腰带给扯了回来。
他走得急雷恩拽得也急,所以两处惯性拉扯,导致他向后踉跄了半步。
于是雷恩干脆就顺势抓住了他的腰。
“让他们先走。”雷恩非常自然地说,“不跟他们挤着下。”
林敬也心说你一元帅走哪儿你下属不给你让路啊。
但他没有再往外走了。
星舰已经在港口停稳,天穹之剑并非常规战备状态,他们可还是休假中呢,所以基地的人认真维护星舰,但对上面下来的人都是挥手或拥抱。
所以雷恩是真不着急出去,一出去那些嘻嘻哈哈的人保准全体来个高难度转身立正敬礼,怪没劲的。
越来越安静的星舰里,他们一起靠着舷窗,同时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林氏的星舰不是军用,所以这舷窗大得很,能观景,远处停泊位外面那巨大的环形空间站清晰可见。
再向远方,忙碌的太空梭来来往往,背后露出基地里一艘星舰银色的一角。
林敬也认得出,那是他的染星。
他安静地看向那抹银白,不知不觉间他几乎贴到了窗上,温热的呼吸留下一团晕开的水痕,眼神渐渐地近乎痴迷。
直到腰上传来强烈的压迫感,才把他的思维从远方拉回房间。
林敬也刚刚是背靠着舷窗侧头去看的,他另一边本来也靠着的雷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面朝窗子,左臂就横在他腰间,手按着窗户,差点把他勒得无法呼吸。
不过林敬也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雷恩的时候,腰部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但雷恩并没有改变姿势。
“以后你得天天看那玩意,想下来都下不来,不着急这一眼吧。”雷恩语气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敬也感觉
今天的巧克力怎么忽然变黑巧了。
苦,仔细一尝好像还泛酸。
林敬也波澜不惊地回望,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那么元帅的言下之意是,您已经开始对单调乏味的靖野感到厌烦了”
雷恩的眉毛高高扬起,片刻后回答“谁给你胆子说我的靖野单调乏味的你是不是找加训”
林敬也“”
到底是元帅技高一筹。
而且他也官大。
通讯器滴滴响了一下,雷恩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是条文字消息,他看完嗤笑一声拿到林敬也面前
“你那傻大个副官不太行啊,让他去给林氏集团发份星舰征用文书,他刚把纸质文件放总裁办公桌上,就让老头暴跳如雷地打出来了,啧。”
难道元帅还希望特瓦尔当场和林路互殴
林敬也维持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说“您要是派您的副官去,肯定是贵宾待遇。”
林总裁对林敬也做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在视频里骂林敬也的时候见过一次特瓦尔,认得这是他副官,所以连带着恨屋及乌了。
征用文书上没写天穹之剑,所以林路也更不知道他的星舰有幸被元帅亲自滚了满屋巧克力味。
正常状态的雷恩身上没有什么味道,凑近之后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甜味是真巧克力留下的。林敬也忽然发现自己对信息素的味道好像变得敏锐了,都是巧克力的味道,他居然就能分出哪个是雷恩的气味,哪个是他怀里压扁的巧克力的味。
“元帅,”他难免有些好奇地问,“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他很谨慎地没有明说出具体词汇,因为每个伪装性别的oga总是会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许多可能还是提都不想再提的那种。
雷恩却完全无所谓,他转了个身重新靠在舷窗是,胳膊也顺势从横在前面变成了从背后揽住。
就是那修长的指尖不太老实,他平时就喜欢用指尖敲能敲到的任何东西,于是现在,林敬也的侧腰就成了这个“能敲到的东西”。
很痒。
但他忍住了。
雷恩懒懒散散地倚着窗子,随口说“你说隐藏性别啊,我十五那年。当时是有个比你副官还没用的属下,分化期跟着我留在舰桥,就出事了。”
那时候的雷恩化名做染星,为了避开奎伊图斯家族的追踪,他闯进了oga母亲曾经出生、但现在已经是核心战区的地方。雷恩比这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战争,所以在当时那个民间自发组建的、根本没有专业军事人员的队伍里,他凭借他惊人的天赋和战术直觉,迅速积累经验并崭露头角,很快就成为了指挥者。
那年雷恩其实才十三,骗人说自己十五。两年后他真正十五岁的时候,染星这个代号早已声名鹊起,他的队伍其实也猜到了雷恩虚报年龄,但没人戳穿,年长者们只是以“指挥官需要坐镇旗舰,不能以身犯险”为借口,不允许他亲自上阵冒死厮杀。
那次的战斗是他们被四倍的反叛军逼进一处小行星群。
因为环境恶劣,大型星舰施展不开,所有能上战机和机甲的战士全部出战,连医生和后勤都没留,只余下雷恩坐镇指挥,以及一位正在分化期的年轻aha。
雷恩露出他招牌性的冷漠嘲笑“就特别巧,我忽然就也开始分化了。一a一o,全是分化期,你说这不就是两个大质量黑洞撞一起了,不天崩地裂怎么可能呢。”
战况很不乐观,所以那个年轻aha忽然之间就崩溃了。
oga的信息素不止会催动aha进入高热,同时也能具有击破思维屏障、扰乱神智的能力,而雷恩分化就是s级,又是突如其来,还不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于是毫无准备之时,信息素已经影响了同样不稳定的aha。
a和o的信息素,完全不匹配的有,但实在不多,所以或多或少总是能引发aha的情绪变化。
“那玩意儿觉得我们必输无疑,然后歇斯底里地嚎叫说都是我这个oga的错,反叛军说得对,oga天生就不能担任指挥作战这种重任,就该是被aha驯服,乖乖在家生崽子。”
oga的确可以让aha失去理智,丢掉自控力,但没有特意训练过的o并不能真正干扰别人的意识。
那个aha不是忽然变成这样的,他只是以前藏得好罢了。
雷恩轻描淡写地说着“他分化都十八了,踩线分化的,我估计他要是分化早,大概早就去反叛军那里威风凛凛了。他骂完我觉得不够发泄,就解开裤腰带扑过来,之后我就把他杀了。只有留守外间甲板保护我的埃苏娜知道这件事,还是她帮我处理的尸体,当时说辞是那玩意临场叛变逃去了反叛军。”
林敬也看着雷恩的表情,他是很真诚地觉得无所谓,他掩饰自己的性别只是因为觉得麻烦。战局那么紧张,没有加入反叛军的人也未必各个思想先进,留在战区的人,很难判断有没有人只是因为投了反叛军会被当劳工才不走的。
他没工夫挨个给质疑他的老古板证明自己的实力。
“埃苏娜以为我第一次亲手杀人,还是近距离格杀,肯定吓坏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找我,说是做心理辅导。”雷恩这回是真心的笑,“aha都傻白甜吗,我要是第一次杀人,那货能死得那么干脆利落”
林敬也微微低着头,半晌,他说“我第一次杀人还真是十五岁。”
雷恩“那你做了所谓的心理疏导吗”
林敬也“没有,没时间。”
雷恩的视线看向他的断臂,点点头“猜得到。”
他一边闲聊,手指还一边继续有节奏地轻敲林敬也的侧腰,硬是把林敬也一张没有半点表情的公式脸敲出了一层浅浅的红。
雷恩看着他,那抹红晕倒映在他蓝色的眼瞳里,让那一贯冰冷凉薄的视线都变得温暖了,像是黄昏时晴空天幕里亮起了火烧云。
不是每个人上了牌桌都是一手好牌。
但也不是所有的石块飘到天上就都能被叫做星辰。
他的嘴唇缓慢贴近林敬也的耳垂,在对方下意识绷紧身体时,他轻柔地环住对方的腰,低声说“靖野,我从来不是开玩笑的,你站在舰桥里的时候真的很漂亮,我看你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林敬也歪了歪头,试图躲开耳边灼热的气息,但雷恩步步紧逼,天穹之剑上了战场一向是穷追猛打,从来不懂收敛。
雷恩当然不肯放过他。
元帅在他耳边补充“不是在927运输舰的那一次。我说的第一眼,是一年半以前,我的情报组向我汇报二线部队有一艘星舰行为异常时,提交给我的那份用特殊技术读取的927舰桥内监控视频。”
那个视频里,异瞳的舰长黑发散乱、沾满血污,半张白皙的面庞已经被染得鲜红,没戴眼镜的他依然不自觉地微微歪头,但现在他做这个动作,却仿佛也含着万分杀意。
他随手扯开自己的作战服,小巧可爱的军医立刻骂骂咧咧地追着他戳针头。一条狰狞的伤口从他肩胛骨延伸到刚才被雷恩轻敲的侧腰,而他就像感觉不到自己背后沥沥流淌的鲜血。
他手里拖着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人形,伤得比他惨得多,血迹和污渍在舰桥里蹭了满地,但异瞳舰长的洁癖好像不药而愈,他把破烂扔到地中间,再把军医从背后拎起来,怼到那破烂面前。
他就居高临下,用脚踩着那破烂唯一还完好的右大腿,禁锢那人全部的挣扎动作。
身染鲜血的舰长好像一把出鞘的长刀,刀刃上满是炽热,他俯视地上的人,面色平静,但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傲气。
他说“特瓦尔肖恩,你要是想一直当个背黑锅的垃圾、一个追着星寇想自杀的废物aha,现在就从我的星舰上滚下去。”
他忽然就拔出光能枪,吓得那个骂骂咧咧的小军医跌坐在地,完全不敢再看他一眼。
枪口对准地上重伤员的心口“所以你选吧,是我现在送你一程,把你丢进垃圾处理器,还是你站起来,跟我们一起,去做这片星空的护盾”
作者有话要说 元帅你给我转过看我你知道我暗中观察你多久了吗你给我按照时长看回来
舰长
军医不要和我们oga讲道理,惹得我们情绪波动的话,我们oga随时随地都可以不讲道理
素小葵摊平了,素小葵码字忘记看时间了,一写狗粮就收不住呢┭┮﹏┭┮ 明天还要和教授画画哭着爬走,放弃检查错别字,直接扑向苗床。
感谢在20201022 13:33:5220201023 15:3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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