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济年的伤势又好了一点。
“好, 这次能告诉我了吗”廖儒学问。
“告诉你什么”胡济年的声音变得痴痴呆呆的。
廖儒学“果然智商降低了记忆力也变差了,接下来可得控制好智商。我问,你的队友是谁能说吗说了就会饶你性命哦, 不说我就用刀在你身上画幅画,反正这破刀也不打算要了。”
这次胡济年眼睛眨了眨, 竟然流出了眼泪,哭着说“怕疼,别打我。”
“有怕的就好, 有怕的就能控制。”廖儒学说。
“我的队友是谭副官”
廖儒学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他一直与我一起, 难道他真的隐藏得这么好那这个敌人可不好对付了。”
“手下的心腹, 穆队长。”胡济年接着说。
廖儒学“真的不能再降智商了,再降话都不会说了。”
莫栖看不到, 只能在一旁听着, 想象着画面。这时他不仅庆幸自己无法移动也看不到,可以不用阻止廖儒学。
廖儒学之前说自己缺了一块,莫栖只当是感情上的缺失。现在见到廖儒学在他面前拷问敌人,莫栖这才发现, 廖儒学确实缺少了什么东西。
要说他恶, 倒也不是极度的恶, 要说他疯,他还有一定理智。他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一部分同理心和善意的人, 偏执又贪图享受, 比起善恶理智更在意快乐。
廖儒学转身对莫栖说“我没和穆队长直接接触过,但很多事情谭副官都会告诉他这个心腹。我知道了,镇里的应该是他发动的,他应该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谭副官掌控帅府,他既可以控制帅府, 又可以隐藏在谭副官身后,引导其他玩家怀疑谭副官才是玩家。”
莫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胡济年就说“对他是这么说的。”
“还会主动回答”廖儒学挑眉,“不错不错,那我接着问,和你们对接的游戏boss是谁”
胡济年乖乖说“是大帅,我们的线索探查器直接河水,我在河边守了两天,看到大帅弟弟把大帅丢进河里。”
“在河边守着,又在地宫守着,看来你的地位也不过是个打手而已,未必知道你队友的全部计划。”廖儒学说。
“是他说秘密,最好保存在一个人那里,我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们是队友,他不会坑我的。”胡济年说。
廖儒学冷笑“我真是高估你的智商了,难怪才换了35的智商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队友不会坑你你死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你在他眼里大概和谭副官没什么差别,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不会的吧。”胡济年说。
“既然如此,你的队友有多少sr卡,你也是不清楚的,对吧”廖儒学说。
胡济年“是,这样,比较,安全。”
廖儒学也懒得再问,直接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胡济年“大帅知道莫掌柜和项屠夫是玩家,说要他们碍事,要干掉他们。穆队长设计了一个陷阱,他让大帅透露出商业街的人全部死了事情,让莫掌柜误以为玉佩和真正的墓穴在商业街。莫掌柜以为在商业街杀掉大帅,将大帅的血涂抹在地面上,就能顺着水流找到玉佩。
“我们本来想把莫掌柜和项屠夫一网打尽的,没想到当天项屠夫没有来,穆队长又发现莫掌柜是发起者,不能随便杀,就让我和大帅废了莫掌柜的四肢,把他困在地宫里,等任务快结束了再杀。
“莫掌柜没什么本事,我本来可以杀了他的。可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瓷娃娃,大帅有点害怕那个瓷娃娃,不仅没有攻击莫掌柜,还发疯差点杀了我。
“我们也不知道莫掌柜还有什么杀手锏,大帅不受控制我就不敢硬拼,就想用记忆修改器让莫掌柜失忆。
“我拿出记忆修改器,大帅见到r卡后,咬破指尖,用血在r卡上写了几个字,r卡就升级了sr卡,变成得到魂力的记忆修改器,这张卡让莫掌柜彻底失去进入游戏后的所有记忆,甚至把他的积分也还原到了初始状态。
“这期间,莫掌柜一直没有反抗,他就一直盯着那个瓷娃娃,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原来这才是游戏的真相。
“大帅太害怕那个瓷娃娃了,我们看到莫掌柜精神恍惚,一副什么也记不得的样子,就离开了。”
“你盯着瓷娃娃念念有词是共鸣了吧你从一个瓷娃娃身上能共鸣出游戏的真相”廖儒学问。
莫栖“别问我,我什么也不记得。”
莫小红就是墓主用来挡煞的瓷娃娃,她或者说他是怎么变成人的又是怎么从墓地里和玉佩一并出来的。还有他怀里这个男版的瓷娃娃是在旧庙门口捡到的,大帅明明在旧庙地下建了地宫,为什么没有毁掉男版瓷娃娃就算他自己害怕瓷娃娃,也可以让玩家动手。
不对,男版瓷娃娃已经裂开了,里面封住的骨灰也洒了不少,难道这样就算是毁掉瓷娃娃了吗莫栖碰了下心口,两个瓷娃娃一定是通关的关键道具,现在毁掉一个,也不知道另外一个还有没有足够的力量。
廖儒学问“所以你参与的所有事情,就是找到大帅、暗算莫栖和看守地宫,其余还知道什么项屠夫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清楚,穆队长翻遍整个小镇都没找到他,他不用吃饭的吗人在哪儿呢”胡济年呆呆地说。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样与副本boss合作了多少次”廖儒学问。
胡济年慢吞吞地抬起手指,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算,不过他现在的智商好像很难计数,查到10就开始皱眉头。
“够了,”廖儒学对胡济年笑笑,“10个就够多了。”
他把治疗卡放在胡济年胸口,胡济年的伤口完全恢复,整个人却也呆滞了。他愣愣地坐在地宫里,看到廖儒学对他说了什么,他却听不懂,以他现阶段的智商已经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了。
廖儒学也没再折磨胡济年,将人扔在角落里,回身对莫栖说“我觉得自己够坏了,我对玩家没什么同情心。之前几个游戏,我虽然没主动出手,但也利用一些手段害死了几个玩家。没想到这游戏里还有比我更狠的人,我只对玩家下手,他们是坑了这个世界。”
廖儒学做过“夹缝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任务的最终胜利者如果游戏boss,那些被卷入任务中的“夹缝人”和普通人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以通关为目的,伤得不过是寥寥几个玩家。若是像穆队长和胡济年这种玩法,毁掉的是无数被卷入游戏中的环境和人。
今天若是让穆队长和胡济年得手,现实世界中将再也见不到这个小镇。古镇会从世界地图中永远消失,它所代表的一段历史也永远埋葬,留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
“你很生气”虽然看不到廖儒学的表情,但莫栖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对廖儒学伸出手。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这人一向是及时行乐。”廖儒学语气如常,他握住莫栖的手,盘踞在莫栖手上的藤蔓飞快退开,似乎不想惹怒现在的廖儒学。
“你如果是及时行乐的人,你才是最有可能和游戏boss合作的人。”莫栖说。
以莫栖对廖儒学的了解,他发现这个人并没有太强烈的善恶观。为了达到记住游戏中发生的一切这个目的,廖儒学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做赌注许下愿望,更可以无情地看着“夹缝人”温淼和玩家施文轩同归于尽。
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游戏中最有可能做的事情是与游戏boss合作,与莫栖站在对立面,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后与莫栖共死。
他不该对穆队长和胡济年的所作所为产生愤怒的情绪,可是他偏偏产生了。
廖儒学嗤笑一声,将莫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皮肤温度非常低,像个死人一样“我不想再夸你聪明了,莫栖,你知道吗在许愿盒任务中,我除了想要和你一起死外,还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想记住这个游戏。
“我分不清是想记住你还是游戏中发生的一切,但我知道,如果让我忘掉这一切,那我宁可和整个校园一起融入游戏世界。
“要不是看出你绝对能通关,我说不定会让温淼许下第四个愿望后,从向琬思手里夺走白手套,成为真正的许愿者,但那是最差的结果。”
正因为相信莫栖,他才帮助莫栖干掉温淼和施文轩两个棘手的人,并且自己成为最后一个许愿者。
听着廖儒学的声音,莫栖又忍不住想起射入自己胸膛的那颗子弹,不知道为什么,当廖儒学握住他的手时,胸口的弹痕在隐隐作痛。
画中人剪碎的纸片曾落在小草和廖儒学的尸体上,小草遇到画中人伸出的手会害怕地退开,甚至离开莫栖的身体。
同样的,小草排斥廖儒学,当廖儒学碰到莫栖的手时,小草会乖乖放开莫栖。
瓷娃娃小红和廖儒学也两看相厌,和小草的反应很像。
画中人、小草、瓷娃娃小红、廖儒学,这四者是相斥的,且除了画中人外,每一个都恨不得杀死莫栖,又靠毅力控制着自己。
胡济年描述的画面中,莫栖曾盯着瓷娃娃不放,口中还念念有词,这是“共鸣”的特点,他甚至通过与瓷娃娃共鸣发现了游戏的一部分真相。
莫栖在与小草共鸣时,曾看到画中人将最后一枚子弹射入他体内。
如果小草、瓷娃娃、廖儒学三者的共同点真如莫栖所猜测的那般,那么他与廖儒学“共鸣”,也一定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记忆。
莫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感受到了小草的狂怒,小草知道莫栖曾和瓷娃娃共鸣,又知道莫栖想和聊如需共鸣,简直要气死了,气得想现在就杀了莫栖。
莫栖露出痛苦的表情,廖儒学的脸色阴沉下来“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将你留在地宫里,这颗草必须解决。”
他捡起地上的骨灰坛子,拍拍坛子对小草说“你回不回来”
小草自然不肯。
廖儒学说“骨灰坛子是sr级道具卡,一时对付不了你。不过刚才胡济年说大帅可以让卡牌升级,你别逼我找大帅升级这个骨灰坛子。”
他面色阴沉,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小草害怕地抖了抖。
“与虎谋皮,不好。”莫栖摇摇头,“而且小草就算离开,我身上的伤也不会消失,说不定还会失血过多而死。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这里。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大部分真相,剩下的就是玉佩的所在和制服大帅了。你去找项卓和莫小红,他们”
廖儒学伸出手指点在莫栖的唇上“如果通关的代价是把你留在这里,那倒不如杀了你,让这个世界彻底异化,我送穆队长下去给你陪葬,好不好”
“可是现在”
“这颗草怕我,我进一步它就退一步,我能把它从你体内逼出来。”廖儒学打断莫栖的话,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莫栖。
小草再也无法忍耐,它对廖儒学厌恶又排斥,想杀掉又不敢杀,它在空中狂乱地飞舞着,一根藤条刺入廖儒学的右肩。
“廖儒学”莫栖试着推开廖儒学,避免他再刺激小草。
“你以为它伤到我了吗”廖儒学随手撕开被小草刺破的衣服,露出肩膀一大片阴影。
他在莫栖的影子中藏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加上之前的时间,技能已经消耗80分钟,将近一半身体化为没有实体的影子,小草看似刺穿廖儒学的左肩,实际上这种物理攻击跟不伤不到影子。
廖儒学与小草势均力敌,小草奈何不了他,他也没办法完全将小草逼出去。
莫栖更是谁也劝不了,谁也不听他的。
三方陷入僵局中时,一个声音在石室门前响起“爹爹,你怎么了”
一人一草看过去莫栖看不到,见一个矮小的人走过来,他每走一步,藤蔓就推开一点。
他顺利地来到莫栖身前,厌恶地瞧了眼廖儒学,一脚踩在藤蔓上“坏蛋,离开我爹爹”
小草试图在莫小红身上扎根,但莫小红是瓷娃娃,草木是无法在瓷器中扎根的。
有莫小红和廖儒学在,小草势微,莫栖能够感觉到小草留下一道“你们两个我打不过”的情绪,缓缓地退回骨灰坛子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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