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情场老手重新陷入爱情, 将比平时痴狂百倍。自那日从叶公馆回去后, 吴似鸿日夜思念幼秾。
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的爱情。
他想起从前与许曼春的对赌,简直觉得可笑,他竟然曾经试图为讨取许曼春的好感,而想要将宋幼秾这样的女子作为贺礼供许曼春玩弄。
太不值了。
许曼春配不上他的费心讨好。只有宋幼秾才配。
在男女之事上,吴似鸿向来没有道德感和羞耻心。如今这个时代崇尚自由开放, 始乱终弃也能被美化成浪子潇洒, 他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
花园里宋幼秾同他说的话, 被他当做两人间调情的小秘密,甜蜜地藏于心间。以此为动力, 他准备卯足劲吸引许曼春的注意力。
许曼春自那日在叶公馆受到冷遇后, 终日闷闷不乐,她尝试着找机会让南姒帮她在叶怀南面前说话, 南姒毫不留情地拒绝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的人听见“我小四叔说了, 以后不准和你来往,他不喜欢行为不检点的女孩子。”
许曼春备受打击, 她全部自信被南姒这句话撕得粉碎。
她一向心高气傲, 何曾被人当众这般评价。更何况是被她爱慕的人如此痛斥。
若是寻常男子, 她尚能有机会靠近软化,可那是叶督军, 是她无法触及的人物, 就连好不容易见上的一面,也是百般求宋幼秾换来的。
如今叶怀南对她的评价如此不堪, 甚至直接下令让宋幼秾与她断绝来往。满满的嫌弃,她连为自己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就算她想继续不要脸面地往上贴,可就连这不要脸的机会,人家都不稀罕给。
许曼春的单相思一蹶不振,到此为止。叶太太的美梦也随之一去不返。
学校里宋幼秾果然不再和她往来,没了宋幼秾,无人再搭理她,许曼春在学校待不下去,只能再次休学。
她三番两次的休学,学校决定不再容忍,在她提出休学后,索性直接将其开除。
休学是一回事,开除则是另一回事。许家人这时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苦苦哀求校方,校方坚持不动摇,并且将许曼春被人举报考试作弊的证据拿出来,拒绝为许曼春写校方推荐信。
没有校方推荐信,意味着许曼春将再不能入读任何女子学校。这几年的学费,算是打水漂了,不但没有成功镀金,而且还因此事受人耻笑。
许家人将许曼春骂得狗血淋头,许曼春自己并不在意。她本来就不喜欢念书,现在正好将心思全部集中在社交上。可渐渐地她发现,那些千金小姐的邀约名单上,不再有她,她被圈子排挤在外。
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众人都以宋幼秾马首是瞻,她不愿来往的人,大家全都自动远离。
对于许曼春这种被叶督军点名不让宋幼秾与其来往的人,大家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往贴上。更何况,许曼春往日得罪过不少人,现在正好乐得看她笑话。
对于颐州的千金名媛而言,交际圈就是她们的一切。
没有交际圈,跟死了没两样。
许曼春慌了神,她急需重建自己的交际圈。
这时候,吴似鸿像天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带她参加各种宴会,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对她百般关怀,悉心照料。
刚从单恋阴影中走出的许曼春很是感动,她过去的那些追求者全都被宋幼秾勾走,只剩一个吴似鸿,诚心诚意地陪伴着她。
她问“之前你不是想追求宋幼秾吗怎地这会子又重新转回我身上了”
吴似鸿回答“之前你不是爱慕叶督军吗这会子不还是愿意和我约会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受伤的人相逢,刚好凑一对。”
许曼春听了他的这番话,觉得他是个知己,只有他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是以放心地接受吴似鸿的示好。
对于女人,吴似鸿游刃有余。许曼春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有财力有时间还有满嘴的甜言蜜语,几乎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这种汹涌澎湃的攻势。
许曼春很快就向他屈服,交身交心。
吴似鸿每日都要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成功怀上孩子。
许曼春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刚开始很是惶恐,后来见吴似鸿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就随之高兴起来。
她说“似鸿,你是不是该向我求婚了”
她这时候得意地想,不读书又怎样,她不需要镀这层金,照样能嫁吴似鸿这样的好夫婿。
吴家财力雄壮,做了吴家少奶奶,到时候有的是人恭维奉承她。现在宋幼秾攀着督军府看似风光,但她毕竟不是亲侄女,到时候叶督军调任,说不定随便就在颐州找个人家将她嫁了。
还不一定比她嫁得好呢。
许曼春想着想着就笑起来,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催促吴似鸿“似鸿,你别光顾着笑,倒是回答我呀。”
吴似鸿转过身,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他眼里透着亮光,说出来的话摧人心肝“曼春,我不会娶你。”
许曼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吴似鸿朝门边去,笑意盎然,“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何必谈婚论嫁这么认真。”
许曼春如雷轰顶,久久无法回神。
玩玩而已
她可是为他怀了孩子啊
自那天之后,许曼春再也找不到吴似鸿,他对她避而不见。
许曼春又气又急,她不敢告诉家里人有关怀孕的事。这时代再怎么推崇自由风气,也容许不了未婚先孕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她清楚地知道,要是和家里人说,她肯定会被打死。
更何况,许家与吴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她家里是有钱,却也无法跟百年大户吴家较劲。
思来想去,许曼春只能去找南姒。她希望她念在以前的同学情分上,能够帮她一回。
摩斯饭店。
南姒端起咖啡,悠闲自若地看向对面的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许曼春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幼秾,我想单独跟你说个事,你能不能让他们先退下”
南姒晃了晃手,交待守卫兵去外面等她。
士兵犹豫“督军说了,要时刻保护好小姐。”
南姒笑“她是我同学,没关系的。”
见她坚持,士兵只能提抢退到门后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这一桌的情况,仿佛只要许曼春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当场就能将她一枪崩了。
许曼春既嫉妒又羡慕。三月不见而已,宋幼秾的排场竟这般大,瞧她身上穿的白狐大衣脖间挂的祖母绿项链,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奢华的地方。就连出行,都专门配备了士兵守卫。
她恨起自己的父亲来,嫌他没本事,找不到叶怀南这样的结义兄弟。要是能像宋幼秾好运得个便宜叔叔,别说让她丧父丧母,就是死全家都行。
南姒抚上玉镯,看都不看许曼春一眼,不耐烦道“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许曼春深呼一口气,为了自己的名声,她猛地跪倒在南姒脚旁,带着哭腔求道“幼秾,你救救我吧。”
在外的士兵立马就要进来,南姒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只能重新退回去。
她扶住许曼春的肩,惊讶问“曼春,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跟我说。”
许曼春将她和吴似鸿的事和盘托出。
南姒笑“原来你被人抛弃了呀,我真替你难过。”
许曼春瞧她,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反而意料之中的事,连感叹都不曾有一句。
许曼春纳纳地问“幼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南姒道“我能知道些什么,咱俩许久不曾来往,你怀孕的事,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呢。”
许曼春生怕旁人听到,慌张地压低声音,“幼秾你小声些。”
南姒懒得瞧她,看了看腕表,正好到了回家和叶怀南喝下午茶的时间,提起手袋起身准备离开。
许曼春一愣,连忙扑倒在地“幼秾,你帮帮我,你去劝劝吴似鸿,让他娶我你现在是督军府的小姐,他们吴家不敢不听你的话,只要你”
话未说完,南姒打断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许曼春嘴唇颤抖,“因为你曾是我知心好友。”
南姒冷笑。
在宿主的记忆里,吴似鸿玩弄抛弃宋幼秾后,宋幼秾心灰意冷地去去找许曼春,许曼春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得意洋洋地将真相挑明,笑话宋幼秾太将感情当回事被人玩弄纯属活该。
许曼春设局打压欺辱宋幼秾时,可没有想过自己曾是她的知心好友。
像许曼这种优越感十足随意戏弄别人人生的人,怎么惨都不为过。
南姒依稀能感受到宿主此刻一雪前耻的快感,她嫌弃地踢开许曼春,语气冷漠“曼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朋友”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许曼春作势就要拦住她,还没碰到,就已经被守卫兵拉开。
士兵恭敬地拉开车门,南姒交待“以后不要让这个人靠近我,她是个疯子,我不喜欢。”
士兵应下“谨记小姐吩咐。”
吴似鸿得知许曼春去找南姒,有些慌张。慌张的同时,又兴奋起来。
许曼春主动上门向她倾诉对他的迷恋,不正好能让她感受到他的魅力吗
千方百计找到机会接近南姒,吴似鸿看着她,比三个月前更为痴狂。
他说“你看,许曼春已经彻底为我着迷,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诚意了。”
本以为会得到她的嘉许,却不想她听完后敛起神色,轻轻晃荡手里的红酒,说“你该听听她在我面前的哭喊声,听到我心都碎了。吴少爷,或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吴似鸿僵住,他见她要走,忙慌慌地补救“幼秾,你且不要下定论,是我不好,没有收拾好残局,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她烦你。”
他还要说些什么,忽地望见叶怀南往这边而来。
叶怀南快步上前,挡在南姒跟前,警惕地盯着吴似鸿“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众人看过来。
南姒扯了扯叶怀南的衣角,轻声道“四叔,他没对我怎样,我们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吴似鸿见她为自己说话,免不得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叶怀南紧蹙眉头。
他说“幼秾,你去旁边玩,我有几句话要和吴少爷说。”
南姒听话地离去。
角落里,吴似鸿瑟瑟发抖低着头。
叶怀南道“长话短说,幼秾心思单纯,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吴似鸿猛地抬起头,“督军,我”
叶怀南“话我只说一次,记清楚了。”
吴似鸿看到他腰间亮出的枪套,所有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当即全都吞回肚里。
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会交待在这。
叶督军杀个人,轻而易举,理直气壮。
宴会结束,叶怀南坐进车里,闷闷不乐。
南姒挨着坐近。
她挪一寸,他也跟着挪一寸。
最后紧贴车门,再无地方可挪。
她赌气似的,身体黏着他的,右侧大腿依稀能感受到俏臀的曲线,叶怀南双腿叠起,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宽松的空间。
她俯上半身凑到他的胸前,一张脸正好对上他的。
路旁一晃而过的霓虹灯映在少女脸上,丁香花瓣似柔嫩的肌肤,透出娇蕊易摧的脆弱感,她鼓着腮帮子,朱红小嘴微微撅起,离得这样近,他往下一磕,就能碰到。
“小四叔,从刚才起你就不和我说话。”
叶怀南撇开脸,“没有。”
她伸手揪住他军装两排整齐的扣子,闷气道“就有。”
酒气和她身上的香气混在一起,扑到鼻间,轻飘飘的暧昧。
叶怀南喉头一动,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说出来“那天你明明答应我,说不再和吴家少爷来往。”
她唇间含笑,“原来四叔是为了这个呀。”
他见她毫不在意,心里头的火气更大,转过脸就要训人,“我说过,吴家小子不行,你”
话说到一半,转眸望见她热烈的眼神,天真明媚,又黑又亮的眸子,眼里全是他。
她软糯糯地说“我怎会不听四叔的话呢是他非要凑上来和我说话。”
叶怀南盯着少女的两瓣红唇,语气蓦地柔了下去“他和你说话,你完全可以躲开。”
她点点头“嗯,下次我一定躲开。”
叶怀南内心冷哼,没有下次了。除非吴似鸿那小子不怕死。
话说开了,气氛不再紧张,他回过神,忽地觉得自己反应似乎激烈了点,下意识替自己找借口“四叔会替你挑更好的”
身旁人重新端坐回去,没听他说话,娇嗔着伸了个懒腰“好困呀。”
肩膀一重,她的小脑袋靠过来了。
叶怀南身体僵硬。
少女极为亲昵的依靠姿势令人无法拒绝,他甚至不敢抽开手,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当做枕头。
他不由自主地听她浅浅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像是要刻进他的心里,软软绵绵,娇憨可爱。
忽地她搂得更紧了。两团柔软牢牢地贴在他的胳膊上。
叶怀南闭上眼,薄唇紧抿。
开始背泰戈尔的长诗。
默背大半。
依旧缓不了全身沸腾的血液。
没几天城里传来消息,吴家出人命了。
原来许曼春走投无路,她不愿放弃吴似鸿,怕许家压着自己去打胎,于是独自找上吴家要说法。正巧遇上刚要出门的吴似鸿。
吴似鸿不愿承认自己做过的风流债,他一心想着尚未到手的宋幼秾,哪里肯娶嚼之无味死缠烂打的许曼春。如今见许曼春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更加火大,恨她不知轻重,厌她不知廉耻,趁人不备,将她拽到房间里狠打发泄。
许曼春挣扎搏斗时,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捅进吴似鸿身体里。
一刀致命。
许曼春被抓紧巡捕房的时候,孩子也没了,吴老爷痛失爱子,誓要让许曼春以命换命。
通灵玉随时报告宿主怨气消减值,“瞬间消减三十。”
南姒点点头。
在原身那一世,她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人为她撑腰,即使被许曼春吴似鸿无情戏弄,也做不了什么。宿主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不再受人欺压,虽然她现在有叶怀南做靠山,无人敢欺,可是这不代表她不需要报仇。
受过的气,总得还回去
世间哪有以德报怨的事,傻子才会那么干。
她想起什么,问“历经许曼春吴似鸿之后,宋幼秾的亲戚是不是马上就要找上门了”
通灵玉翻看记录,“是的。”
南姒往床上一歪,“那我们就等着吧,来一对,杀一双。”
通灵玉打个冷颤,它翻看到叶怀南的好感度,“咦”地一声,说“几天没看,叶怀南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有65。”
南姒枕着自己雪白的手臂“达到70就是爱上的程度,对吗”
通灵玉点头。
她低头看自己亮红的指甲,笑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通灵玉弱弱问“主人,你想做什么”
她笑得魅惑,“过了年,我就十六,该为自己找个初恋情人了。”
城里这几天很热闹。督军家的宋小姐开始频繁出入各种交际场合,城里各家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得知消息,争前恐后,随影而至。
众人皆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讨佳人一笑。
叶督军对这位侄女的宠爱,全城皆知。
但逢重大场合,身边女伴皆是这位宋小姐。
宋小姐年轻美貌,知分寸懂进退,身后又有督军这位叔叔撑腰,说是颐州第一名媛,也不为过。
谁要能获取她的芳心,那就是撞大运了。
断断续续有人向叶怀南打听亲事,约人都约到叶怀南面前来了。
席间,有人大着胆子道“督军,可否请您家那位小姐赏脸入府做客,小儿心悦佳人已久,特托我向督军求这个人情。”
叶怀南当即摔了酒杯,语气阴沉“这种人情我给不了。”
众人面面相觑,打哈哈缓和气氛“是啊,宋小姐还小,等十八了,再请人去做客,督军肯定答应你。”
叶怀南仿佛被人戳中心尖,重重道“十八了也不应。”
众人噤声。
一场酒宴,喝得无声无息。
夜晚叶怀南回去的时候,刚走到喷泉边,便听到里头歌舞笙箫的动静。
叶怀南喝得半醉,摘下军帽,松开领口纽扣,站在大门的台阶上迟迟未踏进去。
她又在开舞会了。
一连半月,她每晚都请人回家玩乐。她的交际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好,那些千金小姐公子哥都乐意围着她转。
他和她有约定,舞会可以开,但不能太晚,夜晚八点前需结束,且不能留客。
低头看腕表,还没有八点。
是他回来得早了。
叶怀南犹豫半晌,没从大门进,从花园的侧门拐入。
他尽量低调地不打扰她的舞会,一进去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督军。”
他点头示意,目光止不住地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
到处都没有。
他失望地收回视线,吩咐佣人煮杯咖啡送到书房,转身就往楼上去。
和别家开舞会不同,叶家的舞会,禁止区域一律不得擅入。一楼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往楼上去。
他定下这个规矩,倒不是怕军事泄露,他一向不在家办公。只是因为她的房间在楼上,他下意识将那视作禁区。
刚走到楼上,走廊比平时灰暗,只亮了一半的灯。
有谁在窃窃私语。
叶怀南放轻脚步,踏入走廊拐角的一瞬间,心蓦地一揪。
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站在她房间门口,少女倚在门边,娇媚地和他说着话。
她低头,唇红齿白,眼眸水亮。
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捂嘴笑起来,一只手随意地拍打少年的胸膛。
叶怀南震怒。
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
他吼道“宋幼秾,你在干什么”
少女见到他,小兔子一般跳了下,脸上并未慌乱的神情,反而勾住了少年的手,两人往他跟前凑。
她羞涩地笑道“四叔,你回来啦。”
叶怀南上前就是一巴掌拍落他们勾着的手。
他狠狠瞪着她身旁俏生生的少年,冷寒吐出一个字“滚。”
少年明显比吴似鸿有胆量。他转头看向南姒,动作快速地在她额前印下一吻,这吻清纯甜蜜,逗得她缩了缩肩膀。
“幼秾,明天见。”少年看向叶怀南,“督军,初次见面,多有不当之处,我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致歉。”
说完,他踏着脚步转身离开。一步一回头,朝幼秾做飞吻的姿势。
叶怀南差一点就掏出枪。
少女明显没有察觉他的怒气,她甚至得寸进尺地往他跟前凑,怨他吓到了自己的小情人“四叔,你刚刚太凶了啦。”
叶怀南反手将她拖进书房。
她越是挣扎,他越拽得紧,这时候她知道怕了,慌张地喊“四叔,你怎么了。”
叶怀南将她压在门边,红着眼问“那是谁,你们刚才想做什么”
少女抿唇,眼神闪躲,“我正要告诉四叔的可巧你就回来了那是那是我的”
叶怀南扣紧她的手,死死盯着她的唇,“你的什么”
少女鼓起勇气,“四叔,我恋爱了,那是我的男友。”
一句话,击得叶怀南如坠冰窖。
短暂的失神后,他听到自己冷静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宋幼秾,你才十六,该专心学业,而不是谈情说爱。”
少女反驳“可是她们都有男友,我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是应该的。再过两年,我就能嫁人了。”
叶怀南蓦地松开她。
少女怔怔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脑子里有什么往外炸,炸得他头晕目眩。
谈恋爱。
嫁人。
这几个词不停在耳边徘徊。
他一时无法接受。
多年的军事训练在这时发挥效用,即使内心波澜四起,濒临爆发,也依然能够强迫地压住自己。
许久,叶怀南缓缓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谈恋爱。”
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他“没有为什么,你说过会听我的话,只要是我说的,你都听。”
她带了哭腔,“可是这次我不想听。”
叶怀南握紧拳头,极大的情绪波动使得他微微颤抖起来,他尽量以沉稳平和的声音说“宋幼秾,这里没有你还价的余地,现在立马出去,送走你的客人们,然后上床睡觉。”
她低低地哭起来。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
他听到风里传来她泣不成声的怨念。
“小四叔,我讨厌你。”
这一夜,叶怀南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幼秾在车里坐着,她穿着初见时的过膝学生裙,两根辫子垂在脑后,羞涩地冲他笑。
她同他说那日的话“以后就劳烦四叔照顾我了。”
他痴痴地问“怎么照顾”
他一眨眼,回过神,她已经坐到他的膝盖上。
她的身子很软,两条调皮的腿分开弯曲,摆成洋文字母形状。
他应该推开她的。
可是他不仅没有,反而看着她攀上他的脖子,越靠越近。
他一身军装穿着整齐,任由她在身上游荡动作。她跟妖精似的,轻车熟路地解开一切阻拦物,黑色的学生裙很长,足以遮盖腰下的动静。
她扭着臀急得满头大汗,娇娇地求他“四叔,你帮帮我呀。”
他不知哪里来的狠决,忽地一把擒住她的腰往下按。
她哭着喊着,收紧颤抖。
他问她“还讨不讨厌我了”
她脸上挂着欢愉的泪痕,乖巧地点头“不讨厌。”
他觉得不满足,掐上去,狠狠问“还谈恋爱吗”
她哭着摇头,“不谈。”
这时候他终于满意,心里所有的忧愁消失殆尽,畅快淋漓地动起来。
天亮的时候,叶怀南从梦中发醒,一丝晨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打在他大汗淋漓的脸上。
梦里的情形犹在脑海,冷峻精致的面庞,一瞬间苍白呆滞。
他跳起来,仓促地换下弄脏的裤子,回头看到床单上的痕迹,又是一吓,大力将床单扯下来。
被单揉成一团,他到处找地方试图将其藏起来。
最后塞到床底下。
他呆呆地坐在床沿边,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好不容易恢复点意识,掏出根烟,手颤得连火都打不着。
完了。
他恨得牙痒痒,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招待,痛骂。
叶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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