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设在花园, 时髦新鲜, 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奢华,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皆被惊艳。
傧相请了新人入场。礼炮声起,空中飘起无数气球。
万众瞩目下,南姒穿一袭及地婚纱曼步而来,轻盈珠绣头纱遮面, 犹如银河星辰铺地而下, 她一步步朝前而去, 莹白而纯净的光融融散在周身
众人屏住呼吸。
艳羡方家少爷,竟有幸娶得此等绝世美人为妻。
证婚人问“方春山, 你是否愿意娶宋幼秾为妻, 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 都将永远爱她护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吗”
方春山洪亮地应道“我愿意”
证婚人转向新娘子。
方春山手都在抖, 他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急切地想要时间过得快点, 再快点, 恨不能一眨眼已将她娶回家。
一分一秒, 犹如数年煎熬。
证婚人开口重复问话。
方春山紧张地盯着她的唇,生怕她说出三个字“不愿意。”
“我愿”
方春山心头一揪。
话音未落, 一个利落的男声如刀般狠戾劈来“她不愿意”
叶怀南端起军帽, 迈上铺满玫瑰花瓣的红地毯,他一身硬朗军装, 步伐坚毅,朝红毯尽头的新娘子而去。
世界万物仿若消失不见,他眼中只一个宋幼秾。
既然要错,那就一错到底。
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要他的幼秾。
叶怀南大步走上前,毫不犹豫地掀起她的头纱,牵过她的手,单膝下跪,虔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宋幼秾,不要做方夫人,请你做我的叶夫人。”
少女欣喜地看着他,却并未急着点头。
她下意识望向旁边神情奔溃的新郎。
她等着他的首肯。
现场已经大乱,方老爷上前就要为儿子讨公道,方春山拦住他,“父亲,你别管,我自己来。”
少年擦干眼泪,他重新走到少女身边,往她额上印下一吻,泪中带笑“恭喜你,终于等到了心上人。”
他转而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叶怀南。
即使是这样卑微的动作,男人依旧透出股威严沉稳的气质。
他和叶怀南之间,隔了十年的历练,与滔天的权势。
更重要的是,他没能先一步遇到她。
方春山掏出那天在珠宝店选的戒指。
选了两对。他私心留下她喜欢的粉钻,希望能为她戴上。
只是他运气差了点,终是没这福分。
他将她选的另一对递给叶怀南,“尺寸我量好的,正好合适你们。求婚不能没有戒指,你用这个吧。”
少女惊愕地看向他。
少年满目是泪,却还是强忍,他笑“我说过,我做事从不只做一半,既然决定要给你最好的婚礼,当然得万事俱全。无论是和我结婚,还是和你的四叔结婚,这个婚礼都能办下去。”
少女上前抱住他,“春山,谢谢你。”
少年鼻间一抽一抽的,哑着嗓子道“谢什么,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选在叶公馆举行婚礼还不是怕你的四叔找不到路。”
她贴着他,静静地听他伏在她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少年,未曾历经太多沧桑,再如何想要控制自己,也无法压抑住痛失最爱的心情。
他说“幼秾,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先遇到你,你选我好不好”
她一怔,而后点点头,“好。”
他紧紧抱着她,一边哭一边和旁边的叶怀南道“你好好照顾她,等我长大十岁,我不比你差,你若对她不好,我不管你是督军还是总统,我都拿命跟你博。”
叶怀南应下“你放心。”
少年终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再也不能回去的怀抱,他颤着手,亲自将她交到叶怀南身边,转身对满堂宾客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方春山玩闹一场,还望海涵。今日的新郎不是我,而是叶督军,请大家重新入座观礼。”
他又对证婚人说“我来。”
叶怀南不忍心,他看着强装镇定的少年,说“不要勉强自己,我”
方春山打断他的话,“这本该是我的婚礼,我打包送给了你,你该感谢我,而不是指挥我。”
叶怀南惊讶于他的气度,不再相劝,退回去挽住少女的手。
他说“过去我执迷不悟,耽误你许多时间,从现在开始,我将用一生弥补你。”他顿了顿,扫向台上的少年,愧疚道“连带着方春山的那份爱,一同献给你。”
少女垂下长睫,轻声道“我拭目以待。”
一场婚礼,几经波折,新娘依旧,新郎却换了人,先新郎变成证婚人,气氛毫无违和,顺利礼成。很多年后,颐州的老人谈起此事,依旧咦嘘不已。
叶怀南抱着他的新娘子,全场敬酒。无人敢有异议。
张妈高兴得直拍腿,喊来副官,让他将自己做的红烧排骨端出去给士兵吃。说是普天同庆。
她凑到叶怀南身前,看着乖巧安静躺在男人怀里的新娘子,喊“四少奶奶。”
她微笑道“嗳。”
婚宴举办七天七夜。叶怀南高兴得脚不着地,他像是要将自己的欣喜告知所有人,给南京打电话,给自己所有的旧友打电话。
第八天送走宾客,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地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入洞房。
他抚摸着她嫩白的手。
她戴了两个戒指。
他亲她,像梦中想过千百遍那样,每一处都不放过。
按捺已久的欲望此刻再无禁锢,他吻她的嫩白,手上动作轻盈耐心。
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他们做那天未完成的事。
只是这一次,角落里没有方春山。
他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忽地有些吃醋,咬住她的耳朵问“如果我不来,你真的要嫁方春山吗”
她并不忌惮这个话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男人撕破她纯洁的婚纱,他狠狠说“就算你嫁了他,我也是要抢回来的。”
一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她,他就悔不当初。
要是他能早点正视自己的感情,抛却那些无所谓的世俗之见,或许他们早已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感叹“我一个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人,遇到你,一头栽了。活了二十八年,到头来活成个傻子。”
她抚上他冷峻的面庞,慢慢亲吻。
他继续在她耳旁说情话,像是憋了好几年,一句又一句地往外蹦。
“那天你冒着大雨来找我,浑身湿透站在客厅中央,我下楼看见你,你喊我小四叔,那一声软绵绵的小四叔听进耳里,从此再难忘记。后来你住进叶家,我想一定要替你父亲好好照顾你,你那么乖那么听话,又长得这样一幅好模样,我那时候想,以后谁娶了你,肯定会十分感激我。现如今我自己娶了你,我恨不能给自己磕一百个头。”
他低下头看她,神情严肃。
“不瞒你说,我常常在梦里遇见你,白天见了不够,得晚上梦中的加在一起才算圆满。今天这样的事,我肖想过千万遍,可我不敢,我怕一沾了你,就无法再停下来。”
“我是个军人,我的生死不由我,我时常觉得自己不够资格爱你,爱你的人,该给你全部的生命,可我做不到。当你说要嫁给我的时候,我吓傻了,我总觉得你会碰上比我好十万倍,能给你安稳一生的人。我本就比你大十岁,以后我要死在你前头,谁来照顾你”
他埋进她的肩膀里,低低呢喃“我想过那么多的事,唯独没想过的就是你对我的感情。幼秾,这次是我自私,可我不后悔,我会竭尽全力,也不让你后悔,反正人就活这一辈子,该潇潇洒洒的才是,不对吗”
她吻住他的唇。
在颤栗呻吟中,他缓缓进入,少女的紧致几乎令人发狂。
她绯红着小脸,习惯性地喊他“小四叔。”
他喘息着”喊我的名字。”
“怀南。”
“你记着,从今往后我再不是你的四叔,我是你的丈夫。”
说完,他不再忍耐,确认少女的身体已经能够完全容纳自己,整个地全根挺入。
少女痛苦又愉悦地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做了三天。整整三天没下过床。
张妈早就提前备好干粮,他在床上喂她。
她打趣他“叶怀南,你真的像个禽兽。”
他满足地吻上去,身下动作未曾停下“不是像,我就是。”
她喘着气任由他摆弄。
原来收割的成果如此丰硕,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白费心思。
或许是这具身体太敏感,但不管怎样,能让她做到失禁,他还是第一个。
没有猛烈的攻势,没有粗暴的花样,仅仅只是寻常姿势,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第一次时,没有任何不适感。
在叶家的生活一如从前,多添了欢愉的夜生活。
他对她是真好。
再多养两年,估计她连怎么穿衣都忘记。
叶家规矩多,婚后他带她回过南京,不舍得她受桎梏,匆忙拜过父母就辞别。
顶着叶太太的名号,她在颐州无所畏惧。叶怀南娶了她之后,凡是社交场合和应酬,需得问过她才肯应。
一时间,颐州只知叶夫人,不知叶督军。
因为婚礼的事,叶怀南大力补偿方家,方家势力更胜从前。方春山留学海外,每逢过节,他便会往督军府寄一封问候信。
就这样过了五年好日子,至第六年的时候,前方沦陷,颐州在劫难逃。
叶怀南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这一晚,他问她“要我和你一起走吗”
她并没有急着回答他。
她想起婚后第二年,通灵玉同她道“咦,叶怀南的好感度明明已经满一百,为何任务显示却没有达成一百。他娶了你,明明应该得到一百分的幸福了呀。”
那时候她想,通灵玉真是傻。
叶怀南首先是个军人,其次才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的幸福,娶妻生子事业宏发。
而一个军人的幸福,则是得到他该有的归宿。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残酷,她问“如果没有我,你会怎么决定”
叶怀南沉默。
而后他说出八个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她知道他的心愿。
她的叶怀南,不单单是个贪恋儿女情长的小男人。
这些年他没让她生育,一是不舍得她受苦,二是不舍得连累她。
娶她那年,他就已经写下遗书。他给方春山写的信,她都知道。那一张前往大西洋彼岸的船票,他已经准备多年。
她最后一次亲吻他的面庞,落下泪来“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跪在她面前,两个人长吻诀别。
走的时候,他说“不要等我。”
她笑道“我知道的,我不等你,所以你也不要挂记我。”
他穿上一身飒爽军装,站在门口与她告别,像当年她第一次遇到他那样,她看着他离去的车,喊了句“小四叔。”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喊出声,叶怀南也没有回头。
送走他,她回屋里将那张船票拣出来,剪得稀碎。
她问通灵玉“这个世界的劫点,你一直都没告诉我。”
通灵玉欲言又止“我以为主人早就知道了。”
她叹口气“我就是不喜欢做寡妇,所以才犹豫那天在婚礼上要不要干脆嫁给方春山得了。”她转过眸子问“他还有多久的命”
通灵玉弱弱道“一天。”
“怎么死的”
“被炸死的。”
她苦笑出声“明知道去了就是死,他还是走了。”
通灵玉连忙道“因为主人没有阻止他,所以他走得很安心。”
她叹口气,找出当年叶怀南送她的那把枪,“我知道了。准备下一个世界吧。”
翌日。
叶怀南死讯传来前夕,其夫人宋幼秾殉情而亡。世人叹惜。
走之前,南姒恢复元魂状态。她难得发回善心,同通灵玉说“我去引领他的魂魄。”
千疮百孔的战场,到处都是硝烟与炮弹。尸横遍野,她总算在塌陷的堡垒中找到他。
他躺在那,手里紧紧握着怀表。怀表镶嵌的照片里,少女的笑容灿烂明媚。
他明明看不见她,却在这一瞬间与她对上视线。
使出全部力气,他对着空气喊出心爱小姑娘的名字“幼秾”
她一愣。
短暂的呆滞后,她拂上他的眼睛。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哇地一声哭成狗。难受,我缓解下心情。
春山的番外,我先一句话总结下“十八岁那年我遇见一个姑娘,此后再没能爱上其他人”。如果要写番外,应该也是写平行世界的,如果是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那么他就是未来的香港冷血大佬。“人们总说我冷血,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个叫宋幼秾的姑娘,她占据了我所有的柔软,她死后,我也就没什么感情了。”
我先想想要不要写番外。过五十人举手就写吧。
下个故事病娇小狼狗要敢这么让我哭,我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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