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
流浪汉将黏在嘴唇上的麻酱和蒜蓉擦掉,满脸不可思议“需要我报仇”
水长乐一边给碗中的猪脑撒调味,一边道“对,报仇。今天迎宾的那位就是杀我的人,孔岛也算他帮凶。”
流浪汉看着“乐观积极”的水长乐,犹豫道“你也是死于非命”
水长乐含了口猪脑花“对,特别惨,被人一拳一拳打死的,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流浪汉
“那你心态还蛮积极的”
流浪汉虽然鬼生短暂,但接触的鬼不少。普通的新鬼会对人世和亲人有所眷念,在世间徘徊两三天后投胎。只有心中有怨的鬼,才会超过三天期限,怨恨越深,流连人世的时间越久。
水长乐显然是一名“老鬼”了,可这么“健康向上”“乐观开朗”的鬼,还真是鬼中奇葩。
水长乐给流浪汉夹了一颗脑花“就算我们是惨死的,但怨恨本身除了伤肝伤肺外,无济于事。如果你想不开,在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然便能心境豁达。”
流浪汉
流浪汉“那你们打算,怎么报仇呢”
水长乐看像芒安石“你知道的,我一吃东西脑袋就不灵光,浑身血液都在供养胃部,还请芒兄出谋划策”
芒安石被含在嘴里的虾滑噎了下,看向理所当然偷懒的水长乐,无奈道“最好的复仇,就是夺走对方最重要的东西。”
水长乐嚼着鸭肠,总觉这话耳熟,仔细回想,正是他之前被迫看的古言中的台词
女主为了报复男主灭族之仇,决定接近男主。两年相处后,女主发现,他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自己,男主爱她不能自拔。
于是在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高山之上,女主对男主诉说了灭族之恨、杀父之仇,而后从悬崖上纵身而下。
男主一夜白头,派人在山崖下寻了七天七夜,终于发现了女主尸体。
最后,男主回忆往昔美好时光,女主问他“世界上最好的复仇是什么”
男主回答他“让他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
水长乐看完那书后风中凌乱,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女主的脑回路。
这是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复仇手法
我泱泱中华好儿女就不能搞点阳间一点的复仇方式吗
还有以人类的凉薄本性和喜新厌旧程度,过个一年半载真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更让水长乐无语的,是在评论区,一堆j星人纷纷表示“女主好手段好狠戾好绝情我好爱”
水长乐当个正常人吧拜托了
此刻,芒安石这句台词,成功唤醒了水长乐的心理阴影,连鸭肠都顾不得咀嚼,含糊不清道“不不不,不用牺牲这么大”
芒安石
水长乐想了想,芒安石的确有几分姿色,但阮岳也不像好男色的“我是说,不用这么复杂。阮岳就是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小人,他最看重的,肯定是金钱和他的事业。但问题在于,现代社会牵一发动全身,搞垮阮岳事业的同时,也可能毁了千万个家庭的就业和生计。”
芒安石蹙眉,咬了一半的丸子都下不了口“连社会都要考虑,你想得更复杂吧”
水长乐“我是觉得吧,一人事一人担,报仇也不该伤害无辜人,我们精准打击”
芒安石押了口酸梅汤,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为何要绕一圈”
水长乐卡壳,面露尴尬。这不是其他带给他心理阴影,他担心芒安石的思维也趋同化嘛
这书的男主,真是脑回路正常到他不习惯。
“我脸上有什么吗”芒安石瞥到水长乐专注的视线,脸一热。
水长乐“就觉得你,很特别。”
芒安石手中的玻璃杯抖了抖,棕褐色的酸梅汤漾出杯口。他按压下心中的砰砰作响“哪里特别”
“正常得特别。”
盛世海骄小区。
阮岳暴怒地斥责着前来维修人脸识别器的技术工人,全不见平日里的文质彬彬。
两名技术工面面相觑,彼此都很无奈。
阮岳作为贵客,分销公司的老板特意嘱咐过,要最贴心的服务。因而哪怕不是工作时间,两名维修工也急忙过来查看产品。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捣鼓,都没发现仪器的故障,可画面框中的的确确出现多个识别框。
他们庆幸来之前,经理给他们两台最新产品,表示如果无法一个小时内修理完,便直接更换新产品。力求让阮老板留下好印象。
不曾想,新仪器换上,即便无人站在识别器前,荧幕上依旧出现多个识别框。再换一台,依旧如此。
年少的维修工拉了拉年长维修工的袖子“该不会是闹鬼吧”
年长维修工呵斥“胡说什么”
然而其神情却战战兢兢,一副恨不得立马跑出十万八千米外的急迫。
阮岳听到了两人的嘀咕,脸色更难看了,让工人直接将仪器卸走,眼不见心不烦。而后让管家赶紧叫来许知邀。
半个小时后,许知邀来到阮岳新居。
他最近身体状况不好,哪怕芒安石给了他所有符文,可符文似乎随着使用次数增多,效用和时长都与日俱减。
许知邀整个人面黄肌瘦,一看便很憔悴,以至于本想质问两句“怎么选风水”的阮岳,也将重话收回去。
“今天身体不适,才没来给阮老板道乔迁之喜。”许知邀解释道。
阮岳连忙让管家端出上好补品“许先生要多注意休息啊。”
许知邀轻叹“知天命的人,总要受到天道反噬的。”
这话里有拿捏阮岳的意思,阮岳索性装出知恩图报的模样“许先生对阮某的好,阮某没齿难忘,阮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阮老板大晚上请我来,可有事”
阮岳将今晚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
许知邀起身,拿出背包中常备的八卦,来到阮岳家大门口。大平层一层一户,两个电梯,光入户玄关便有四十个平方。
许知邀探查一番,摇头“没有异样啊,阮老板,会不会是识别器出问题了”
阮岳想起两个维修工离开时见鬼的表情“应该不至于。”
许知邀蹙眉,这是不信任自己
阮岳也心有间隙,从之前别墅闹鬼事件开始,他对许知邀的信任便有所下降。
“罢了,我再住段时间看看,哪怕真有脏东西,眼不见为净了。”
火锅店。
芒安石看了眼手表“也不知阮岳今晚睡得安稳不”
“怎么”水长乐好奇。
原来,芒安石为阮岳准备了一份厚礼。
“盛世海骄”小区显然有请大师规划过风水,再加上许知邀半打水的加成,阮岳的豪宅可谓“滴水不漏”,普通鬼怪难以近身。
既然没办法让阮岳看到鬼,索性便让其“疑神疑鬼”。
芒安石离开前,在玄关豪华的壁墙上,喷洒了少许“灵沫”,其是阵法中常用的一味材料,提取于苗寨蛊虫的尸体,透明无色的沙粒状,单独来看没有任何效用,但其有项属性,便是常会被仪器检测出。
这也是芒安石有次过安检被拦下后,才无意发现的。
水长乐含了块赠送的水果拼盘“你是说,阮岳门口的仪器,可以检测出灵沫的存在”
“仪器能多检测出几个识别框。”
“那他只会当仪器坏了吧”
芒安石一边结账一边道“那就要看,他心底有没有鬼了。”
蒙吉州郊区。
“为什么要来这啊。”流浪汉哆嗦着,看着眼前的风景。
郊外的庄园,秋收的盛景已过,庄园外只剩望不到边的秃田,在夜幕的笼罩下,像一块块烧焦的臭豆腐。
“来寻找点素材。”芒安石道。
此刻无人的庄园,正是流浪汉当初被烧死之处。
庄园疏于管理,本该四季常青的植被,此刻也枯萎了七八,幸存的也干瘪不堪。
在流浪汉的带路下,一人两鬼来到别墅斜后方隐蔽的小仓库。
小仓库此刻剩下个残骸架子,正是流浪汉当初被烧死的地方。
流浪汉怯步不前。
芒安石和水长乐走近。时间过去不久,这两天天气也无雨雪,因而现场的痕迹保留得不错,连警戒带也完整保留。
芒安石取出手机,拍摄了现场照片。
“没看出你还有收集死亡现场的爱好。”水长乐玩笑道。
芒安石将手机收回兜里“寻找一些布置素材。”
水长乐没再多问,毕竟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很确定,芒安石这人,绝非善类。
两人一鬼回酒店时,屋内已有两只鬼。
“刘姐你回来了”水长乐向坐在电视柜上的女鬼招呼。“还以为你打算呆福利院不回来了。”
刘姐始终心心念念儿女,只希望能在轮回转世前,多陪陪孩子。
今天福利院举行开放日,非常多学生来做志愿者,学生们阳气重,刘姐身体不适,因而回来看看芒安石和水长乐。
没想到一回酒店,便看到一只陌生男鬼从窗户攀爬进来,而后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刘姐想驱赶,可对方灵力极强,她压根不是对手。
“你来了。”芒安石看着男鬼。
水长乐看到转过头的男鬼,吓得从火锅店打包的小食都掉在地上。起初男鬼的侧面长得眉清目秀,颇为俊雅,转过头才发现,其另一半脸的右上方几乎残缺,活生生塌了一块。
男鬼看着他们,自报家门“鸭蛋。”
水长乐凭借过耳不忘的记忆力,很快回想起芒安石提过这人,当年阮岳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就是抢夺这人的彩票,谋财还害命,真天打雷劈。
“你之前说会帮我报仇,可是真的”鸭蛋问道。
芒安石点头。
“呦,人美心善啊。”水长乐调侃道。
鸭蛋点头“好,我和我的伙伴答应你,只要成功复仇,我们就立马转世投胎,绝不踟蹰,反之,如果不能,我们一定会留在人世,看到坏人得到报应。”
芒安石冷笑一声,从行李箱中取出换洗的衣服“你投不投胎,与我何干你自己想变成遗臭万年的鬼,那是你的选择,可不是我对你的要求。只要没人花钱请我,你就算每天飘在我跟前,我也不会搭理的。”
男鬼愣住,眼前这人,并非他们所想的耶稣再世、普度众生。
“那你要怎样”男鬼问。
“没怎样,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人生,哦不,鬼生,要自己负责,你的选择是为你自己,而不是他人。”芒安石冷漠道。
一旁的水长乐只觉这话耳熟,这不是他常挂在嘴边,教育一些喜欢迁怒于人的小鬼吗
芒安石这算“近朱者赤”不
男鬼沉默良久,点头“我知道了”
芒安石打量了他一眼“你累吗”
鸭蛋摇头。鬼并不会感觉疲惫,像水长乐还要按照人类作息睡觉的是异类。
“既然不累,请你帮个忙。”
鸭蛋表示没问题。
芒安石从包中找出前些日子网购的警戒胶带,以及一盒路上采购的竹炭粉。
在场其他人不解。
芒安石将刚才在庄园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拿给男鬼看,而后又嘱咐了一番。
男鬼连连点头。
芒安石将物品放在塑料袋中,向流浪汉鬼打听了孔岛的住址,随后叫了个同城骑手送货。
骑手很快上门。他专跑半夜生意,因为运费极高。大多都是大半夜送宵夜的,偶尔有送重要文件的,要求将一个塑料袋送到小区大门旁二十米处空地上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不会是什么违禁品吧”骑手不安道。脑补了一出毒品、生化病毒的电影桥段。
芒安石随手将塑料袋解开,掏出给骑手过目“一些杂物。我朋友不喜欢在寒风中等,大晚上也不会有人拿,你送到了拍个照发给我,我再叫他下楼。”
骑手看了眼,确实没有异常。芒安石的解释也合理,便不再怀疑,立马下楼骑自己的小电驴。
而在他的身后,鸭蛋和流浪汉轻飘飘地跟着。
酒店房间内。
刘姐好奇地问“鸭蛋的灵力已经能运送实物,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水长乐瘫在床上“主动作用于实物是很耗费灵力的,就像我,虽然也能碰触到东西,但提拿稍微重点的东西,便会筋疲力尽。更重要的,大半夜路上虽人少,但一个塑料袋在马路上平行悬空前进,还是很诡异。”
刘姐点头,言之有理。
孔岛的小区恰好离酒店不远,十五分钟车程,很快,骑手就发来了送达信息。
长福小区门口。
流浪汉和鸭蛋看着骑手远去的身影。
“你带路,我拿东西。”鸭蛋道。
流浪汉有些艳羡能碰触物品的鸭蛋。
他们从小区的围栏直接钻进门,绕了几栋楼,终于找到了孔岛所在的22t。
“他住八楼。”流浪汉道。
鸭蛋抬头观察。
夜已深,整个小区基本没有亮起的灯火,即便有,恐怕也是睡觉需要开灯的人。无人会注意这栋楼。八楼阳台的窗户开着,应该是为了透气。
鸭蛋“你按照平时路线走,我从这上去。”
说罢,鸭蛋提着袋子,沿着楼房隐蔽处一点点向上飞。
流浪汉看着“得道升天”的鸭蛋,心道还是转世投胎当个人吧,当鬼太难了。
等流浪汉到达房间后,鸭蛋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习惯使然,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卧室,其实即便他们大摇大摆,孔岛也看不见他们。
卧室内,孔岛和其妻子的呼噜声如同五雷轰顶。
鸭蛋确认两人不会被声响吵醒后,重新回到客厅,打开塑料袋,按照芒安石的吩咐,将道具准备完毕。
翌日。
孔岛的生物钟很准时,基本能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
看了眼身旁依旧睡得很沉的婆娘,孔岛撇撇嘴,想着今晚要不去阮岳那,让他安排几个妙龄少女春风一度。
披好外套,孔岛打开门,一眼便看见客厅地板似乎有异样。
孔岛以为自己眼花,挤了挤眼睛,重新凝神一看,那团奇怪的东西依旧存在。
孔岛抄起门旁的高尔夫球杆,双手握杆,上身小幅度后仰,整个身体呈现防御姿态。他小步小步挪至异物旁边,终于看清地板为何物。
那是他当基层警察时很熟悉的东西,警戒胶带。警戒胶带在大理石瓷砖上围出一个人形。胶带内,黑色的细粉末铺成了一具比胶带小一圈的黑色人形。
而在胶带外围,零星分布着几个残缺的手掌印。
眼前的画面,活脱就是一个案发现场。
孔岛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吞咽了下口水,在确认四周没有动静后,他大步走回卧室,将妻子喊醒。
“一大早的你干嘛”妻子起床气很重。
“大晚上你搞什么玩意”孔岛气呼呼道。儿子在国外读大学,家里就他和妻子两人。
“什么什么玩意”
“你自己看看。”
睡眼惺忪的妻子来到客厅。
她显然没有孔岛见过世面,看到地上的东西,直接尖叫出声,声音震耳欲聋。
孔岛看妻子这模样,便知道这不是妻子的手笔。妻子的爱好也就是打打麻将,并不喜欢恶作剧。
不是妻子,那便是外人了。
孔岛心一颤,急忙跑到书房,将书柜往一旁挪了半米,确认其后方的保险柜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
回到客厅,随意放在茶几上的iad,鞋柜上的名牌手表都安然无恙,显然不是劫财。
纯粹的恶作剧
孔岛当年也是做刑侦出身,一个电话打给物业主任。
物业主任还在睡梦中,看到来电显示,到嘴边的脏话又吞了回来,公安局长他可不敢得罪。
孔岛要求其调出昨晚十点之后的电梯监控,立刻马上。
物业主任看了眼时间,敢怒不敢言,只好电话给在小区值班的下属。
十五分钟后,22t的电梯监控发到了孔岛手机上。
孔岛仔细查看。
这栋楼住户挺多,但多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和体制内人员,没有喝酒到半夜的生意人。
整个监控中只有十几个人,全部集中在了十二点前,且未到达他所在的楼层。
这栋楼是一梯两户,对面的邻居是一对退休老干部,上个月去海外给女儿带孙子,春节后才会回来。
莫非对方是走楼梯上来的亦或者坐到其他楼层,而后再走楼梯上来
孔岛继续找物业主任要求调取一楼大堂门口的录像。
妻子打着呵欠,来到门前“你查那干嘛这木门还反锁着呢。真进贼了走的时候还给你反锁啊”
妻子的话让孔岛如梦初醒。
妻子看着客厅在晨风中飘动的窗帘“该不会是从窗子爬进来的吧”
“怎么可能,这里是八楼,上面还有九层。他从上还是从下都不现实。况且这面墙外是没有管道的,你当蜘蛛人啊”
妻子被他语气惹恼,发火道“不是从门进来,不是从窗进来,难不成是鬼啊”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愣住。
孔岛脸色一沉“胡扯早上还有局会议,我先去开会了,客厅你收拾一下。”
三个小时后,坐在办公室的孔岛心神不宁。
他思考着是否要让下属调查,又担心显得小题大做,亦或传出些流言蜚语。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下属拿着一文件夹,递给孔岛。“局长,你上次交办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成了。”
孔岛思忖片刻,才想起是帮某富家少爷“假死顶包”的事情,他让信得过的手下完善了相关材料和手续。
“知道了。”孔岛让下属退下,翻开文件夹,刚翻到第二页,手猛地一颤,文件夹掉在地上。
纸页上是“富二代”死亡现场的照片,烧焦的尸体被送走,徒留警戒胶带和尸体灼烧后尸油沁染的地面。
那景象,和今晨客厅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阵寒风从窗外吹进,孔岛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浑身都制不住的颤抖。
良久,他才俯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蹲身的刹那,他总觉得身前一片冰凉,就好像有寒冰屹立身前。
盯着空荡的墙壁看了一会,孔岛松了口气是自己多虑了吧。
而在他的跟前,流浪汉鬼正阴森森地看着他。
酒店房间。
水长乐满脸惊喜,捧着酒店每天送来的果盘“安石快看我能整个拿起来了”
正在敲键盘的芒安石抬头,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连向来澄澈的双眸,也笼上了层阴霾。
水长乐却毫无察觉,自顾沉浸在能轻松碰触实物的喜悦中。
“我给你削个苹果”水长乐说罢,拿起小刀,削出了一个极具抽象艺术美感的苹果。
“太久没使力气了,有些生疏。”水长乐也没不好意思,递给芒安石,“快,试试我以鬼之身削出的第一个苹果,其意义不亚于当初亚当和夏娃偷吃的禁果,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苹果。”
芒安石并未被水长乐的幽默感染,依旧一脸严肃。良久,在水长乐询问的目光下,才忽然一激灵,接过苹果。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水长乐奇怪。
芒安石低下头,躲避着水长乐的视线,在原本就凹凸不平的苹果上,又咬下了一块残缺。
“怎样”
“很酸。”
“不会吧,五星酒店都不能送点甜的苹果”
芒安石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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