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提前

    芒安石和水长乐用完膳,走出酒楼时,夜幕已完全降临。

    天香镇的夜晚仍维持着热闹,街道熙熙攘攘,临街的铺子都大开着。为了抢生意,商贩们都学会吆喝,各种溜口的打油诗和唱腔,惹得行人驻足进店。

    水长乐耳根软,没忍住,转瞬之间,手中多了不少吃食酒罐,手工物件。

    两人正要寻客栈入驻,却见人潮全部涌向大道中央。

    “是什么戏法表演吗”水长乐也起了几分兴趣,毕竟宫中日子太过无聊。

    “去看看。”

    两人挤入人群,只见空地上有两根巨杆,上悬一平常十来倍大的围棋棋盘。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稳稳当当地挂在棋盘上,想来是其后粘有磁石。

    巨杆下方,坐着一瘦骨嶙峋的老者,身前有一方正常大小的棋盘,身旁却站立着两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女子们一身华服,面纱遮面,只看露出的眉眼,便知是美人。

    如此奇怪的搭配,的确夺人眼球。

    “我们乔爷说了,谁能下赢这残局,这万两黄金便归其所有。”一美人指着身后木箱内的金光灿灿道。

    听到乔爷这名字,水长乐终于想起眼前的组合是何人。

    原书中便有这么一位隐士高人,姓乔,名不祥,通晓古今,测算天命,一生所爱唯有下棋。每隔一段日子,高人便会出现在各地的街道巷陌,摆棋擂台。

    水长乐记得,原书中,皇帝和高人相遇时,已是书的后期。皇帝完胜高人后,不要黄金,想让高人答疑解惑,关于如何平定北方叛乱,也就是大将军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水长乐两名哥哥的起义。高人出了妙策,最终皇帝轻而易举平定叛乱。

    “想去试试”芒安石打断了水长乐的回忆。

    水长乐摇头,他的围棋水平尚可,但还不到能和高手一较高下的水准,况且他记得,和高人对局,是有前提的。

    万两黄金的诱惑极大,很快,便有人上前“我来和前辈讨教一番。”

    美人开口道“为了不浪费乔爷的时间,对弈也有门槛,或者交十两银子,或者吃我一鞭。”

    人群议论纷纷,却无人提出异议。毕竟胜者有万两黄金,若没有门槛,无论棋艺高低,谁都想上前一试,或许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我我吃一鞭。”青年显然囊中羞涩,交不起十两白银。

    美人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鞭子,一甩,一手,干脆利落。

    在外人看来美人用劲不大,青年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十分矫情。水长乐却清楚,这一鞭名为鞭,不但奇痛,之后七七四十九天也会夜夜返痛,难以入眠。

    不出所料,青年很快败下阵。

    有了青年的下马威在前,之后的人都谨慎多了,确认自己有真才实学后方敢上前和老者对弈,可惜大多敌不过十招。

    “我来试试。”芒安石几步飞到擂台,放下一锭金子。

    众人盯着大棋盘。

    两人每下一步,两位美人便会举着长杆,在大棋盘上移动相应棋子。

    棋盘上,白子犹如过江之龙,绵延一片。黑子则如展翅雄鹰,攻城猎地。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进行得十分焦灼。然而水长乐看了一分钟,却开始嘴角抽搐。

    不是他棋力不够,看不懂棋局精奥,而是因为,这两人下的分明是五子棋

    这场面,就好像华国和山姆国大国博弈,两国代表争锋相对,最后得出结论,你派只大熊猫,我派只白头海雕,用两动物打一架来定胜负。

    结果也如书中所说,芒安石轻松赢下棋局,老者惊呼天纵奇才。

    水长乐无语望天。

    为什么书中很燃的场面,实际却充满戏谑感

    它充分怀疑是神域系统不懂高级棋局,于是来了个五子棋凑数。

    “年轻人,你赢了,这万两黄金归你所有。若你不要黄金,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老者施施然道。

    “一个问题和万两黄金”芒安石轻笑道,这种比较,傻子都能轻易做选择。

    老者笑笑,示意两美人抬来木箱。

    “好,那我就问老人家一个问题。”芒安石出其不意道。

    水长乐很好,男主角的逼格感就是这样塑造的。

    不过水长乐好奇,书中男主问的是如何评定叛乱,可此刻时间线尚早,还未到叛乱阶段。

    不及细想,一双干瘦如柴的双手便伸到他跟前“哥哥,给点吃的吧”

    台上。

    老者双脚一盘,双手笼如宽袖中,摇着脑袋道“年轻人想问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我能否和爱人白头偕老。”芒安石开口。

    老者仰天笑出声“万两黄金,就问这问题”

    “情比万金重。”

    老者细细打量着芒安石的面向,半晌,眉头微挑“难怪无所谓万两黄金,毕竟坐拥无边江山。年轻人,你乃薄情之命,你对人无情,人也对你无情,方可顺遂一世。可若你对人有情,却不会被真心对待。”

    芒安石脸色一沉,女人怨毒的诅咒似乎回想在耳边“你这一生,永远不会被人真心对待。”

    芒安石侧头,看着人群中正被一群小乞丐包围的水长乐。

    水长乐心善,给了第一个小乞丐一把铜钱后,便被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流浪儿们围堵哄抢。

    芒安石摇头,他这皇后就是心善,对后宫嫔妃们好,对乞儿好,甚至连对花花草草也好。

    芒安石看向老者“你错了,我已经找到对我真心相待的人了。”

    老者摇头“自古多情空余恨。年轻人,既然你不听劝,那我送你一破解之方。”说着,老者将手从袖子中抽出,在已经清空的棋盘上,用黑棋围了一四方形。

    “这是何意”

    老者“四四方方一张口,嘴长在脸上,便是用来说的。红尘之事,你不说,我不说,沙积成山,成了阻隔。唯张口吹沙,方能减少阻碍。”

    芒安石笑笑,不以为意。

    他自小被别娘亲提醒,谨言慎行,当了皇帝后,更知这心思情绪都该藏在心底,做一个难以揣摩的帝王。

    “多谢老人家指教。”芒安石只当图个乐,转身告辞,去帮被小乞丐围困的水长乐解围。

    等到芒安石和水长乐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老者看着棋盘“可惜,是盘死局。”

    芒安石和水长乐下榻的客栈名为“一粟”。

    客栈不大,总共只有十间房,但装潢华丽。价目表上天、地、人字号房分别要十两、两和一两的离谱价格,也说明客栈绝非凡品。

    “这天、地、人字号有何区别”水长乐好奇。以书里的物价,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五十斤的大米。

    店掌柜笑容满面,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转了圈“我们一粟客栈所有套房免费统一早中晚餐,限定时间内可自行取用,当然您要单点也行。”

    很好,已经有自助餐概念了。

    “此外,地字和人字号房内设皆是从各地采购的上等家具,屋内香薰、布料等则是从南潇采购”掌柜滔滔不绝说着,忽然压低声音,“至于天字号房,房内有不少从西耀采购的特殊物,可以让夫妻”

    说罢,笑容促狭的看了两人一眼。

    水长乐

    情趣用品就别说得这么高大上了。

    “长乐可喜欢天字号房”芒安石侧头问道,笑容灿烂,每个字都缠着骚气。

    水长乐

    掌柜“不好意思两位,我们客栈特别紧俏,只剩下一间地字号房了。”

    无论老板说的是实话还是饥饿营销,水长乐都在心底感谢他。

    两人刚入住半个时辰,门外忽然传来骚乱。

    水长乐开门探头,却见一群穿着镖师服的壮汉,将客栈大堂围得水泄不通。

    很快,水长乐和芒安石也被请下楼。

    大堂内坐满了人,看穿着谈吐,显然是不同房间的客人。

    一个穿着紫红色长袍,从头到脚披金戴银的青年从镖师中走出。

    “你们谁拿了我的月红玉雕,现在交出来,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追究”青年朗声道。

    水长乐只觉眼前人面熟,打量几眼后想起,他们在酒楼打过照面。这人便是号称小姨负责宫中胭脂水粉置办,知晓宫中秘辛,散播皇帝不早朝谣言的男人。

    青年目光巡视众人“这块月红玉雕本身并不贵重,一两黄金的价值而已,只是陪伴在下多年。如果取拿者愿还回来,在下愿意用十两黄金置换。”

    大堂内众人无动于衷。

    青年见利诱不成,索性威逼,脚往一长凳上一踩“都不承认的话,我便一一搜身搜房。若让我找到,小爷我可不会押送官府,自有私刑惩治。”

    大堂内的众人极为不捧场,依旧各自喝茶饮酒。

    青年脸色挂不住,厉声道“月红玉雕一直放在房内,镖师们把守客栈外,除了店内客人,并无人出入。今日若都不说,小爷就使点手段让你们说。”青年眼睛转了一圈,走到芒安石身侧,趾高气昂道“你,今晚才入驻的吧”

    芒安石喝着茶,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堂堂天子,何曾被人指着鼻子。

    青年却继续道“这红玉早不丢晚不丢,你们一来便丢了,来人,过来搜身。”

    几个身形彪悍的镖师走到两人身旁。

    水长乐隐隐担心。

    他倒不是为芒安石担心。

    虽然这一路走来,好似只有他们两人,顶多加上赶车的车夫。但看过原书的水长乐清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成百上千个暗卫在护皇帝周全。

    他记得原书中,皇帝微服私访时,也遇见了不开眼的刁民恶霸,丝毫不惧男主光环,纷纷上前作恶,最终全部下场凄惨。

    水长乐看着丢玉青年,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却也罪不至死。

    眼看镖师们的手真要往芒安石身上招呼,水长乐道“且慢”。

    水长乐在大堂中环视一圈,终于明白青年为何会选择他们杀鸡儆猴。

    这客栈的客人全都奇装异服,有戴着渗人面具的,有背着两米长长刀的,有手腕上缠着一只细蛇的,也有浑身黑纱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的。

    这群人就该出现在武侠,而不是古代言情里。

    水长乐视线扫到坐在角落的红发男子,心下了然,也有了主意。

    “这位仁兄,您确定您的红玉始终在房内,没有随身带出”

    “是。”

    “房外可有守卫看护”

    “有。”

    “既然如此,仁兄为何会认为红玉是被人所偷呢”

    青年“不是被人所偷,还能是被老鼠叼走不成”

    一直在一旁端茶添水的掌柜道“客官,这胡话可说不得,小客栈以干净卫生见长,蚂蚱蟑螂都休想靠近,更莫说老鼠”

    水长乐故作神秘“或许不是生物呢”

    青年看着水长乐,这青年长得十分美貌,为何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不是生物,还能是妖魔鬼怪”青年嗤笑道。

    水长乐压低声音“这天香镇虽一片繁华,可其历史上,乃是六国交界处,常年战火绵延。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虽说距离战火年代已久,但曾经数百万的亡灵,可并未悉数投胎。”

    青年哆嗦了一下,面色苍白。

    倒不是水长乐胡编乱造效果好,而是天香镇的历史确有其事。水长乐也并非从原书中得知,而是之前在茶楼时,听那满嘴夸大其词的说书先生所说。

    这青年之前也在茶楼,自然也听闻了同样怪力乱神的传说。

    “你不会想说,我那玉是被鬼偷了吧”青年愠怒道。他虽惧怕鬼怪,却不会被如此荒唐理由所搪塞,从而既往不咎。

    水长乐摇头“倒也不是偷,我这人呢,恰好略懂与鬼神打交道。这镇上确有不少鬼怪,但在当今天子的皇恩浩荡下,全部积极进取,精忠报国,与人为善。”

    正被镖师的刀抵着后背,思索要不要让暗卫把这群人斩尽杀绝的芒安石

    在场众人也云里雾里,不知水长乐到底是想渲染恐怖氛围,还是想营造搞笑气氛。

    水长乐伸出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让我问问,小鬼怎么说”

    “你们知道这位先生的红玉去哪了吗”水长乐仰着头,对着上方虚无处问道。

    风平浪静。

    客栈内的蜡烛没有熄灭,桌椅没有晃动,甚至连挡风的竹帘都未摇曳分毫。

    本以为水长乐要装神弄鬼的众人沉默。

    “我问到了。”水长乐煞有其事道。

    “问到了”青年不可思议,感觉自己被糊弄,“你若要跟我说,鬼告诉你,那红玉修炼万年,今日正好成仙飞升了,我是不会信的。”

    水长乐笑了声“想象力挺丰富哈。小鬼告诉我,他今日闲来无事,对红玉起了赏玩之意,之后随手将其丢到别人身上,忘了放回阁下屋内了。”

    青年自然不信水长乐能与鬼神通话,但这红玉不见得的确蹊跷,镖师一刻不离把守,怎会莫名从房中丢失。

    “那这红玉到底在哪”青年问。只要能找回红玉,他既往不咎,更不在乎用何手段。

    水长乐又对着空气“交流”几句,一本正经道“小鬼说,他放到和红玉最匹配的人身上了。”

    “谁。”

    水长乐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大堂角落的红发男子。

    几名壮汉镖师围住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十的少年模样,看起来亲切无害,而其身旁跟着一身高两米二,如同一座山丘的壮汉。

    “我”红发男子面露惊讶,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鼻头,看起来天真烂漫。

    “是你。”水长乐微笑道。

    他可不会被红发男子天真无邪的模样所欺骗。

    这位可是原书中占据不少笔墨的配角,准确说,是女主洛清澄池塘中的一只鱼。

    红发男子名叫邵步云,长着一张娃娃脸,实际已过十而立的年纪。其真实身份,是江湖知名侠盗,专门劫富济贫,盗窃之后便会留下一把新鲜菖蒲草,因而得名“北齐菖蒲”。

    其身旁的壮汉名叫熊,看身形以为是个武林高手,实则外强中干,弱不禁风,主要负责帮菖蒲大侠销赃。

    邵步云一生行侠仗义,却也有点小癖好,尤为喜欢收集玉器。其和女主洛清澄第一次照面,便是他偷了洛清澄兄长送给她当做成年礼的玉佩。

    这本该在故事后期出现,在男女主感情线没有进展时起个催化剂作用的不重要男配,如今和隐世高人乔老爷一样,提前出现了。

    在听闻客栈神不知鬼不觉的丢玉,而菖蒲大侠又在现场,答案只会有一个,便是玉被菖蒲大侠所盗。

    根据书中所述,邵步云爱玉,因而每每得到心头好后,都会玉不离身,爱不释手把玩,热情期能持续小半月。水长乐相信,丢失的红玉必然在邵步云山上。

    此刻,邵步云看着水长乐“你说,鬼把红玉放我身上了”

    水长乐点头。以书中邵步云的性格推断,对方特别识时务为俊杰,不会大战镖师鱼死网破。

    邵步云满脸堆笑“这太荒唐了,鬼不该虚无缥缈吗怎么可能碰触到实物。再说我身上就两个袋子,去哪放红玉”

    邵步云说着,仿佛为了打水长乐的脸,自顾在身上摸索起来。

    “你看,这包里没有,呐,袋子里也没有,还有个口袋,咦”

    邵步云忽然脸色一片,而后僵着手,掏出了一块玉佩,不可置信道“这这这怎么会在我的口袋里”

    水长乐欣赏着对方声情并茂的表演,若不是早已从原书中窥探其性格,怕是也要被这影帝级的演技所欺骗。

    “是我的玉”青年抢过玉佩,细细打量后惊叹,而后示意镖师放开芒安石和邵步云。

    他并不完全相信水长乐的“调皮鬼偷玉论”,但物已归还,他便也不再深究。

    一场嬉闹落下帷幕。

    众人各自回房,大堂只剩芒安石和水长乐。

    水长乐急忙上前查看芒安石背部,发现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长乐是在担心我”芒安石眉目含笑。

    水长乐点头,为两人斟了杯清酒,支吾道“安石,刚那青年虽跋扈又鲁莽,但毕竟不知您身份,才冒犯了您。”

    书中皇帝让暗卫教训恶霸的文字清晰浮现在水长乐脑海。水长乐终究是于心不忍。

    芒安石举着酒杯“长乐这般为他人说话,为夫会吃醋的。”

    芒安石的表情并不恼怒,可自古皇帝都喜怒无常,水长乐只得要一个确切答案。

    “我以为,无知者无罪,略施教训即可,不必太动干戈,也能彰显安石仁厚。”水长乐试探道。

    芒安石没有答复,只道“听闻这间一粟客栈的楼顶近可摘星,长乐陪我上去看看可好”

    水长乐自然不拒绝。

    客栈顶楼。

    四层的客栈自然做不到手可摘星辰,却可俯视天香镇的繁华。

    在顶楼远眺,可以看清城中各处风光。凭借着人头攒动的方向,能够判断出哪家酒楼最正宗,哪家风月馆的美人最诱人。

    两人正欣赏城中风光,却见路上行人纷纷抬头。

    起初水长乐自作多情,以为是“我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我”,直到芒安石提醒道“星落了。”

    水长乐抬头,这才看到远处天空竟然有流星雨。

    “星陨如雨,不祥之兆。”芒安石道。

    水长乐笑了声,古人就是缺乏浪漫精神,这么美的流星,硬是要叫扫把星。名字难听就罢了,还要联想各种天谴、凶兆、灾祸,这小小的流星哪能承载这么多

    “别看。”芒安石忽然捂住水长乐的眼睛。“辟邪。”

    水长乐覆上对的手,摘下。

    “我听过另一个民间传说,这星落并非不祥之兆,而是上天想来倾听心声,他会找到最虔诚的许愿者,实现他的愿望。”

    说着双掌交握,闭上眼,对着天空默默许愿。

    希望能顺利完成这个世界,希望能够得高分。

    芒安石听着这套全新的说辞,笑了声“骗黄毛小儿的传说,长乐竟然会相信呢。”

    芒安石的声音,就像新酿的果酒,清爽干净又醉人。

    恍惚间,水长乐想到同样一张脸,笑着对他道“骗小孩的玩意。”

    虽然眼前人是长发,那人是短发。

    “皇后怎么忽然发呆”

    水长乐摇头,对着芒安石道“许愿这事,心诚则灵。拜菩萨拜地藏,多许一个也无妨。”

    芒安石目光深邃,点头“皇后说得对。”说罢,便学着水长乐的模样,闭上眼睛。

    水长乐没有由来一阵心悸。

    他忽然想到在一品捉鬼师里那个夜晚,他以为对方没有许愿,可对方却把愿望留给他“愿水长乐能够得偿所愿,愿这个世界永远能对他善良热情,愿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水长乐看着身前同样一张面孔。

    皇帝芒安石,终究不是捉鬼师芒安石。

    他会许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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