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南,清平巷。
水长乐坐在巷边一老旧的塑料椅上,时不时抬手看眼手表上的时间。
眼看时针从六爬到了八,水长乐叹口气,看着小巷的天空。
城市夜晚的天空被染得光怪陆离,巷内横七竖八的电线,又将天空分割成凌乱的不规则碎块。
像一张几何抽象画。
水长乐百无聊赖地给画布分区。
年过半百依然精神矍铄的阿婆从烧烤店内走出,递给水长乐一装茶水的塑料杯。“小帅哥,我看你坐很久了,等女朋友吧打个电话问问呗年轻人别不好意思。”
水长乐哭笑不得“不是的,我在等嗯上司。”
等到阿姨离开,水长乐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找到两天前通话记录里未保存联系人的来电,本想回拨,手指顿了下,终还是作罢。
刚要暗灭屏幕,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刚才的号码。
水长乐接起。
“你好,是水先生吗我是芒总的秘书。我们现在在清平巷巷口,请问您说的刘嬷嬷烧烤店怎么走”
“稍等,我去接你们。”
水长乐拐出巷口时,芒安石正站在路边。钢铁森林的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全部化成了不重要的背景,唯有双手插兜的男人灼灼耀眼。
芒安石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扭几下头,缓解赶场开会、僵坐一天的不适。
此刻,他正坐在一条两米多宽的巷子里,脚下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淌着油渍,上方麻雀喧闹地啾啁,时不时还有老旧的自行车吱吱哇哇从身旁而过。
芒安石的眉头就没舒展开,看着不远处烧烤店口,正拿着塑料筐挑选烤串的水长乐。
五天前,季风集团的半年会上,当水长乐说出“我想和芒总约一顿饭”时,芒安石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通通的声响,就好像忽然装了扩音器。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生理反应。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水长乐,之前到季风房地产公司开会时,经常会遇到这位采购部经理。
但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战栗,世界先是变得黑白,最后全部融化在那人澄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他忍住胸腔内的悸动,努力将仓皇四窜的理智回笼,故作镇静地回答“可以”。
那人听到他的回答,笑得双眼如月。
为了抑制住几近失控的感官,他在三天后,才让新秘书联系了水长乐,让对方确定约饭的时间地点。
此刻,芒安石看着小木桌上滋滋冒烟的烤炉。
刘嬷嬷烧烤店是半自助形式,可以让店主帮忙烧烤,也可以自己在烤炉上烤。
水长乐端来一个摆满蒜蓉茄子和辣炒花蛤的铁盘,以及一装满生烤串的塑料筐。
“烤茄子太需要技术,我让阿婆帮忙烤了,这个辣炒花蛤也不错,你试试。”水长乐将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桌对面的人。
芒安石眉头依旧没舒展,礼貌性地接过筷子。“你怎么会想选这地方”。
虽是水长乐约饭,但作为年中年会唯一的大奖,芒安石肯定不可能让员工付饭钱。他原本还筹划着,如果水长乐说“看芒总安排”,他便带对方去年初新开的“望鸥阁”,人均消费十万多的顶奢餐厅。
结果水长乐直接告知了一个店名,刘嬷嬷烧烤店,听起来就很平民,但到了地方,芒安石才发现比想象中更接地气。
芒安石这辈子就没来过这类店铺,更不会在大街上吃饭。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局促模样,心底甜中泛着涩。
我师亦我爱时
,他们约定,要在北城的初雪里一起吃烧烤。如今正是炎夏,没有雪,但在酷暑夜一打冰啤加烧烤,也算实现了一半约定。
只可惜,眼前的芒安石没有那段记忆。
水长乐将油腥较多的肉类先放上烤架,一手翻滚铁签,一手拿着秘制的调味料点撒。
“芒总肯定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吃点大众食物,感受下市井烟火嘛。”水长乐将很快烤好的五花肉串放到芒安石盘中。
芒安石的眉头皱得快连成一线,这五花肉串看起来肥瘦相兼,香气扑鼻,但看到它来自那裹了经年累月油污的烧烤炉,芒安石实在难以下咽。
出于礼貌,也想让员工能感受到其亲民,芒安石强忍不适,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肉香混合着五香粉和孜然粉,瞬间征服了所有味蕾。
比高级日料店的烧鸟还要出色。芒安石评判到。
“好吃的,你怎么发现这么偏僻的店。”
“也是同事带过来,感觉很合胃口。”
芒安石点头,继续享受着水长乐的烤串服务,中途又有些不好意思,帮水长乐倒了几次冰啤。
芒安石原以为,水长乐将幸运大奖选成“约饭”,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比如在饭桌上展现自己的才能和卓识,获得总裁青睐赏识的机会。
比如十分隐晦地提下生活困难,待遇不公之类,获得加薪机会。
亦或者直白点,趁机毛遂自荐,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然而他所设想的都未发生,水长乐只是专注地烧烤着,偶尔开口,也是说些城市逸闻、市井风情,决口不提工作之事。
芒安石能从对方的言谈中,感到水长乐的博闻广识,以及对生活的热爱。
饭局过半,芒安石愈发欣赏眼前人,也起了惜才提拔之心。
芒安石主动道“长乐,你对安家咀这地方有什么看法”
安家咀是城东一个典型的城中村,凤祥河恰好从村里穿过。村中破旧的平房和村民自建毫无审美的楼房交错,村中小路横七竖八,长年积满了路边摊的垃圾污水,可谓脏乱差的典型代表。
水长乐这几日闲着翻看公司业务,恰好对其有印象。
“安家咀应该是整个城市中最后一块超黄金地皮了,其能成为应届生租房圣地,不是没道理的。”
安家咀环境差,但破楼房里的格子间,却比不少环境优雅的小区贵,就因为其地理交通位置极为优越。绕村有三个地铁站和六个公交站,离村向东四百米是cbd,向西两百米有正高速建设的软件园区。
企业众多,商超遍布,美食丰富,交通便捷,租金又是该片区域里的低洼,因而许多应届生愿意忍受城中村的简陋差乱。
“前几年市政有放出要改造安家咀的消息,许多房企都虎视眈眈吧不过我印象里,好像因为村民要价太高,最终都望而却步了”
芒安石点头“是的,这种本地宗族势力多恶霸,联合全村狮子大开口,导致了如今拆不起的局面。”
水长乐笑笑,不以为意。“往人性善的方面想,或许是故土难移,或许老人不愿离开熟悉环境。毕竟人的区别很大,不同成长环境会造就不同想法。”
就好像都是芒安石,因为在不同的世界经历不同的成长背景,便有了鲜活但差异巨大的灵魂。
芒安石“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哪那么多情怀。我今年就打算拿下安家咀。”
水长乐点头,企业家就需要迎难而上的精神。
芒安石见水长乐没有反应,主动道“你在季风房产多久了”
水长乐一愣,仔细回想了下人物设定,才道“五年了吧。”
芒安石“没想
往上爬吗”
水长乐本想说“随缘”,又想到企业家肯定不喜欢太佛系的员工,只得道“尽人事,知天命。相信付出总有回报。”
芒安石“我看过你的履历,很优秀,不过要再往上走并让人信服,还需要点成绩。安家咀的项目,有没有兴趣试试。”
水长乐心底暗叹,他还真对拆别人的家没兴趣。
我只想和你叙个旧,再谈个恋爱。
可惜水长乐不能说。
“感谢芒总赏识,我定会全力以赴。”
吃完晚饭,已经临近十点。
烧烤店外有同样吃饱喝足,脸上带着餍足笑意的人,也有哼着歌结伴而来,准备开始夜生活的人。
芒安石看着愈发热闹的人流,心底空落落的。按理说,他已经达成了员工愿望,可以让秘书过来接送他离开。
可看着眼前人谈到感兴趣话题时神采飞扬,吃到满意的烤串眉舒颜笑的模样,芒安石蓦地涌起几许不舍。
水长乐付完款,看着仍坐在小木桌前发呆的芒安石“芒总,要不要一起饭后消食”
“嗯”
“这附近有个小文创园,就在这片老街巷中,是最近很火的网红打卡地,芒总要一起去看看吗”
芒安石对装些彩灯,搞几面伤感文字墙,硬凹小资又千篇一律的网红打卡地毫无兴趣。
但看着身前比夜风还温柔的水长乐,芒安石不由自主道“可以。”
十八番是位于老街巷中的小文创园,说是文创园,其实也就是在一片古宅中多开设了几间咖啡厅,工艺品店等。
斑驳的砖墙上喷满了诸如“我在十八番想你,像想念一场经年累月的雨”这般狗屁不通但听起来很伤感的文字。
园内多是结伴而来的年轻男女,或拿着相机搔首弄姿,势要留下能惊艳朋友圈的照片,或在咖啡厅的小桌旁促膝长谈,耳鬓厮磨。
水长乐和芒安石两个大男人并肩而行,反倒成了园内独特一景。
在拒绝了六七个上前找两人要联系方式的男女后,芒安石忍不住开口“要不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水长乐答应了声,半牵住芒安石的胳膊,往园区的西门方向前进。
芒安石感到肌肤上指肚的温热,身体一僵,却还是任凭对方拉着自己。
西门外是一条小巷,或许是没有造作的夜灯和装文艺的店铺,极为冷清,和园区的热闹格格不入,冷清到能听见巷旁人家家中的犬吠和婴儿啼哭。
水长乐将人带到巷子深处一间两米宽不到的门面,一个老伯正在收摊。
“阿伯,两杯甘蔗汁,两个炸面包。”水长乐道。
阿伯裤兜上挂着个收音机,正在听夜晚广播的调解节目,看到水长乐,摆摆手“不好意思年轻人,要关门了。”
水长乐“我们打包走,不坐店里。”
阿伯点头,手脚麻利地拿了根甘蔗削皮,放入专门榨甘蔗的仪器中,又从橱窗中夹了两个小面包。
水长乐拎着打包好的塑料袋,将人带到巷中一大榕树下,树下有一石板做的圆桌和四张圆凳。
“这家炸面包非常传统,配上鲜榨甘蔗汁是一绝,你试试。”水长乐熟络地将食物塞到芒安石手中。
芒安石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没拒绝水长乐的好意,咬了一口,面包内有卤蛋、炸香肠和咸肉,中不中洋不洋的结合,倒别有风味。
水长乐低头在袋子里摸了摸,递过一塑料膜和硬纸板包装的小饰物。“这个送给你。”
芒安石看着手中的小礼物。这是刚才在文创园内,水长乐在一卖文创用品的小店买的。应该是别在包包上
的挂饰,形状是碗铺满了肥牛卷的乌冬面。
芒安石终于忍不住“你平时都这样送礼吗”
芒安石实在不解,水长乐的言谈举止都很优雅得体,按理说应该是颇有分寸,识大体的人。
若说请第一次聚餐的上司吃烧烤,还能说是“体验不一样的滋味”,可第一次送礼送个五十块不到的廉价饰品,便有些一言难尽。
这种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水长乐请客户吃饭唱k,会去团购网上团购张299包四菜一汤和果盘的六小时欢唱特价中包券。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仿若踩到狗屎的表情,胸口微微发痛。
他们当初约定了很多事情。
要在初雪里吃烧烤。
要找到一份不会断的乌冬面。
要走遍北城深巷中每一家老店。
如今,愿望只能实现个潦草的轮廓。
没有初雪,但有烧烤;没有乌冬面,但有乌冬面的挂饰;没办法走遍每一家老店,但好歹一起去过。
也算兑现了一点当初的承诺,虽然芒安石已不记得。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双眸在夏夜的月光中很明亮。“没有,你是第一个。”
芒安石感觉心脏忽然长了一片摇曳的芦苇丛,被挠的发痒。他轻咳一声,没敢直视水长乐的视线。
两人坐在石凳上,话题十分跳跃地东拉西扯。
一直到十一点半,手机铃声响起,水长乐看了眼,是芒安石的秘书。看情况是等候很久,又不敢打芒安石的电话,怕打扰总裁。
水长乐也不为难打工人“司机在等你了。”
芒安石点头,整理了下衣冠,起身,正要向前迈步,脚下一个打滑。
水长乐眼疾手快,急忙一伸手,揽住了芒安石的腰。
芒安石的唇擦过水长乐的耳廓。
良久,两人静静对视,谁也没开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芒安石忽然道。
这一晚,水长乐的行为举止,都让芒安石有种云里雾里的怪异感觉。刚才那一瞬,看着对方如一旺泉水般莹润的瞳眸,和眼底真情实意的关切,芒安石豁然开悟。
一个人浪费一次能心想事成的机会,只求和你吃顿饭。饭局上不求触手可得的升职加薪,只和你谈星空和哲学。
这能是什么
这只能是喜欢。
若一个平凡男人觉得其他人喜欢自己,那大概率是自我感觉良好,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但若是芒安石,一切就合情合理,十分符合逻辑。
水长乐没料到芒安石忽然问这么一句,愣了一下。
石凳旁有一面红土和石块和成的墙,墙上藤蔓遍布,爬满一串串不知名的橙色小花,像等待燃烧的鞭炮。
水长乐看着眼前人,心底的鞭炮在轰鸣。
许久,水长乐坦荡道“是啊。”
直视自己的内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从天生星光起,亦或更早,他就动心了。
情知所起,仍一往情深。
哪怕眼前人不记得山盟海誓,哪怕他并非为自己奋不顾身的芒安石,但他仍旧是喜欢。
芒安石看着眼前人光明磊落的模样,一时语塞。
向他表白过的人没有上万也成千,他向来厌烦,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
可“那我劝你不要喜欢”的话挂在嘴边,最终却没掉落。
他对水长乐的确有点兴趣,但没到想谈恋爱的程度。
可拒绝这份坦率的爱意,他又有些不舍。
他也不清楚,水长乐这份未曾相处就直言的喜欢中,有没有掺杂其他东西,比如他想谋
求上位,比如他可能是商业间谍。
芒安石的脑中冒出一张树状图,在激烈的推敲、选择、排除后,芒安石想到了最佳解决方法。
是他朋友们和注定不会结婚的对象谈恋爱时常用的解决方法。
“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水长乐“什么”
“我们是不可能的,喜欢我没结果。但我们可以签订情人契约。我可以给你想要的,钱,地位,但我要求结束这段关系时,希望你可以不要胡搅地蛮缠离开。还有,我们不是情侣关系,不是恋爱,只是甲方乙方。”芒安石说着,看着水长乐发怔模样,忽有些于心不忍,补充道,“当然,分手时我会给你非常丰厚的分手费。”
水长乐没想到,自己的告白会得到这般答复,他顿时
有点想笑。
水长乐努力许久,才控制住自己不让笑出声。
芒安石看着水长乐微微抽搐的面部,以为对方伤心难过,顿时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绝情寡义。
“可以。”
芒安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水长乐答应了。
芒安石蹙眉,他还以为水长乐会义正言辞地拒绝,至少会矜持地思考几天。
他是爱惨了自己吗
还是别有所图
水长乐看着忽然陷入沉思的芒安石,仍旧强忍着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自己的表白换得一份“情人契约”,的确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
不过细想想,原著里的总裁傅樾也是个能签包养契约的“傻叉”,芒安石被灌输了相同的人生阅历和世界观,能有这般思维也不奇怪。
若其他人说出“情人契约”,水长乐大概会给其进行一番“人生而平等”“感情不是交易”的教育,但从芒安石嘴里说出,水长乐只觉新奇中带着喜剧感。
水长乐凝视着芒安石,眼底除了深情,还多了几分“关爱智障”的温柔。
在水长乐看来,芒安石受原著影响,避免不了一些总裁的“智障思维”。但希望其总裁思维只停留在智障层面,别发展成法制咖。
芒安石不确定道“你真的答应了不是男朋友,你不能干扰我的生活,听从我的安排,你明白这份契约的意义吗”
他第一次签情人契约,业务不熟练,交易对象答应得果断,他反倒犹豫起来。
“是的是的,我都懂。”水长乐对“被智障”的芒安石多了几分怜爱。
水长乐会直接答应,还是因为和芒总裁接触太难。他好不容易开了个挂,抽中了年会大奖,方能和芒安石有所接触,下一次拥有如此幸运,也不知猴年马月。
芒安石提出的“情人契约”,虽是总裁里最让人翻白眼的存在,却大大增多两人接触机会。
芒安石被司机接送回家时,已是半夜十二点。
芒安石没有回城东的别墅,而是住在集团附近的豪华公寓内。
城市已进入半休憩状态,周边写字楼内还亮着的几窗灯火,是社畜在燃烧生命力。
“哇你终于回来了。”
公寓是独户大平层,芒安石一开电梯,就看到站在大门口打手游的岳佳客。
“我打了十盘吃鸡才等到你。”岳佳客抱怨道。
芒安石不以为意,指纹划开电子锁,“等我干嘛”
岳佳客在心底腹诽,还不是你天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害他遍寻不到人,根本没法开展构建。
真不理解一个总裁文里的总裁那么敬业是干什么
岳佳客面上热情洋溢“还能干嘛这不想你了。”
芒安石本想反问“我们关系没那么好吧”又想到对方是合作方家的
少爷,便也不驳其面子,给对方倒了杯苏打水。
岳佳客擅长找话题,即便芒安石不搭话,他也能通过自问自答,让场面不尴尬。
芒安石心不在焉,看着窗外夜幕,若有所思。
许久,在岳佳客谈到圈子里一富二代包养了一新晋小花时,芒安石忽然开口“我也包了只金丝雀。”
“你也包了只金丝雀,那好啊,噗”
岳佳客慢半拍反应过来,一口水呛得差点缓不过气。
“金丝雀”岳佳客不可思议,爱岗敬业的总裁忽然开窍了终于找回总裁文该有的人设了
芒安石看着窗外大楼星星点点的灯火“嗯,是挺有意思的一只金丝雀。”
岳佳客一屁股从对面的沙发坐到芒安石身旁“什么模样的有照片不带出来给兄弟们看看。”
芒安石将视线从远处拉回岳佳客身上“我一下属,叫做水长乐,看就不用了,我和他签了合同,哪天腻了就结束关系。”
“水水长乐”岳佳客表情犹如吞了一坨巧克力味的屎,复杂极了。
他这还在为和芒安石见一面而犯愁,他的搭档已经直接达成了亲密关系成就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你确定是金丝雀”岳佳客问。
芒安石看着对方奇怪的表情,以为对方在质疑,不知是回答岳佳客,还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故作轻巧道“是啊,玩玩而已。”
岳佳客沉默,看着芒安石的眼睛里透出同情。
你确定是你玩玩而不是被玩玩
你可不知道,水长乐是万花丛中过,让花哭天喊地变成残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还要用尘土拼出“我好想你”的绝唱。
岳佳客拍了拍了芒安石的肩膀,搞得芒安石一头雾水。
岳佳客看在你是一位兢兢业业还知法守法的清流总裁份上,希望水长乐能手下留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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