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后。
安家咀的狗盆街,李大力牛肉店。
“现在警局上下一团糟,我来这吃牛肉火锅,若被拍到,怕只能脱下警服了。”金启范抬左手做抹泪状,拿筷的右手却没停歇,一大块牛肉就着干料塞进嘴里。
芒安石嘲讽“这不正好,难道你要老金家的家业无人继承还是你打算大义灭亲,直接将金家企业一锅端这就不用苦恼回去继承家业了。”
金启范“我只是缺心眼还不是缺德,你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学学水哥好不。”
水长乐看着两人斗嘴,实在无法想象在原书中,金启范是总裁心中的白月光。
“长乐你找我什么事”金启范懒得搭理发小,看向水长乐。
水长乐放下手中汤勺“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金启范“沙鸣的亲生父母嘛没问题的,等洪二的案件结束,我就去警局的档案室查找。毕竟二十年前网络不发达,很多信息没有电子版,没办法轻松调阅。”
水长乐“不是这个,是想找一个叫李铸的人”
“李铸”
水长乐点头“对,这人和洪二的关系应该不错,我看他们结伴而行过。”
“你是说,李铸”金启范又重复了一次。
水长乐见金启范眼睛微眯,以为对方没听说过这人,“我看他和洪二走得近,流里流气的,估计也是警局的常客,你会比较熟悉。”
金启范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李铸不是就在那吗”说着,用筷尾指了指水长乐身后。
水长乐顺着筷子的方向斜过身,只见马路斜对面的“阿姐鸭腿饭”店门口,一个微胖男人独坐在折叠小桌旁。
男人背对着水长乐一行人,但那头极有年代感的杀马特发型,实在很难认错人。
午后的街道人烟稀少,半晌才有一辆老式自行车颠簸而过。
金启范抹了下嘴,起身,横跨马路,双手插兜走到李铸身后,喊了声名字。
李铸正在啃鸭腿,嘴边油光四溢,听到招呼转过身,手一抖,咬了一半的鸭腿掉落在地。
下一秒,李铸倏地起身,拔腿就跑。
金启范愣了两秒,他只是想请人到水长乐一桌来坐坐。
贼见警察有神经反射,警察看到撒丫子跑的人也习惯追。
二十米不到,李铸就被金启范扣在巷口的墙壁上。
李铸哭天喊地“金警官,我是冤枉的啊我绝对没有动手啊人不是我杀的啊我胆子小你是知道的啊我只图财没敢害命啊”
金启范眉峰一挑。
发现洪二尸体的当天,所有嫌疑人就被带到警局询问。
李铸作为警局的惯犯,洪二的酒肉朋友,以及最后一个见洪二的人,自然是被问了个里里外外,明明白白。
金启范没有亲自审问李铸,但他看过李铸的口供记录。李铸表示洪二死前那晚,两人在洪二家小酌,之后他便前往麻将馆通宵奋战。
法医也证实,洪二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李铸当时在麻将馆,很多人可以作证。
金启范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将人一扣,带回牛肉店外。
李铸全身颤得跟个筛子“金警官啊,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知道局里这次有72小时案件必破的承诺,但您不能就把罪扣我头上啊,我不会服的啊我会找媒体我会上诉”
安家咀这两天过于热闹,平日作威作福的宗族长老,这几天都夹着尾巴做人。向来横行霸道的金乌村村长父子,今早也被带走了,据说翻完旧账后便牢底坐穿。
李铸听说,警方向社会承诺72小时内侦破洪二死
亡案,街坊都在传,如果届时找不到人,安家咀警方就会随机指派一名幸运的安家咀混混,承担杀人凶手的罪名。
金启范翻了个白眼“你戏真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没问题的话,我自然拿不动你。”
李铸小心翼翼求证“金警官,你真不是要抓我屈打成招”
金启范眯起眼睛,想到刚才抓住李铸时,对方那句“我只图财没敢害命”,诈唬道“你的事情,我也掌握了七八。局里的意思是要直接抓你做替罪羊,不过我心善,就算是坏人,也不该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你从实招来。”
李铸低着头,眼咕噜子转了又转。他来去警局跟进自己家一样频繁,警察那些审问技巧,他耳濡目染早已无师自通。
若金警官手上有实证,哪还能如现在客客气气
八成是自己刚才心虚逃跑,才让对方有所察觉,想要诈他。
冷静下来的李铸装作一脸无辜模样“金警官,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在洪二死前和他一起喝过酒而已。你们不是有去调查过我的那什么不在场证明啊。”
金启范沉着脸,不说话。
李铸更加确信金警官是想诈唬,一脸窦娥冤般的委屈“我就是听说警局要随便抓个人扣屎盆子,我才看到您就跑的。你金警官是警局难得的清风明月,一定不会做这包子里面加陷害人的事情不”
一句话,解释自己刚才逃跑的行为,把警局扣上胡作为乱执法的帽子,再吹嘘金启范不同恶相济的品德,顺便将其架在道德高架上。金警官若继续无证据扣人,那就是和警局同流合污了。
坐在一旁的水长乐挑着牛肉火锅里的姜丝,忍不住轻笑一声。
那日初见,洪二表现得太“出挑”,以至于都没发现他身旁谄媚狗腿的非主流胖子,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
水长乐侧过头,看着李铸,装作高深莫测又与人为善的样子“那块玉。”
水长乐也不知更多信息,只揣测李铸手里的那块玉来路不明,若对方心中有鬼,自会不打自招。
果不其然,李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金启范不知道什么玉,但他眼尖,抓住李铸转瞬即逝的惊慌,于是坐回水长乐对面的座位,不急不缓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用不动声色让李铸更心慌。
“什什么玉啊,我听不懂。”李铸头摇得和帕金森般。
水长乐放下筷子,单手托着下巴,带着笑意道“那块兰花拥抱鲤鱼图案的玉呀,值五百万呢。”
信息如此明确,李铸没办法再装一无所知,上下唇哆嗦着,口齿含糊地狡辩“什么五百万”
水长乐挑眉,看来猜对了,那块玉果然有问题。
见对方心理防线即将瓦解,水长乐装作善解人意道“其实金警官什么都知道,但是局里要他直接把你定成凶手,金警官良心过不去不愿意,才出来找我们开解。难得还有人愿意坚持真相和法制,你应该多配合金警官才是。”
水长乐一副苦口婆心模样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若自作死不领情,那就准备背上命案喽。
这套“软硬兼施”的手法效果显著,李铸一把抱住金启范的大腿“金警官,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说,我真的只图财没害命啊”
金启范声音冷淡道“嗯,你说吧”,一边在李铸看不到的地方,不露声色地朝水长乐竖了个大拇指。
李铸抖抖瑟瑟的将实情道来。
原来,水长乐一行人遇见洪二和李铸的那天,离开李大力牛肉店后,洪二邀请李铸去他家喝酒。
李铸心中也有小九九,满口答应,还自掏腰包买了几瓶贵重的烈酒和几道下酒菜。
酒过三巡,洪二早
已醉醺醺,夹菜都夹不稳。
李铸看似一直和洪二对饮,实则每回都偷偷掩了下,酒压根没入口。
见时机成熟,李铸诱导道“哥啊,你最近到底发了什么大财啊。”
洪二双眼迷蒙,握着酒杯,探到李铸跟前,伸出一根食指在两人中间晃了晃“不可说。”
李铸见对方喝醉后仍口风严谨,于是激将法道“哥,你不会根本没钱,就是看房子看个开心吧哎,只可怜中介小妹,尽兴尽力耗费口舌,以为能把握住大客户,却不知就是个口袋空空穷开心的。”
清醒的洪二会不会上当尚未可知,但醉酒的洪二显然被激到了“你你看不起我”
李铸假意安抚“不是哥,我就觉得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这“量力而行”论,显然戳到洪二心根,一拍桌子“你是觉得我胡扯喽”
李铸“哪里哪里,人有点虚荣心很正常,谁平常不吹几个牛。”
看似通情达理,实则火上浇油。
洪二“唰”地一下起身,走回卧室,翻箱倒柜几分钟,抱着一个带锁的木盒回到餐厅。
洪二小心翼翼打开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佩,玉佩上还有一红绳,豪气道“我跟你说,这块玉就值五百万,不对,是至少五百万,我想它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
李铸想把玉接过来瞅瞅,谁知洪二护得紧,拍掉他的手,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
李铸盯着洪二的表情,心下琢磨。洪二护得紧的模样,说明这玉不普通。
但李铸曾经因抢劫玉器店未遂吃过三年牢饭,他对玉器不说有研究,但抢劫前也细细看过店里标价高的玉,通透,水润,有光泽,反正和洪二手上这块不一样。
但看洪二酒醉后仍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不像吹牛不打草稿。
李铸想,毕竟他看过的好玉,最贵也就二十来万,贵是相对那些几百上千的玉。洪二开口就是五百万,或许这玉并不贵在材质本身,而是什么历史文物
前几年有个下乡鉴宝栏目组就走进过安家咀,给一户人家一个白不拉几的素花瓶鉴定成什么唐朝邢窑白瓷瓶,还有专家当场一百万收购,一直是村里“一夜暴富”的传说。从那之后,古董致富的观念就深深烙在每个安家咀本地人脑中。
李铸越想越肯定,这块玉一定是古董,就不知是秦汉还是唐宋。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也从李铸脑子里冒出。
五百万啊
他这辈子就算走狗屎运,也未必能走到五百万。
五百万在手,他天涯海角,想去哪逍遥去哪逍遥,何苦呆在安家咀这鬼地方
前几年安家咀还传拆迁,能赔个五六十万,现在反而一点风声也没了。
下定决心后,李铸继续和洪二“把酒言欢”,直到洪二醉醺醺地瘫倒在桌上,李铸才悄无声息地起身,拿了玉佩离开。
玉佩到手的李铸心跳飞速。他原本打算连夜离开北城,可走了一两百米,被夜风一吹,很快冷静下来。
他毕竟在牢里呆过几年,进警局也是家常便饭,心理素质和判断能力都有提升。
这块玉,肯定不是什么洪二祖上传下来的,八成是去哪偷摸抢骗的。
洪二“偷”,他拿走,想来对方也不敢大肆声张。况且那烈酒酒劲,没个一天没法彻底缓神。
想通的李铸顿时非常从容,太激动无法入眠的他,便去麻将馆打了个通宵,输了大几千块也无所谓。
出了麻将馆后,李铸去了小食店吃早餐,他本来喜欢那店里的小妹,可惜小妹眼光高,不领情。现在他五百万在手,什么环肥燕瘦没
有,哪看得上那种村姑。
李铸都做好打算了,先找几家古董店鉴定鉴定,看能不能择个高价快速脱手,脱手后便先去市中心买个小房子,然后去东南亚逍遥几天。
金启范听着李铸的“发财致富经”,翻了个白眼“规划得挺周全啊,那怎么还呆在安家咀呢。”
说到这,李铸就来气,站起身子连跺好几下脚。
“妈的,说到这就火大。我那天一早就跑到古坊园,想给这玉估个价。”
古坊园,是北城最知名的古董交易地,有接近九万平方米,每日来往的人流极大,全国的古董爱好者都会光顾,想要在此“淘宝”。
李铸一早就带着玉来到古坊园,仔细搜索了几家规模大、有做回收古董生意的店铺。
李铸走进第一家店,店内装潢豪华,听说李铸有“贵宝”鉴定,特别客气,又是茶水又是果盘。
李铸捧着玉给对方瞧,因为听说过古董被人以假换真的传闻,李铸玉不离手。
不料对方只是打量两眼,态度就变得冷淡,“先生,您换一家看看吧,这不符合我们收购标准。”
李铸当时没放心上,见店里都是字画,以为这店不收玉器,转身出门。
不料到了第二家,第三家,态度都和第一家差不多,起先热情,再看到玉后便淡漠起来。
李铸再心大也察觉出异常。
他听说过,古董收购商看到好东西,都会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内心狂喜也面无表情,说东西是假的,年份不够,这有瑕疵那有瑕疵,借故来压价。
可这几家店铺态度虽冷淡,却没有进一步行动,比如冷漠地说“东西不好,就值个几万,你看你要不要卖,要我就收了”这种话术。
生意肯定不是这样做的。
于是进到第四家,在对方表示“不符合”后,李铸走到门口又回眸,见对方的的确确没有要挽留的意思,自己走回去“要不你说个价,我看合适就出了。”
第四家掌眼的是个戴眼镜的俊秀青年,应该是个南方人,说话带点黏糊“先生,这的确不符合我们的收购要求,没办法出价。”
李睦寻思,莫非这玉是什么不可说的存在比如国宝级古董,不能流落民间,交易违法亦或者出自古墓,来历不干净
李睦“不给你们收购,你说个价。”
青年指了指身后的牌子,上方写着古董估价服务费,一件1000元。
李睦打完麻将,口袋就剩几百块,他咬咬牙“你先估,我到时候卖出去,分你百分一做鉴定费。”
李睦想,五百万的百分一有五万,血赚的生意没人会拒绝。
青年笑得儒雅“先生,您跟我开玩笑呢。”
“什么开玩笑,我就是来鉴定。”
青年叹口气,扶了下眼镜“先生,或许我眼拙,这只是件现代工艺品,且用工并不精致,用料也是杂质很多的东陵玉。若让我出价,肯定是比不上鉴定费的。”
“你开什么玩笑呢”李睦喊道,“这玉可值五百万呢”
青年不知李睦到底是想钱想疯,随便找块玉便以为能暴富;还是被人欺骗,高价从别人手里盘来这玉,柔声细语打发道“先生,要不您找几家问问,我入行浅,掌眼未必专业。”
李睦气其败坏走出店,只当这青年是奸商的压价手法。
然而陆续又进了几家店,结果不离十,都告诉他玉不值钱。有几家老板脾气坏,直接道“拿个垃圾来糊弄谁呢想钱想疯了。”
不信邪的李睦离开古坊园,想着就算真不是古董,玉本身也值点钱,便找到一家连锁的玉器珠宝回收店。
那老板只瞅了一眼,甚至没接过,就直接摆手
“我们这不收东陵玉。”
李铸不懂玉“那这东陵玉大概的价格是”
老板撇了撇嘴角“东陵玉杂质多,色不纯,产量巨大,你这块还是东陵玉中最次的那类,一百块买个爱好罢了,值不得价格。”
李铸不相信“老板你再看看,肯定走眼了。”
那老板撇嘴,懒得搭理,“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不信邪的李铸又走了几家玉器回收店,得到的答复基本相同。
暴富梦破碎的李铸一窝子火回到安家咀,结果一进村就听闻洪二的死讯,吓得差点想转身就走,去客运大巴站随便买张车票逃跑。
转念一想,他只拿了块玉,又没对洪二下手,慌什么。就算警察最后查到,也就是偷窃罪,以那破玉的价格,关个十天半月顶多。
李铸情真意切道“金警官啊,你明察秋毫,洪二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啊。我见钱眼开是我的错,但你让我杀人,我绝对没胆子啊。”
金启范和水长乐对视一眼。
金启范“玉在哪”
李铸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取出一块杂质遍布的绿色玉。
金启范调侃“呦,还放着呢不是不值钱吗还以为会气到扔掉呢。”
李铸叹气“哎,我这不是幻想着,会不会所有古董店都走眼了其实真是个值钱货我还准备报名下一期下乡鉴宝,让专家掌掌眼呢。”
“我看看。”芒安石道。
金启范递过去,芒安石拿在指尖,前后端详片刻,简短道“垃圾。”
芒安石的季风集团旗下便有珠宝古董奢侈品版块,芒总虽未精修该行,但自小就见惯好东西,两岁时的生日礼就是上千万的玉器,从名贵珠宝堆里沁着长大,眼光毒辣,鉴宝功夫不输所谓专家。
水长乐接过玉佩,细细端详上方图案,的确和沙鸣手中那块铜制吊坠上的图案一般无二。
这块玉和沙鸣襁褓时的吊坠肯定有关系。
洪二从哪得到这块玉
玉主人和沙鸣是何关系
只可惜,洪二已死,无人解答。
“现代工艺品,廉价玉,那洪二为何会说其价值五百万”金启范提出疑惑。
李铸满脸嫌弃“就是吹牛皮呗连醉酒都吹牛,是真的脸皮比牛皮厚。”
金启范摇头,猜测道“莫非,这块玉是什么武林绝学藏匿点的开启钥匙或者上古秘境的开启线索”
芒安石嗤笑一声,对金启范的中二想法不屑一顾。
水长乐笑而不言。若这不是一本总裁文,而是一本武侠文或修仙文,他绝对就相信这种可能了。
金启范铐住李铸“我先将人带回局里审问,你们继续吃牛肉火锅。”
芒安石纳闷“警局是给你开了多少工资让你这么努力工作”
金启范自豪道“做警察是人生追求,喜欢的工作多少钱都不换,懂不”
看着金启范离去的背影,水长乐感叹道“工作嘛,金钱和爱好,总要选一个。可惜世上大部分人从事的工作,既不是自己喜欢的,钱又少得可怜。”
水长乐纯属无心之言,落在芒安石耳里,却觉意有所指。
工作既不喜欢,钱又少
说的是在季风房地产当采购部经理
不对,以水长乐的学历和行业资历,平日应该也有不少猎头挖角,若嫌钱少,大可以跳槽。毕竟现代职场默认越跳槽工资升越快。
不是指采购部经理的工作,那就是金丝雀的“工作”了。
水长乐喜欢他,却得不到正牌男友的位置,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金丝雀,所以心有怨气
芒安石抿了抿唇,盯着水长乐。
正从牛肉火锅里捞牛百叶的水长乐一下察觉“怎么了”
芒安石避过对面人清澈的双眸。
钱和爱,总要有一个。
芒安石仔细回想了下和水长乐签订的情人契约,当时合同签的是多少来着好像一年一百万
他当时是按水长乐的年薪加提成和年终奖的合计数,再四舍五入给的。思路是当金丝雀的时间远比正常工作时间短,给一份略高于薪酬工资的合同价应该算不错了。
但这个价格真的合适吗
芒安石此刻才寻思。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包养,对金丝雀的市场行情完全不了解。
他身边那群猪朋狗友,是怎么开价的呢
芒安石忽然想到,前几天群里有个娱乐产业的富二代炫耀,说给新包养的金丝雀投资了一部两个亿成本的电视剧。
两个亿啊
芒安石忽然有点为难。
他的身家虽百倍于那位富二代的爹,但两亿现金流,却不是好掏的。况且一年两亿,一般公司的净利润都没那么多,金丝雀的市场行情这么离谱吗
芒总再细一想,富二代给金丝雀投资两个亿,不等于直接给两个亿,终归属于投资,能走企业账簿,最后成品说不定还能盈利。
芒安石纠结许久,略带歉意道“长乐,合同我们改下吧。”
“嗯”正想让老板加份宽粉的水长乐抬头。
芒安石“以后我们两的合同就改成一年一千万吧。”
水长乐头上缓缓浮出几个问号。
他盯着芒安石,芒安石歉疚地回避其视线。
水长乐短短几分钟,这个世界的物价忽然膨胀了津巴布韦的通货膨胀也就这水平吧
芒安石“抱歉,我这人比较公私分明。”
公器私用,砸个几亿给小情人做投资,他是不会做的。
水长乐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跟不上总裁文世界里芒安石的思路。
果然总裁文是他的天敌。
水长乐“太多了。”
恶婆婆甩支票“离开我儿子”,一般也就五百万的额度,芒安石属于破坏总裁文市场经济了。
水长乐将锅中最后一块牛小肠夹进嘴里,认真道“不过我一直有个疑惑,你说这包养金,到底要不要纳税”
总裁文世界里,包养费动辄百万,更甚还有芒安石一年千万的手笔。
这钱又走不了代发劳务薪酬,是否要扣个人所得税
如果不扣,这算不算偷税漏税
“纳税”芒安石也跟不上水长乐跳跃的思维。
水长乐继续发散思维,在总裁文的世界里,如果包养金合法化,那不就是一种很便捷的洗钱方式
找十七八个金丝雀假装大额包养,扣掉手续费,左口袋进右口袋出,这洗钱方式,不比投资影视、古董拍卖等洗钱方式便捷
“这世界,果然还是法制不完善啊。”水长乐对总裁文世界下结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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